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70章)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醜到連你都下不去手的地步了?”桂卿不懷好意地笑道,那個嘴說起話也是夠損的,和鳳賢是半斤八兩,“即便是天下沒有一個女人了,你也不會去碰她?”
“去你的吧!”鳳賢笑罵道,他被說到心窩裏去了,看來今天中午是別想睡覺了,“不過基本情況也差不多吧,反正長得俊的人都很相似,而長得醜的人則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的,所以你完全能夠想象得到他老婆的精彩樣子,我非常相信你那戰無不勝的想象力,不客氣地講這可能是你身上唯一的優點和特長了。”
“唉,你這張不饒人的爛嘴啊!”桂卿罵道。
“唉,你說男人最大的悲劇是什麽?”鳳賢又道,一看就是要賣關子的意思,“女人最大的悲劇又是什麽?”
“男人最怕沒有錢,沒錢就生不如死,”桂卿不假思索地回道,此等小事根本難不倒他,他順著對方的意思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女人最怕長得醜,醜就生無可戀,對不對?”
“哼,說得太對了,就是這麽回事!”鳳賢毫不吝惜地誇獎道,就像誇獎他自己一樣理直氣壯,“所以我得好好地誇你一下方才是好。話說盧廣平的老家也是農村的,家裏應該是窮得日不聊生的揭不開鍋的那種情況,我估計他之所以選擇上師範學校,也跟他這個家庭經濟條件不好有很大的關係。而他老婆呢,雖然醜得都能把她的照片掛在牆上辟邪了,但是人家裏有權有勢,條件非常好呀,這就沒轍了。”
“我知道了,女財郎貌,是不是這個套路?”桂卿道。
“正是,正是,”鳳賢高興地肯定道,繼續不著邊際地演繹下去,桂卿聽得津津有味,“說起來這也是個不小的悲劇,想那盧廣平要不是平時窮怕了或者說窮瘋了,他怎麽會欣然同意和他老婆那種型號的女人搞對象呢?再說了,越是又窮又醜的男人越是容易心高氣傲地走極端,也越容易辦出來旁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對不對?”
他好像精於此道的樣子,桂卿想。
“而且,”鳳賢接著講道,還是一副經驗很豐富的樣子,“這種人還特別容易高估自己的智商和情商,特別地喜歡自命不凡,總感覺自己是懷才不遇或者遇人不淑,老以為是命運他老人家不公,是老天無眼。所以呢,在上大學的時候他雖然對他老婆的家庭垂涎三尺,沒日沒夜地惦記著,但是卻對他老婆的肉身若即若離、反反複複的,一直都沒正兒八經下手把生米給做成熟飯。”
“那後來怎麽又成的呢?”桂卿好奇地問道,“總不至於有人硬按著他的頭,讓他去喝那盆不堪入目的水吧?”
“這個事很簡單啊,”鳳賢不厭其煩地解釋道,他是能講多細就講多細,隻可惜他知道的並不細,多數內容都是道聽途說得來的,“等到畢業分配的時候他就明白過來這個社會究竟是怎麽回事了。當時,他老婆不費吹灰之力就分配到全青雲最好的高中鹿苑中學了,而他呢,拖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最後才勉強分配到了北溝中學教初中。”
“你想想,像這個事能不刺激他的神經嗎?”他接著冷笑道,連一點同情的意思都沒表現出來,“能不讓他亂了步法嗎?”
“到底是女人重要,還是飯碗重要?”他問了一個相當有水平的問題,非常具有哲理,“特別是當女人和飯碗綁在一塊,女人就是飯碗而飯碗就是女人的時候。”
“你都語無倫次了。”桂卿好意提醒道。
“放心吧,一點都不耽誤事的,”鳳賢無所謂地笑道,頗有魏晉名士風度,“我就是倒著說,相信你也能理解的。當然了,究竟實也是,這種事就怕和身邊的人比,叫咱笨心眼想想,擱誰誰也受不了啊。”
“後來,他老婆找個機會就直接給他挑明了,”他繼續講道,這回多少有點同情心了,而不隻是廉價的嘲笑和諷刺了,“隻要他願意和她結婚,就找人把他調到鹿苑中學來,而且調來之後隻要他表現好,有那個上進心,還可以繼續栽培他,比如讓他暫時先當個班主任什麽的了,然後再幹級部主任了等等。”
“噢,我明白了,原來這家夥走的是夫人路線啊。”桂卿忍不住笑道,雖然這個事實際上一點都不好笑,甚至還有幾分悲哀。
“按理說,這個年月走夫人路線也不是什麽醜事,”鳳賢猶如一隻老猴一樣非常大度地說道,“隻要他老老實實地按照夫人設計的路線走下去就行,別人倒也說不出來什麽,可關鍵的問題是,這家夥是個齷齪至極而且心裏沒點熊數的現代版的陳世美啊,這就比較好玩了。”
“嗯,又出幺蛾子了,是吧?”桂卿道。
“是啊,”鳳賢又一次冷笑道,這回冷得就比較厲害了,“誰能想得到這家夥和他老婆結婚的目的,原來隻是拿他嶽父的權勢當跳板過渡一下啊。等他倆結完婚以後沒多久,他就開始對他老婆惡語相向、拳腳相加了,特別是在他老婆給他生了個女孩之後,就徹底沒好日子過了。平時這個家夥對他老婆非打即罵的,從來就不給她好氣,惡得就和頭狼似的,親戚朋友都知道他不是個東西,典型的白眼狼一個。”
“哦,那他媳婦就那麽老實,任由他胡作非為嗎?”桂卿憤憤不平地問道,臉上還有一副頗為不解的樣子,“另外,他嶽父嶽母那邊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他們不是勢力很強大嗎?”
“唉,兄弟,魔鬼要和你跳舞,你隻能等到曲終鬼散啊,天下的事莫不是如此,因此總歸是好人吃虧啊。”鳳賢生搬硬套地歎道,仿佛這個事即便落到他身上,他也沒有什麽高招對付。
“是不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桂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