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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秦人?楚人?

  “那些人的確是最好的誘餌。”白遠濯眸中冷光閃過,“說起來,我們要釣的魚,指不定就在身邊。”


  白遠濯話中閃爍的深意,沈聽瀾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到了該回去的時候。


  天已經大亮,外麵的街道裏到處都是酒客,他們或來或往,到各自感興趣的酒窖去了。在從前廊到後窖的大軍之中,卻有兩個逆行者,那就是白遠濯和沈聽瀾。


  他們要回茅草屋去找陳主家。


  原本白遠濯是提出要抱沈聽瀾回去的,就像是一開始他帶沈聽瀾到醫館時一樣,但是沈聽瀾拒絕了,“妾身傷到的隻是肩膀,又不是雙腳。”


  堂堂正正的借口之下,是沈聽瀾在白遠濯麵前永遠也不想露怯的自尊。


  她可以在任何人麵前脆弱,唯獨不能夠在白遠濯麵前那般。


  白遠濯雖心有七竅,卻從來不在這種小事上浪費心思,沈聽瀾如是說,他便如是做了,連再勸一句的話都沒有。


  茅草屋裏陳主家對他們兩個是翹首以盼,再見到兩人險些流下激動的淚水:“白兄弟,白嫂子,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


  彼此之間非親非故,白遠濯與沈聽瀾就算是走了也是情理之中。


  “我們暫時還不會走。”沈聽瀾笑了笑,“至少今天不會走。”她向著白遠濯手裏提著的籃子方向挑挑眉。


  陳主家順勢看去,頓時滿麵紅光:“原來你們是去買食材了!”


  “對,而且今天還是我家爺下廚,給我們露一手哦。”沈聽瀾笑道。


  “啊?不是白嫂子你下廚嗎?”陳主家興奮的眉眼又都垂落下去,顯得失落失望,“我還是喜歡白嫂子的手藝啊!”


  沈聽瀾可期待白遠濯下廚了,當然不會順著陳主家的話埋汰白遠濯,反而是為白遠濯說話:“我家爺的手藝比我也不逞多讓,陳大哥錯過了,恐怕要抱憾終身。”


  “真的?”聞言,陳主家又歡快起來,他像是真心喜好美食,隻要能吃美食,不管是誰做的,都叫他滿身彌漫著幸福的氣息。


  白遠濯已經沒有管她們兩個了,而是自己提著籃子去了廚房。


  沈聽瀾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等人走遠了好一段路,才捂著嘴笑了起來。不得不說,白遠濯大部分時候都很高貴、霸氣、穩重,但是他提著籃子的模樣,出乎意料的居家。


  竟讓人有了一絲溫柔的觀感。


  “白嫂子和白兄弟的感情可真好啊。”陳主家臉上流露出幾分羨慕,“要是我這輩子也能遇到像白嫂子一樣的良人,就好了。”


  沈聽瀾的注意力在陳主家說的第一句話上,她與白遠濯的感情好?

  錯覺,這絕對是陳主家的錯覺。


  ……


  炊煙嫋嫋飄於屋頂,一頓忙碌過後,白遠濯將早飯做好了。


  這期間廚房裏傳出來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響,沈聽瀾都克製著不去靠近了,她害怕自己看見了廚房裏的情景後,連早飯也不敢吃了。


  不過當白遠濯將飯菜端進屋裏的時候,沈聽瀾詫異的發現,不論味道如何,白遠濯做的飯菜賣相倒是十分不錯。他煮了南瓜小米粥,黃橙橙的粥水似黃金一般瑩亮,縷縷向上驃起的白煙將香味送到屋中的每一個角落。


  除此之外,白遠濯還炒了韭菜雞蛋,外麵買來的包子熱過以後放在盤子裏,看起來也是十分的不錯。


  陳主家流著口水坐下,滿臉的開心,他接過白遠濯盛好的南瓜小米粥,喝了兩口,連忙吐舌頭:“燙燙,好燙好燙!”


  “陳大哥,慢點吃。”沈聽瀾不由得失笑。陳主家的表現雖然有些憨傻,可比起那些工於心計的人,沈聽瀾倒是更喜歡和傻一點的人相處。


  陳主家點點頭,嘴上沒說話,因為他正忙著吃包子呢。


  相比起陳主家的狼吞虎咽,沈聽瀾吃得就斯文多了,陳主家一邊吃著還一邊喊著好吃好喝,沈聽瀾的感覺也大致相同,但是有一樣東西,她吃著與陳主家的感覺卻是不同的。


  那就是南瓜小米粥。


  陳主家認為這是所有東西裏麵最好吃的,可是沈聽瀾喝著卻覺得很一般,遠沒有她昨天所做的小蔥粥和香菇粥好吃。


  可能隻是口味的差距吧。沈聽瀾也沒有多想,畢竟每個人的口味都是不一樣的。


  “爺,你怎麽不吃?”沈聽瀾問隻是坐在一旁,卻不動手也不動口的白遠濯。做這一頓飯,對白遠濯的消耗似乎不少,看他原本華麗的衣裳,如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霾,就連那張俊臉,也有幾處黑點,看著著實有點搞笑。


  不過,沈聽瀾是不會提醒白遠濯的。


  她提出白遠濯做飯作為彩頭的時候,本身就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思。如今看到了,又哪有提醒的道理?

  雖然上輩子的遭遇和銘記於心的仇恨叫沈聽瀾性子比起同齡人成熟不少,但是在她故作冰冷的心中,卻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讓她不知該愛還是該恨的白遠濯。


  情感讓沈聽瀾無法忽視白遠濯,但是理智告訴沈聽瀾,如果繼續重視白遠濯,那麽他將成為自己複仇路上的一大阻礙,所以沈聽瀾是在有意識的用最大的惡意去對待白遠濯。


  包括今日的做飯一事,都是沈聽瀾為了說服自己的內心:看,其實我很討厭白遠濯,所以我才這麽對他。


  至於沈聽瀾對白遠濯隱藏的更深的情感是什麽樣的,恐怕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白遠濯之前並不主動和沈聽瀾還有陳主家交談,如今沈聽瀾先開口,他倒是睜開了雙眼,狼狽的容顏仍顯俊驕:“我不吃,是因為我在菜裏麵下了毒。”


  “毒?”陳主家和沈聽瀾齊齊瞪大了眼睛。


  “放心,在你的飯菜裏我沒有下毒,我隻是在陳兄弟的飯菜裏下毒了。”白遠濯無聲的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不算笑的笑容,在陳主家越發驚恐的表情之中,他緩緩說道:“算算時間,藥效應該差不多發揮了,你有沒有感覺胸口發蒙,呼吸困難?”


  陳主家雙手抖了抖,手中抓著的包子掉到地上,被吃了一半的包子餡料更是從包子皮裏麵滾了出來,讓這原本就不幹淨的地麵越顯髒亂,他用手按住自己的脖頸,大口大口的吸氣:“你,你為什麽要下毒?”


  “不下毒,你又怎麽會願意如實回答我的問題?”白遠濯注視著陳主家,“我給你下的毒如果三刻鍾之內不解,你就會窒息而亡,當然,你不必擔心,隻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馬上我就會給你解藥。”


  “你都這麽說了,難道我還有拒絕的機會?”陳主家憤恨的錘了一下桌麵,將一些碗筷震到地麵上,碎了一地。


  沈聽瀾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不舒服,由此她判斷白遠濯大抵沒有說謊,自己是沒有被下毒的。隻是這樣,她就產生了困惑。


  自己與陳主家吃的東西都是一模一樣的,為何偏偏陳主家中毒了,可她卻沒有呢?


  而當被陳主家震落而破碎的碗筷碎片濺到沈聽瀾靴子上時,沈聽瀾瞬間明悟了,從一開始她們就不是自己盛的南瓜小米粥,而是由白遠濯自己盛了以後分發給他們的。如此,如果陳主家用的那個碗裏有毒,她的碗裏沒毒,這一人中毒一人沒有中毒的現狀就很好解釋了。


  她就說,白遠濯什麽時候甘願伺候別人了。沈聽瀾弄清了白遠濯的布置,卻也為他那份能屈能伸而感慨。白遠濯的確是個爭強鬥勝、自傲自貴之人,但是同時他的心性過人,為了達成目的,往往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來。


  隻是不知白遠濯下毒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若是臨時起意還好,若是蓄謀已久,那自己豈不是一舉一動都在白遠濯的算計之中?

  白遠濯越是細想,就越是精神緊繃。她不再深想,而是聽白遠濯要問陳主家什麽。


  “我要問陳兄弟的問題很簡單,猴酒酒窖裏的猴酒,去了哪兒?”白遠濯的問題,倒是在沈聽瀾的意料之內,隻不過這個問題她早就問過陳主家,那時白遠濯不願意聽,此時卻又重新問,不知是什麽打算。


  陳主家的坐姿已經和之前的隨意邋遢不同了,充滿捉襟見肘的頹敗味道,對於白遠濯的問題,他沒有像回答沈聽瀾時那般快速的做出回答,而是眸光裏浮現遲疑,好一會後才道:“那些酒,被人偷走了,但是,也可以說是被人買走了。”


  被偷走了,對上了陳主家對沈聽瀾的回答。


  而被買走了,則對上了昨天夜裏陳主家昏迷前對白遠濯的說辭。


  陳主家垂著頭歎息:“我沒有本事,自己釀造出來的酒自己也護不住。”之前他對沈聽瀾所說的那些話並無捏造,但是卻有個後續沒有告訴沈聽瀾。


  那就是當陳主家從猴酒酒窖回來以後,他發現他的屋子裏出現了幾個蒙麵人,那些人自稱是來買酒的,然後給陳主家留下了好大一袋金子。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將猴酒賣給這些來路不明的人,他們強買強賣,而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陳主家說著,周身都溢滿了一種悲涼痛苦的氣息,“那袋金子我一點都沒有用,全都被我埋在了猴酒酒窖下麵。”


  這話倒是有點可信度,哪怕陳主家用一點金子,也足以改善自己的生活,不必餓暈。


  “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白遠濯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發問,而是用了陳述的語氣。


  陳主家猛然間抬頭看他,仿佛很震驚,“我不認識那些人!”他急不可耐的反駁。


  “原來真的不認識啊……”白遠濯笑了笑,他拍拍陳主家的肩膀,一副好哥兩的模樣,“你別怕,我剛剛就是詐詐你。”


  陳主家嘴角抽了抽,“白兄弟!白大哥,算我求你了,我什麽都說,你別整這些行不?”陳主家看上去都快要抓狂了,尤其是他中的毒越來越嚴重,說兩句話都要喘上好久。


  “白大哥,要不你先把解藥給我吃吧,我不是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嗎?”陳主家又喘了一會,他眼珠子轉了幾圈,開始向白遠濯那邊靠近,極力散發出友好的氣息。


  白遠濯手一轉,彈出一顆黑色小珠子,飛向陳主家側上方。


  小珠子飛得極快,可陳主家的動作更快,他看似隨意的伸手,卻直接將黑色小珠子攔截了下來,陳主家也不管這解藥是真是假,直接就塞進了嘴巴裏。


  深吸一口氣,當藥力在身體之中化開的時候,陳主家舒坦的呻吟了一聲,他的呼吸總算恢複了順暢。


  可當陳主家睜開眼睛之後,看到沈聽瀾驚訝的望著自己時,他就知道壞事了。


  “陳兄弟武藝不錯。”又是白遠濯,又是那似笑非笑、似輕蔑又平淡的語調。這是陳主家第二次栽在白遠濯的手上了,他再度歎息,心中挫敗更勝:白遠濯,簡直就是他命中第一的克星!

  要知道,陳主家在百年老窖經營猴酒酒窖的這些年,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他身負武藝。而這些年來他接觸的江湖俠客又豈在少數?

  其他不說,白遠濯的眼光的確毒辣,能發現常人不能發現的事情。


  “陳兄弟,我還有一問,你沒有看到那些蒙麵人的樣子,但是卻與他們發生過交談,他們的口音如何,你應當有印象吧?”白遠濯問道。


  陳主家閉上眼睛,作回憶狀。很快,他睜開明亮的雙眼,嘴角挑起:“我想起來了,他們的口音聽起來像秦人!”


  秦人!白遠濯放在膝蓋上的手驟然收緊。


  邊境之事,本就敏感,再涉及到秦人,這很難不叫人往侵略、陰謀的方向想。而如今世態,大秦強盛,大楚卻隱隱在走下坡路。若此事真是大秦所為……


  此時,陳主家又搖搖頭,“不對不對,我搞錯了,應當是楚人,我記得有個蒙麵人說飛了,說成是灰了,我那時候都沒聽懂,後麵想想才明白。”而f、h音節的不分,是楚人最大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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