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話 出事了
霧靄沉沉。
心緒不寧的嚴謹猛地睜開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色。
天亮了?
睡過頭了?
下一刻,嚴謹就渾身一怔,窗外的天變了,一片灰燼從窗口飛入,流轉著幽光,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
軌跡忽變,直接朝他飛來。
靈力透體而出,把那片灰燼包裹住,如冰火相遇一般,汽化在嚴謹麵前。
人呆住了。
這一刻,嚴謹感到奇怪,心頭像是蒙上一層陰影,側頭望向書桌的青蛙軍曹鍾。
3:26
時鍾以十二為界,正常情況,他絕不可能睡到下午3點,除非是受到什麽影響,可誰會針對他?
這天都變了,能是針對他?
嚴謹自信但不自負,憑他還不值別人花這麽大功夫,當務之急是確認自身所處環境。
氣走百骸,行至中途,他抬手一截,點在左臂竅穴,靈力紊亂。
定眼看一看,景象不變,不是幻覺。
雖不能百分百確認,但至少中幻術的幾率不高。
抓住劍柄,關上窗後,人靠在窗口,望著遠方天空,讓嚴謹驚駭的是可視度不到五百米,層層灰燼形成的霧靄對他的法眼都能影響。
低頭向下望,小區街道很安靜,不知是沒睡醒,還是出現意外了。
風從小區口拂來,路旁的枝葉沙沙聳動,地上的灰燼卷起,動中極靜。
靜得讓人心寒。
嚴謹不自覺緊了緊手掌,取出手機,那料是無網狀態,緊急撥號也沒用,隻有“嘟嘟嘟”。
下樓,凡是能聯係外界的方式都試了,可皆不行。
站在窗口,他透著工藝鏡觀察外麵的環境,細細看來,空氣中的灰燼分為兩種,一種析著幽光,一種則沒有。
前一種是極少數,遠遠不如後一種,待窗外無序飄來的光灰燼靠近一點,嚴謹就打開窗口一些,觀察它的動靜。
被無視了。
又再開大點窗,依舊如此,如此反複比對,當它靠近三百米後,速度就驀然提升,朝著嚴謹而來。
靈力碾碎。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為防萬一,他還是做著保護措施。
就這樣過去半個小時,小區內依舊很安靜,仿是沒人住在這裏,無形的壓力讓嚴謹忐忑不已。
不行。
看著窗外的鄰居,他覺得必須確認對方的生死狀況,以此類推,從而掌握更多信息。
握緊劍柄,他出門了。
空氣很渾濁。
靈力能省則省,裹著黑布的嚴謹頗有小偷的行徑,沒有出門,而是直接翻牆,小步快走。
沒幾下就再次翻牆而過,感受草葉的鬆軟度,忽然他人愣了愣,靜靜傾聽。
很細小的聲音,似乎在咀嚼什麽。
在二樓。
上前,在窗外看著廳內,坐在沙發上有一人影背對著他。
掃視一眼,嚴謹沒有驚動他,而是小小助跑,踏牆躍上窗口,看著屋內擺設,躡手躡腳,耳朵聳動,啃食的聲音更多了。
吱吱。
現在樓梯上,他居高臨下看著大廳,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沙發上的人果然是死了,趴在他身上是一頭大老鼠。
真的大,有籃球大小。
聽著隔壁房的聲響,嚴謹大致能猜到一些,看著沙發上的老鼠似乎吃飽喝足了,鼠軀落毛,筋肉舒展開,裂開纖條狀的肌體。
變大了。
不能任由它們成長,否則遲早會威脅到他安全。
快步走向隔壁房,一經確認房間內隻有兩隻大老鼠,嚴謹就入內,手起刀落。
劍光閃現,由白轉紅。
“吱吱。”
看著發出聲音後撲來的老鼠,他麵無表情,腳步後撤,重新調正,劍出三疊光。
直接就把老鼠劈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直接讓它斃命。
來不及檢查臥室的情況,聽著逼近的聲勢,嚴謹守在門口,待老鼠冒頭時,劍尖透體把它釘住在地上。
從反抗力度,比籃球大一圈的老鼠力氣可不小,似乎不懼死亡般,它仍在強製掙脫劍刃,鼠爪還不斷對他抓動。
嚐試無果後,它就宛如自裁,帶動身體分裂,反倒是自我了結。
抽離劍尖,嚴謹望著劍身粘稠的老鼠血,不似活血,更有股淡淡的臭味。
看了眼地上另外兩頭,劍尖豎在鼠屍前,兩兩比對,鮮活度不同。
越大,越是趨向亡者症狀。
劍一甩,不再有血。
站在床前,嚴謹看著床上的夫婦,血肉模糊,全身血肉被啃食部位,約有三成,還可見到帶肉的骨頭有咬痕。
從臉上熟睡的表情,應是沒有受到太多痛苦,也算是這家人命不好。
這裏是高檔小區,一般是沒有老鼠出沒,但地下水溝渠卻定然有,或許因為如此?
老鼠的異變與這天象變化定然有某種聯係,或許就因天空飄蕩的幽光灰燼。
嚴謹猜測著。
強忍著惡心感,從臨時綁在大腿上的水果刀套取出刀,隨手拿布隔離,一點點切開,在老鼠心髒處有半晶凝固狀結物。
與靈氣截然不同的氣息,混亂,邪異,更伴有渾濁感。
米粒大小。
後刨開其他老鼠,皆是如此,隻是大小有所差異,並沒有那麽透亮。
裝在一個袋子收好。
見狀,他準備離開了。
從目前的種種狀況來看,在家未必就能保平安,他需要確認小區的危險源是否隻來自異變得老鼠?
再次出門,他就聽到了不遠處的一聲巨響,窗戶玻璃破碎的聲音。
“救命。”
人的喊聲。
嚴謹躍上牆,望著前方,灰燼紛紛而至,包裹在一株不矮的榕樹。
它活了。
砰。
動作很慢,可依仗它的體積,能造成的威勢也不小。
“我的媽呀!”
就在這時,牆內的住戶被驚醒了般,一個穿著性感睡衣的婦女打開門,哆嗦著身體,繼而驚呆在當場。
“你叫我?發生了什麽事?”後麵緩緩走來一個老太。
“媽沒事,你先坐好。”
一聲尖叫,哐啷的聲響,“樹,樹……”
繼是亂糟糟。
街上忽然跑來一夥穿著保安服的人員,好幾個手持著電棍,隻有兩人是持有長弓。
隻是一個高檔住宅區的安保,常備電棍隻是威脅性,像真正的大殺器可不會容許配備到這些安保人員。
就連如今兩人手中的秘能符弓都是保全公司走門路配備,看在住戶都是有家底的份上,作為賣點推銷,也為的是能多收管理費。
遠遠,他們就拉起弓弦,一張黃符,繪有繁瑣的紅砂,隨風而去動,自行卷在箭矢之上。
“都離遠點。”
咻。
箭出。
如火鳥飛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