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大賭
方老三對蒜爺不上心，甚至是厭惡。
開賭場的，哪是什麽好人？
多少人因此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今兒個開新盤了？”沈魄突然被吸引，加快腳步往前拐了。
方老三眯了眯眼，往沈魄看的方向看，可是卻看不清。
他時常挑燈夜讀，眼睛多少有些近視。
兩人走近了，才發現是鬥雞的。
沈魄笑著和莊家搭話：“往日裏都是死物，今兒個倒是新鮮，居然還能看到活物。”
“沈二爺要不要試試手氣？”莊家很是熱情，這幾隻雞剛拎出來，各自關在籠子裏，卻也都不安分，隔著籠子都快鬥起來。
沈魄眯了眯眼。
莊家一看就知道他對鬥雞有興趣。
“你瞧瞧這隻，是賭場花大價錢買回來的常勝大將軍，百戰百勝，從來沒輸過。”莊家給沈魄介紹開了。
有黑馬，也有一直以來的常勝大將軍。
聽起來是這個有這個的好，那個有那個的好。都不錯，但是到底哪一隻能贏，“那就要看沈二爺的眼光了。”
莊家笑開。
他可以招攬客人，但是可不敢跟客人保證哪隻雞能贏。
沈魄覺得鬥雞挺有意思的，他問方老三看好哪一隻，方老三指了指最安靜那隻藍色尾羽雞，“就他吧。”
他純粹是瞎指，可沈魄卻不是瞎問。
“五百兩，買它贏。”沈魄不愧被稱作地下賭場的財神爺，今兒個開門第一發出手就是五百兩。
莊家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嘞！這就開鬥！”
那隻藍色尾羽雞可是這批雞裏最弱的一隻了，別的雞爭鬥，它隻會縮著脖子逃竄。
這樣的雞怎麽能贏，這五百裏就是白送的！
期間也有其他客人下賭注，可沒有一個下在藍色尾羽雞身上的，還有賭客說莊家不厚道“這樣的弱雞，怎麽能拿來鬥雞？”
莊家連忙說自己冤枉：“藍尾雞可是胡人帶來中原的，是猛禽血脈。”他怎知這隻藍尾雞會如此弱雞？
開鬥，最後贏的還是那隻常勝大將軍。至於那隻藍尾雞，一上台就躺下裝死了。
方老三看著莊家把五百兩的銀票往自己屁股底子挪，悔得腸子都斷了。
早知道他就不瞎指了，指常勝大將軍不好嗎？五百兩銀子就這樣打了水漂！
沈魄倒是不在意，他摩挲著下巴上薄薄那一層胡茬說道：“也沒什麽意思。”
“都玩膩了，不如去聽戲。”說著，沈魄伸了個懶腰，“方兄弟，今兒個老哥請你聽戲！”
聞言，莊家眼珠子轉了轉。
今兒個他們可是打算收線釣大魚的，怎麽能讓大魚就這樣跑掉？他攔住沈魄，說道：“賭場裏倒是有更好玩的，不過……”
“不過什麽？”沈魄眼睛一亮，瞧著是被勾起了饞蟲吧。他催促莊家說好說全，不要沒事大喘氣，為此還揮霍出一把銀票。
莊家粗略看了看，都是一百兩的麵值，該有個三四百兩了。
他心跳如雷。
而方老三心痛無比。他家主子怎麽就那麽敗家呢！不錯，在方老三心中，沈魄是主子。
沈魄給了他許多，方老三才學不出眾，卻也想為沈魄做幾分事。
比如說現在，方老三就想拉著沈魄走人，免得他在這銷金窟丟了太多錢。
可今日的沈魄，是自願入甕，他要引蛇出洞，又怎麽會聽方老三的收手走人？
沈魄間接性失聰，沒聽到方老三說戲班子最新排了一出梁山伯與祝英台，卻聽到莊家說：“那是皇城裏頂頂富貴的人，才能接觸的。一把脫手的底價，就得是一萬兩。”
一把一萬兩開底？方老三雙腿都發軟，“二爺，我們還是走吧！”
沈魄不想走，“你們賭場怎麽還藏著掖著，我沈二爺難不成不是皇城裏頂頂富貴的人？這是在瞧不起我沈魄，瞧不起我沈家？”
他非但不走，還激動上了。
表示必須去試試。
莊家麵上為難，說要問過蒜爺才能知道沈魄有沒有資格去參加富貴人的賭局。
心中卻偷笑出花了。
大魚上鉤了。
沈魄一聽，“蒜爺也不夠意思，這麽好玩的事情以前也不帶上我，我必須得找他說道說道！”
他讓莊家去把蒜爺請來。
莊家道：“我還是帶著您去找蒜爺吧！”他哪敢叫他們賭場的一把手跑一段啊！又不是嫌命長。
沈魄道：“也行。”
幾人在後麵的溫柔鄉裏找到了蒜爺，沈魄無視蒜爺左左右右五六個美人，一心打聽富貴人的賭局，“蒜爺你太不夠兄弟，好玩的賭局都不帶上我。”
蒜爺訝異，“你怎麽知道了？”
“我好要是不知道，你就當做不知道是吧？”可把沈魄氣的不輕，“我告訴你，今天這賭局我沈魄玩定了，誰要是攔著我，就是和我們沈家過不去！”
喲謔，這怎麽還上升到家族恩怨了？這位沈二爺真是意氣用事。
不過意氣用事好啊。不然他們的計劃怎麽能這麽順利？蒜爺眯著眼笑，語氣卻是無奈的：“行，今兒個帶沈二爺玩玩。”
他拍拍手，幾個美人都自覺的離開，蒜爺披上鬥篷，讓帶路的莊家下去後，這才帶著沈魄、方老三拐進一間靠裏的包廂裏。
這兒與外邊魚龍混雜不同，盡管是地底下，可這兒卻是經過細細打磨裝飾的，雕龍畫棟，成套家具。
有棋桌有茶桌，還有一章八仙桌，上邊放著骰子。
“這兒玩得簡單，也不簡單。”蒜爺點了煙槍，對著兩人噴出煙霧，雲裏霧裏才開口說話。
方老三咳嗽個不停。
“隻玩最簡單的猜大小，一萬兩起步，上不封頂。商鋪、宅子、女人……都可以拿來賭，就看舍不舍得。”
商鋪、宅子……女人？！方老三覺得蒜爺是瘋了。
可他親眼看見跟前那寥寥幾位客人，不是拿出地契就是拿出一遝的銀票，“這一次，猜大。”
“我不信三次連大，我猜小。”
而莊家談笑間，開了蓋子，大小見分曉。
有人瞬間得了幾間商鋪，有人輸了大把銀票。
“玩嗎？沈二爺？賭上大半身家。”蒜爺笑得邪魅。
這都是瘋子！方老三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