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與黑的碰撞
九峰山,也就是祁國和薑國的交界處,因為崇山峻嶺,此起彼伏,九轉連峰,固稱九峰山。這裏是一道天險,除了一條峽穀可以穿梭,山下的密林都陡峭的懸崖都是不能讓馬匹通過的,所以這座山可以說是一處天險,一道天然的屏障。傅晴骨的母親就是在這九峰山中一座山峰裏死去的,在埋葬之地草草立了一座墓碑,甚至沒有名字。每座山上都有一處偵查點,都是祁國人。之前有一些駐紮在山上的山匪,後來被趙益歌率領的部隊清剿了許多,大部分的山上隻留下空空如也的山寨,被軍隊給征用了。但是駐紮的部隊十分有限,那些房子也都是搭建在懸崖峭壁上的。在這個地方,隻能用作偵查,根本無法作戰。想要從山頂往山澗裏扔滾石也是無法奏效的,因為石頭幾乎不會滾落到山澗裏,所以這裏雖然是一個天然的屏障,但是又像雞肋一樣,食之無用棄之可惜。過去在山頂上的偵查兵也知道這裏山匪很多,但是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因為那些山匪很多都是從薑國那邊流浪而來,而來玩九峰的大部分又是薑國人。這些山匪掠奪的都是薑國人,祁國的士兵自然不會出手。那些家境優越的士兵,怎麽會為了區區山賊,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呢。
大雪紛飛,把整座九峰山都冰成了一座冰城。過去這裏是“兩岸猿聲啼不住”,現在連一聲鳥叫都不會有的。大部分的偵查點上都會有一個簡易的帳篷,可惜都是漏風的,在裏麵的偵查兵幾乎都被凍死了,隻有一處,還存活著一個偵查兵,而且可以看見山澗的動態。
說來也是運氣好,這個偵查兵是偵查部隊的佼佼者,被叫做鐵樹斥候。他可以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不吃不喝偵查七天之久,像一棵鐵樹一樣不被敵人發現。而且他還有點水平,境界是脫凡一重,就憑著這麽點三腳貓功夫,自己在這場風雪裏存活了下來。但是他也是堅守自己的使命,雖然其他偵查點的人都死了,但是他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所以還是繼續留在山頂上。當然他也想過,這麽可怕的風雪,估計是不會有人特意趕到山上來讓他撤退的。
他儲備了一些事物和水,足夠在山頂上待夠十天,現在是第四天了。他記得上級給他的命令,說燕輕候率領的三國聯軍會在十日之後發兵,所以他才會在這裏堅守十天。十日之期還沒到,所以九峰山除了從青色變成了白色,沒有任何變化。枯燥和乏味他早已習慣了,隻是一直盯著沒有變化的山穀,心裏有時候真的會胡思亂想。比如現在,山澗裏應該一個人都沒有的,居然有一個人出現在了山澗裏。雖然是夜晚,但是斥候已經訓練出在夜色中也能看清物體的能力。斥候心中笑道,看來是呆在山頂太久,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他隨後揉了揉眼睛,發現那個人並不是幻覺。而在那個人行走一段時間之後,居然有一大支部隊像一條長蛇一樣在山澗裏踩著積雪緩慢前行。
敵軍提前出兵了!斥候發現了情況,趕緊起身。因為趴在地上太久,起身的時候因為供血不足還有點頭暈。鎮定之後他往山的另一側跑去。那裏有一條鐵索,連接到另一座山。他拿起一個滑輪,掛在鐵索上,從一座山飛到了另一座山,而另一座山上,駐紮著祁國守護九峰山的部隊。
這裏的軍隊隻有一百來號人,是無法抵抗甚至是拖延敵軍前進的隊伍的。所以這隻部隊隻有一個特點:能跑。隻有跑的快,才可以把軍情迅速地告知其他部隊。因為風雪會奪走人的性命,所以能把消息帶出去的人寥寥無幾。最終斥候帶著另外兩個人,三個人分別往北、東、南三個方向,去通知其他的軍營。
大家都沒想到,人類的生存都快要成問題了,還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打仗。雪上加霜用來形容這個情況再合適不過。
三國聯軍出發前,燕輕候是想著把趙益歌帶上的。可是當士兵來告訴他,趙益歌已經從地牢逃走之後,他倒也沒有放在心上。或許這就是燕輕候的為人,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取趙益歌的性命。那是他過去恩人的遺孤,過去他負責保護趙益歌,在半路丟失了那個孩子,已經算是背信棄義的人。如今留他一命,算是為恩人償還了恩情。今後要是在戰場上再次遇到,那麽他便可以放下仁義出手了。
士兵還說,趙益歌雖然逃走,但是逃走的時候沒有殺死一個士兵,隻是把他們打傷了而已。燕輕候聽了之後,微微一笑,便讓士兵退下。他心中欣慰著:如果趙益歌沒有成為魔族的傀儡,現在絕對是比他還優秀的一個英雄。
九峰山過去就是撫順城,醫聖華回春還在那裏。劍聖在離開了東陽之後,也是回到了撫順城去和自己的老朋友待在一起(當時劍聖是禦劍飛行,從雲裏飛過,斥候都沒有發現他)。醫聖還在撫順城照顧百姓,因為破血毒藥徹底根除還要十五天的觀察期,直到沒有病例醫聖才會離開。鐵樹斥候負責東邊的消息,所以第一個到達的城池便是撫順城。
城裏現在很棘手,因為還有隱藏的病患,一旦離開城池沒有封鎖,會把病毒帶到其他的地方。更重要的原因是,這些老百姓根本不能在風雪裏存活,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屋子裏。現在打仗,一旦城池攻破,也就意味著屠城。
劍聖不會阻攔那個斥候的,他讓斥候盡管往東邊去,去讓更高職位的人知道現在的情況。他也不希望生靈塗炭,所以他沒有參與到這場戰爭裏,也不會允許燕輕候對城裏的百姓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許燕輕候不會這麽做,但是他現在是醍醐的人,醍醐的其他人還有雍國和涼國的人就難說了。
祁國那邊,魚腸等四人終於到了沛安城,遇到了正在和一位符師較量的李境。李境不是符師的對手,所以他們的出現真是一場及時雨,也就說明了炎徹的行為是正確的。他的努力讓一些地區的人真正走向了自由和強大,如今這些人就是來回報他的。柳生十郎從李境的口中得知他想讓那位符師製造能夠保護沛安城的結界,但是符師不答應,所以他才想著通過戰鬥從對方身上偷學到符印。不巧的是來的這四個人也不會符印,這時候安倍晉明要是還在就好了。不過他們雖然不會,但是想法跟李境的差不多,隻是稍微有點改變:不用偷學對方的技能,用武力打趴對方,最後讓對方束手就擒,乖乖地使出符印就行了。
韓羲之倒是不緊張,他雖然不認識另外三個人,但是那個拿著飛櫻的柳生十郎是七劍這一點他已經看出來了。七劍不過是劍聖的徒弟,他的水平還不夠跟符聖媲美。韓羲之拿著指點江山筆,要讓自己的書聖之名在世上又揚名一次。
這邊的情況大致是這樣了,現在氛圍最緊張的還是極寒之地。這已經有一個魔人,一位新生之神還有一條黃金巨龍一同出現在山頂上。魔眾和醍醐相遇,都結束了戰鬥。雖然雙方的表情都是十分不爽,但是雙方也都清楚,接下來的事情大概隻有他們睜眼等待的功夫了。山頂上的每一個人物,都不是他們可以接觸的高峰。
炎徹看著出現的丹燭,心中的想法是:來的正好,一次性解決掉兩個。而丹燭出現在這裏,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同伴蘭晶是如何消失的。丹燭已經知道炎徹憑借著個人的能力就消滅了倉劫,而他雖然也很自信,但是也想先提前了解這個魔人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可以憑借一人之力解決掉龍族。在一百年前的神魔大戰裏,光是對付一條深淵龍幾乎就送出了半個魔海族人的性命,更別說後麵的螭鮫讓魔海族從海洋上退回魔界了。丹燭生性懶惰,但是也不意味著他就會等著被打。
之前冰霜女王高傲到要把丹燭也做成藝術品,這在丹燭的眼中簡直是自不量力的行為。所以他出現了,但是希望炎徹先跟冰霜女較量一番,看了結果之後再行動。於是他從一條巨龍,變成了人形,一個看似中年,但是全身都是被黃金鎧甲包裹著的金龍鬥士,頗有點像黃金六聖中的金猛,隻是鎧甲更加誇張和奢華。隨後在雪地上用自己的能力造了一個黃金王座,坐在了王座上。炎徹看到,好奇地問道:“你不向我出手麽?”
丹燭回答:“會的,但是不是現在。我已經知道蘭晶為什麽不在了。反正你是要和她打的,我倒不如坐下來看看,看看你這小子是如何把倉劫給打敗的。”
“如果你是想著等兩敗俱傷之後才來對付我,那麽會大錯特錯的。我會解決掉她,然後轉頭再對付你。你最好是和他聯手,否則你會後悔這麽做的。”
丹燭大笑:“哈哈哈,你居然跟上麵那個家夥一樣狂妄。年輕人,看你的樣子不過百歲,麵對長輩的時候口氣還是要注意點。我雖然是神族,但是不像其他神一樣那麽痛恨魔族。說實話,隻要沒人打擾我睡覺還有拿走我睡覺的黃金,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我都無所謂。”
就在丹燭說出這句話之後,炎徹的背後便出現一團黑煙,變化出炎魔的樣子。炎魔出現在炎徹的上方,對著丹燭說道:“你這條臭蟲才應該注意自己的口氣,沒大沒小。現在你在座位上笑,等會有你哭的時候。”
“哭?我還第一次聽說神也能哭呢。”丹燭笑著回應。而炎魔不再理會丹燭,對炎徹說道:“小子,你現在滿腔怒火,我很是滿意,這樣才能發揮出我全部的實力。”
炎徹回應:“炎魔老祖,讓我們一起把那個自大的女神給打回人形吧。我實在受不了身為一個人類居然為了成為神來犧牲另一個人的性命。我要把這座雪山都給劈開!”
“好!那我們就上吧!”
炎魔一陣呼應,用黑煙把炎徹包裹住。隨後黑煙開始越變越大,與冰霜女王齊高。黑炎散去,炎魔的真身便出現在了雪山之上,身上灼熱的氣息頓時把腳上的積雪完全融化。一座火紅的燈塔,和藍色的燈塔便一同出現在了山頂,將會有一場白色和黑色的碰撞在山頂上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