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賜婚
四皇子的傷腿好了，對於太後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好事。
對於四皇子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但是其他皇子未必就這樣想了。
尤其是四皇子還挑在這麽一個場合裏公布出自己傷腿恢複的事情，在眾多賓客麵前站立，這不就是一場霸氣的宣告，向世人證明。
他四皇子，秦越不是殘廢，這祖宗傳下來的，殘廢不得競爭皇位的規矩，限製不了他！
秦越高調亮相後，又坐著輪椅被自己的護衛推了回去。
他一改先前沉鬱的模樣，像一隻威風凜凜的獅子一般，巡視自己的領地，以及領地內的一切生物。
悠悠眾口，從來都是堵不住的。
盡管在場的賓客不敢大聲討論，但是沈聽瀾還是能聽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各色議論的聲音。
有的在說：“不是說四皇子腿斷了嗎？怎麽現在還能站起來？莫不是尋到了神醫？”
有的在說：“斷腿如何可複原？隻怕從一開始四皇子就在藏拙，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斷腿。”
還有的在說：“四皇子年輕俊美，真想嫁給他！”
沈聽瀾“……”
她單手握起角樽，正欲飲一杯，餘光掃見沈魄轉身向她這兒看來，四目相接，沈魄將手中的角樽往上舉了舉。
便是要與沈聽瀾同飲。
沈聽瀾撫了撫發，笑飲一盞。
她還欲再飲一杯，角樽卻被一隻手按住，是白艾七。
“怎麽？”沈聽瀾看向白艾七，壽宴漫漫，便是沈聽瀾無心喝酒，在不經意間也飲下了不少，如今一雙清澈冷冽的眼眸，也有些迷醉了，綴滿了星光。
白艾七不敢直視：“沈小姐，酒喝多了傷身。”
言語雖簡短，關心的意味卻不假。
沈聽瀾笑瞥他，長長的應答一聲：“哦~”
年輕姑娘殷虹的腮，濡濕的唇，煙蒙一般的眸，再加上爛漫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吸引人。
她不知道，他得用多大的意誌力才能控製住自己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念頭。
白艾七目視前方，坐立不安。
他看向在聲聲議論四皇子中登場的五皇子，那人佝僂著腰，但是即便如此，身量依舊要比其他人高一些。
五皇子秦雲是罪婦所出，這麽些年在宮中是一直被冷落的。聽說小時候過得還不如個奴才。也就是長大些了，秦裴偶然問起一次這個兒子，他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隻是這個好過，是與童年相比得來的。
如今他在皇宮之中，依舊像是個透明人一般，其他皇子有的，秦雲都分不到。
也因此養成了他憤慨善妒的脾性，他嫉妒所有過得比他好的人，每次去皇帝、太後那兒，總是在聲討他的其他皇兄，讓上位者對他厭惡，又憐憫。
因為五皇子總是打擾太後清修，如今看到秦雲，太後臉上的笑容也淺淡了幾分。更沒有向對之前的幾位皇子一般，率先開口，引導著孩子們給她獻禮。
秦雲昂起頭，先是囫圇吞棗似的背了一大段叫人不明所以然的賀詞，諸如什麽‘太後福澤，能長命百歲，太後肯定不介意分孫兒一點’‘客人們獻了很多禮，他那兒什麽都缺，太後可以送點給他’。
讓賓客們一頭霧水，讓太後臉色發黑，手指尖微微顫抖。若不是多年的修養，眼前這人又是自己的孫子，隻怕太後早叫人將他打出去了。
秦裴打斷秦雲自以為是的發言：“你難道沒給你祖母準備壽禮？”
“我當然有。”秦雲促狹一笑，麵朝賓客們，高聲大氣的說道：“孫兒已經十七，但是還未選妃，無人為孫兒操辦，祖母肯定也為此事神傷。”
他說到這兒，眾人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秦雲一字一頓，“所以孫兒決定，現場找一位幸運的姑娘做孫兒的王妃，孫兒的心意比不得四皇兄，但是孫兒還是想將這份安心送給祖母！”
說罷，在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張開了雙臂，像是一隻自由的蝴蝶一般，撲向了大階下的賓客們，其中，他著重探訪了適婚年紀的小姐們。
“這個太老，不行。孫兒喜歡年輕的。”他對工部侍郎家的小姐挑剔。
“這個也不行，屁股不夠大，看著就不是好生養的。孫兒想要多生幾個兒子。”又一轉身跳到翰林閣老家的明珠麵前搖頭。
太漂亮的他怕招人。
太溫柔的他覺得不夠有吸引力。
……
等秦裴喊錦衣衛將秦雲抓起來的時候，秦雲已經跳下好幾個台階，來到沈聽瀾麵前，他眯著眼打量沈聽瀾：“這個……”
眾人不由得屏氣凝神，等待秦雲的評價。滿座的賓客小姐，秦雲就沒有不嫌棄的。而且嫌棄的方麵還都不一樣。
他們覺著，沈聽瀾也難逃被挑剔的命運。
“這個還行，瞧著就宜家宜室……”秦雲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錦衣衛拖走了。
太後的臉時青時紫，顫抖的手指著秦雲，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還是秦裴替太後罵了秦雲：“孽畜，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有辱斯文！”
對此，秦雲不以為然。
不當孽畜，不有辱斯文，又怎麽娶得上媳婦？
他對秦裴討好的笑了笑，又蠻不講理：“父皇，要不你就將我剛剛看中的姑娘賜給我當王妃吧，不然你兒子我隻怕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秦裴怒極，抄起金樽就往秦雲頭上砸。
後者似乎早已預料到了秦裴的後招，輕輕一閃就躲了過去。還能身手敏捷的將金樽接回來，品嚐其中的美酒：“這是父皇賜給兒臣的美酒？兒臣笑納了！”
“你！她那般端莊，怎就生出了你這麽個東西！”秦裴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也是指著秦雲無語，“將他拖下去！”
秦雲臉色一變，“父皇，你要是今天不給我找個王妃，那我就隻能自己找一個了，兒臣能有什麽辦法？隻能非禮了人家姑娘，讓人家不得不嫁給我。”
瞧瞧這家夥在群臣麵前說的是什麽話！
秦裴氣急反笑：“行，你要王妃是吧，你喜歡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