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反正什麽
等遲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身上混著酒味,不算好聞,起身就脫掉衣服往浴室裏麵走,結果剛進洗手間的時候,就瞥到了正在洗漱的魏佐。
遲倦微怔,像是有點不可思議,“老子昨晚跟你睡的?”
活了這麽二十多年,遲倦還沒抱著男人睡過,他是說怎麽一早醒來胳膊酸疼,像是平白無故被人當枕頭睡了一晚上。
要是是薑朵他也就不計較了,結果是個性別男愛好女的魏佐,遲倦頓時就覺得心情不那麽美妙了。
不過,遲倦一轉眼又想起了些什麽,換了個姿勢站著,然後假裝漫不經心的問,“昨天……有沒有人來看我?”
他在會所這邊晝夜顛倒了這麽久,微信都是些半熟不熟的人發的客氣話,左右也隻有個遲硯長叫人過來看過一次,別的就沒了。
但他不相信,這半個多月,薑朵能忍著一次都不來。
果然,魏佐的神色略微一變,然後皺眉說,“我也喝多了,記不清。”
遲倦的臉上劃過一絲淺淡的情緒,不過稍縱即逝,魏佐也沒瞧見,就看到他不算愉快的扯了條浴巾往浴室裏走。
背影看起來,還有點咬牙切齒的模樣。
魏佐懶得理,收拾完了以後,就隨手拿起了沙發上的外套,準備離開會所去公司,結果剛打算擰開包廂門,卻發現隻需要一推門就開了。
這門,昨天壓根就沒關上。
魏佐回想了一下昨晚,隻覺得腦仁發疼,隻記得他拐著遲倦說了點什麽,但具體的他又想不起來了,隻徒留宿醉的麻痹感。
不過應該也沒說什麽重要的話,畢竟對上遲倦那樣的紈絝公子哥,想談深點的話題,都插不進去嘴。
魏佐推開門,長腿一邁的瞬間,怔在了原地。
他瞧見蔣鶴跟個天橋底下的乞丐一樣,抱著個靠枕坐在門口,睡得四仰八叉的,看起來還有點可憐兮兮。
魏佐皺眉,嫌棄的拿鞋踹了他兩下,蔣鶴立馬抖了一下身子,驚醒了過來,他瞧著魏佐毫發無傷的模樣,放心的歎了口氣。
蔣鶴慢騰騰的起來後,隨口說,“昨晚放不下心,就在門口將就了一晚上。”
魏佐拿眼尾覷他,“倆大男人,你放不下什麽心?”
魏佐沒敢說心裏話,隻是隨口打了個哈哈,然後敷衍道,“你趕緊去公司吧,再不去要下班了,遲倦還在裏麵麽?”
魏佐“嗯”了一聲,然後說,“在洗澡。”
蔣鶴點頭,順便把地上的抱枕給撿起來了,魏佐往門口走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轉身問蔣鶴,“昨晚有沒有人來看他?”
蔣鶴心下一驚,連忙搖頭,“沒沒沒,真沒。”
魏佐若有所思的望著他,然後淡淡的說,“行,我知道了。”
蔣鶴立馬朝著反光的玻璃上看了看自己的臉,一張“是的,昨晚薑朵來了”的臉就那麽擺著,撒個謊也沒人信。
他歎了口氣,找人去收拾一下包廂,順便又叫人送一點豪華外賣進去。
蔣鶴思來想去了一晚上,覺得薑朵來了這事兒還是先別告訴遲倦,昨晚那小姑娘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蔣鶴也覺得挺可憐的,但也沒轍。
遲少爺不喜歡的女人,還是少在他麵前提,免得這位爺一個不高興又跑到會所裏麵買醉,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這少爺宰的。
他喃喃自語,“分開了也好,反正……”
突然,包廂門微微一動,一道黑色的人影露了出來,沉著冷靜地反問,“反正什麽?”
蔣鶴身子一僵,捏著抱枕的手微微顫抖,轉身的時候大腦都空白了,他瞥見遲倦那張像是誰欠了八百萬的臉,估摸著今天怕是逃不過了。
蔣鶴戰戰兢兢的跟在遲倦後麵,他也沒想到,這少爺明明餓了幾天,現在居然連早飯都不吃,就直接過來逼問了。
遲倦這段時間煙酒都沒戒,桌子上的狼藉還沒清掃,他從裏麵翻出來了手機,摁了半天開機後,看了眼薑朵的微信步數。
四千多步。
很顯然,薑朵昨天出門了。
她這段時間來一貫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焚一也沒到非要她去不可的地步,何況這段時間薑朵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排開這些,她隻能來找自己。
遲倦煩躁的點了根煙,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曉得她是來找自己的,可心裏總是覺得有點惴惴不安,一種茫然的奇怪感覺充斥胸腔。
如果她真的來了,按照常理來說,並不會這麽快離開。
遲倦知道,薑朵一貫是一個心軟的人,就算他醉的雲裏霧裏滿口胡話,那也會跑過來照顧他,而不是任由他身邊睡一個魏佐。
遲倦沉默了一會兒,隨手掐滅了煙,才開口問,“我昨天做了什麽混賬事?”
居然能夠混賬到薑朵能視若無睹的離開,甚至一聲不吭,連微信都沒有發一條,一張紙條也沒有留。
蔣鶴看著他如喪考妣的樣子,以為是擔心自己喝多了在前女友麵前出醜,心裏覺得難受,所以連忙勸他,“哎,你不是不喜歡她麽,正好分幹淨了,改天再去jerkoff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遲倦推了一把,“誰說老子不喜歡她了?”
蔣鶴:??你昨晚自己說的啊……
不過蔣鶴這句話忍著沒敢開口,隻是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喜歡?”
遲倦不耐煩的抿唇,隻覺得蔣鶴眼力見太差,要是真的不喜歡,他當初能眼巴巴的跑去砸那一酒瓶子?能吃醋吃到六親不認,恨不得把她身邊男人殺個精光才安心?
隻是遲倦覺得一貫把喜不喜歡的話放在嘴邊,太幼稚,太輕挑,而且他也拉不下臉。
縱使在床上,他能三番四次的朝著薑朵說“我愛你”的騷話,卻不敢清醒時刻認真的說那麽一次。
遲倦忍著火,又重複了一遍,“老子喜歡。”
喜歡的要命,從頭到腳都喜歡,就算是掉了的頭發絲他也喜歡。
蔣鶴覺得出了奇了,既然喜歡人家,那昨晚還說什麽“不過如此”的屁話,誠心給自己添堵呢嗎?
他朝著遲倦翻了個白眼,“那你完了,你昨晚跟魏佐喝酒的時候,薑朵正好跑過來了,還沒等人家進去見你一麵呢,你倒是好,說了一堆屁話。”
遲倦心頭一跳,“我說什麽了?”
他隻記得他昨晚喝多了,把薑朵裏裏外外誇了一遍啊。
蔣鶴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你連你自己說什麽都不知道?心挺大啊遲倦,說那句“薑朵那樣的,不過如此”的不是你?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蔣鶴嘴巴狠起來也沒女人什麽事兒了,他原本以為遲倦是為了早點甩開薑朵,才故意說的狠話,現在才曉得,遲倦是愛麵子,成日口是心非。
他就不懂了,情情愛愛的要什麽麵子,麵子能當飯吃嗎,能比老婆香嗎?
蔣鶴又接著劈裏啪啦一頓諷刺,才發現遲倦的臉色越來越差,他連忙收了聲,不能太飄,飄了容易被遲倦暗殺,
“咳,就這些,沒了。”
還未等蔣鶴反應過來,麵前的身影突然一晃往門口走,蔣鶴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去做什麽?”
前麵傳來男人的聲音——
“跪鍵盤。”
跪到天荒地老,跪倒入贅,他也要把薑朵打暈了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