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69章)
“你看看你,已經是煮熟的鴨子了竟然還要嘴硬,”桂卿毫不猶豫地日囊他道,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連你自己都承認了,男人二十來歲的時候是最猛的,我的哥唻,你現在都三十多了啊。”
“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他接著嘻嘡道,話還未出口呢,心中已然樂開了花,“當年迎風尿一丈,如今順風灑濕鞋。當年生吃牛筋不用切, 如今隻吃豆腐和鴨血。”
“你先等會啊,別慌著搗蛋玩,”鳳賢突然嚷嚷道,然後像個小弓蝦一樣迅速地從床上彈起來,並在屋裏一前一後地邁起四方步來,搞得自己和當年的曹植似的,“也讓我給這位茅坑詩人再續上一首更好的作品,你一會給寫到牆上去。”
“你又不是曹植,要作七步詩,似乎用不著站起來吧?”桂卿懶洋洋地譏笑道,“況且你就是站起來,統共也沒有多高呀。”
“誰家媳婦夜不眠,”鳳賢並未理會桂卿的閑話,他一邊來回踱著步一邊慢慢地吟道,看來還真有兩下子,“著急上火因軟蠶。常憶往昔初伴郎,霸王威猛征戰連!”
“怎麽樣,桂卿,恁哥我續得還可以吧?”他吟完後又問。
“你這個強人砍的,”桂卿不禁啞然失笑道,果真服了鳳賢,這廝的才華確實是天生的,“果然吟(淫)得一手好詩(濕)啊!”
“恭喜你憑借此詩成功躋身青雲縣十大茅坑詩人的行列,回頭我真給你寫到茅房的牆上去,好不好?”桂卿嘲弄道。
“謬誇,謬誇也,愚兄豈敢當這茅坑詩人的雅號啊?”鳳賢裝模作樣地擺手笑道,好像當年渾然不知天數的諸葛亮,“我不過是貂尾續狗罷了,賢弟莫要取笑,莫要取笑才是正理呀。”
縱情地說笑過一陣後,桂卿重又提起盧廣平的事來,因為他正想要向鳳賢問個明白呢,不然他會耐不住好奇的,鼓擰人的滋味不好受,另外就是,真人麵前用不著再說假話了。
“你剛才說的那句‘怪人有怪癖,奇人有奇才’的話很對,”鳳賢接過話頭來緩緩開口道,看來要說的內容應該很多,“這話用在盧廣平身上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給你說啊,”他稍顯神秘地嘀咕道,其實屋裏也沒別人,他大可不必如此行事,“這家夥絕對是個曠世奇才。前一陣子他就幹了一件轟動整個青雲縣的稀奇事,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噢,對了,”他接著又刺撓道,也不讓桂卿喘息一下,“想來你這個一向耳目閉塞的家夥也不會聽說的——”
“咦,什麽稀奇事?”桂卿趁機逗趣道,“不妨說來聽聽。”
“也罷,待老夫給你從頭道來吧,”鳳賢咽了口唾沫道,同時又眯縫了一下那雙無比滑稽的老鼠眼,“省得你老是個心事,疙疙瘩瘩的,總是不如適。話說這位不甘寂寞的盧廣平老師啊,對,是驢老濕,這點沒錯,說實話這個人長得確實比較率性和隨意,打小看著就比般大的人要顯得成熟,別管走到哪裏都有眼神不好的人喊他大爺,所以說一般人把他的年齡多猜個十來歲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按理說一個男人長得醜點是很正常的,你就比如我,對吧?”他接著調侃道,其實並不認為自己有多醜,他隻是擺個姿態而已,“但是呢,你隻要有本事,有權有錢,其實長相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你再比如恁哥我吧,就屬於這種類型,外貌上那點微不足道的瑕疵根本掩飾不住哥頭腦裏那份激情澎湃、活力四射的才華,對吧,賢弟?”
桂卿直接笑趴下了,連連搖頭。
“這個你大概不會否認吧?”鳳賢盯著桂卿的眼說道,“當然了,我估計你也沒法否認,因為這就是不容抹殺的事實。”
“那是啊,連豬八戒都說過‘粗柳簸箕細柳鬥,世上誰見男兒醜’的話,更何況是才高八鬥外加學富五車的你呀。”桂卿揶揄道。
“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鳳賢不無得意地感歎道,在這個屋裏他完全可以撒開歡地胡說,“我竟然與天蓬元帥心有戚戚焉。剛才你提到的那首廁所打油詩裏也說了,男人四十一枝花,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男人年輕時醜點沒事,等到三四十歲的時候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因為這個年齡主要就是看氣質的時候了。但是對女人來說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女人最美的時候是十幾歲以及二十來歲的時候,一旦到了三十歲往後,特別是四十歲以後,那就是典型的豆腐渣了,對不對?”
“你說得沒法再對了,”桂卿又及時地給對方的話來了一個火力更猛的加速度,好讓對方繼續膨脹下去,“要不人家就說了,二十歲的女人既沒賊心也沒賊膽,卻經常被各種賊惦記著,三十歲的女人有賊心沒賊膽,天天被孩子糾纏著,四十歲的女人沒賊心有賊膽,經常被老公防備著,五十歲的女人有賊心也有賊膽了,回頭一看賊卻沒影了。”
“哎呀,有點意思,”鳳賢佩服到,“是這麽個理!”
“那是當然的了,”桂卿繼續毫無壓力地炫誇道,雖然他引用的話也不是多麽的精確,“連賈寶玉都說了,這女孩兒未出嫁時就是顆無價的寶珠;待出了嫁,不知怎麽就變出許多不好的毛病來,雖然還是顆珠子,但卻沒有了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得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
“桂卿,你不要喧賓奪主嘛!”鳳賢笑著斥責道,看那架勢他又要教訓桂卿一下了,“好好地聽恁哥我講就是嘛。”
桂卿笑笑以示服從和尊重。
“嗯,我剛才說什麽來著?”鳳賢自言自語道,“噢,豆腐渣,對。盧老師人雖然長得醜了點,但是一點都不耽誤他猥瑣和下流呀,對吧?所以說嘛,他要是用用功耍起陰風來還是很能迷惑和蒙蔽住一些無知小女生的眼睛的,特別是那些本來就是魚眼睛的低檔次的女人。這麽給你說吧,他老婆和他是大學同學兼青雲老鄉,是一個比他還要醜上一倍的女人,不是我專門糟蹋她,她都醜到簡直不堪入目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