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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不用去找了

  “到底是秦人還是楚人?”陳主家的棱模兩可,直接挑戰到了白遠濯的底線,他看陳主家的目光已經帶上了殺氣。這是文武雙修的白遠濯在戰場上曆練出來的殺氣,便是陳主家有些功夫底子,也倍感壓力。


  陳主家哪裏敢和白遠濯硬碰硬,這人不僅實力強橫,手段也是多種多樣,他討饒道:“我是真的記不太清那些人的口音了,你們也知道當時的情況,突然之間有人跑進我家裏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戒備上了,哪有心思關注口音不口音的?”


  “不過嘛,我還是隱約記得一點的。那些人不是秦人,就是楚人。”


  陳主家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並非是白遠濯想要的答案,從他無視陳主家,拉著沈聽瀾從茅草屋中退出就可以看出來。


  “不管他了?”沈聽瀾眨了眨眼睛,她都看出來陳主家是故意的了,沒道理白遠濯察覺不到。


  燦若流彩的日光之下,白遠濯那衿貴、俊朗的容顏都添了幾分神一般的曙光,他低迷的聲線更是叫人癡迷:“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主動來找我們。”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沈聽瀾是不信陳主家會主動來找她們的,異地處之,要是她是陳主家,有這樣的機會,鐵定會有多遠跑多遠,最好一輩子都再不會見到白遠濯。


  白遠濯突然之間停下了腳步,他注視麵前列陣站好的軍屬,目光在落在為首的白曲身上時,多了幾分異彩:“你幫了我,現在,換我來幫你。”


  這一隊軍屬,便是白遠濯的手下,之前在百年老窖外客棧修整。彼時,白遠濯沒想到百年老窖處於濠州,卻更像是一個獨立存在的城池,便沒有將人帶來,當他進入百年老窖後,便馬上展開了部署對之前的失誤進行補救。


  而冬雪,也隨著隊伍前來了。她看見沈聽瀾完好,沒有受傷的時候,眼淚刷的就落了下來:“夫人,還好您沒事,不然我回去怎麽和秋月、思思交代?”


  對於她們這些沒有跟來的人來說,沈聽瀾和白遠濯都是一夜未歸,這如何能不叫她們心急?尤其是冬雪,沈聽瀾是她認可的主子,她甚至將沈聽瀾視作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存在,對沈聽瀾的一去不返,更加焦急。


  “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嗎?”沈聽瀾微笑道。


  冬雪擦掉淚水,從自己帶來的包裹裏麵拿出一件薄鬥篷,給沈聽瀾披上:“今兒個有些涼了,您披上鬥篷。”


  白曲與白遠濯相對而站,兩個男人之間的相處自然不會像沈聽瀾與冬雪這對主仆之間那麽親近、關懷,但是彼此相碰的拳頭,還是表明了這對主仆同樣情誼深重。


  “爺,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雖然完成了任務,白曲臉上並沒有得色,更多的是穩重。


  白遠濯點點頭,轉頭對沈聽瀾說:“走吧。”


  “去哪兒?”沈聽瀾不解,可她轉念一想,想起方才白遠濯說要幫她,頓時有些訝異,脫口而出,“你已經知道了?”


  白遠濯沒有再多說,隻是略微點了點頭。


  作為被幫的那個人,沈聽瀾臉上沒有喜色,更多的是沉重。


  以白遠濯為首,一行人齊步邁進,可這一路上,卻格外的嚴肅、枯燥。而沈聽瀾,就像影子一般,融入這支隊伍裏,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此中唯有冬雪感覺自己格格不入,她與秋月不同,天性就活潑靈動,可如今沈聽瀾都不言不語,她一個丫鬟又怎麽敢開口?也隻得忍耐著天性,老老實實的跟著大部隊。


  這一走,就走了足足三刻鍾。


  他們走出了百年老窖高高圍起的城牆,在最外圍區域的零散幾戶建築前停下,白遠濯看向與自己並肩前行的沈聽瀾:“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麵。”


  沈聽瀾看著被白遠濯指出的那一處建築,眸中異彩一閃而過,但是很快,她便收回了目光,轉而問白遠濯:“爺,你是怎麽找到他的?”


  這個他,指的自然就是北芒。直到現在,沈聽瀾都沒有將自己要找北芒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但是白遠濯還是發現了,並且自作主張的幫沈聽瀾找了人。


  而沈聽瀾也不得不再承白遠濯一次恩情,因為憑借她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再錯失了良機以後再找到北芒,絕非易事。


  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一位故人,這難度比起登天,也不差多少了。


  可白遠濯就是找到了。


  “這點事情對於白家來說不算什麽,夫人日後有需要,隻需要吩咐白曲,他會為你辦好。”白遠濯神情淡然,可語氣之中的自豪卻是不可忽視的。這份人海尋一人的能力,是他所經營起的白家所有。


  沈聽瀾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老實說,白遠濯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內。重生以來的這些日子,她雖然也積蓄了一些力量,但大多是在京城裏。來了濠州,她隻是個光杆司令。


  而想要與白遠濯保持距離的她,也絕不會想再借助白家的力量尋人。


  沈聽瀾知道白家能給自己提供很多便利,但是她有她自己的驕傲。


  白遠濯啊白遠濯,你若是能不那麽細心該多好。沈聽瀾低頭不去看白遠濯,臉上雖掛著溫柔的笑容,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事已至此,沈聽瀾推開了那棟小屋的院門。


  院內之內,一人背負行囊正欲離開,他見了沈聽瀾,神色大變。


  “北芒叔叔。”再見故人,還是一位自己可以依靠的叔叔,沈聽瀾心中是亢然的,可她所有的情緒都在看到北芒背後的行囊時被終結、粉碎。


  北芒好酒,從來都是在開窖第一日待到最後一日,是什麽使得北芒竟在開窖第二日就要離去?


  聽聞北芒叔叔這個稱謂,北芒臉上閃過一抹懷念,繼而是難以言說的沉凝,“我有許多年,都沒有聽到別人叫我北芒叔叔了,小姑娘,你是何人?”


  沈聽瀾胸腔一震,差點脫口而出自己的身份,可她理智還在,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而是回望身邊站著的白遠濯。


  她未開口,白遠濯卻已明悟,帶著人退避三舍,院門緊縮,周圍更是布下守衛,不然任何人打擾沈聽瀾和北芒。


  “北芒叔叔,我們進屋說吧。”在長輩麵前,沈聽瀾少了果敢決斷,句句帶著問詢的意味。


  她不愛舞刀弄槍,偏好手上千秋,便可看出沈聽瀾本性並非銳利之人,隻是世事難料,種種經曆使得這位姑娘不得不堅強、果決。


  北芒目光卻流連在被關緊的院門上,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好,進屋說。”


  屋內,沈聽瀾為北芒倒了熱茶,親自為他奉上:“北芒叔叔,多年不見,不知您可還記得汀蘭?”


  “汀蘭?你是,是汀蘭?”北芒激動不已,雙手不住的顫抖起來,茶盞也跟著一上一下的碰撞,“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還以為你也跟著大哥大嫂去了!”


  這一刻,被以真名呼喚的沈聽瀾,已是淚流滿麵,她知道現在還不到悲春傷秋的時候,抹掉淚水咬緊牙根道:“我命不該絕,是老天爺要我代行天譴,叫那忘恩負義之人剖心相還!”


  北芒大驚,“你要殺秦君?”


  “血海深仇,不可不報!北芒叔叔,助我!”沈聽瀾期盼的看著北芒,如果說世上還有什麽人是她可以信賴的,那就隻有眼前這位叔叔了。


  這位與沈枝帆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的北芒。


  北芒連連搖頭,“大秦正是昌盛之年,有氣吞山河、一統天下之勢態,我們人單力薄,又怎能撼動這磅礴巨國?”


  “我並非與大秦為敵!”沈聽瀾拔高了聲線,大秦如今的強盛,更多的是來自於她的父母,璃月曾經就說過,大秦是她與沈枝帆的第一個孩子,而她沈汀蘭是第二個。


  北芒聲音更高,更是壓過了沈聽瀾:“和秦君為敵,就是和大秦為敵!”


  在屋內來回的踱步,北芒道:“汀蘭,我不會幫你,而且還會阻止你。”和一個強盛的國家為敵,這太危險了,“就是大哥和嫂子,也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沈聽瀾執拗的搖頭,“北芒叔叔,你知道的,我決定下來的事情,也絕不會因為別人而動搖!”不報仇,難道就讓秦君踩著她父母的屍骸,當流芳千古的明君嗎?

  做不到,沈聽瀾做不到。


  沈聽瀾的堅持,讓北芒眼睛發紅,他猛然回頭瞪沈聽瀾,眼中滿是紅光,似有陰鬱一閃而過:“你都已經這麽大了,難道還不懂事嗎?我給你些錢財,你安生過日子,不好嗎!”話到最後,也是強硬無比。


  客棧,房間。


  “夫人,您喝點粥吧,從回來到現在,您一口水也不喝,一粒米也不吃。”冬雪端來一碗粥,勸說沈聽瀾。


  沈聽瀾與北芒的交涉並不如人意,北芒始終不同意幫助沈聽瀾,還將沈聽瀾趕了出來,讓沈聽瀾想清楚了再去找他。


  可沈聽瀾回來想了許久,也無法接受北芒的安排,明明背負著血海深仇,卻好似個沒事人一樣活下去,享受著四季變換、美好人生。


  “冬雪,備車,我們再去一趟。”她已想得夠明白夠透徹。


  冬雪無奈,隻得照辦。


  隻是冬雪一出門,就被白曲攔了下來。


  “你做什麽?快點讓開。”走廊就那麽大一條,白曲哪兒不站,偏要站路中間,他往那兒一站,冬雪就過不去了。


  白曲報臂道:“爺有令,不用再去找姓北的了。”


  冬雪為難的看了一眼屋內,“這話,你同我家夫人說去吧。”


  “我正準備去呢,這不是被你擋著了。”白曲笑了笑,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開起玩笑來。讓冬雪不由得惡寒,她們姐妹幾個私底下討論白曲,說這人長期跟在爺身邊,隻怕性格也有些變態,如今一接觸果真沒說錯。


  冬雪往後退了幾步,這一退,就讓白曲看見了走出來的沈聽瀾,他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在沈聽瀾秀眉高揚,要發威之際又補充了一句:“爺還說,如果夫人有異議,就請夫人到爺那兒去,他親自同夫人說。”


  沈聽瀾麵無表情的往外走,路過白曲邊上時冷不丁的一腳踹了出去,以白曲的本事倒是可以躲,但是他卻沒有躲,實打實的受了沈聽瀾這一下。


  “下次說話不要大喘氣。”丟下這麽一句話,沈聽瀾走遠去了。


  白曲若無其事的爬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也施施然的離開了。


  唯留下見證了這一切的冬雪,眼角和嘴角都在不住的抽搐。她遲疑了一會,跟上了沈聽瀾的腳步,上次一時沒有跟著沈聽瀾,沈聽瀾就消失了一天一夜,這次說什麽,冬雪也要跟緊沈聽瀾。


  白遠濯的房間與沈聽瀾的房間離得並不遠,但是沈聽瀾卻沒有關注過白遠濯到底住在哪一間,所以她走過來以後,還有些迷惘,是冬雪提醒,她才找對了房間。


  房間之內,白遠濯盤腿坐在床上,雙眼緊閉,像是在練功。


  但他又能如常的與沈聽瀾對話,也是經過白遠濯的允許,沈聽瀾這才進了房間裏來的。沈聽瀾起初並沒有要打擾白遠濯練功的意思,她雖不懂這些,卻也聽過練功分心容易走火入魔。


  “不必多慮,我隻是在休息。”白遠濯好似猜到了沈聽瀾的想法,開口道。


  不愧是你,練功也能當做是休息。沈聽瀾腹誹,麵上卻滿是關懷,“爺,妾身真的不會打擾到你嗎?”


  好一會兒,沈聽瀾都沒有得到答複。


  以沈聽瀾對白遠濯的了解,他會這樣一般都是因為他覺得問題太過無聊,他不想回答。


  就在沈聽瀾以為白遠濯要繼續扮演一個啞巴的時候,白遠濯開口了,“我不讓你去找北芒,是有原因的。”


  北芒?白遠濯居然連他的名字都打聽到了,那麽北芒的身份呢?他是不是也……沈聽瀾心中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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