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劍聖歸來
要說那李境，還在緊趕慢趕地往祁國方向奔跑。
他跑了一夜，現在累的不行，但是又容不得自己休息耽擱時間。到天亮的時候，他幾乎跑不動了，眼皮重得很。但是想想趙益歌還孤身一人在東陽裏麵對三個劍客，身處險境，他必須盡快趕到撫順城，找一匹快馬趕回去。昨夜聽無極所講，他們會有一場大動作用在撫順。隻要查看撫順的情況，至少可知道對方的虛實了。他的心裏也是懸著，按照兵法，對方應該沒有乘機偷襲撫順城的機會。百萬士兵要想翻越薑、祁中間的那座大山，必然會鬧出大的動靜。不過他心裏也沒底，畢竟魔人也不在祁國，出點什麽差池，靠薑夢笙一個人不知道應付得了不。
到了撫順城，太陽明媚，一路上也沒有聽到什麽異常的情況。去往撫順城的路上還有不少駐地士兵，他們都說沒有人從西部過來，倒是有一點奇怪，平常都會有撫順城的人往這裏走，昨天開始到現在，那邊一個人也沒有過來。聽撫順城外的軍營講，從昨夜開始，撫順城就封城了，具體原因未知。
李境還以為撫順城出事了，拖著疲憊的身子到了撫順城的西城門。
李境遠遠看去，早上的撫順城還是城門緊鎖。城牆上甚至沒有巡邏的士兵，頓時讓李境心生不安。李境飛快趕到門前，敲擊大門，朝裏麵喊道：“有人嗎？趕快開門！”見無人回應，李境正準備那劍撬開門後的門栓，就在拿劍的時候，大門打開了。
開門的守衛和李境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誰先開口。士兵看了李境一眼，畢竟是祁國人，還不怎麽認識薑夢笙的侍衛李境。李境這時便說道：“我是李境，城裏現在如何？是不是遭遇了敵人的襲擊？”
士兵推開門，見李境身後沒有別人，便走出門，站在他麵前說道：“沒有襲擊啊……如果這場瘟疫算是敵人的詭計的話……”
瘟疫？李境和趙益歌當時從無極口中聽到的正是瘟疫，不想他們真的有辦法在一處幹淨的城鎮內掀起一場瘟疫。李境連忙抓住士兵的肩膀，搖晃著問他：“那城裏的人現在怎麽樣了？有多少人被感染了？”
士兵被李境晃地說不出話，連忙喊他把手拿開。李境拿開手之後，士兵便說道：“本來是很嚴重的，當時的府尹號令所有城門關閉，不讓瘟疫擴散到附近的部隊。昨夜有一半的人被感染了，本以為將會困死在城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位神醫。”
“神醫？”
“是的，真是神醫啊。這場瘟疫是一名劍客所為，當時劍客殺了城裏所有的大夫，我們束手無策的時候，那位神醫出現了。我倒現在還不知道他是怎麽出現的。他出現了之後，便開始醫治病患。你說神不神，城裏所有的大夫對瘟疫束手無冊，偏偏那位神醫一出現就知道病源在哪，還在院子裏架起了幾十口鍋熬藥。一個晚上，所有患病的人都好了！”
“難道是上天都在幫我們？”
“哎呀，這我就不知道了。對了，看你的樣子你像是公主身邊的侍衛，是叫李境是嗎？”
“正是在下。”
“那你是我的長官，屬下剛剛無禮了，一心想著去軍隊搬救兵，還請恕罪。”
“不礙事。你說去搬救兵，是什麽原因？”
“那不是瘟疫是解決了，但是那名劍客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嗎？而且神醫也不見了蹤影。就怕那劍客綁走了神醫，要是再弄場瘟疫出來，我們可就回天乏術了。”
士兵剛跟李境說話完，從他後麵跑來一個士兵，告訴他那名劍客的蹤影找到了。士兵點點頭，但是他還是要趕往軍隊，讓更多的人來支援。光從士兵口中便可得知，這城裏上千名士兵奈何不了那名劍客，劍客的境界一定十分高超。在士兵出門之後，李境立刻喊住剛剛來報信的士兵，讓他帶領自己去對付那名劍客。
那間茅屋的位置十分偏僻，想必華回春在治療穆如先的時候，就想著不讓穆如先被士兵發現。不過農夫去救一條蛇，就要抱著被蛇反咬一口的危險。穆如先喝下那碗醫聖給他熬製的草藥，扔下手裏的碗，又是把劍架在了醫聖的脖子上。
醫聖微笑麵對穆如先，說道：“殺我可以，本來就是半身入土的人了。但是希望你不要再去傷害其他人。無論如何，利用他人的生命獲得的正義，絕對稱不上正義。”
在穆如先猶豫之時，茅屋外麵已經圍了很多人。穆如先實在不忍心對醫聖下手，這麽多年來，他是唯一一個對他坦誠相待的人。從出生開始，穆如先就是在人們異樣的眼光下生活，出生就是為了讓別人死亡，沒有體會過真正的人生。如果當時穆如先接受醫聖的治療，終有一天會完全消除自己身上的毒性，但是穆如先卻沒有選擇那麽做。並不是他沒有去選擇，而是沒得選擇。、
李境也擠進了人群裏，透過大門看見了裏麵有一位劍客挾持了一位老人。那位老人就是眾人所說的神醫，而那個劍客就是這場瘟疫的罪魁禍首。劍客挾持人質，眾士兵不敢闖進去，唯有李境想進去查看情況。他大膽走進了屋，見有人進來，穆如先立刻把劍轉向李境，大聲問道：“誰讓你進來的？不怕死嗎？”
李境打開手掌，示意劍客不要衝動。他表明了身份，也告訴穆如先隻要他放過老人，可以既往不咎。穆如先聽聞，狂笑道：“你好大的口氣啊！輪的到你來原諒我？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你們這一群被魔人奴役的傀儡，如今給你們自由不要，那麽我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穆如先立刻揮劍朝著李境殺去，李境猝不及防，一夜疲憊讓他來不及反應，連劍也拔不出來。一旁的醫聖也是修行者，不會放任穆如先胡作非為。在穆如先出招後，華回春伸出右手手掌，暗中使勁，用氣波助推了李境一把。李境被氣波推到，往身後退去，而穆如先則是往李境的方向繼續追擊。一瞬間，二人從茅屋內衝出，落到人群裏。
李境在被氣波助推落地之後，終於有時間拿出自己的武器。不過他的境界和穆如先想必相差實在太遠了，李境雖然不知道這位拿著釋厄劍的劍客是七劍中的毒劍穆如先，但是光從對方能夠和城裏上千名士兵周旋的能力，便判斷對方是一個一等一的高手。穆如先觀察縝密，知道剛剛李境躲過自己那一劍並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是醫聖在一旁推波助瀾。穆如先心想：你想讓他活，我偏要他亡！
穆如先先是出招，一招橫掃劍氣，伴隨著釋厄劍的劇毒，刮起一陣毒風。李境用自己僅有的氣息鎮定自己，雙腳硬拖著地麵滑行數米，總算站穩腳跟沒有倒下。而周圍的士兵全部被穆如先的劍氣衝到，而且不經意間已經吸入了毒氣。醫聖知道穆如先要用這周圍上百名的士兵讓自己分身乏術，華回春疲於解毒，定然沒法再繼續幫助李境。
士兵到地之後，開始作嘔，痛苦不堪。而李境剛剛被華回春助推一把，身上還殘留著醫聖的氣息，抵禦了毒氣。隻是華回春這段時間必須給士兵解毒，無法再幫助他了。李境自知周圍都是劍客的靶子，心想還是把劍客引到無人之地。於是李境跳上屋頂，穆如先緊追其後。
在各處屋頂狂奔，到了一處無人的屋頂，李境才停下腳步。穆如先在他身後幾十處停下，拿著釋厄劍對著他。
“就在這決戰吧！”李境回頭，因為狀態不佳，自知勝率不高，想在屋頂上和敵人同歸於盡，如果能把敵人拉入底下，至少也能給對方重擊。於是拿出自己的佩劍，把飛櫻留在了屋頂的瓦片上。
“說出你的名字，我穆如先不殺無名之輩！”穆如先舉著劍歪著頭對李境說道，看來醫聖沒有成功勸解他，他已經決心要在這裏大開殺戒了。
“我沒什麽名號，隻是薑夢笙公主身旁的侍衛，姓李名境。你一人便傷害城裏數萬人，就算在下也對魔人不從，但是你的做法讓在下更為不恥。”
“好，你的人性倒沒有喪失，隻可惜沒有加入我們屠魔的隊伍裏，不然你也會是一位英雄。”
“我不想當什麽英雄，我隻想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說完，李境便拿著劍朝著穆如先跑去，在屋頂上踩出瓦片破碎的聲音。光從李境的腳步聲穆如先便知道他的境界不高， 但是對於劍的尊重，他也不會放水。穆如先舉劍便又是一招劍氣，瞬間把瓦片衝飛。李境頂著飛來的瓦片，用劍不斷打飛飛來的瓦片。在係數打落瓦片之後，穆如先便用迅捷的步伐在瓦片上猶如蜻蜓點水，輕功功夫了得。隨後他處於高處，對著李境便是當頭一件。手裏的釋厄劍是一把鈍劍，打磨不精，在穆如先的手裏是既像劍又像斧。李境橫劍立於頭上，被釋厄劍一劍打入了屋子底下。李境還想著把穆如先拉入底下，不想自己被人打到了屋裏。屋頂上破了一個大洞，穆如先從窟窿上往下看。李境在廢墟中緩慢起身，又跳上了屋頂。
和李境的打鬥實在是不盡興，穆如先不想再和李境浪費時間下去。這時他看見從遠處跑來的華回春，要是再讓華回春插手，他便更加難以施展。隻見穆如先用氣控製住腳邊的瓦片，瓦片被劍氣控製，浮在他的身邊。隨後瓦片朝著李境飛去，這回李境即使用劍格擋，被劍氣控製的瓦片即使破碎依舊傷到了他。頓時，李境身上被瓦片砸的傷痕累累。
最後，穆如先使用了絕招，“毒龍出海”，一團綠色的劍氣化成一條泥濘的毒龍朝著李境飛去。李境自知抵擋不住這招，隻是雙手也沒有力氣舉劍反抗。李境的雙手就像失去了力氣，那正是他吸了釋厄劍的毒氣，身體的反應以及跟不上了。
華回春還沒有趕到，李境這回是必死無疑。就在這時，天空的雲朵突然出現了一個空洞，從空洞之中飛來一件天外神器，一下把毒龍擊潰。穆如先驚恐，看向天空的那朵雲，那破雲之勢讓他赫然覺得熟悉，又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在穆如先感到意外的時候，一位白衣人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穆如先猛地轉身，便看見那人悄無聲息地落下。
李境能夠清楚地看見出現之人是一位白發老人，兩袖清風，仙風道骨，讓人頓生崇敬之心。那時華回春才趕到了房子旁，一躍跳到房頂上，衝著那位出現的白衣老人喊道：“你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
穆如先和醫聖都認識這位老人，穆如先卻露出一絲慚愧的表情，低下頭說道：“師傅……”
師傅？李境更是找不到思緒，如果出現的這個人是劍客的師傅，那麽他的師傅剛剛為何又幫助自己化險為夷？李境還在揣測之時，白衣老人便說道：“小夥子，你的武功不是他的對手。他是我的徒弟，他犯了錯，我作為師傅的會教訓他。”
“敢問閣下是？”李境不知來人身份，居然問起對方的姓名。
這時穆如先感覺十分生氣，對著李境喊道：“你無知嗎？作為一個修劍的馭劍師，居然不知道劍聖的名諱？”
“劍聖！”李境盯著眼前的這位老人，許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