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發生爆炸那年歐陽雪琪幾歲？”許竹軒問道。


  “四歲。”潘澤道。


  “一個四歲的孩子，怎麽可能獨居呢？”許竹軒道。


  “據歐陽雪琪所說，上小學之前她是有人照顧的。她一直住在爺爺奶奶的房子裏。”潘澤道，“有一個遠房哥哥照顧她。爆炸時候的事情，既然她說記不得了，我們也沒辦法再問了。我猜測，當時她和他的哥哥就在他爺爺奶奶的房子裏，所以躲過一劫。至於為什麽他會被一個遠方哥哥帶出來，無從得知。隻是，他告訴我們，上了小學之後，他的哥哥就走了，出國了，之後沒有音訊。留下她一個人。”


  “上小學之後一個人，那也太小了？怎麽可能獨自生活下來呀？”許竹軒。


  “這一點歐陽雪琪的確做到了。”潘澤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有些難以置信，可她做到了。我們調查過歐陽雪琪的曆任老師，都證明三年來，沒有人為歐陽雪琪開家長會。她家的鄰居我們也問過，沒人見過這家有大人出入，甚至他們對歐陽雪琪都沒什麽印象。我們去她家調查，她家裏確實沒有第二個人的生活痕跡。當時，去歐陽雪琪家調查，是我和我們隊長兩個人。歐陽雪琪還提出做些飯菜招待我們。當時我們也是懷疑她這麽小，不太可能獨自料理生活。所以就由她去做飯，我們側麵觀察。沒想到，她從食材粗加工到細加工最後炒熟裝盤，一套下來行雲流水，遊刃有餘，一看就是做慣了的樣子。雖然做的都是家常菜，沒有什麽極致的味道，但我可以肯定，能做到這樣的小學生，找不出第二個。”


  “那經濟方便怎麽辦？”丁一問道，“即便她特別能幹，生活總需要錢的吧。她一個小學生，哪兒來的錢呢？”


  “當時我們也這樣問。”潘澤道，“歐陽雪琪告訴我們，他的哥哥臨走時留了些現金給她。而且她這棟房子裏翻出了她爺爺奶奶的銀行卡和存單，密碼是她的生日。她說錢的方麵，暫時不擔心，就算花光了，賣了房子也能活。糊弄活到十八歲就可以打工掙錢了，反正不會餓死。”


  “聽起來好心酸呐。”袁景道。


  “可不是。”潘澤道，“尤其這些話是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嘴裏，波瀾不驚地說出來。真讓人受不了。我們隊長聽到這兒，眼圈當時就紅了。”


  “案子查到這兒就告吹了。”潘澤點了根煙繼續說道，“沒有任何線索，到了查無可查程度，又成了懸案。案子不查了，可是事兒還沒有完。我們的隊長，在調查過歐陽雪琪之後，燃起同情心。在經過漫長的溝通和手續之後，他收養了歐陽雪琪。”


  袁景，丁一，許竹軒都麵現驚訝。


  “我們隊長結婚很多年了，他們一直都沒有孩子。”潘澤道，“大概是我們隊長的愛人身體抱恙，後來他們成了丁克夫妻。去調查歐陽雪琪之後，隊長喜歡上了歐陽雪琪。歐陽雪琪長相很不錯，那是一張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的臉。不光外表好，隊長更被她處事不驚的態度吸引了，萌生了父愛吧。隊長後來做通了老婆的工作，又屢次去找歐陽雪琪，取得了她的信任，最終，成功收養了她。”


  “其實這也好。”袁景道，“由一個警察養她教她，總比她一個人強很多，也不容易出問題。”


  “可問題還是層出不窮啊。”潘澤感歎似的說道，“生活沒有劇本，卻比戲精彩得多。”


  “您說的隊長是哪位？”袁景道。


  “哦，我們隊長叫方忠坤”潘澤道，“忠信的忠，乾坤的坤。”


  “哎，這個人我知道。”袁景道，“他好像是個烈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