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 國寶歸位
搶救了半天林丹汗方才悠悠醒來,睜開雙眼則是怔怔地盯著房頂,過了好半天,他好像才想起了什麽猛地坐起身來。或許是這幾次打擊太過沉重,導致林丹汗身體發虛,一下猛地坐起身來,卻是頓感自己腦袋發暈、雙耳嗡鳴、眼冒金星、兩眼發黑,悶哼一聲,林丹汗捂著腦袋身子晃了幾晃。立在林丹汗身側的額哲嚇得忙跪在他背後,伸手撐住他的身子,大帳內的其他人也是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
揮了揮手,林丹汗虛弱地開口說道:“哎,壞我大事,額哲,你也是混賬,如此貴重之物竟被賤奴遺失,而你額哲卻也茫然不知,實為可恨!”
額哲嚇得爬到床下跪伏在地:“父汗,兒臣實不知所丟之物為何啊。”
“哎,爾等退下吧,額哲留下。”林丹汗沒有為額哲解惑,反倒抬手揮退左右。
眾人哪敢不從?紛紛躬身告退,額哲跪在那裏卻是不敢動彈分毫。
“額哲吾兒,近前來。”拍了拍軟塌床邊,林丹汗讓額哲坐得近些。
額哲詫異,稍一遲鈍這才爬起身來挪著屁股坐在林丹汗身側:“父汗有何賜教?”
後背靠了靠床頭,林丹汗又是一聲長歎道:“哎!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所丟檀木盒子你可知內裝何物?”
額哲當然自是不知,林大汗也不等他回答便自顧自地道:“這幾年為父靜觀周邊變化,也是常常深感無力……。”
隨著林丹汗徐徐道來,額哲也逐漸地對自己部族當前所處境地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為自己的大意弄丟重寶而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林丹汗燕明:“當今天下乃明朝、蒙古、滿洲建奴這三方勢力角逐的形勢,且明與我聯合抵禦建奴,長久以來還算平衡。但,前番黃台吉不知怎麽想的?他竟然主動和明國和解了?這不,沒了明軍的壓迫,此次他建奴竟敢派來兵馬五十萬對我,我哪能敵?單就蒙古各部而言和我也不太和睦,各部異誌太盛不服管教(還在以草原共主自居),我豈有不討伐之理?我察哈爾部與右翼諸部的矛盾也是由來已久了,他們始終對承認群毆察哈爾汗的宗主地位而非而真心,往往拒絕向我獻納貢賦(臣服的象征),實令人著惱!“北邊隻我一人”,這些叛徒竟然棄我轉投滿洲建奴?你說本汗怎能容許此等宵小如此胡來?故此,本汗做出的這個“先處裏分,(即先臣服蒙古諸部)而“後處外”(即對付後金和明朝)的策略絕對正確。對這些額哲你也不用有何疑惑,你要知道,這漠北塞外除我察哈爾部之外,還有科爾沁、喀爾喀二部駐牧,本相安無事,他們認我之汗位本就敷衍,否則這可恨的科爾沁部也不會帶頭歸附了滿族建奴!你說我能不討伐他(他竟然忘了,就是他自己逼迫太近的緣故,科爾沁才投靠了對手的)?有了帶頭的,就有跟風的,科爾沁背叛我蒙古不久,喀爾喀巴嶽特部達爾汗貝勒恩格德爾以,及其他漠北各部也有很多紛紛歸附投靠了滿洲建奴,實為可恨!”
“對,父汗的決策非常正確,這兩次討伐科爾沁的做法是對的,若不是金兵搗亂,這次早把奧巴那廝點了天燈。”額哲聽著聽著也是感到非常憋氣,氣鼓鼓得道。
“現在喀爾喀各支屬均已叛離,這足以影響到我在遼東邊外的統治地位。本來吧,嗯,為父的想法是想在此關鍵時刻昭於天下,那象征神權天授的“傳國玉璽”為我掌控,吾才是天下正主、共主,此乃上天眷顧之故。那時,別說蒙古各部、滿洲建奴,就算是明國也得掂量掂量還敢不敢輕視與我!可,可現在倒好,你這逆子竟然將我祖輩遺留下來的國之重寶“傳國玉璽”給遺失!咳咳咳!”說到最後,林丹汗竟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嗓門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嗓子也給刺激的劇烈的咳嗽不止。
額哲卻是嚇得不輕,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給父汗製造了多大的麻煩,驚呼道:“丟失的是象征著神權天授的傳國玉璽!”
守在門外的兩個親衛被大帳內突然傳來的高聲給嚇了一跳,“傳國玉璽”傳入耳中,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壓低著聲音疑惑地道:“啥?傳國玉璽?傳國玉璽是啥?”
被問得那個親衛也是疑惑地把腦袋一搖:“不知是啥玩意?”
有時候可別瞧不起處於社會底層人的求知欲,就這兩個低賤的兵丁(當時這些人基本就是奴隸)來說,他們的求知欲依然是很強的,這會不知道,可架不住人家會找明白人去問啊?明白人也不知道?那再去找更明白的人去問啊!這件本應隻有林丹汗父子知道的私事,卻是在社會底層不斷解惑的湧動下逐漸向上、向外層漸漸蕩去,還是那種漸漸變成狂風般的向外吹去。
蒙古各方敵對酋長得到這個消息皆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你還如何名正言順的壓製我們!
林丹汗勢力範圍各酋長聽聞卻是眼前一片暗淡:信物都丟了還如何去號令他人?
其實,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卻是將暗探密布安插在的蒙古各地的黃台吉:“速速派人各處尋查,看看到底何方勢力得去了“傳國玉璽”,科爾沁各部、明軍曹營那邊都得詳查!”
就在蒙古、滿洲各部紛紛派人明察暗訪“傳國玉璽”下落的時候,大明皇宮尚書房內卻是傳出一陣驚呼:“還真是!”
這個聲音明顯是孫承宗的聲音:“陛下,經核對,老臣敢確認,這顆大印就是我大明尋訪多年的“傳國玉璽”,確定無誤!”
“好!很好!哈哈哈哈……!”崇禎兩眼放亮滿麵紅光扶手大笑。
“老臣恭賀皇上,賀喜皇上!此乃天降瑞祥,佑我天下蒼生、佑我大明萬古長存呢!”平日裏波瀾不驚的孫承宗,此刻卻是難以控製內心的激動,叩拜在地,拜天拜地拜大印的一番忙乎。
崇禎一見,點了點頭也是衝著大印一拜到底:“大明皇帝朱由檢,恭謝上蒼,朕這就拜領傳國玉璽回歸大明!”
拜完起身捧著傳國玉璽放在香案之上插香供奉,孫愛卿也起身,率大殿內眾人一同,隨在崇禎身後跪拜香案之上的傳國玉璽。
禮畢,崇禎回身攙扶起孫承宗,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曹變蛟,虛抬手臂道:“小曹將軍,你也快快起身。”
“謝皇上。”曹變蛟站起身來立在一邊。
看著這個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英武將軍,崇禎笑道:“小曹將軍,隨意些,坐下喝些水。別忘了你可是為朝廷、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呢。”
曹變蛟撓了撓頭,麵帶尷尬之色道:“皇上,開始小將也不知道這是何物,還是我家叔父看後方才曉得。”
“哈哈哈,哎,你可知道自太祖開國至今,我朝曆經數代尋這“傳國玉璽”而未果,朕早已灰心,以為平生依然尋它不得。可沒想到,此國寶今番竟被你奪來,還是在林丹汗眼皮子底下奪來的,很好啊,你和曹文詔大都督的功績,朕會記住的。”先是逗笑了一陣,又唏噓著對這個看似憨厚的曹變蛟說道。
君臣又聊了大半日,期間,崇禎要曹變蛟重點向自己介紹,草原聯軍的訓練、生活以及各項戰事的詳細情況。曹變蛟直講的口幹舌,燥喉嚨冒煙,聲音嘶啞,這才略略講完。坐在一旁的崇禎、孫承宗二人聽得都異常認真,除了中間偶有打斷詢問外,大部分時間他二人均是在那裏仔細聆聽。聽著聽著,曹變蛟那邊沒了動靜,崇禎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去,隻見曹變蛟正咂巴著嘴巴剛放下喝完水的禦用茶碗。崇禎一愣,忙招呼內飾官往曹變蛟麵前的茶杯裏續茶。
“繼續,繼續。”崇禎看著又一杯香茶下肚,之後靜靜坐在那裏不再言語的曹變蛟道。
“咳咳,陛下,這,小曹將軍說是沒了。”曹變蛟先是一愣,一旁的孫承宗無奈地開口道。
“哦……,哎,……。”聞言,崇禎恍然大悟,常常的舒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踱了個來回。
眾人知道皇上這是在思索什麽事呢,均不敢吭聲靜立一旁,孫承宗亦是如此。
在殿門口站了一會,崇禎又移步內堂大地圖前觀望良久感歎道。“曹將軍(曹文詔)、楊愛卿(楊嗣昌)真是辛苦你們了!”
“孫愛卿,朕建議,給漢蒙聯軍授旗,名曰“蒼鷹”!”崇禎突發奇想,他有一種要將這支能征善戰的漢蒙聯軍牢牢地抓在手中的衝動。
“蒼蠅?”曹變蛟疑惑地道。
“去你的,什麽蒼蠅,是蒼鷹,草原上的雄鷹!你這混球。”聽曹變蛟混蛋的話語,氣的崇禎回身“綁”地給了他一個爆頭。
捂著腦袋,曹變蛟一臉喜色:“這個好,這個好,草原上的雄鷹,比那個蒼蠅好多了。”
“你!”崇禎氣的又要給他爆頭。
孫承宗則是看著這個混球嗬嗬笑著道:“嗬嗬嗬,你這個混賬東西,還不快快謝恩。”
“哦,末將恭謝皇上賜名!”曹變蛟趕緊撲通跪地謝恩,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躲過了即將飛來的爆頭之苦。
崇禎也是被他逗得嗬嗬直笑:“嗬嗬,你這混球啊,起來吧。還有,你且下去歇息,轉過日頭,你就隨孫大人至三大營新軍,去挑選百名教習軍官,漢蒙聯軍,哦,是大明草原上的“蒼鷹”雄軍,也要采用這新軍訓練之法來練軍。待你臨行前,孫大人還會安排百名政宣員,他們會隨你前往“蒼鷹軍”,你和曹文詔大都督要配合著將這支草原上的雄鷹,訓練成一支忠君愛國的真正雄軍———大明的雄軍!至於軍旗嗎?如何設計,就由變蛟你和兵部相關人員參閱著去設計吧,能彰顯出我大明雄獅的氣概來即刻,去吧!”
看著跪拜跟著孫承宗遠去的曹變蛟的背影,崇禎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崇禎又掃了一眼那顆香案上的傳國玉璽,思量片刻道:“大伴,將傳國玉璽回歸大明朝廷的消息,通個各地幡子、報紙盡快傳播,聲勢越大越好!切記要盡快,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代表著神權天授的大印“傳國玉璽”,已經正式歸位,此乃天意,天意難違,望各族好自為之!”
王承恩是何等的精明,稍一尋思他就明白了崇禎的意思:“是,下臣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