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削發為尼?!
逸少震驚地看向幹淨雪白的床單。
怎麽可能會這樣……
那麽炙熱的歡愛怎麽會是一場夢。
他扶著額頭,看向周圍的一切。
而眼前這一切則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素錦不曾出現過。
與此同時。
張府內。
空破開一抹魚肚白。
張宏望著色,獨自飲下一口青梅釀。
“還真澀。”
他自言自語道。
張宏的聲音沒有平日的痞氣,而是帶著難以言喻的無奈。
突然間,一道白影從張宏眼前閃過。
下一瞬,他便聽到一道女子的聲音。
女子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淙淙清泉。
“你喜歡她?”
聽到白衣女子的聲音,張宏唇邊勾起一抹哭笑不得弧度。
他並沒有看白衣女子,而是繼續望著被晨曦剝開的空。
他反問:“你難道不喜歡她?”
白衣女子卻道:“我的喜歡與你的喜歡不一樣。”
張宏一聲冷哼:“又有和不一樣。”
張宏頓了頓,這才低下頭去看站在他跟前的白衣女子。
“你我皆希望她能夠幸福不是嗎?還是……你嫉妒她娘親,隨便也嫉妒她?”
白衣女子聞言難以置信地深吸一口氣:“我嫉妒她?”
“嗯哼。”
“放屁!”
“……”
張宏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眼前白衣女子容貌清麗出塵,不話的時候就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神仙。
一話,就像是從船上下來的海盜。
不過……
很多年前,她的確是海盜沒錯。
就在白衣女子揚手朝他揮來的時候,張宏迅速閃身躲開。
“娘親。你怎麽一言不合就揍兒子。”
“既然我是你的娘親,我怎麽就不能一言不合揍兒子。”
張宏朝著洛白茗翻了一記白眼。
“你明知你兒子不會武,是個廢材。”
“……”
聽到張宏自己是廢材,洛白茗動作一頓。
洛白茗宛如星辰般的眼中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黯然。
她的兒子注定是個廢材。
這樣他才安全。
發現洛白茗情緒不對,張宏皺了皺眉。
該死!
他又一不心錯話。
“喂喂!娘親,你皺著眉的模樣就像是六十歲的老嫗。真醜!”
“……”
洛白茗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朝著張宏砸去。
當然,她怎麽舍得用真的用酒杯砸到自己的兒子。
就算沒有武功,張宏也能夠輕易躲開她的攻擊。
他的娘親愛美。
果然一他娘親醜,就能迅速轉移她的注意力。
看到向他砸來的酒杯,張宏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他一邊躲開朝他而來的酒杯,一邊道:“娘親,不待你這樣欺負兒子的。你扔了酒杯,兒子怎麽陪你喝酒啊。這可是我剛釀的青梅釀,你難道不想嚐嚐。”
張宏慌忙撿起被洛白茗扔在地上的酒杯,然後斟了杯酒遞到洛白茗麵前。
“娘親,方才是兒子腦袋被門板夾了錯話。你喝口兒子釀的酒消消氣。”
看到張宏故作乖巧的模樣,她哪裏還氣得起來。
“這還算有幾分當兒子的樣子。”
洛白茗接過酒杯坐在張宏對麵動作豪爽地飲下青梅釀。
“宏兒,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洛白茗沒頭沒尾冒出的話,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定是聽不懂她在什麽。
但是張宏卻聽懂她的話。
如果他是素錦的話,他會怎麽做。
張宏端著酒杯的手一頓。
後院內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良久。
就在洛白茗以為張宏不會回答她時,張宏定定地吐出兩個字:“私奔。”
私奔?
且不問逸少是否願意與素錦私奔。
這地雖大,素錦就算私奔也會被她所找到。
然而不待她話,張宏又道:“就像素錦爹娘當年那樣。”
素錦的爹娘乃是洛白茗心中一個結。
永遠無法解開的結。
聽到張宏提起素錦的爹娘,洛白茗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她乃是一名孤兒,從她懂事以來她便生活在海上。
在14歲之前,她是一名不擇不扣的海盜。
不過與其他海盜不同的是,她隻搶,不殺。
她勵誌做一名出色的海盜,直到遇到素錦的父親,陸璃。
素錦之所以隨母姓的原因便是因為陸璃帶著他心愛的女人私奔。
那年,她14歲遇到溺水未死的陸璃。
從她將陸璃撈上船,看到他黝黑俊朗的臉龐時,她就愛上這個男人。
陸璃醒來後,她從陸璃口中得知他是被人的護衛,他要回去找他的主子。
她就像是牛皮糖一樣跟著陸璃。
結果,陸璃的主子卻看上她,要娶她。
她可以拒絕嗎?
那人威脅她,如果她拒絕的話,就殺了陸璃。
她卻找陸璃。想與陸璃私奔。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令她心碎的話。
“阿茗,一直以來我皆視你做我的親妹妹。”
視她做親妹妹?
酸澀的眼淚自眼角滑落。
那她霸道地:“那你喜歡誰?我就殺了那人。你隻能喜歡我洛白茗一人!”
陸璃看向她,黝黑俊朗的臉上寫滿愧疚。
“阿茗,對不起。可是我愛的人終究不是你。”
“你滾!”她緊攥著雙手,從牙縫中發出聲音,“今夜,從我麵前消失。否則你和你喜歡的人都會死。”
那之後,陸璃和一個端盤子的侍女徹底消失不見。
隻是這樣的徹底消失不過是因為她不想去找而已。
地雖大,她想要找的人,一定能夠找到。
所以後來她找到了素錦。
見洛白茗端著酒杯若有所思。
張宏終是忍不住問出他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娘親。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爹?”
洛白茗望向杯中倒映出的自己沉默良久後:“恨過。但若是沒有愛,這世上就不會有你。”
張宏聞言聳了聳肩。
“這樣的話,我隻能,當年陸璃和素菀心,私奔得好。”
洛白茗聞言搖了搖頭,話鋒又轉回最開始的問題:“臭子,你可有對素錦動過心?”
就知道他老娘不會放過他。
張宏揉了揉額頭。
“娘親,你是想聽兒子真話,還是假話?”
不等洛白茗回答,張宏再次仰頭望向的空,不願讓洛白茗看到他眼中的情緒。
他道:“素錦,活得卑微。而兒子,則活得心翼翼。比起素錦,兒子更沒資格去愛誰。兒子,還是孤獨終老的好。”
作為娘親,有誰不想自己的兒子能夠過得安穩,生活美滿。
她盡全力給了張宏安穩穩定的生活。
可因為他不同普通人的身份,即便希望自己的兒子生活美滿,但她還是會殘忍地認定張宏還是孤獨終老的好。
她不願再看到後代繼續如自己的兒子這般心翼翼地活著。
“其實……”
張宏默了默道:“比起喜歡,兒子大概更欣賞素錦她獨有的那份倔強。”
“你難道不覺得她很傻?”
“傻是傻。若是愛上一個人,不傻的話,恐怕那便不是愛。”
“兒子。”洛白茗歪著腦袋看向張宏,此時她看上去哪裏像是張宏的娘親,分明像是一個17、8歲的俏皮姑娘。
洛白茗笑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傻。”
“咳咳……”
張宏被酒嗆得連連咳嗽。
而就在這時,洛白茗臉上的笑突然一斂。
就如同她之前無聲無息的出現,僅是眨眼之間,院子裏哪裏還有洛白茗身影。
剛才走進院子,聽到張宏的咳嗽聲,素錦腳步一頓。
她看向坐在石桌前的張宏,愣了愣問:“你昨夜沒睡?”
咳嗽聲結束之後,張宏轉頭看向素錦,唇邊揚起一抹痞笑。
“後娘,你昨夜不是也沒睡嗎?彼此彼此。呃……不對。怎麽能彼此彼此呢。昨晚我什麽也沒做,後娘你可不一樣。”
素錦臉上的表情一僵。
張宏他……猜到了?
不過就算猜到也沒用。
僅是轉瞬間,她臉上的表情便已恢複如常。
她一聲冷哼:“汙人看人汙!”
“咳咳……”
因為素錦的話,張宏再次被他喝入口中的青梅釀嗆到。
他皺了皺眉,徑直將酒杯扔在地上。
“後娘,你夜不歸宿。到底是你汙,還是我汙?”
素錦卻在衣袖裏緊攥著手道:“今日逸少在等我的時候,不心中暑暈倒在湖邊。在將他送回翠竹居之後,我隻是在湖邊坐了一宿。”
張宏一驚。
聽到素錦的解釋,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中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不解有。
震驚有。
還有就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的喜悅。
“你在湖邊坐了一宿?”
她極少撒謊,但並不代表她不撒謊。
她看向張宏道:“不然你以為?就因為我喜歡逸少的書法,我便要喜歡他這個人?張宏,你還真是異想開。”
“……”
張宏卻並沒有輕易放過她。
他繼續追問:“後娘,既然你不喜歡逸少。你為何要在湖邊坐一宿?”
在回張府的路上,她早就已經想好對策。
任憑張宏用犀利的目光打量她,她不慌不忙地:“我坐在湖邊隻是在想,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擺脫逸少的糾纏,還有徹底打消你想讓我再嫁的念頭。”
這一宿素錦真的是坐在湖邊在想這些嗎?
見張宏低頭沉吟,素錦又道:“坐了一整晚,我終於想到辦法。”
張宏聞言好奇地抬頭問:“什麽辦法?”
接下來素錦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在張宏耳邊炸響。
素錦道:“削發為尼。”
“你什麽?!”
張宏被素錦的話嚇得直接從石凳上摔到地上。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就像是在今氣很不錯的素錦。
他大喊道:“後娘,你今是不是沒睡醒?啊呸!你是不是因為一宿沒睡,太困,在胡話?”
可他卻看到素錦目光清明,一臉認真地:“我很清楚,我在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