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劇變
這一覺，沈聽瀾睡了很久。
她醒來的時候幾個丫鬟都守在一邊，這叫沈聽瀾嚇了一跳：“你們怎麽都聚在這裏？”
現在沈聽瀾丫鬟的位數是超例的。
她實際上用不了那麽多丫鬟。
但是沈思思幾個也不願意做其他的事情，就願意給沈聽瀾當個丫鬟。哪怕被說沒有誌氣，不懂得過好自己的日子，還是我行我素。
沈聽瀾拿她們沒辦好，也隻好隨她們去。
五個丫鬟的排班表是她們自己安排的，沈聽瀾隻要求每天有兩個丫鬟跟著自己即可。大多數情況下，非值班的丫鬟們會去做自己的事情，隻有她們空閑，亦或者是沈聽瀾需要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
“小姐，你總算醒了。”冬雪拍拍胸口，“你再不醒來，我們就要請沈大夫過來了。”
沈聽瀾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她坐起身來，正好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沈聽瀾這才發現房間裏已經點起了蠟燭。
“……”
“小姐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從昨天夜裏睡到今天夜裏。”南粵用十足敬佩的目光看沈聽瀾，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一個人能睡這麽長的時間。
沈聽瀾：“……”
“你們怎麽都不叫我起來？”
沈思思道：“小姐昨夜一夜未合眼，今日再不補補覺，怕是要害頭疼病。”
沈聽瀾掃了沈思思一眼，含糊的點頭。
睡了一天，她也餓了。
丫鬟們傳菜上來，又七嘴八舌的告訴她：“四皇子反了，陛下回來了！”
沈聽瀾拿著筷子食不下咽。
不是說還有幾日才逼宮嗎？怎的她睡了一覺，這場年度大戲都已經過去了？
“這是公子告訴我們的，小姐若是感興趣，奴婢去請公子過來作陪。”宅院中的丫鬟，就算能知道宮裏發生的事情，也不過是隻言片語罷了。
要聽詳細的，還是要問沈悅。
沈聽瀾點點頭，讓北海過去將沈悅請來。
沒想到，北海不僅將沈悅請來了，還將沈聽瀾許久未見的沈魄也請來了。
沈魄這幾日大抵是沒有休息好，胡子拉碴麵容疲憊，但是他眼睛裏卻帶著明晃晃的光。
“阿纓，艾七此計，甚妙！”
沈聽瀾眼皮一跳。
她不動聲色，隻是請沈悅、沈魄坐下話事。
沈魄興致勃勃的給沈聽瀾描述白日裏發生的事情：“太子預計著四皇子還有幾日才會動手，可沒想到城外的軍隊集結才兩日，四皇子就突然發難！”
守城將領被買通，城門大開。
四皇子秦鬆的人馬直入皇宮。
秦炎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盡管秦鬆突然發難讓局勢有些混亂，可秦炎統籌調度，也將四皇子控製住了。唯一的缺漏之處便是，三皇子突然有事進宮，與四皇子發生衝突，被四皇子刺中一劍。
如今正在宮中休養。
從秦鬆進軍到秦炎率領禁軍拿下秦鬆及其手下，不過兩個時辰。
而後不過一個時辰，本該前往秋狩山場的秦裴帶著一幹人回來了。
還帶回來了二皇子。
“嗬嗬，二皇子不知道從誰那裏得知了四皇子要逼宮的事情，特地跑去稟告秦裴，回來見四皇子果真如此行事，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沈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不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罷了。
秦裴回來後用雷霆手段清算四皇子的罪責，其餘人斬盡，四皇子流放南蠻，終生不得回秦。
卻又在定下罪責後讓餘下的幾個皇子評判他這次的決定。
五皇子秦雲一直是個混不吝的，他當著朝臣的麵跪求秦裴讓他休妻：“四皇兄即將被流放，我還哪裏有心思與女人糾纏，莫不然父皇讓我休妻，別耽誤了人家姑娘。”
氣得秦裴當場賜了秦雲十大板子，這位五皇子最後是被自己那位宮婢出身的皇妃給領走的。
二皇子自覺自己拿捏了先機，在秦裴麵前刷了好大一波存在感，對於四皇子的處置拿出了帝皇慣有的冷血無情：“四弟犯下如此滔天大錯，怎可姑息？若是姑息？父皇的威嚴何在？”
“秦鬆可是你的手足兄弟，看你的樣子是巴不得他馬上去死？”秦裴冷笑一聲，他看秦鎮是巴不得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死光了，最好自己這個父皇也暴斃，好讓他高枕無憂。
二皇子秦鎮這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秦裴自己冷酷無情，卻想要底下的孩子相親相愛。
他不為四皇子求情，觸了秦裴的眉頭。
當即就被秦裴禁足一年，貶去了在朝廷之中的官職。
之後秦裴又問太子秦炎與三皇子秦涯，這兩人有了二皇子的前車之鑒，都選擇了為四皇子求情，求秦裴看在血脈的份上，給四皇子多一些體麵。
可同人不同命。
秦裴對太子秦裴是冷臉的，也有些遷怒：“你為儲君，又為長兄，秦鬆今日能做出如此違背人倫的事情，是你這個大哥的失職！”
倘若真的追究起來，與其說是秦炎這個大哥失職，不如說是秦裴這個父親的失職。
可想而知，那時的秦炎心中有多不甘。
他勤勤懇懇為秦裴辦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秦裴卻遷怒於他。
秦裴罰了秦炎一年的俸祿，卻賞賜了三皇子一座宅院，還讓他在禮部的官職往上挪了挪。
就因為整個四皇子逼宮事件中，他是唯一不知情的人，僅僅是在趕巧進宮時撞破了四皇子的詭計，想要阻止自己的皇兄還被捅了一刀，並且能夠在被捅後還給四皇子求情。
“三子寬厚。”秦裴如此評價三皇子。
這一場宮廷內亂，最後以三皇子一人的勝利告終。
可當真是如此嗎？
外行人可能看到的就是如此了，沈魄這個局內人，看到的更多。
“有幾個官員也跟著四皇子一起反了，四皇子被生擒的時候，那幾個官員無一不拔劍自刎，自刎前還振臂高呼‘道義不至，報應不休’一類的話，被回來的秦裴老賊聽了個正著。”沈魄笑容裏滿是譏諷。
當時秦裴就沉下臉了。
沈聽瀾微微頷首，一點一點消化沈魄與她說的事情，少頃問道：“給二皇子傳遞消息的人是白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