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開密室的人
“湯姆——湯姆·裏德爾？”哈利不確定地問道。
裏德爾點了點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哈利的臉。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不會醒了？”哈利氣急敗壞地問，“她沒有……她沒有……”
“她還活著。”裏德爾說，“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自從裏德爾出現開始，亞倫就一直注視著他。湯姆·裏德爾是霍格沃茨五十年前的學生，可是現在他站在這裏，周身散發著一種古怪的、霧蒙蒙的微光，那樣子絕不會超過十六歲。
哈利也發現了裏德爾的不對勁，不敢肯定地問道：“你是鬼魂嗎？”
“是一段記憶。”裏德爾平靜地說，“在一本日記裏保存了五十年。”他伸手指著雕像的大腳趾旁。那裏躺著一本黑色日記，正是亞倫從哈利那裏得到，又不知被誰偷走的那本裏德爾的日記。
哈利也認識那本日記，但他現在不想管日記的事，他還有更加緊迫的事情要處理。
“你必須幫助我，湯姆。”哈利說著，又扶起金妮的頭，“我們必須把她從這裏弄出去。有一個蛇怪……我不知道在哪裏，但它隨時都可能過來。求求你，幫幫我吧……”
裏德爾沒有動彈。
“亞倫，幫我扶一下金妮。”哈利又向身旁的亞倫尋求幫助。
但亞倫同樣沒有行動。
此時的狀況非常詭異，哈利正在費力的將金妮從地上抱起，裏德爾似笑非笑地盯著哈利，亞倫則目不轉睛地盯著裏德爾。
就在這時，亞倫看見裏德爾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什麽。那是哈利的魔杖。哈利的魔杖竟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了裏德爾的腳邊。亞倫登時如臨大敵的盯著裏德爾，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魔杖。
哈利滿頭大汗，總算把金妮從地上半抱起來，他又俯身去撿他的魔杖，才發現魔杖不見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他一抬頭，就看見裏德爾修長的手指間正玩弄著自己的魔杖。
“謝謝。”哈利說，伸手去拿魔杖。
裏德爾的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他繼續盯著哈利，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魔杖。
“你聽我說。”哈利焦急地說，死沉死沉的金妮壓得他膝蓋發軟，“我們必須走！如果蛇怪來了……”
“它不受到召喚是不會來的。”裏德爾無動於衷地說。
哈利把金妮重新放回到地板上，他再也抱不動她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說，“快點，把魔杖給我，我可能會需要它的。”
裏德爾的笑容更明顯了，說道：“你不會需要它了。”
哈利吃驚地望著他：“你說什麽，我不會……”
“哈利。”亞倫將手放在哈利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話道，“你還沒明白嗎？”
“明白什麽？”哈利不明所以的問道。
“湯姆·裏德爾，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亞倫語氣肯定的說道。
早在亞倫發現五十年前海格是被冤枉的之後，他就開始懷疑起了湯姆·裏德爾。本來他以為是誰在裏德爾日記的指引下重新打開了密室，製造了今年的一係列襲擊事件，所以他才會懷疑作為裏德爾日記上一個主人的哈利。畢竟湯姆·裏德爾現在並不在學校裏，學校裏隻有他一段被保存在日記裏的記憶。一段記憶，能夠幹什麽？但顯然亞倫低估了裏德爾的本領。在看到裏德爾能能夠離開日記顯身的時候，亞倫便意識到，五十年前和五十年後打開密室的人都是他。
哈利目瞪口呆的看著亞倫，然後轉頭向裏德爾問道：“這是真的嗎？”
“亞倫·埃爾夫。”裏德爾第一次將目光轉向了亞倫，“聰明，英俊，有著對力量的追求和渴望，這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但可惜是個泥巴種。”說著，裏德爾的目光變得輕蔑起來。
“裏德爾，回答我。”哈利緊緊盯著裏德爾，“亞倫說的不是真的吧？”
“哈利·波特。”裏德爾再次將目光轉向哈利，臉上仍掛著明顯的笑容，“我等了很長時間，希望有機會看到你，跟你談談。”
“你想談什麽？”哈利慢慢地問。盡管裏德爾一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有些時候，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很多事情。”裏德爾說，“哈利，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談呢。”
“那你可以先說說金妮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哈利問道。
“哦，這可是一個有趣的問題，”裏德爾愉快地說道，“說來話長啊。據我看，金妮·韋斯萊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真正的原因就是她向一個看不見的陌生人敞開了心扉，傾訴了自己的全部秘密。”
“你說什麽？”哈利問。
“日記，我的日記。”裏德爾說，“好幾個月來，小金妮一直在上麵寫她的心裏話，向我訴說她令人心疼的煩惱和悲哀——她怎樣被哥哥們取笑，怎樣不得不穿著舊長袍、拿著舊書來上學，還有，她認為——”裏德爾的眼睛狡猾地閃爍著，“——認為大名鼎鼎的、善良的、偉大的哈利·波特永遠也不會喜歡她……”
裏德爾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哈利的臉。他的眼睛裏隱藏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神情。
“太乏味了，聽一個十一歲小姑娘講她那些幼稚的煩心事。”他繼續說道，“但是我耐著性子，寫出一些話答複她，我是慈祥的、善解人意的。金妮簡直愛上我了。哦，湯姆，沒有人像你這樣理解我……我真高興得到了這本日記，可以向你訴說知心話……就像是擁有一個可以放在口袋裏隨身攜帶的朋友……”裏德爾發出一聲冷冰冰的刺耳的大笑，“不是我自己吹噓，哈利，我一向能夠隨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所以，金妮把她的整個靈魂都向我敞開了，而她的靈魂偏巧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吞食著她最隱秘的恐懼，最深藏的秘密，胃口越來越大。我漸漸強大起來，比小小的韋斯萊小姐要強大得多。強大得足以向韋斯萊小姐透露我的幾樁秘密，開始把我的一小部分靈魂也向她敞開……”
“你幹了什麽？”哈利覺得嗓子眼裏幹得要冒火，“打開了密室？”
“你難道還猜不出來嗎，哈利·波特？”裏德爾輕聲細語地說，“是金妮·韋斯萊打開了密室。是她掐死了學校裏的公雞，並在牆上塗抹那些嚇人的文字。是她放出斯萊特林的蛇怪，襲擊了四個泥巴種，還有那個啞炮的瘦貓。”
“不可能。”哈利喃喃地說。
“是啊，”裏德爾仍然平心靜氣地說，“當然啦，起先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非常有趣。我真希望你能看看她新寫的幾篇日記……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注視著哈利驚恐的眼睛，背誦著日記裏的內容，“親愛的湯姆，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失去記憶。我的袍子上到處都是雞毛，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麽弄上去的。親愛的湯姆，我不記得萬聖節前夜我都做了什麽，但是一隻貓遇害了，而我的胸前沾滿了顏料。親愛的湯姆，珀西總是對我說我臉色不好，樣子也有些反常。我覺得他可能懷疑我了……今天又發生了一起攻擊事件，我想不起當時我在哪裏。湯姆，我該怎麽辦呢？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覺得我就是那個襲擊所有這些人的凶手，湯姆！”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傻乎乎的小金妮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記本了。”裏德爾繼續說，“她終於起了疑心，試圖把它扔掉。你就是那個時候插進來的，哈利。你發現了它，我真是再高興不過了。沒想到在這麽多人裏麵，居然是你撿到了這本日記，你是我最迫切想見的人啊……”
“你為什麽想見我？”哈利問。他氣得渾身冒火，費了很大力氣才使語調保持了平穩。
“噢，是這樣的，哈利，金妮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了，你的那些驚險迷人的往事。”裏德爾的目光掠過哈利前額上那道閃電形傷疤，臉上的神情變得更饑渴了，“我知道，我必須更多地了解你，跟你談談，如果可能的話還要親自見到你。所以我決定讓你親眼目睹我抓住海格那個大蠢貨的著名壯舉，以獲取你對我的信任。”
“海格是我的朋友，”哈利的聲音有些顫抖地說，“是你誣陷了他，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弄錯了，沒想到……”
裏德爾又發出他那種尖厲刺耳的狂笑：“是我揭發海格的，哈利。你可以想象一下，擺在阿曼多迪佩特老先生麵前的是個什麽情況。一麵是我，湯姆·裏德爾，出身貧寒但聰明過人，父母雙亡但智勇雙全，是學校裏的級長，模範學生；另一麵呢，是傻大個海格，粗手笨腳，惹是生非，每隔一星期就要闖一次禍，他在床底下養狼人崽子，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鬥。不過我得承認，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計劃執行得這樣順利。我還以為肯定有人會意識到，海格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呢。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才想方設法弄清了密室的情況，發現了那個秘密入口……難道海格有這樣的頭腦，有這樣的能力嗎？似乎隻有變形課老師鄧布利多一個人認為海格是無辜的。他勸說迪佩特留下海格，把他培養成狩獵場看守。是的，我認為鄧布利多大概有所察覺了。鄧布利多似乎一直不像其他老師那樣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