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比酒
可沈悅這個被喜歡的姑娘傷了心的人，與沈聽瀾這個沒有被傷心、卻也高興不起來的人就是閑人。
園子裏的下人們手裏還有自己的活計，可這兩個人卻沒有。
這天，沈聽瀾約著在園子裏喝悶酒的沈悅出門喝酒。
還順帶著與沈悅說了她將楊醫女趕走的事情。
聞言，沈悅隻是靜默片刻就道：“阿姐做得是對的，她那麽厲害，便是我們不收留她，也多的是青年才俊願意為她效勞。”
這模樣，讓沈聽瀾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你被傷一次心，倒是長進了不少。”這都能看出楊醫女身邊不缺獻殷勤的青年才俊了。
“我一直都很聰明啊。”沈悅悶悶的灌了口酒。
不過是第一次遇到那麽喜歡的姑娘，才故意不去計較那些不對勁的地方，催眠自己無事發生。
沈聽瀾搶過他的酒，自己全給喝完了。
她的酒量，遠在沈悅之上。
“這酒沒什麽好喝的，我帶你去喝好酒。”沈聽瀾讓北海將酒壺拿下去，又示意白芸等丫鬟給沈悅更衣，“再帶你去看看外麵的花花世界。”
楊醫女算什麽？
外邊不知多少美人。
琴棋書畫不在話下，還一個賽一個溫柔。
姐弟倆坐著馬車到了一統酒肆，沈聽瀾看著匾額上寫的那四個大字，多少有些感觸，這位敖叔，似乎對大一統有著莫名的執著。
上次四皇子也是以大一統來做說辭。
“這名字怎麽這麽奇怪？”沈悅微醺，倚著護欄眯著眼學沈聽瀾看匾額，他對此的感觸很簡單，“一看就知道這兒的酒不好喝。”
晃悠著要換家酒肆喝酒。
丫鬟們無頭蒼蠅一樣圍著他轉。
沈聽瀾一把將人扯了回來，拿出了做人阿姐的威嚴：“就這一家。”
正好旁邊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聽到沈聽瀾的話將她引為知己：“還是這個小姑娘識貨啊，老敖這兒的酒最烈，入口綿長，哪裏是外麵的酒能比的？”
說著，還鄙夷的瞄沈悅一眼。
沈悅“……”
“那我們就試試這兒的酒，是不是真就那麽好，要是沒有你說的那麽好，我就叫人砸了這家店。”沈悅眼珠子轉了轉，逗起老頭來。
誰知老頭一點都不怕，“你試試唄。”
不僅不怕，還有幾分期待。
沈悅與沈聽瀾對視一眼，看來這家酒肆不簡單啊。連沈悅這樣的‘紈絝’子弟都不怕，不過是有真材實料呢，還是背後有人呢，還有待取證。
“走吧，小老兒我今天領你們長長見識。”小老頭負手走在前麵，沈聽瀾、沈悅隨著他進去。
酒肆內隻有大堂，沈悅考慮到沈聽瀾，想要雅間，卻被小老頭一頓好罵：“喝酒就是要熱鬧，弄個雅間有什麽意思？假斯文！”
“小姑娘，你說老頭子我說得對不對？”
小老頭不止罵人，還要拉同盟。
沈聽瀾度量小老頭的戰鬥力以後，無比鄭重的點頭：“老伯你說得沒錯，喝酒就是要熱熱鬧鬧的，自己悶頭喝酒有什麽意思？”
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刀的沈悅“……幼稚！”
多大歲數的人了還搞拉幫結派，可不就是幼稚。
小老頭並不將沈悅無力的抗爭放在眼裏，他得意洋洋的邁開步子，高聲大氣的喊道：“老敖，我來找你喝酒了，快把你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
大堂裏坐了大半，還有一小半桌子是空著的。
小老頭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與兩人分享經驗：“在這兒喝酒，有時還能看看熱鬧呢，你們下次來就坐這個位置，我讓人給你們留著。”
“那倒也不必。”沈悅拒絕道。
他們也就偶爾來一次。
“誒，別和我客氣，就這麽說定了。”小老頭對著沈聽瀾笑了笑，“你個女娃娃一看就是能喝酒的，來和小老頭我做個酒友也不錯啊。”
小老頭沒等來老敖，倒是有個小二過來，給幾人送酒，歉意的說道：“敖叔有事出門去了，今天恐怕不能陪您老喝酒了。”
“那算了，反正小老頭今天有酒友，不稀罕他。”小老頭擺擺手，不以為然。
他熱情的給沈聽瀾、沈悅倒酒，“你們兩個別跟我客氣，這一頓記在我的賬上。”又讓小二去取幾碟下酒菜，“沒有下酒菜，怎麽喝得下酒？”
“講究。”沈悅看小老頭不順眼。
喝酒就喝酒，怎的那麽多框框條條。
沈聽瀾試過酒肆裏的炸花生米，酥脆鹹香，她讓沈悅也試試：“味道不錯，你試試。”
小老頭一把推開，“誒，他不是不講究嘛，吃什麽花生米！自己幹喝酒去。”
沈悅都快氣笑了。
他說剛剛小老頭怎麽不吱聲，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
“你不讓我吃，我就偏要吃。”小老頭哪裏有沈悅手腳靈活，一個不留意，整盤花生米都給端走了，沈悅仰頭咕嚕咕嚕下去不少。
“味道的確……不錯。”
花生米不錯，酒也不錯。
就是這個跳腳的小老頭有點聒噪。沈悅一口花生米一口酒，碟子舉得老高，不給小老頭碰到。
沈聽瀾揉揉眉心，“阿悅，不要胡鬧。快給老伯道歉！”
她看沈悅是不勝酒力，說著別人幼稚，其實自己比誰都幼稚。幾杯酒下肚，還折騰起老人家來。
小老頭的話沈悅不聽，但是沈聽瀾一開口，沈悅就乖乖照做了。
“你小子，怎麽還怕人家小姑娘，真沒氣性。”碟子裏就沒剩下多少花生米了，小老頭飛快抓了一把捏在手裏，一顆一顆往嘴巴裏扔。
沈悅打了個酒嗝，道：“我敬重我阿姐，怎的就是沒氣性？你要是有膽的，就來與我比試比試酒量，看我們哪個能贏，那才叫氣性！”
“來就來，小老頭我喝了一輩子的酒，難不成還會怕你一個小娃娃？”小老頭仰天大笑，好似聽到什麽笑話似的。
酒肆中其他飲酒的客人也善意的哄笑起來。
有些個好心的，出來勸說沈悅：“小郎君，你可莫要與他比試酒量，這老黃頭娘胎裏就在喝酒了，是個千杯不倒的。”
“對對對，我們這一片，就沒有能吹得過他的人。”
沈悅覺得傷心自能容酒海，也是半點不怕：“那我今日就叫‘千杯不醉’的排頭，換換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