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岌岌可危
把陸北定趕走了以後,遲倦悶聲坐在沙發上,薑朵的腿也早就恢複知覺了,但看著一臉冰冷的遲倦,她還是不怎麽敢湊上去撒嬌。
在她的印象裏,遲倦很少發火,更很少打架。
他總是戲謔說,打架是野蠻人才幹的事,他是文化人,向來能動嘴就不動手。
等她緩過神的時候,薑朵才發現門口擺著遲倦給她帶的早餐,還是很豐盛的水晶蝦餃跟奶茶,隻可惜剛進門的時候就被他摔在了地上。
薑朵歎了口氣,走過去打算收拾一下,就在她蹲下去的時候,一個又溫暖又硬邦邦的身體就貼了過來。
遲倦雙手抱著她的腰不放,明明一米八幾的高個子,剛才打人也冷硬的要命,現在卻埋著頭聞薑朵的頭發。
不知道怎麽的,薑朵突然覺得身後那人在別扭的委屈。
她隻好柔下來聲音,慢慢的問,“怎麽了?”
遲倦冷著聲音開口,“你給他下麵條了?”
薑朵怔了一下,隻好說,“是的,但……”
還沒等她解釋完,遲倦就突然用力將她身子轉了過來,狠狠的把薑朵抵在了門上,順帶著把她剩下的話淹沒在唇齒之間。
薑朵順從的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抬著下巴讓他的吻更好發揮一些。
可遲倦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隻是點到為止,紅著眼眶問她,“他有沒有碰到你哪裏?”
薑朵連忙搖頭,“沒有,一點也沒有。”
遲倦重新悶下頭,隱去了眼底的慌亂,雙手抵著她摁在牆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隻是過了很久後,他說,“你不要騙我。”
天知道他多怕。
當初他在焚一的休息室裏碰到陸北定的時候,遲倦表麵上漫不經心甚至無所謂,可骨子裏卻早就開始患得患失了。
陸北定當初在巷子裏打他的時候,遲倦也沒還手,悶著聲全扛下來了,但他也明白,薑朵雖然總是一副恃靚行凶的樣子,但她心卻太容易軟了。
用遲倦的話來說,就是得了無藥可治的聖母病。
隻要陸北定拿那傷疤做做文章,薑朵就能自我愧疚到恨不得代替陸北定自殺。
他害怕有一天陸北定用這招,更害怕薑朵拋棄他。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最愛的就是遲倦,可遲倦卻一點也感受不到薑朵熱切的愛意。
他隻有在床上掠奪薑朵的時候,才能體會到什麽叫做欲生欲死,什麽叫做渾然一體,可一旦分開,他卻陷入了無窮的空虛中。
薑朵喜歡他什麽呢?
長得漂亮?還是說他招女人喜歡?
薑朵說最愛的就是遲倦,可沒了遲倦她照樣能活得很漂亮,不是嗎?
冷戰的那幾個月,她哭了半個月,消沉了半個月,可轉眼就能邀請蕭燃住進她的公寓,更是轉眼就能收拾心情相親,勾搭上了他那小侄子蘇渡。
她亦能晚上痛苦,白天卻渾然無事的繼續蹦迪。
遲倦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能深切體會到的愛意,那種非他不可的愛意。
薑朵早就習慣了孑然一身,就算沒有遲倦,她也能心無旁騖地做好很多事情,即使是成為一個眼裏隻有焚一的工作狂。
反觀遲倦,全身上下都沒有製勝的籌碼。
他主動去找過薑朵一起直播,卻換來了薑朵的歇斯底裏,更主動搬到薑朵的隔壁,才勉強挽回了這一段岌岌可危的感情。
說到底,其實薑朵並沒有非誰不可,說到底,她一個人也很好,就算周邊都是她養的魚,也很好,就算遲倦不來找她,也很好。
薑朵的愛,讓他總覺得自己虛虛的浮在水麵上,像一場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