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山
邵寧凡和塔克在褂子山下怒殺四匹毒狼,為避免節外生枝,兩人決定一路乘夜色往仙陽山趕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被碰巧路過狼陵墓園的畢洄旋一行人發現……
“兄弟,咱們趕了快百裏的路吧,休息一下,肚子餓得不行咯。”
塔克和邵寧凡奔跑了一個晚上的雪路,兩個太陽慢慢出現在天際,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疲倦之色。
“那邊有一棵大樹,我們在樹上調息一盞的時間。不要停留太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離褂子山越遠越安全。”邵寧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又向後方望了一眼,謹慎地說。
兩人提身一縱,躍上10米來高的冰鬆,坐在比大腿還粗的鬆枝上。
塔克從上衣裏摸出兩顆天桑果,分了一顆到邵寧凡手上,自己閉上眼,爽快地把剩下的一顆天桑果扔進嘴裏,嘎嘣嘎嘣地嚼著,看來是相當享受這份‘美食’。
來到堊斯之後,塔克沒有了以往雇傭兵隊長的傲氣,在邵寧凡麵前他就是一個貪吃、愛睡的懶蟲。
邵寧凡端詳手中灰褐色的果實,說:“小小一粒天桑果,竟然可以提供我們一頓飯的能量。你說地球上能種這玩意嗎?”
“瞎操心!地球上能不能種這天桑果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要不吃我就幫你吃掉了!”
塔克伸手欲將那顆天桑果據為己有,一把被邵寧凡推開。邵寧凡也爽快地把果實扔到嘴裏嚼起來。塔克說得也不無道理,要通過神道返回地球,那必須得擁有神行級別的陽核,這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太遙遠了,不過有了希望才會有動力!
“大個子,你的左邊的衣袖口怎麽破了?”之前兩人一個勁地逃離毒狼的勢力範圍,又是黑夜,根本顧不上注意對方身上的衣服。連夜狂奔百裏,天色微亮,邵寧凡這才發現塔克的衣袖被什麽東西掛破了一處。
塔克抬起左手,低頭瞅一眼,心不在焉地說:“昨夜又是雪地又是山林的,誰知道在什麽地方弄破的。我先小睡一會,走的時候記得叫我。”說完,雙腳盤在樹枝上,眼一閉,就沒有動靜了。
“這個大個子,到哪裏都能睡得這麽快!”邵寧凡小心地感應附近是否有人,還好,沒有異樣,這才坐在一串樹枝後麵開始調息。
不是邵寧凡不細心,而是他的實力確實無法發現比他修為更高深的黨奇。風狼黨奇伏在百米外的一個大樹下,身上的毛色與周邊的雪地渾然一體,加上它可以隱蔽自身的鬥氣,若不走近細瞧還真是難以察覺。
“虧得我跟蹤你們兩個地球人一整夜,還真能跑嘛!”黨奇從雪中探出兩隻綠眼自言自語道:“晚上逃命,白天休息,算他們還有那麽一點求生的常識。這應該是去仙陽山的方向,回去稟報二小姐吧。”黨奇四肢撐起身體,輕輕地抖掉身上的積雪,調頭按原路返回了。
褂子山狼陵墓園內,一隻威猛的毒狼悠閑地在墓園裏走著,不時抬頭用敬仰的眼神看看四周的白塔。這裏安葬著狼族絕大多數地刑級別的高手,更為重要的是這裏還是狼靈穀傳奇人物神狼白岩嘯的墓地。
“東門大人!東門大人!”三隻毒狼一邊喊著一邊朝正在瞻仰先祖靈位的東門钜跑來。
“丁平何事如此慌張?”東門钜斜了一眼跑近的同族,用沙啞的聲音不大高興地責問道。
三隻毒狼顯然是聽出了東門钜話語中的不悅,一到近處,三隻毒狼立刻撲在地上。其中一隻叫丁平的毒狼喘了一口粗氣,唯唯道:“昨夜負責巡夜的同族裏,袁家四兄弟外出後至今沒有返回……”
“這幫野狼,一點規矩都不懂,當班期間還敢擅離職守!?還不給我去找!?拉回來我要好好地給他們嚐嚐我東門钜的狼爪!”東門钜一聽就火了,沒等部下說完就破口大罵起來。毒狼雖然在外人眼裏確實散漫、好鬥、嗜殺,但族內向心力極強且狼規森嚴。一旦違反族長製定的族規,輕則體罰,重則就地擊殺。
三隻伏在地上的毒狼一時不敢出聲,待東門钜咆哮一番後,職位略高的丁平繼續說道:“東門大人,一大早我就派族人四下找了,袁家四兄弟已經找到了,在山下一處石洞內。”
“那還不帶回來?難道要我親自去請他們不成??”東門钜低下頭,一字一句地在剛才說話的部下耳邊說道。
“不是他們不願意回來,是……是他們……已經死了!”丁平不敢抬頭,他怕眼前東門钜一個不悅就把他和他身後兩位同族當場劈殺。
東門钜眼中綠光大盛,鼻子裏噴出一串灰色的鬥氣,一隻狼爪怒拍地麵,大叫道:“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我們毒狼的地盤撒野!?帶我去看看!”
丁平和身後兩隻毒狼二話不敢多說,連滾帶爬地在前麵帶路。四隻狼影迅速射出狼陵墓園直奔邵寧凡和塔克昨晚怒殺毒狼的石洞。
洞內兩隻毒狼聽見腳步聲,雙雙回身,一見到帶頭的是東門钜立即伏地行禮。
東門钜陰冷的目光環視石洞,一處石壁下方的泥土已經被挖開,裏麵橫躺著暴斃的袁家四兄弟。
“什麽時候發現的?”東門钜沙啞的聲音在石洞內響起,雖然是一句平平常常的問話,他身後的五隻毒狼都是戰戰兢兢的。
“一早發現袁家四兄弟未歸,我便讓族人四處尋找,今早這兩個小輩在這附近聞到了袁家兄弟的味道,所以進來探查……就發現他們被埋在地下。”丁平低頭,小聲地回答著。
東門钜調轉狼頭仔細看了石洞內的石壁和地麵,拉著臉問:“周圍沒有找到可疑的人嗎?”
伏在地麵的五隻毒狼均是不語。邵寧凡和塔克就是怕毒狼發現這些屍體而連夜離開,如果這樣還能被毒狼抓到那就奇怪了。
看著五隻低頭不語的後輩,東門钜沒有責怪,而是再走回袁家兄弟的屍體旁。
“地上和石壁上殘留有打鬥痕跡,如果是高手,那昨晚墓園裏的其他族人不會感應不到,一定是實力和袁家四兄弟相近的人,會是什麽人呢?”東門钜一時也難以判斷,接著說:“丁平,增加人手在方圓百裏巡邏、盤查路人,凡是形跡可疑的都給我抓了。”
“得令!”丁平大氣不敢喘一口,帶著身後的四隻毒狼退出石洞。
邵寧凡雙目微睜,經過一盞的時間調息又加上天桑果補充體能,一夜的勞累慢慢緩解。抓起樹枝上一團白雪朝睡得天昏地暗的塔克臉上扔去:“大個子,毒狼來了!”
雪團剛砸在塔克臉上,塔克聽聞毒狼殺來,猛地驚醒,金色的腦袋略帶恐慌地四處張望:“哪裏?哪裏?”
“就知道睡,毒狼真要是來了,你還不成了別人的點心?”邵寧凡從樹枝上躍下:“繼續趕路吧,大個子。”
塔克揉揉惺忪的眼睛,隨手抓上一把晶雪塞進嘴裏含化,沒好氣地說:“非常時期,你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這有意思嗎?”
依靠太陽觀測好仙陽山的方位,兩人又繼續在寒風大作的風雪中前行。
第三天中午,邵寧凡和塔克翻過一座小山,遠處一座孤秀的千米雪山屹立在二人麵前。山頂雪、雲纏繞,山是白的,地是白的,天空中的雪也是白色的,至遠處望去,仙陽山好似直通天際的雪柱。去年到仙陽山采集雲葉的時候,塔克和邵寧凡還嘀咕著,如果諸葛彥的書屋建在仙陽山上,那才是名符其實的‘通天居’。
又走了兩盞的功夫,仙陽山那條唯一通往山頂的小道出現在二人的視線內。不同以往的是,上山的小道口好像多了一個什麽東西。
走到近處,邵寧凡首先停住腳步,拽了一把身旁的塔克,小聲地說:“這山道口怎麽躺著一個……人?”
塔克定神看去,被白雪掩蓋的山路上確實有一位全身白衣的人臥在地上,周圍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的鬥氣散出或陽核的存在。這荒山野嶺,如何會有一個人臥於此地?
“我上去看看,反正不是毒狼,怕什麽?”塔克開始醞釀體內的鬥氣,一步一步邁向雪地上不知身份的‘昏迷者’。
‘啪’一個雪球砸到‘昏迷者’的身上,為了以防萬一,塔克先用地上的積雪做成雪球扔過去試探試探。見沒有反應,塔克心想或許這真是一名體力透支的路人。邵寧凡跟在塔克身後,目光不停地觀察附近的樹木和雪地。
“哈哈~”撲在地上的‘昏迷者’在塔克和邵寧凡靠近以後,突然抬起頭做了一個鬼臉。
即使有心裏準備,剛要俯身伸手去觸碰‘昏迷者’的塔克還是被這一個惡作劇嚇了一大跳。也許是出於條件反射,塔克右腳退後一步,隨即左手成掌朝那張‘鬼臉’推去。
‘鬼臉’沒有想到來人居然出手傷她,冷哼一聲。
邵寧凡聽得‘嘭嘭’兩聲,隻見塔克已被擊倒在地上。
“切~就這點本事還想出手傷我?”扮鬼臉的女子蹲在塔克身邊嘲笑道。
“你是……畢府的二小姐?”邵寧凡突然發現,這個在冰天雪地裏和他們開玩笑的短發女子是三年前在神道附近展露過極強殺氣的畢洄旋。
“喲,你還記得我嘛,真是意外呀。”畢洄旋立起傲人的身段,笑嘻嘻地說:“本小姐出來遊玩,正值無聊,見到你們兩人就上來和你們玩玩,誰想這大個子見我就打,才給他那麽一丁點兒教訓,算是便宜他了。換作小姐我心情不暢的時候,這可是死罪。”
塔克晃晃悠悠地爬起來,摸著胸口和肚子退到邵寧凡身邊,朝山道旁的樹林裏喊道:“有意思嗎?躲在暗處傷人!”
“小家夥還不謝謝我們的呂豐大哥手下留情?”黨奇從樹立邊緣處的雪地裏冒出來說道。
‘唰唰’,剛才出手保護畢洄旋的呂豐也從另一棵大樹上跳下。
邵寧凡心中一緊,黨奇、呂豐他都是見過的,不過上次見麵的時候雙方曾是劍拔弩張,如今在這裏碰到他二人,不知道是純屬巧合還是什麽陰謀詭計。
塔克‘咕嚕’咽了一口口水,他自然也是從白沐雪那裏聽說過一些畢府事情,黨奇和烏裴屬於一個等級,都是天星下層陽核。而呂豐是畢府排名比較靠前的侍衛之一,天星上層陽核,剛才那兩下鬥氣沒要自己的小命確實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黨奇、呂豐來到畢洄旋身後,邵寧凡和塔克則是站在原地,雙方都沒有往前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畢小姐,我和塔克是要去仙陽山上采集雲葉的,你這樣堵在山道口,是讓我們過去還是不讓我們過去呢?”邵寧凡不卑不亢地問道。
邵寧凡心想,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要是麵前的三人真要加害他和塔克,那任誰都救不了他們,還不如顯得無所畏懼,走一步看一步。
“我又不是強賊,你們去哪裏是你們的自由。”畢洄旋仰頭、張手感受著紛飛的落雪,說:“隻不過,本小姐今天也想到仙陽山上采集雲葉,有問題嗎?”
“原來如此,那畢小姐請,我和塔克跟在幾位身後便是。”邵寧凡和塔克暗自慶幸這三人不是來找他們麻煩的。
“還怕我把你們吃了?”畢洄旋不悅地說道:“我長得有那麽嚇人嗎?”
“畢小姐若不嫌我兄弟二人一身臭汗,我們是絕不介意一同山上的。”邵寧凡故意拍打一下衣褲,又對塔克說:“大個子,咱們好幾個月都沒洗澡了,拍幹淨些,我們要和畢家二小姐一塊上山呢。”
塔克恍悟,連忙拍打衣褲,又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往臉上塗抹,說:“等等,我再洗個臉。”
畢洄旋乃千金之軀,平日都是錦衣玉食,一看眼前兩人如此德行,連忙退後,道:“算了,算了,看你們髒成這樣。黨奇、呂豐,我們先上山,讓這兩人慢慢洗。”
灰狼黨奇搖動著尾巴跟在主人身後踏上雪道往半山去了。一臉胡渣的呂豐收回一直注視在邵寧凡身上的目光,一言不發也轉身走了。
“兄弟,那個大胡子好像對你有意思呀,老盯著你看。那眼神,沒有敵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塔克推了一把邵寧凡。
邵寧凡全身打個哆嗦:“別把你們西方國家那些‘基情’套在我身上,小心我揍你!”
兩人有說有笑地跟在畢洄旋等人身後上了仙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