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楚寧
誰都沒想到楚寧一番慷慨激昂之後,竟然說了這麽一句。
陳循都愣在當場,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麽好。
“算了,看你這樣也沒什麽錢,就從你以後的工錢裏邊扣吧。”楚寧一臉失望地說道。
“哈哈哈,好!老夫願賭服輸!隻是為何隻是院判,難道老夫就不能做院長嗎?”陳循高興地大笑起來。
“別胡思亂想了,我沒時間去管那個,教書育人不是我擅長的,就算我想去,你問問那些他們會不會同意。”楚寧說著指了指張輔等人。
這些都是振興的股東,也是和自己糾纏最緊密的一幫人,如果自己去教書,那就沒有更多時間去管理振興集團,他們當然不願意。
“院長當然是陛下,這才是真正的天子門生,以後書院裏出來的學生,可以不當官,可以教書,可以從軍,可以務農,可以經商,但隻要他們保證對大明的忠誠,幹什麽都無所謂。”楚寧掏了掏耳朵說道。
陳循這下徹底放心了,也服氣了。
他曾經假設過無數次場景,有楚寧輸了之後耍無賴不認賬的,有勳貴們拚命拿出利益交換楚寧留下的,有朱祁鎮強行毀掉賭約的。
當然也設想過自己輸了之後,楚寧會怎麽嘲諷自己,勳貴們會怎麽擠兌自己,文臣們會怎樣落井下石。
他不怕,既然當初和楚寧定下賭約,他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備。
但是他擔心,擔心楚寧這次贏了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束縛,到那時勳貴們因為利益和他捆綁在一起,文官們因為自己的賭約沒有了說話的底氣。
楚寧完全有可能成為一個權臣,雖然現在朱祁鎮很信任楚寧,但如果楚寧經曆兩朝甚至三朝之後呢?
但是現在楚寧說出的話,讓陳循放心了。
楚寧並沒有變現出對權力的一絲興趣,他說建立書院,不管目的是什麽,隻要自己在書院坐鎮,就能保證裏邊出來的學子對大明的忠誠。
他有什麽不放心的呢,再說學院就建在京城邊上,就算有什麽風吹草動,就算自己已經下野,但他也有把握控製局麵,這些年的內閣次輔不是白當的!
然後兩個人如同市井百姓一般,在金殿之上開始討價還價起來,完全不顧龍椅上的朱祁鎮和金殿中的百官。
“什麽!你一個兼課老師都能拿到年俸五千兩,我堂堂書院院判才八千兩!不行,絕對不行。”
“你以為我這五千兩是白拿的,數學你會教嗎?物理你懂嗎?化學你知道什麽意思嗎?
這也是真正的學問,是真正接地氣的學問,如果可以,還要增加經濟學、外交學、管理學,這些哪一樣不得我親自出馬,撰寫教材,安排課程。
收五千兩已經是看在陛下的麵子上揮淚大放送了,再少了你信不信我不管了!”楚寧惡狠狠地說道。
“不行,老夫堂堂內閣次輔,去給當個院判,怎麽著也不能低於兩萬兩!”
“不可能,如果都像你這樣,書院還沒辦就被你吃垮了,你是不是拿孝敬銀子拿習慣了,最多八千五。”
“哼哼,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就是想偷懶,把那些俗務全都哦退給老夫,你自己多清閑,最低一萬八。”
兩人經過無數輪的交鋒,終於在楚寧七千五百兩一年,陳循一萬兩一年的平衡點上達成一致。
“那個,兩位愛卿,那朕這個院長年俸是多少啊?”朱祁鎮好奇地問道。
不過很快他就後悔了。
他剛一說完,換來的是四道凶狠的目光!
“這個書院都是陛下的,書院所需當然是陛下出資,所以陛下想給自己開多少薪俸都行!”楚寧白了一眼朱祁鎮說道。
朱祁鎮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兩個是給自己打工的。可自己都沒發話,兩個人這麽給自己定薪俸合適嗎?
不過,金殿中原本緊張尷尬的氣氛,隨著楚寧很陳循的討價還價,緩和了許多。
兩人達成協議後,陳循走到金殿之上,“陛下,老臣昏聵不堪重任,今向陛下請辭,請陛下恩準老臣致仕,前往書院教書育人。”
“這個,陳閣老乃社稷肱骨之臣,朕豈可輕易離開,今日之事不可再提。”朱祁鎮一臉嚴肅地說道。
“陛下,這次微臣是真心誠意想要致仕,一來兌現自己與懷來伯的賭約,而來老臣就算致仕也是在京城書院。
不是老臣誇口,老臣雖然沒有懷來伯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但也算得上飽讀詩書,教書育人也是老臣平生所願,還望陛下恩準!”陳循說著再次叩請道。
“閣老如果糾結賭局一事,朕和天下人解釋,相信懷來伯也不會當真。”
“多謝陛下,老臣既然和懷來伯賭了這一場,就輸得起,老臣相信懷來伯也是如此。”
“閣老乃是先帝給朕留下的輔國重臣,難道你就忍心棄朕而去嗎?”
“陛下,老臣並非棄陛下而去,而是老臣確實年邁不堪驅使,再者老臣隻是致仕,卻還會在京城教書育人,為我大明培養更多的人才。”
“既然閣老如此,那朕就隻好忍痛了。來人,傳旨,加封陳循為太子太師,賞金千兩,賜京城宅院一處。”
這也算是一個簡單的三留三辭,一般高官請求致仕,都要有這麽一回,兩人心照不宣,雖然簡單,也算是完成了流程。
陳循叩謝皇恩後,瀟灑地走出了大殿。
眾人以為今天的事告一段落的時候,楚寧卻再次開口道,“陛下,微臣有本奏!”
眾人也是一陣錯愕,包括朱祁鎮在內。
楚寧入朝為官也有大半年了,可他上朝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不要說上奏折了。
之前被人彈劾的時候,一般大臣都會上折子自辯或者請罪。
可這位懷來伯從來都按常理出牌,你彈劾你的,我玩我的,逼急了就跑到大殿之上一頓狂噴。
這次是怎麽了,竟然主動上奏折,難道是他想利用這次賭局的勝利,乘勝追擊,將文官徹底打服?
“奏來。”朱祁鎮也很好奇,以他對楚寧的了解,楚寧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當然是對自己人,如果是敵人,楚寧分分鍾讓你感受什麽叫冬天的寒風。
“微臣前些日子受修武伯所邀,和他混亂操練了一番,現在左哨軍算是完成了基礎訓練,隻是微臣不知道臣胡鬧的這些東西是否有用。
所以,懇請陛下恩準,左哨軍與諸軍切磋一番,以檢驗左哨軍訓練成果,也好讓修武伯找找差距。”楚寧一臉誠懇地說道。
朱祁鎮愣了,大殿裏所有的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