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第一次同小兮說起這些。
這些天，儘管他儘力壓制，但那些負面情緒總是擺脫他的掌控，時時折磨著他。
他不是沒有吃過別人的醋。
鄒瀚，夏州，安德烈，甚至克里斯蒂娜……
可程松然不一樣。
他們之間，有太多他無法參與的東西。
看到盛楚兮久久低著頭沒有說話，季清展苦笑了一下，歉然道：「小兮，對不起，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如果讓你覺得不舒服，沒關係，你可以當做什麼也沒——」
他不該唐突說這些的，小兮大概會覺得他不可理喻吧。
話未說完，盛楚兮忽然抬起頭來，打斷了他。
「不……」
盛楚兮看著面前的人，輕聲道：「清展哥哥，我並沒有覺得不舒服。相反，剛才你說的那些話，讓我覺得.……很開心。」
季清展怔住：「小兮，你.……」
「程學長對我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人，」她道，「畢竟，我們有兩年的同窗之誼。而且，我們共同努力的成果，超級雜育水稻和諾貝爾和平獎，都是我非常重視的東西。但是——」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
季清展面上的表情沒有變化，放在膝上的手卻是悄然攥緊成拳，心頭升起了隱秘的希望。
「但是」.……
是不是代表著，他和程松然不一樣？
下一秒，就聽見盛楚兮道：「清展哥哥，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也是」.……
原來，他和程松然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季清展心頭的那點希望晃了晃，然後，「噗」的一下熄滅了。
不過至少，他和程松然現在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而不是最壞的情況——
程松然在小兮的心裡更重要。
正勉強安慰著自己，盛楚兮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但是，清展哥哥，對我來說，你不僅是很重要的人，也是很特別的人。」 ……
面前的男人原本緊緊地綳著唇線，她的話音落下后，難得沒有克制住表情，睜大了那雙清冷的眸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
盛楚兮望著他，腦海中首先浮現出的，是前世最後見到的畫面。
那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季清展，但是，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他產生交集。
重生歸來，彷彿有一根無形的命運繩索，將本會是平行線的她和季清展，緊緊地捆在了一起。
「清展哥哥，在沒有回到盛家之前，你對我就很是照顧，從不覺得我是什麼鳩佔鵲巢的假千金。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也總是及時出現。」
「那時候，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哥哥看待，就像對待我的五個哥哥一樣。所以，在你向我表白的時候，我很慌張，甚至一度想要逃避。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清展哥哥你會喜歡我……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而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但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來說，你和其他的哥哥們變得不一樣了……在面對你時，我會不由自主地臉紅，會心跳加速，會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但是，那感覺並不讓我討厭……」
「今天晚上，在看到雕鴞攻擊你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出事，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
「清展哥哥，我好像.……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