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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第68章)

  “是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任何人的任何選擇從本質上來講都是一個利益最大化的行為,盡管對這些行為我們在主觀認識上或者客觀評價上可能有著完全不同的認定和評判。”武蔚然仍然在那裏像個女君子一樣侃侃而談,風流萬種而又極不自知的可愛樣子。


  “但是呢,”她突然又肅容並正色道,帶著濃濃的極其誘人的甜而又甜的小女人腔調,無論是誰恐怕都會被她那美妙的聲調打動的,隻要聽者是個男人,“個人的最優選擇未必會天然地實現或引起集體的最優選擇,有時候可能恰恰相反,說不定還會導致集體的最差選擇。”


  “比如說吧,”她娓娓地舉例子道,原來美女在論證問題的時候也需要舉例子,這在桂卿看來簡直太神奇了,“一群所謂的聰明人,當他們按照某種規則集合在一起的時候,對某一件事很可能會做出非常愚蠢或危險的決定,而不是我們通常想象的那樣,會出現一個非常美好的結果。這樣的例子在現實社會中真是太多太多了,簡直多到數不勝數的荒唐地步了,而最壞的結果就是,到最後居然沒有人來承擔責任……”


  她的話充分顯示了她那良好的思辨和表達能力,展示了她那與眾不同的不同凡響的見解與看法,令滿桌的人對她都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她太容易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人物了,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擁有過於漂亮的外貌,而更在於她有一個思辨類的兼容性極好的大腦。


  “啊,我來替這位小妹給大家翻譯一下她的話,”鳳賢自告奮勇地朝眾人嬉笑道,像個虔誠而又靈巧的狗腿子一樣,“她的意思就是說啊,如果人人都自私自利,都光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地的話,那麽就算某些別有用心的個人得到了短暫的眼前的巨大的利益,那麽也不可避免地會使集體的長遠的根本的利益受到某種程度的損害。”


  “我這樣講,能不能真實地表達出你本來的意思呢,小妹?”他將猴子臉轉向武蔚然,巴結著問道,答案可想而知。


  “Wonderful!”武蔚然答道,她笑得很美。


  “Thanks a lot!”鳳賢回道,他笑得很慘烈。


  “All these things are to be answered for!”桂卿見狀就把嘴貼近鳳賢的耳朵壓低聲音重重地說道。


  他說完這話都想順帶著踢這家夥一腳,好解解心頭的恨。


  “What”鳳賢道,他一臉的疑惑,居然沒聽懂其中的意思。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要償還的,”桂卿無聊又無趣地嚇唬他道,“當然也可譯作萬事皆有報應,嘿嘿。”


  “嫉妒啊,桂卿,你這是赤露露的嫉妒行為!”鳳賢在腦子轉過來之後又非常得意地打趣道,其興致並不亞於和美女聊天,因為他也能從這裏邊獲得足夠的快慰,“閑著沒事和大美女嘻嘡幾句,怎麽就會扯到報應不報應上邊來了呢?我看你的腦子不是生鏽了就是裏邊養魚了,總之就是徹底地壞掉了。當然了,你要是願意在裏邊栽花種草的我看也是可行的,那樣的話就可以開滿五顏六色的花朵了。”


  “我看你是精力過剩閑得難受,所以才口吐蓮花、妙語連珠、搖唇鼓舌的,對不對?”桂卿針鋒相對道,並且覺得對方就是一個劣質的男版花癡,無論在女人看來還是在男人看來都是不忍直視的,他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損友。


  “嗤,我看你還是把最後邊的那個成語去掉吧,”鳳賢大大咧咧地要求道,像是大冬天脫了衣服在澡堂子裏旁若無人地走路一樣,並且前邊的池子離他並不遠,“我隻享用前邊的兩個。”


  “沒問題,哥唻,小弟遵命就是!”桂卿故意大聲地說著,好讓滿桌的人都聽到自己的態度,“你說有什麽事是不能商量的呢?”


  “隨便見了個女的你就拔不動自己的腿,”隨即他又壓低聲音板板正正地告訴鳳賢,“隨便搭上個話把子你就把不住自己的嘴,你這家夥可真是個人才啊!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噢,叫怪人有怪癖,奇人有奇才,對,就是這麽個意思。”


  “哼,等老夫吃完飯再找你小子算賬,到時候你就知道我的嘴是什麽材料打造的了。”鳳賢惡狠狠地說道,並沒想到桂卿心裏已經想起《紅樓夢》裏寶玉晚上要找秦鍾細細算賬的事情了。


  然後,他就抬起可愛的猴頭並仰起搞笑的猴臉,繼續和武蔚然小妹調笑聊天了。他和她之間妙趣橫生的會談已經不幸中斷了一會,這讓他感覺好像損失了好幾百塊錢似的,這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筆相當可觀的巨款了,他必須得抓緊時間掙回來才行。


  午飯畢,鳳賢和桂卿隨便找了個宿舍休息兼閑聊。因為有一部分人中午沒在食堂吃,並且晚上更是絕大部分都不在這裏住,所以四人一間的學員宿舍空得很。桂卿斜躺在一張單人床上,悠閑地順了順胸中的氣和腹中的飯,他沒話找話道:“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發現牆壁上有一首打油詩寫得挺好玩的,很有意思,不知道你看見沒有?”


  “哦,什麽內容?”鳳賢問,他喜歡直奔主題。


  “我說給你聽聽吧,”桂卿閉著眼睛慢慢道來,“男人四十花一枝,外強中幹鳥先識。焦頭爛額氣籲短,正是媳婦上火時。”


  “我了個去!”鳳賢極為簡練地感慨道。


  “怎麽個意思?”桂卿問道,“你是深有感觸吧?”


  “感觸個鳥啊,”鳳賢直接反駁道,嘴硬得和鋼刀似的,就是不承認自己不行了,“我才剛剛三十浪蕩歲,正是火力最強壯的時候呢,根本就不知道‘不行’這兩個字究竟是怎麽寫的。”


  “倒是桂卿你,要抓緊時間了,”他將矛頭折回來,道,“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男人最猛的時候也就是二十來歲左右,你一不留神就會錯過這個黃金年齡的,就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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