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祁國篇 第二十六章 裝神弄鬼的都是無能之人
庭前跳下七人,分別圍住炎徹。其中一位女性,先撤到兩麵佛和羅刹等人附近,她從腰上取下一個葫蘆,往三人嘴裏各倒了一口液體。不久三人突然神清氣爽,在混沌之中的疲憊和痛苦消失無蹤。仨人感謝這位女子道:“謝了孟婆。”
炎徹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然而另外六人沒有給他閑暇時間。其中二人為獸人,分別是牛頭,馬麵,二人首當其衝,當打頭陣。牛頭的牛角忽然伸長,頂向炎徹,炎徹便抓住牛角,縱使牛頭如何使力,炎徹都紋絲不動,牛頭隻是原地打滑。馬麵從側旁欲馬蹄踢飛炎徹,炎徹也隻是輕盈抬腿,用腳掌底剛好擋下踢擊。馬蹄雖然堅硬,但馬麵卻完全落入下風,剛剛與炎徹硬碰硬,自己的馬蹄疼的不行。
又一黑衣青臉男子參戰,手裏提一青燈,青燈的燭火不一般,燃得是藍色的火焰,這時冥界才有的鬼火。鬼火無熱,但是會灼燒靈魂,是冥界引路之火。提燈者便是鬼燈,他把青燈舉在麵前,猛吹一口氣,青燈裏的鬼火如同火龍般襲來,瞬間吞噬了炎徹。炎徹被鬼火覆蓋,牛頭為了鬼火不傷到自己,收回牛角。眾人看著鬼火焚身的炎徹,都在等待他的靈魂被焚燒殆盡,隻剩一副空殼。
眾人還在等待炎徹的身體倒下,卻發現炎徹一直站立著,遲遲沒有倒下。隨後,那團鬼火像煙一樣消散而去,炎徹依舊完好無損地站立著,並且睜開眼的一瞬間,眾人都在驚訝著魔物究竟是什麽構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有人問鬼燈道:“你的青燈怎麽會沒用?”連鬼燈自己都詫異,但凡活物都有靈魂,沒有靈魂可以承受得住鬼火的焚燒,究竟為何炎徹會沒事呢?
結果炎徹幫他們解釋起來:“因為我用另一種火焰把它抵消了。”隨即他便施展他所謂的另一種火焰,炎徹右手將黑炎打出,噴向對方,鬼燈提燈想用鬼火抵消,但那鬼火果真抵擋不住黑炎的火勢,居然被黑炎吞噬。鬼燈隻能把手裏的燈扔出去,防止黑炎燒到自己。不一會青燈就被燒得連灰也沒有,在地上也看不出有燃燒的痕跡。
“我們的力量太分散了,把你們的氣全部匯集到我身上,讓我用眼邪光的最大威力直接消滅他。不動你用不動金身為我穩住。”話的人為百目,此人身上移植了各類異獸魔物的眼睛,解開衣服後身上皆是轉動的眼珠,讓人不寒而栗。其餘九人分別站至百目的身後,單掌與前者後背相連,把氣全部灌輸至百目身上。留在最後的是不動,他的絕招“不動如山”可以把自己與大地相連,若要擊潰他就要有震撼大地的能力。他的氣傳達至九人,每個人都像連綿的山巒一樣,屹立不倒。在九人的氣貫至百目身上時,百目身上所有的眼睛開始發亮,光線匯集胸前,達到頂值後朝著炎徹噴射而出。炎徹準備正麵接下這招,試試這十個人的合擊技到底威力如何。為了不傷及手裏的嬰兒,他用披風裹住了孩子。隨後用一招滅神掌與百目的眼邪光正麵相對。一時間兩股強大的氣相撞,空間扭曲,地麵龜裂,牆體破損,兩股力量居然相持不下!這時突然從庭內深處一道氣飛來,匯至十殿閻羅身上,百目隻覺力量噴湧而上,眼邪光的威力頓時蓋過了滅神掌,吞滅了滅神掌直接撲向炎徹。炎徹的身軀被邪光覆蓋,身體消失在邪光裏,而他身後的木門被衝擊打成碎片。地下城一片狼藉過後,鴉雀無聲。
爭鬥過後,地麵煙塵四起,炎徹的身體眾人無法看見。地藏用地聽之術聽得炎徹依然站立著,提醒眾人心。待煙塵過後,眾人看見炎徹居然完好無損地站立著,隻是臉上失去了意識,眼睛呆呆地直視前方,沒有動作。
“他死了嗎?”有人問道。
“不,他還活著,他的呼吸聲我聽得很清楚。”地藏回答道。
“那他為何沒有了意識?”
“是我在氣之中夾雜了遺忘之氣,若不是城主加強了氣,我的法術不會成功進入他的身體。現在他的記憶被我串改了,他隻是在腦海裏不斷重複我設置的幻覺。趁現在了解了他!”孟婆氣喘籲籲地道。
靜按耐不住自己嗜血的手,她在之前失利惱羞成怒,拿起匕首便上前刺向炎徹的胸膛。隻是炎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普通的兵器也對他沒有影響,那把匕首無論如何也無法刺穿炎徹的皮膚。
十殿閻羅最後一人是鍾奎,此人樣貌凶惡,長滿髯須,眼大牙黑,手持七星劍,劍上有七顆奇藝寶石,各有不同元素的氣息存於劍身。鍾奎見靜的匕首無法刺穿炎徹,便嚷道讓自己一試。他先運氣起招,以劍在空中劃出北鬥七星的圖案,隨後以七星之陣,化作七道劍光向炎徹劈去。每一道劍光落在炎徹身上,猶如隕石相撞,火光四濺。縱使氣勢如虹,炎徹依舊屹立不倒,隻是閉著眼睛站著。鍾奎一氣之下,也揮劍朝著炎徹額頭砍去,莫不想炎徹的頭也是鋼筋鐵骨打的,劍被砍出個缺口而他的額頭上連一點痕跡也沒有。
眾人束手無策之時,庭裏又傳出聲音:“不要做無勞之舉,目前我們與魔族實力相差甚遠,那個孩子才是我們所要的關鍵。趕緊拿回,轉移開來。”
靜便湊前看見,炎徹的披風把孩子包裹得嚴實,隻留下鼻嘴呼吸。她抓住孩子想從披風裏取出,沒曾想這披風仿佛也是有生命一般,她越是想拿,披風包裹得越結實。無奈之下,靜想掰開炎徹的手,讓孩子從披風裏落下。就這一碰,靜的氣無意之中被炎徹吸入,炎徹原本被孟婆打亂了記憶,一直處於呆滯狀態,突然變睜開了眼。他睜開眼,便看見眼前一個女人在搶奪自己手裏的孩子,而這個女人還絲毫沒有察覺他已蘇醒。靜身後的人早已看見炎徹睜開了眼,嚇得忘了提醒還在那忙活的靜,孟婆也吃驚道:“我的法術可以刪除串改人的記憶,你究竟是如何恢複的?”聽到這話,靜才明白,不敢相信地抬頭。抬頭之時,正好與炎徹四目相對,恐懼之感油然而生。加入地下城以來,他們一直是人民心中恐懼的代表,沒想到今他們也成了受害者。
炎徹用左手突然掐住靜的脖子,把她高舉空中。靜雙腳離地難以呼吸,勉強用雙手撐開脖子,防止窒息。炎徹看著眾人做出一番解釋:“你這法術確實稀奇,我以前還沒遇到過,想不到吃了虧。我還一直奇怪我怎麽有很多事情一直都是混亂的,原來記憶不是自己的。不過你們的記憶是真實的,人的氣由體內筋骨而來,筋骨又由大腦支配行動,與記憶相連。這個女人在接觸我的一瞬間,氣和記憶夾雜進入了我的身體,使我的記憶恢複了。現在你們還有什麽本事,希望不要再留後手。”
十殿閻羅早已束手無策,他們每個人都隻有一招秘技,在炎徹身上毫無用武之地。也就這垂死之際,庭裏那個神秘的人才真正準備露出自己的麵目。那是一個年邁的老者,雙鬢雪白,彎腰駝背,身上卻是金珠翡翠。地下城主秦廣,從黑暗之中緩慢地移步而出。其餘九人退至兩側,中間留條道正好讓他走出。炎徹見主角已經出現,放下靜。
秦廣看似年邁,幾近八九十歲,然而十殿閻羅都稱呼他為大哥。秦廣獨自走進炎徹,炎徹注意他手裏有一個形狀與鬼十裏手中的權杖極其相似的骨杖,這個骨杖散發著陰邪之氣,似有怨魂寄宿其中。秦廣對炎徹倒是畢恭畢敬,雖是老者對著炎徹用著敬語:“上神原諒我等凡夫俗子的無禮。隻是這個孩子對我等極其重要,故而在途中對上神做了此等下作之時。”
“聽他們這個孩子賦異稟,指的具體是哪方麵?”
“我手裏有一上古神器,名為魑魅,是元神冥王的法器,與魍魎為一對,後被一分為二。魍魎可以招魂,支配靈魂,而這魑魅可以驅邪,並且能夠支配人畜的壽命。隻是這神器凡人無法駕馭,一旦發動便以持有者的壽命為代價。我原本是四十歲,已經被這法器奪走近四十年的壽命,命不久矣。今日地藏聽的城中有一神童降生,星辰異象,無烏雲卻有雷鳴還有百鳥齊飛,正是選之人。選之人對神器有著駕馭之能,我盼子在凡塵俗世中沒落,枉費大好前程,便派人與其父母商議托付我城會撫養。隻是他夫婦二人不但不允,還奮力反抗。為了人類的前程,我們才誤傷了他們。希望上神可憐我們,把孩子交予我們,我們定會撫養他成人,為世間做出貢獻。”
聽完秦廣的話,炎徹低頭看了一眼孩子。剛才經曆大風大浪,這孩子依舊熟睡沒有哭喊,確實不同凡響。突然他的目光銳利,直視秦廣:“當著我的撒謊,當我傻子麽?”
秦廣還在做垂死掙紮:”上神麵前不敢謊言,其中所有錯事均有我一人承擔,請上神放過我的兄弟們。“
炎徹更加氣憤道:”還在狡辯,你心中更本就沒有把這些人當作兄弟,他們都被你一直利用著。我的眼睛全都可以看見:你因為使用魑魅壽命不多,所以你隻想用魑魅轉移自己的靈魂到這個孩子身上,在此之間你還擔心自己壽終,要利用這些人的壽命來存活。從始至終你都是自私自利,由於欲望過大而導致自己的衰老,現在還想著用別人的身體來繼續自己的惡行。人的眼睛不會謊,你這種人不知悔改,死有餘辜!“
秦廣見事情敗露,準備反抗。但他不敢再隨意使用魑魅,因為自己壽命無多。在炎徹揮拳之時,他瞬間與不動交換了位置。不動突然發現自己被調換了位置,便知是城主秦廣的法術”移形換位“,他開啟不動金身,硬抗下炎徹的重拳。不動金身將自身與大地相連,若要使大地粉碎,便要有地動山搖的能力。然而炎徹卻有這樣的本領。炎徹把開啟混沌空間的能力加入到拳中,猶如地震一般的高頻率在震撼著不動的身軀。不動身體如同地震後的大地一般開裂,隨即口吐鮮血而亡。
這招新式名為”大震撼“。
見到最強防禦的不動倒下,秦廣知道不使用神器剩下的人都不會是這個魔物的對手。他問道身旁的羅刹還有幾個替身,羅刹道還有一個。秦廣便用手抓住羅刹的手臂,手裏的魑魅被催動起來。羅刹的靈魂被剝離而出,吸進魑魅之中,有了靈魂的供奉,魑魅便發揮出威力。魑魅發出邪光,一隻無形的手臂抓住了炎徹的靈魂,要從他的壽命中剝奪出一部分。然而那隻手臂抓住炎徹時,卻沒有像平時那樣抓回靈魂,而是停留在炎徹的身上。秦廣也不知為何沒能吸收炎徹的壽命,而身旁的羅刹因為壽命被魑魅吸收,已經咽氣倒地。不久後羅刹從庭外跑進,他已經沒有了替身。
但是接下來的場景幾乎要把他嚇退出去。從炎徹身上一團黑煙冒出,甩開魑魅伸出的手臂。黑煙在庭院上空聚集,隨後一雙腥紅的眼睛從黑煙裏睜開,猶如死神一般直視眾人。那黑煙發出沉悶的聲音:”愚蠢之至!你們的肉身和靈魂都是上古元神女媧和冥王的產物,本魔貴為四大上古元神,怎麽會被你們支配。不過五千年,你們人類居然從過去的團結友愛變成如此狼狽,我替當年女媧舍生救人感到惋惜,連我都為曾經救你們感到不恥。本魔的壽命與昊同壽,你若要想完全抽離本魔的壽命,還得把整個宇宙洪荒的人拉上才行!“
秦廣見到炎魔本尊,早已腿軟坐地,手裏的魑魅滾落一旁。其餘的十殿閻羅也不敢再做聲,紛紛低下頭跪下,渴望從炎魔身上得到生存的機會。
炎徹道:”這裏很快就會有人重新接手管理的,這裏也再不需要你們。你們留在這裏,直到有人來處理這座順風城,把你們的所作所為告知管理者,接受他對你們的處罰。如果有人在此期間逃跑,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們有這個想法不凡都試試,下場可不會好哪裏去。“
炎徹伸出左手,把地上的魑魅收入手中。這些神器流落人間,隻會影響世界平衡,應當妥善管理。他揮動魑魅,原本死去的不動靈魂還在四周,並未收入冥界,重新被招回身體裏。炎徹幼年從鬼十裏處大致了解靈魂的招引和遊離之法,一開始想著複活母親,後來放棄,因此也會一些鬼術。不動的靈魂重回體內,頓時清醒,隻是不停咳嗽,口裏還有鮮血堵著喉嚨難以呼吸。炎徹便讓那名孟婆醫治他,要他活著接受懲罰。眾人見秦廣早已失去意識隻是發呆,都聽從炎徹的命令。炎徹給他們下達最後的命令,告知城裏的百姓和那些腐敗的官員,魔族已正式接管這個國家,讓過去有著不法勾當的人全部停下惡行,接受新的洗禮。最後炎徹打開混沌裂縫,消失在地下城裏。
炎徹抱著孩子,從混沌裂縫裏一下便來到了海州。在海州城距離海邊八十裏處有一塊圈地,便是心劍柳生的所在地。而此時的趙益歌仍在路上,估計連趙益歌自己都不會相信,炎徹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就解決了事情。
見趙益歌久久未至,炎徹準備現行進入圈地。
這塊圈地與眾不同,在圈外十多裏地皆是荒蕪,寸草不生。而到了圈地附近,卻又生機黯然,綠樹環繞。此時的孩子也終於蘇醒,一醒便是哭哭啼啼,炎徹對孩子倒是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孩子應該是餓了,可能隻喝幾口母親的母乳,便再沒有吃飽過。隻可惜孩子沒有機會再吸吮母親的肌膚,如今已是人一方,多少年後母親的感覺他也會忘得一幹二淨。炎徹雖是心痛,卻也隻母親曾世界一切皆有定數,有人吃飽就會有人挨餓。隻是人在命運中的抗爭是低頭還是昂首而已。炎徹便獨自踏進圈地裏。
炎徹一踏進圈地,突然感覺自己踏進了某種結界之中。但這結界卻又不是結界,是直擊心靈的衝擊。原本那道防禦的氣要進入炎徹的身體,對他的心靈進行打擊,可是炎徹的心裏世界別人怎麽能隨意進出,況且有炎魔在體內,那道氣還沒進入炎徹的身體,便被衝垮了。炎徹受了這一擊,分明感覺出這不是結界,而是劍氣!施劍之人也明白劍氣對他無效,接下來便再沒有反應。炎徹便繼續朝著圈地裏走進去。
走了不過幾分鍾,樹林裏出現了一座閣樓。閣樓輝煌樣式與薑國、祁國完全不同,圖案眾多並且有著三層閣樓,這在大陸之上少見。閣樓門是開著的,看來樓主是知道今有客,已經準備迎接自己了。
炎徹進門後,看見閣樓裏黑燈瞎火,雖是陰暗破落,卻是幹淨整潔,仿佛一直有人在打掃。孩子的一聲哭啼響起,在空擋的閣樓裏回響。這時便從樓上傳來樓主的聲音:”客人請移步樓上,還有閣樓剛剛打掃,請君脫鞋,不要讓人又再打掃一邊。“
炎徹心想這家主人倒是有講究,自己既然是客,縱使是魔人可以無法無,但是心裏還是要做個體麵。便脫下鞋子,走到樓上。
在閣樓三層,炎徹走上樓梯後,便看見了那位名為柳生的萊國人。
柳生跪在一個房間的草席上,雙目緊閉。房內除了身後牆上有一個窗戶,以及他麵前一張桌,空無一物。
炎徹走到房前,房間的門是橫著打開的,與推拉門不一樣。本想話的炎徹奈何手裏的孩子哭喊不停,頓時不知如何開口。此時柳生睜開了眼睛,對著炎徹道:”孩子是客人的?“
炎徹道:”倒不是。估計是餓了,從昨晚到現在沒吃過奶。“
”那為何不讓生母喂養?“
”這孩子的母親在順風城被人殺害了,暫時不知孩子的親屬,隻好先帶在身上。“
”客人若是不嫌棄,先讓賤內喂養一下,如何?“
此時,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從側室裏步走出。這名女子有了身孕,穿著修身,與各國女子穿著都不相同。柳生繼續道:”妻子有孕數月,有母乳可以喂養。“炎徹再掃視一眼女子,之間女子一直低頭,不敢做聲,最後還是把孩子交予了她。隨後女子回到側室中喂奶,那孩子真的便沒有了哭啼。
見女子回房後,柳生便直接開門見山:”客人是來取我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