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揭穿
“阿姐，你別胡說，我可沒有，我與楊姑娘之間沒什麽的。”沈悅一出口就是標準的否認三連，但是他發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沈聽瀾在北海搬來的圓椅上坐下：“喜歡一個人沒有錯，若是楊醫女也喜歡你，姐姐願意成人之美。”
沈悅頓時喜笑顏開。
可沈聽瀾不得不潑他冷水，“可人家楊醫女是真的喜歡你嗎？”
沈悅想也不想的說道：“她對我的感情，就像是我對她的感情一般……這，這是她當著沈鴻康的麵說的。”
對別人，沈悅也許不會將楊醫女所說複述出來，他總要考慮姑娘家的臉麵。但是對於沈聽瀾，對於自己的長輩，沈悅迫切的希望她能認可楊醫女。
盡管接觸不多，可沈悅還是察覺到了沈聽瀾對楊醫女的不喜。
“那你現在就去與她說明白，我們沈家願意三書六禮的下聘，問她可願意與你成婚。若是她願意，在這園子裏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沈聽瀾揉了揉眉心，別看楊醫女高潔得像天山雪蓮一般不可褻瀆，真真是將她這年少的弟弟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會不會太著急了？”沈悅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可他還是怕唐突了楊醫女。
“你也喜歡她，她也喜歡你，又怎麽會唐突？”
“阿悅，你總不能等著人家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吧？你還算是個男子漢嗎？”
沈聽瀾三言兩語的激將，沈悅就感覺一股熱血湧上了頭腦，他同手同腳，氣勢卻強了起來：“阿姐說得對，我現在就去與楊姑娘攤牌。”
從書桌裏翻出來一個盒子抱在手裏，沈悅跑了出去。
“小姐真打算成全公子與楊姑娘？”北海微微垂眸，眼底波光藏於睫羽投下的陰影之中，顯得瑰異。
沈聽瀾搖搖頭，“楊醫女看不上她。”
那樣的女子，能將禮義廉恥都舍棄，凡事都選著對自己最有利的去做。怎會是沈悅能收服的角色？
北海嘴角微微上揚，“我們公子哪兒都好，是楊醫女配不上我們公子。”
兩人也隨著沈悅一齊去了楊醫女的住處。
且說楊醫女在新綠園不過小住幾日，卻好似對這園子裏的每處都熟悉。秋月來的時間比她長，有些地方都還沒有摸清，可楊醫女卻熟稔。
秋月提起此事，楊醫女則有自己的解釋：“我自幼便過目不忘，去過一次的地方就是過了十幾年再去，也還能記得地形。”
還囑咐秋月：“我並不願意讓人知道我的長處，你莫要往外傳。”
這便是個人天賦了，羨慕不來。秋月將此事按下，並未向沈聽瀾那邊發說。
沈悅到的時候，楊醫女正帶著秋月將園子花圃裏雜亂的三七歸攏在一塊。
“你來了，奴婢們才知道園子裏還種著那麽多三七與金銀花。”秋月與楊醫女都換上了短打，她學得快，已經能和楊醫女一起給三七換位置了。”
“你們不識藥材，不認得也是正常。”對著秋月的時候，楊醫女的話並不少。
至少沒有在沈悅、沈聽瀾麵前那種冷冰冰的樣子。
“楊姑娘！”楊醫女剛給一顆三七挪好位置，剛站起來沈悅就過來了，沈悅瞧見她這身打扮，眼前一亮，“楊姑娘今日也很好看。”
楊醫女淡然一笑，“沈公子怎麽來了？”
“我……”沈悅咽了咽口水，“我們進去坐著談吧，外麵的太陽大了，恐曬傷你。”他還尋秋月要了丹青傘，為楊醫女這樣。
一路遮著她送入屋中，又等楊醫女換衣裙、洗手洗臉。
好不久，楊醫女才來了會客廳。
彼時沈聽瀾也已經來了有一會了。她與沈悅一起坐著等楊醫女。
“沈公子有什麽事情變直說吧。”楊醫女看看姐弟兩，料定了他們是有事才會上門。
“楊姑娘之前在沈鴻康麵前說的話還作數嗎？”沈悅經過這麽久的心理準備，說話總算是流利些了，隻是他還不敢看楊醫女的眼睛，一看他就會腦子一片空白。
沈悅摩挲著懷中的盒子，借此轉移注意力。
“什麽話？”楊醫女微微偏頭。
“就是，就是你心悅我……楊姑娘，若是你願意，我……我想與你共度一生。”沈悅深吸了一口氣，原先想的華麗辭藻都想不起來，幹脆破罐子破摔，將心中所想用直白的語言表達。
而後他低下頭，等待楊醫女的宣判。
沈悅也說不清，此時自己心中是歡喜多一些，還是恐懼多一些。
楊醫女靜默片刻後道：“抱歉，我恐怕不能答應沈公子。”她語調清冷，不止是語調，整個人都散發著冰冷。
不容靠近。
“為什麽？”沈悅驟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楊醫女看，好似要從她眼中看出為難。
她說過心悅於他的啊，一定是她有什麽為難之處，才不願意與他在一起。
沈聽瀾一眼就看出沈悅心裏頭在想什麽，她並不給沈悅自欺欺人的機會，而是直白的質問楊醫女：“那你先前對沈鴻康所說的話，又是怎麽回事？”
楊醫女瞥沈聽瀾一眼。
她看向沈悅，目光中難得帶上幾分服軟、哀求。
似乎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可有的時候，承認亦或者是否認，都沒有沉默與抗拒來得叫人摧心。見此，沈悅哪裏還想不明白其中原委？
他心痛無比，還要裝出無所謂的模樣來：“我早該知道，那不過是脫身托辭罷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悅起身，“楊姑娘，是我冒昧了。”
他並未有過激的表現，隻是離開的腳步很快。
霎時間，屋子裏就剩下沈聽瀾與楊醫女了。
“既然你與阿悅並非心意相通，如今又鬧出這樣的荒唐的誤會，你再留在新綠園中也不合適。秋月，幫楊醫女收拾收拾，送她離開。”
沈聽瀾一錘定音。
這樣的做法固然有些不近人情，讓楊醫女這樣一個孤女失去沈家的庇護，又回到五皇子與沈鴻康的爭奪漩渦之中。
但是人分生疏親近。
沈悅是沈聽瀾的阿弟，沈聽瀾知他對楊醫女還有餘情，自然不能讓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繼續留下，不論是哄騙沈悅，還是利用沈悅。
那都是沈聽瀾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