531、好苦
“您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也就不瞞您，我是許姝，那個本已經死了的人！且母親昨晚應該也與您說過了前因後果，其他的，今天早上您去給老太君請安時，老太君應該也把能補充的都補充了！”
鄭四老爺不由點頭，確實，關於許姝，老太君知道的比鄭四夫人知道的要多的多，昨天晚上鄭四夫人與他說了之後，他心中多有疑惑，可是看鄭四夫人言語之間掩飾不住的皆是對許姝的喜歡，便是有再多疑惑他也不能問出來了。所以鄭四老爺一大早離了璞玉軒就去了上房，老太君跟他說了之後，他雖然解了一些疑惑，可是卻添了更多的懷疑。
“你來鄭家究竟是何目的？”既然許姝說的直白了，鄭四老爺倒也不客氣了。
許姝輕笑，看來老太君也沒有全然說了實話，有些事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皇後娘娘垂愛，憐我孤苦無依，所以賜我一個容身之處！”
“天下孤苦無依的人多了去了，皇後娘娘為何獨垂愛你？”
“皇後娘娘獨垂愛我自有娘娘的道理！”
鄭四老爺一梗，許姝這便又是不說的意思了！可這也不說，那也不說的，那許姝等在這兒又是什麽意思？
“那你等在這兒又是為了何事？”心中疑惑，便也問了出來。
“您是大理寺卿，主掌刑獄，素來謹慎多疑，我來的蹊蹺，您有所懷疑也是正常，隻是這裏頭的蹊蹺老太君不與您說，我便更不能說了！隻是我想告訴您，我對鄭家並無惡意，您要如何懷疑我那是您的事，莫要說與母親聽，帶累母親跟著一起難過！”
鄭四老爺瞠目結舌，許姝等在這兒竟然隻是為了說這樣一句話？而且聽許姝的意思，許姝對他是如何看她的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竟能坦然任他懷疑，難不成許姝當真是問心無愧？
今兒一早母親與他說話時也有些遮掩，對許姝的事更是三緘其口，甚至言語之間頗有縱容許姝之意，如今想來許姝口中的“蹊蹺”隻怕是別有深意了……
而宮中的事向來便是忌諱莫深……
鄭四老爺似乎明白了，“莫不是……”
許姝卻已經福身行禮了，“您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是能問的，什麽是不該問的！我已言盡於此，還望大人莫要再讓母親夾在中間為難！”
“你倒是對夫人情義深重！”鄭四老爺感慨了一句，頗有些愧疚，許姝入府才不過月餘，便事事為鄭四夫人設身處地著想，連這等些微小事都要掛記，而他身為鄭四夫人的丈夫，對鄭四夫人的關懷顧念竟還比不上許姝這個外人了。
“母親對我關懷備至，我自該盡心回報，且母親如今身體不適，更不該勞心費神了，大人還請以母親的身子為念！我就先回去了！”
許姝再次福身終是離開。
鄭四老爺呆了呆，突然道，“方才仿佛聽人說起今兒璞玉軒請了太醫，請的是哪位太醫？”
“是錢太醫！”隨從答道。
“錢太醫？”鄭四老爺愣了愣。
隨便又道，“錢太醫是婦科聖手，便是皇後娘娘的脈也是由錢太醫主理！”
鄭四夫人請了擅長婦科的錢太醫，果然是身子出了什麽問題了……
“去，再去將錢太醫請來！”鄭四夫人不開口，許姝又不說，看來唯有從太醫那裏下手了。
鄭四夫人被鄭四老爺氣的午飯都吃不下，合衣睡了半晌，起來時氣消了些許，覺得腹中有些饑餓，可已經過了午飯的點兒，正要叫人送些點心來充饑，金鈴已經捧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盤中一碗碧梗米，一盤糖醋魚，一盅雞湯，一盤小菜，瞧著清淡，可是酸酸甜甜的糖醋味兒惹得鄭四夫人食指大動，“你倒是還惦記著我中午沒吃東西！”
金鈴笑道，“奴婢便是有心，也沒這樣的手藝！”
鄭四夫人再細看了一眼，不由道，“這是銀芝做的吧？是小九讓人送來的？”
金鈴點頭，“方才九小姐走的時候就讓銀芝去大廚房領了東西，方才在大廚房做了，就等著夫人您醒了！”
“小九有心了！”鄭四夫人笑著淨了手，接過碗筷，因心情好，一條魚吃了個七七八八，一碗米飯也吃了個幹淨，這才念念不舍的放下碗筷，“有些日子沒吃到銀芝的手藝了！”
“那您當初還把銀芝給了九小姐！以後便是想吃也是難了！”
鄭四夫人搖頭，“銀芝手藝好，我當初看小九身子弱，想讓銀芝多多照顧她，隻要小九身子好了，我少享受幾頓口腹之欲也沒什麽的！”
“夫人待九小姐真是好！九小姐待夫人也好！早上惦念著夫人沒吃飯，送了燕窩粥，這會子又送來了飯菜！”
“是呀，小九對我可是真真的好！”鄭四夫人突然覺得有些愧疚，她險些聽了鄭四老爺一時的懷疑而對許姝生出隔閡來，幸虧她沒有被鄭四老爺的偏見影響到，最終堅持了她的心意。
“對了，過幾天我要跟小九出門，你去瞧瞧小九見客的衣裳可有準備好？”
金鈴應了，“奴婢已經吩咐了銀芝，晚點兒再去瞧瞧！”
鄭四夫人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一事，“老爺已經回來了，家宴也該安排上了，晚上我去跟老太君請個安，看看老太君的安排！”
“是！”金鈴又問道，“那……是不是也該先問問老爺那邊的意思？”
鄭四夫人正是因為不想過問鄭四老爺的意思，所以才會說去給老太君請安的，聽金鈴提了便有些不高興，“老爺那邊是什麽意思有什麽打緊的，左右小九是我的女兒，跟老爺沒什麽幹係的！”
金鈴歎氣道，“夫人這又是何苦呢？明明是心疼老爺的，卻又為何要與老爺置氣？”
“我也不想的……”悲傷浮上心頭，鄭四夫人忍不住掩麵，“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心裏苦呀……可是我這苦卻沒地方說去，為了老爺的體麵，我隻能生生忍著，我本是為了老爺著想，可是一看到老爺提起鳳姐兒那偏袒的模樣，我又忍不住生氣……”
正說著，鄭四老爺突然闖進來了，不待鄭四夫人開口，鄭四老爺已經快步走到鄭四夫人身邊，握住鄭四夫人的手，悲痛道，“夫人你瞞得我好苦！”
金鈴見狀忙領著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