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沈聽瀾搖了搖頭，“我……”
她本是想說自己沒事的，可委屈與眼淚卻不知怎麽的都湧了上來。讓她無從躲避。她低下頭，故意冷淡：“我沒事，不用你管。”
白艾七隻好坐回去。
沈聽瀾收斂心緒，在苦痛之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他們身處皇宮，本就處在是非之中，又有五皇子似乎對她們有惡意。
她不能陷在自己的情緒中出不來。
用顫抖的手舉起酒杯，沈聽瀾一飲而盡。冷酒下肚，她感覺平靜了不少。這才側耳去聽。
開宴已有一段時間，客套話都說得差不多了。如今正是進行到眾人給太後獻禮的階段。
現在給太後獻禮的，是大秦第一皇商楊家。
沈聽瀾眯起眼睛，靜靜的看楊國誌表演，這人行過禮後，向太後訴說自己尋來壽禮的過程是如何的艱險：“我派人穿越了北邊的沙漠，又向南穿行三十日，在那邊一個叫雲國的小國裏，發現了這一種雲錦，微臣的商隊召集了雲國八成的繡娘，耗費了兩月的功夫，才得了這份壽禮。”
“楊愛卿有心了。”秦裴誇獎道，“快將楊愛卿的壽禮拿上來，讓朕的母後好好瞧一瞧。”
在秦裴身邊伺候的老太監甩了甩拂塵，下去將楊國誌手裏捧著的錦軸拿上去，太後親自拆開來看，大讚道：“這雲錦上繡的是金剛經？好啊，真好。”
她老人家誠心禮佛，對這稀奇的雲錦上繡出來的佛經自然也是愛不釋手。
太後大大嘉賞了楊國誌，皇帝秦裴見太後高興，他也高興，又給楊國誌賜了番邦進攻的盆栽。
前頭獻禮的人也不少，可還沒有誰能既得太後誇獎，又得皇帝喜愛的。楊國誌是今日開宴以來的第一人。
這叫後頭獻禮的人多少有些怕了，人家珠玉在前，他們的壽禮越不過去，隻怕要在太後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於是就出現了很有意思的景象。
原本都是爭著搶著要獻禮的賓客們，紛紛都靜坐下來，等著別人先上去獻禮了。
隻是也沒人敢叫太後、皇帝等太久，見沒人進獻，那些品階高的官員隻得站出來，將壽禮獻上。
往後十幾樣壽禮中，都沒有能讓太後看得上的。
百官獻禮後，便輪到皇子公主們給太後獻禮，而首當其衝的，便是太子秦炎。
“炎兒這孩子一向孝順，今年也不知道給哀家準備了什麽禮物。”提起太子秦炎，太後的眼中綴起笑意，秦炎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養在她膝下的時間也不短。
祖孫兩之間的感情，是十分好的。
“孫兒恭祝祖母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太子秦炎出列，沈魄緊隨其後，他手中呈著一個托盤，托盤上又用紅布蓋住。
隻是那托盤不大，被蓋著的物件瞧著也不大。
今夜宴會上的人獻禮，一樣比一樣大，秦炎的壽禮與之對比，好似就有些寒酸了。
不過這些，都是底下的人自己想的。
太後並不會這樣去想太子秦炎，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有心給她準備禮物，那就是好的，至於要多稀有多珍貴，說一句實際的，她這個身份的。
想要什麽沒有？
“好孩子，快起來。”太後溫聲道，又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快將禮物呈上來，哀家要看看。”也就是對秦炎，太後說話會這般隨和了。
陪坐的妃嬪們，沒有皇子在膝下的隻會感歎一句祖孫情深，可是養育了皇子的妃嬪們，心中就有些微詞了。
太子秦炎的儲君之位本就穩固，她們的孩子想要上位難度很大。有皇帝的支持，又有太後的偏愛，這份特殊為什麽不是屬於其他皇子的？
都是皇帝的兒子，為什麽太子就能做太子，往後還能做天子？
“這是孫兒得來的一件小玩意，還請祖母不要太期待。不然待會祖母見了，怕是要打孫兒一頓。”太子秦炎麵帶和煦的微笑，給太後提前打預防針。
太後朗聲笑了起來，“你開祖母的玩笑呢，從你五歲以後，哀家可就沒有打過你了。”
別看太子現在溫文爾雅，小的時候就像是皮猴子一般，上天入地，隻要沒累到睡著，哪兒都能去，哪兒都能躲。
太後從前沒少被氣到。
如今孩子長大了，她再想起從前，隻覺得滿心的歡喜。
看著秦炎的目光也更加的柔和了。
太後身邊的嬤嬤將托盤從沈魄手上接了過去，親自送到太後的手邊。這倒是比剛剛太監上來送禮，要顯得更加鄭重一些。
太後給足了太子秦炎麵子，親自掀開了紅色的蓋布。
裏頭靜靜的臥著一盞杯子。
材質像是琉璃的，閃爍著流光。做工的確是精美，但是這並不值得眾人驚訝，叫眾人訝異的是，如今正處夜間，盡管有華燈照耀，還是有黯淡。
而太後手中的杯子，流光溢出，竟能夠在黑暗中發出光芒！
“這……這是？”太後也有些不解，琉璃在大秦並不算稀罕之物，琉璃杯子太後的宮中也有不少，但是這會發光的琉璃杯子，太後可不曾見過。
她倒是有不少夜明珠，但是夜明珠與手中杯子的材質，又相差太遠了。
太子秦炎滿意的看著眾人的表現，他讓出身側的沈魄：“這是夜光杯，乃是沈家送給孫兒的謝禮，孫兒覺得這樣物事更適合祖母，便做主獻給祖母了。”
“夜光杯不僅可在暗夜中流光，還有別樣的功效，祖母，可否讓沈家來做解釋？”太子秦炎這是給了沈魄在皇帝、太後等貴人麵前露臉的機會。
太後對著夜光杯正是好奇的時候，聽得還有別的功效，也是驚訝不已：“還有什麽功用，說來聽聽。”
“草民沈魄，見過陛下，太後娘娘……”沈魄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才開始做解釋：“這夜光杯泡過的水，可以延年益壽。”
此言一出，滿堂驚訝。
這，這功效也太過神奇了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