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關係惡化
夜裏視線本就不太好,而泳池很寧靜,她們坐下的時候也沒見有人在裏麵,忽地從中鑽出一個人,任誰都會被嚇得大驚失色。
要不是嘴裏還有燒烤,謝欣的尖叫聲起碼能傳到隔壁住宿區的20層。
光是打在她們兩人身上的,那人從泳池裏逆著光起身,然後雙手撐再池壁上,一下子就躍了出來,穩穩著陸。
“臥……”
“槽……”
兩個人一人一個字,匯成一個詞。
燈光的照射下,根本看不清來人的臉,隱隱有一環光圈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邁著一雙又長又直的腿朝她倆走來。
“這腿……”謝欣說。
周謹道:“絕了。”
“這腰線……”謝欣說。
周謹道:“絕了。”
“這肩寬……”謝欣說。
周謹道:“就算搶走我身上所有的錢也值了。”
那人在兩人目瞪口呆的正視中終於靠近了,隻見他從桌上抓走什麽東西,往臉上一放,謝欣清楚地看到他轉了一個角度,終於,他從背對著光變成側對著光,燈光終於照到了他的臉上,她們也終於看清了來人。
“楊一航?!”周謹驚道,“這麽晚了你還來遊泳?”
楊一航從椅背上拿走了早就搭在那裏的浴巾,圍到了身上,他看了一眼眼睛盯他盯到發直的謝欣,大概是覺得現場也就周謹能和他正常交流,於是看向周謹,回複道:“這麽晚了你們還出來加餐?”
“偷吃”和“加餐”內容差不多,但性質差遠了,楊一航沒有用前者,這讓周謹感到很順耳,便又多跟他聊了兩句。
謝欣卻根本聽不進去。
今天的他沒有戴泳帽,劉海被水打濕,服帖地梳向腦後,整張臉都露了出來,這燈光打得透亮,以至於他的眼鏡顯得那麽的小,五官的優勢全部被凸顯出來,剛才他從桌上拿走的就是現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吧,多麽的可惜,要不是這燈光太重,剪影太勝,她本該一覽這張臉的全貌。
還有那令人讚不絕口的絕好身材,在夜色的襯托下,衝擊力比白天看到時更強,也更加莽撞。
她的心髒開始沒有規律地狂跳。
謝欣沒腦子地往桌上抓了一把烤串,低下頭來,誰都不看,借著吃東西掩飾自己的緊張,但越掩飾越容易出錯,這不,沒兩下她就被噎住了,直咳嗽。
周謹連忙去旁邊的自動售貨機裏給她取水來。
謝欣想,別,別留下他和我兩個人。結果周謹跑得太快,謝欣伸出去拉她的手無功而返。
她愈發咳得厲害,差點打起了嗝。
終於緩過來一點點的時候,楊一航彎下腰,在離她耳朵半米遠的地方,用周謹聽不見的聲音輕輕說道:“現在知道餓了?”
晚上不吃飯,在那扮演女神給誰看?
盡管離得夠遠,但謝欣仍覺得,她的耳朵有點麻,準是夜裏的海風太涼。
周謹很快就取了礦泉水回來,烤串已經吃完,楊一航把他們護送回住宿的地方才離開。
兩姐妹躺回被窩裏說夜話。
“小謹,我差點沒認出來是楊一航……”謝欣說道。
“絕了,那身材誰能想到是他?”周謹道,“隻可惜美貌與身材不能兼得,不過能擁有二者之一,成績還那麽好,楊一航前途無量啊。”
謝欣想,什麽叫二者不能兼得,她明明……明明就覺得,他長得是那麽的順眼,如果再去掉那副礙事的眼鏡,那可就真是太完美了。
※
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周海島之旅終於謝幕,學習生活回到正軌的謝欣開始有一陣沒一陣地作妖了,她作妖的對象主要還是針對楊一航。
回到學校之後的楊一航劉海愈發地長,眼鏡愈發地厚,穿衣的風格依舊那麽的讓人覺得活在上個世紀,謝欣從海邊積攢回來的顏值濾鏡忽然就碎得渣渣都不剩,而從自主餐桌上被橫刀奪愛積攢下來的恨意卻是實打實地留了下來。
平時對學霸同學隻敢膜拜的她居然敢在課堂上公然嗆聲了。
楊一航作匯報的時候,她舉手提問,這個地方聽不懂請他再講一遍,那個地方她覺得有問題請他再講一遍。
楊一航在實驗室跑實驗的時候,她牽著不知從哪裏搞來的哈士奇,在實驗室門口溜來溜去,吵得他不得不緊閉大門,塞上耳塞。
楊一航在組織大家辦集體活動的時候,她總是這個提議不滿意,那個提議也不滿意,三天兩頭找茬,企圖讓楊學霸威望掃地。
這麽做非但沒有讓別人覺得奇怪,大家還紛紛鼓勵她,道:“謝欣最近學習越來越用功了,在文體活動上也能提出很多精彩的點子,下學期的獎學金,指日可待!”
獎學金啊,說起來容易,得起來難,雖說現在的考試成績不能直接決定考評結果,但考試成績又確實是考核環節中比分較重的一環,她靠自己琢磨肯定是不行,但楊一航已經被她給徹底報複到得罪了,“不掛科”手鏈她不能再戴,也指不上楊一航能繼續幫她。
謝欣決定,反正都是錢,獎學金她就不爭取了,爭取搞好副業,早日實現金錢自由,學業嘛,能畢業就成,沒了楊一航,她不還有小謹嘛,畢個業鐵定沒問題。
她整理了從海邊帶回來的手稿,重新加工後托人賣掉了版權,看著卡裏的餘額日益增加,謝欣心裏說不盡的高興,高興起來有時候連茬都不屑與楊一航找。
天氣回暖,漸漸就熱了起來。
謝欣大夏天看到楊一航頂著一頂鍋蓋頭,隔著老遠都能感受一股熱氣,若是條件允許,她巴不得自己立刻拿著剪刀去把他前額的劉海給削短,要不就拿點定型噴霧去把他整個鍋蓋掀開,好讓捂在裏麵的額頭出來透透氣。
可是條件不允許啊。
謝欣幹脆也不看他,省的她替他覺得熱。
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期末的來臨減少了她外出的頻率,隻在離校的那天短暫地見到他一麵。
她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辛辛苦苦地從樓上搬下來,還沒走出宿舍大樓的前廳就看見了他。
他穿著白色短T和棉質工裝短褲,正在把一個巨大的包裹朝車上搬,除了已經搬上車的那些,外麵還放著一堆的東西。
魏藍站在一旁,從宿管阿姨的值班室裏牽了一個插板出來,給風扇通上電,又從別處找來一把蒲扇,隔著半米遠給楊一航納涼。
說起來,魏藍學姐今年就畢業了,據說申請了一所國外的高校繼續攻讀博士研究生,昨天剛舉行畢業典禮,今天就把宿舍都搬空了。
謝欣推著自己的行李箱走了過去,“師姐,畢業快樂呀!”
魏藍轉頭看見她的時候,心情應該是不錯的,因為她難得對著不太熟的人笑了:“謝謝。你回家嗎?如果順路的話,我們等一下可以送送你。”
誰說學姐是冰山美人來的?
學姐憐惜她大熱天還拖著行李箱往外走,主動提出可以送送她。
楊一航倒是比她還先開口:“學姐,她到機場,我們不順路。”
“不必了不必了,謝謝學姐!”謝欣趕忙說道。
魏藍看了看天,道:“沒關係,那我們送你到校門口?”
謝欣想了想,正要開口的時候,再次被楊一航打斷。
“學姐,車裏裝不下。”他說。
魏藍連忙叫停,說道:“你先幫學妹把行李箱搬上去,我在樓裏等等,你把她送到校門口再回來。”
坐在副駕駛位上,謝欣心裏都要笑死了,原來學霸同學也能被人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從宿舍到校門口的路說長不長,說短又體現不出謝欣在車裏的煎熬。
到了校門口,楊一航停好車,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下去幫她提行李的意思。
他明明剛才還幫她把行李給裝上車的,真是當著學姐一套,背著學姐又是另一套,想著魏藍學姐把那麽多大包小包的東西,他全都幫她從宿舍給搬出來了,而她不過隻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他都不願意幫她搬,謝欣的心氣就上來了。
不幫就不幫,本來也沒指著他能幫忙。
她解開安全帶,一個謝字都不說,徑直下了車。謝欣繞道車身後方,折騰了好一會兒,還沒打開尾箱,太陽在控製炙烤著,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落。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替代了她剛才所放的位置,終於解鎖了尾箱。
楊一航把行李箱搬了下來。
箱子就放在地上,謝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終她還是接了過去,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聲謝謝。
“不用。”楊一航說。
“學姐還在等你,你快回去吧。”
他隔了幾秒才回複她:“……嗯。”
楊一航轉身的時候,目光在她空落落的手腕上停了一下。
雖然就這一下,但謝欣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了。
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手,這裏原來戴著他送他的“不掛科”手鏈。
她忽然抓住了他的純白色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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