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荒川之主
“可惜啊，咱們這沒有會使劍的人，這把名刀給我們撿到了也是浪費。”青狼說道。
“這把名刀應該是被主人扔在了這裏，大概是不想它重見天日，既然如此，我把它扔回井裏。”鯊破邪正想把鬼徹扔回水井之中，鬼十裏阻止了他。
“且慢，這把刀雖然我們不能用，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用。除了我們還有很多會禦劍的高手，雖然少爺是不會用的，但是趙益歌估計會需要。這把名刀鬼徹的名聲我聽說過，據說當時是萊國五大將軍中的渡邊綱曾經使用過，並在一次醉酒的情況下砍下實力接近三妖的茨木童子的手臂，故此成名。既然它是斬妖的利器，不妨留下來，有備無患嘛。”
“可是剛剛那幾個過來的妖怪不像是敵人，難道你要用這把刀去殺那些妖？”青狼問道。
“世間善惡都不能用一麵之詞以及一麵之緣來概括，這島上的妖本就是嫉妒凶殘貪婪之物。這座島就像是一個牢籠，由於萊國被迷霧之海圍困，同時有閉關鎖國的政策，這群在島上生活的妖怪才會肆無忌憚。安倍晉明那個人，算是有天賦，後來用自己的能力引導一部分的妖怪從善，也讓人和妖之間的間隙有所收斂。在當初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的他可能會顛覆萊國的未來……”
鬼十裏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水井裏的水突然開始翻湧。鯊破邪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情況，示意鬼十裏不用繼續說下去，水井裏可能會有東西出來。
廢棄的水井上還有一個小棚子遮擋，用來防止雨水回灌水井裏，水井裏噴出與人齊高的水花，把頂棚衝走了。在噴湧的水花裏，出現了一個藍色的身影，從水井裏先是出現了一個頭，最後，一個與鯊破邪齊高的藍色皮膚的人從水井上走了下來，和三個人麵麵相覷。
“這誰啊？”青狼問道。
“我也不知道，剛剛在水井裏沒有感應到他。不過之間潛入水井時發現有暗流流入其他地方，估計是從暗流那過來的。”鯊破邪回答。
“在下與各位並不相識，這點，各位也很清楚，”藍皮膚的人說話了，他的脖子上有個鯊破邪一樣的腮，看起來也像一個魚人。但是他的身上卻有妖氣，就證明了他並不是魚人，而是人的靈魂附身在某種魚上形成的妖怪。“我從附近的荒川之河遊來，感應到鬼徹離開了水井，並且有人試圖遊到水井最深處……那裏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如果剛剛是你們所為，現在，隻要你們盡快離開，我不會為難你們。否則，要是你們繼續打算進入水裏，我荒川之主必然會讓你們葬身魚腹。”
“你瞎說什麽呢。聽你的話說，你是一隻魚吧，老子可是一隻狼，哪有狼被魚吃的道理。”青狼回應道。
“可笑，焉知鷹入雞窩也有被雞啄死的經曆，豺狼入水，又怎麽不會出現被魚群果腹的可能？”
“他奶奶的，這家夥在說我不行是嗎？”青狼有些激動，準備出手和這個不速之客打一架，被鬼十裏拉住。
“好了，你先等會，讓我先問問。眼下麻煩事越少越好。”鬼十裏開口，青狼才作罷，鬼十裏便向荒川之主提問，“敢問水井之下連通著冥界的通道是你封印的？”鬼十裏開門見山，最想知道是什麽人把冥界通道封閉了，也好知道對方為什麽這麽做。
“並不是我，是我的主人。我隻是奉命看守這口井，有任何歹人意圖進入水井深處，都會被我驅逐。也有不少人在這投井，也被一一扔出了水井外。”
“聽你這麽一說，你還無意之中做了很多善事呢。這把鬼徹你怎麽沒有扔出水井外？”
“那把刀時曾經砍下茨木童子手臂的名刀，那個時候有太多人為了追逐名刀明爭暗鬥，引起了太多紛爭，所以當時萊國五大名將都把自己的佩刀隱藏了起來。如果你們想要這把刀，盡管拿去，從你們的身上我看不出妖氣，你們的穿著打扮也不像萊國人……拿了刀就走吧，這口井就不要再有想法了。”
“能否問下閣下的主人是誰？”鬼十裏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他要知道是誰封印了冥界的通道。不過荒川回避了這個問題。
“我主人的名諱不能告訴你。”
“如果不說的話，那麽我也隻能來硬的了。你可知道，這水井最深處連接著與冥界的通道。冥界設在北陸極寒之地之下，萊國距離北陸本就十分遙遠，再加上通道被封印，這裏將會有無數的亡靈無法轉身投胎，將會一個個成為孤魂野鬼，甚至，這座島將會變成隻有妖怪的世界……等會，隻有妖怪的世界？莫非封印者的打算就是如此？”
鬼十裏的揣測似乎觸動了荒川的惻隱之心，荒川本來是優雅的舉止，突然變得暴怒，伸出自己有著魚鱗的手臂向鬼十裏伸去，接著從手臂上生出許多水來，像水槍一樣朝著鬼十裏噴去。鯊破邪立刻發動弱水回天，用水牆化解了荒川的攻勢。
“這小子，怎麽突然出手了？”青狼不明所以，剛剛還說的好好的，那隻長著滿臉魚紋的男人突然就發難，把他氣得想要開打。但是鬼十裏又是攔住了他，讓他不必和對方交手，他有別的事情交代給他。
“這荒川不是魚妖，算是河妖，是少數不能被靈魂寄生的事物。眼下鯊破邪和我對付他最有利，你現在就拿著鬼徹，先去江戶城那看看。據安倍晉明的式神所說，他們一群妖和大妖酒吞率領的妖怪大軍在那大戰。之前趙益歌帶著妖刀離開了，或許妖刀最後會落入炎徹的手裏，你就把這把刀拿給他，順便去京都支援少爺。”
“哦，你這話講得很在理。我這才想起來少爺還在京都呢，他肯定是需要俺的幫助的。這藍臉的家夥就交給你了老鯊，我先走一步。”青狼帶著名刀鬼徹，離開了。
鬼十裏在與青狼交談之時提到了安倍晉明，這引起了荒川的注意。荒川立刻轉變了態度，頓時溫順許多，問鬼十裏：“爾等剛剛提及安倍晉明，安倍大人，他可安好？”
“你認識他？”鬼十裏反問。
荒川這時支支吾吾地回答：“不算認識，隻是他對我有恩，而且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所以想知道他過得如何。”
“他過得如何我們還不知道，但是……聽你的口氣你好像也是安倍手下的式神似的。”
“休得胡說！我堂堂荒川之主，掌管萊國內河荒川，怎麽會成為區區一個人類的手下！”
“區區一個人類？安倍晉明如果活到現在至少快要九十多歲了，到現在還是年輕的模樣，換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他是人類的。這點你也很清楚，你故意不說，就是不想我們往他那想。事與願違啊，經你這麽一說，不如讓我做一個假設：那水井下的封印，就是安倍晉明做的手腳吧？”
鬼十裏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荒川，荒川的憤怒讓自己的魚眼瞳孔都發生了變化，立刻揮手，從草地上變激起水花。水花在他周圍翻湧，最後變成無數透明的魚群朝著鬼十裏跳躍而去。鯊破邪立刻也用禦水之術，從身體中流出巨大的海水，變化成一隻虎鯊，朝著荒川的魚群遊去。虎鯊和魚群撞到了一起，又變成了一淌平靜的水。
“鯊破邪，你繼續對付荒川，我要去那口井裏解除封印。”鬼十裏對鯊破邪說道。
“你自己去可以嗎？”
“當然，我又不會淹死。那個安倍城府過深，我想連我們都可能被利用了，我必須去解除冥界通道的封印，不然邪神吸收所有人的邪念已經是強大到讓炎徹感到疲憊，要是再有人利用這萊國幾十萬的靈魂來做事，但時候局麵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荒川也不會輕易讓鬼十裏進入水井的。他用手一揮，在水井上方變化出一道水壁，然後自己則是站在水井前，勢必要完成安倍晉明之前交代給他的任務。荒川隨後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藍色健壯的肌肉。見對方要使用肉搏戰，這正合鯊破邪的心意。兩個人都是禦水的強者，要是把這裏搞成水漫金山，反倒讓鬼十裏行動不便。
鯊破邪先發製人，進入解放狀態後頭部變成虎鯊的樣子，一把衝到荒川的麵前，抱住荒川後，衝破水井上的頂棚，把荒川頂走數百米遠，目的就是留給鬼十裏足夠的時間能夠進入水井。鬼十裏在鯊破邪拖住敵人之後，用手指輕點水井上的水壁，水壁便立刻瓦解。他看著水井下的水，口裏念叨著：“好多年沒下水了。”說完，便跳下了水井。
鬼十裏輕鬆地接觸了荒川設置在水井上的水壁，讓他頗感意外。他的境界在入聖三重，就算是陰陽師和武士最鼎盛的時候，還沒有幾個人能夠輕易解開他的符文法術，那個老頭絕對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要是讓他進入到了水井至深之處，必然會破壞安倍晉明設置的封印。荒川推開抱著自己的鯊破邪，看著鯊破邪變成了鯊魚臉，而且氣息不斷往外噴湧，可見對方的實力也是與自己所差無幾。當務之急隻能是先解決了鯊破邪在去追鬼十裏了。
荒川伸出雙手，從雙臂裏噴出源源不斷的河水，他想要用巨流把鯊破邪衝走。但是鯊破邪可以吞食了龍珠，體內擁有死海的魚人，他體內的含水量可是一條河的數百倍。鯊破邪張開大嘴，也從嘴裏噴出了淡黑色海水。
荒川還是第一次見到黑色的海水，他的河水與黑水接觸之後，居然被黑水頂在了上麵，像是油浮在水麵上。黑水漫過他的膝蓋，但是他卻感受到自己並不能像水一樣浮在黑水上。這黑水重力很大，把他牢牢地束縛在地麵上，既是是魚，在死海的海水裏也是遊不動的。沒過一會，在草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方形水塊，而鯊破邪和荒川就處在水塊的最下方。荒川在黑水之中，抬起手來都像是雙手掛著鉛球，舉起手臂都十分沉重。他大喝一聲，把自己的妖氣逼發出來，用妖氣隔絕黑水，終於才讓自己能夠在黑水中遊動。而鯊破邪，已經化身成一條食人的鯊魚，在漆黑無比的黑水之中盤旋遊動，把荒川當成了孤立無援的獵物。
荒川輕笑：“想不到外海世界有這麽多高手，就讓我試試自己能不能成為安倍大人最忠實的仆人！”
荒川再次大吼，妖氣把黑水方塊衝散，在黑水正中間出現了一個無水的地帶。就在無水地帶出現之後，鯊破邪立刻從黑水之中冒出，握著拳頭朝著荒川衝來，而荒川也是料到鯊破邪出擊的方位，也是舉著拳頭和鯊破邪對打。兩個人的拳頭分別打在了對方的臉上。這一拳過後，樹立在地麵上的黑水方塊立刻像被抽了木條的水桶，大水傾斜而下，兩個人則是在黑水消失之後，分別站在相聚幾十米的距離，四目相對，分外眼紅。雙方大叫，河流之王與魔海戰神又再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