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能笑,想要哭
其實劉季也很無奈,來到這個世界時,作為出生地的新手村直接就被屠了,讓還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的他,差點都快被那種淒慘恐怖的場景,嚇出心理陰影了。
最關鍵的是,作為一個新人,連個接引NPC都沒遇到,所有的地圖都要靠自己摸索,為此他還差點因為迷路,直接gg了。
沒有接引人,沒有地圖,沒有事件說明,連個身份證都沒有,劉季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穿越的這具身體,原主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又有何親眷。
作為一個對自己過去的真正身份一無所知的穿越者,劉季最害怕的就是會遇到之前的熟識。不過,可能那個村落,除了他因為未知的原因,從這個少年的身體上活了過來之外,那些如同冷血野獸的北荒胡騎們,真的沒有放過一個幸存者吧。
長時間的沒有被人認出來過,劉季對這方麵的擔心也在漸漸消散。直到此時,由於未知的因素,這座赤陽城裏真正的主宰者,不知為何竟好似將他錯認成了某位子侄晚輩,隻是卻又不能完全肯定,故而想要探究一下他的底細。
對於老王爺的這種想法,劉季隻想表示,您老人家恐怕要大失所望了,你從我這聽到的,絕對還沒有你自己查出來的詳細準確呢。
對自己魂穿後兩眼一抹黑的狀態,劉季一直都是怨念深重的。現在赤陽王要問劉季的情況,劉季都恨不得直接就跟他攤牌,你問我的家庭情況,啊呸,我知道個屁的情況,我還不知道要找誰問問呢。
憋屈固然憋屈,但赤陽王的問話,也不能一直晾著。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劉季就做出了決定。
“回王爺,在下祖籍便在北方,隻不過家父並不是什麽神醫,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農。”
“哦?”劉戈驚疑了一下,但還沒等他問出口,劉季就繼續說了下去。
“隻是因為發生了些許變故,我才流落到了這赤陽城最北的偏僻之地,至於我的醫術,也是在這裏時,碰到的一位老先生教授於我的。”
“原來如此。”劉戈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劉季的說辭。
仍舊保持著立正姿勢的劉季,清楚的看到了赤陽王的動作,也略微鬆了一口氣。身為一名美發師,劉季需要的就是要讓自己的每位顧客都能滿意,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劉季參加過各種各樣的培訓學習。不單單是有技術方麵的,還有一些關於客戶心理方麵的東西,最讓劉季印象深刻的,就是曾經一位銷售學的講師說過的一句話。
人固不應該撒謊,但有些事實必須予以隱瞞。
據說,這是猶太人的一句諺語。猶太的真主教嚴禁撒謊,他們認為這樣會被他們的真主遺棄,不得升入天國。
但操縱著當時世界經濟脈搏的猶太人,本來就是一個固執又不失機變的智慧民族,雖然二戰時被小胡子狠狠地坑了一把,可這並沒有影響他們作為商業導師的名聲。
生活在劉季那個時代的各國商業大佬們,對於猶太人的行事方法,或多或少的都表示過推崇。劉季的那位講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整整兩個多小時的課程啊,除了插科打諢,全篇都在論證這句話的含義和各種騷操作,逼得劉季把這句話深深的印在了腦子裏。
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多學些東西確實有好處,比如現在,劉季就很好的把這句話發揮了出來。從頭到尾,劉季並沒有對赤陽王說過一句謊話。祖籍北方,沒錯啊,劉季從小就在東北長大,絕對算是大中華的最北了。父親老農,也沒問題啊,劉季自己還下過地幹過活呢。至於醫術,更是沒毛病。劉季確實是因為機緣巧合來到了這個世界,也是在這裏,遇到了神醫華佗,並且還拜了師傅。
所以,劉季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自然說的是理直氣壯。麵對著手握近十萬大軍的赤陽王,劉季根本也沒打算撒謊。掌管著北境大大小小軍政兩界的幾百位官吏,劉戈不僅要操持赤陽郡的民生和軍事,還要應付來自京都長洛的禦史言官以及北邊混進來的密探奸細。二十多年來,這座漢風國的邊關新城不但沒有在他手中沒落沉寂,反而成為了一座集通商和守禦為一體的巨塞堅城。
在這樣的雄主麵前撒謊,扯淡的吧。劉季自問他編瞎話的本事還沒到那種地步,想要騙過人老成精的赤陽王,最起碼得有諸葛亮舌戰群儒的口才和膽魄再加上司馬老賊的隱忍和偽裝才行,憑他一個平平凡凡過了二十多年的小年輕,早點洗洗睡吧。
還是實話實說靠譜一點,最起碼劉季的心裏能安穩許多,不必擔心謊言會被戳穿而死的不明不白。至於那些隱瞞的東西,完全可以等到對方詳細問詢時,再一一回答嘛,如果沒問,那就更沒問題了。
這就是劉季在聽了那位講師兩個多小時的剖析後,總結出來的陌生人聊天方式。憑著這個,劉季之前可是一直都立於不敗之地,從來沒有把自己陷入被動過,就是不知道對於這頭猛虎,他的這套法子能不能再次見效呢。
“老先生嗎?”回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見他稍稍搖了下頭,劉戈也明白的他的意思。看來這小子的話中,就算有些許的模糊,但整體還是沒有什麽大錯的。隻是這些模糊的地方,卻恰恰是一些關鍵的問題,對此,劉戈覺得還需要再確認一下。
“你說你的一身醫術皆是蒙一老先生所授,觀你配藥,想必其人必定是一名醫,不知老先生是何名諱,說出來看看本王是否知曉。如有機會,也好為本王引薦一番。”
“請王爺恕罪。”腰板都要站僵硬了的劉季,趁勢彎了下腰,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脊椎,這才拱手回道“先生已經故去,所以劉季不能幫王爺引薦了。至於先生的名諱,老先生曾說過,他叫做華佗。”
“華佗?”半靠在榻沿的赤陽王輕輕咂吧著這兩個字,在腦子裏細細的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印象,不由得有些疑惑。能研製出讓劉震都覺得驚訝的金瘡奇方,想來不會是無名之輩,為何卻從未聽過這個名號,莫非這是假的?可觀這小子言語之間,並無不妥,難不成連他都不知道那老者名諱。
仔細琢磨之後,劉戈覺得很有這種可能。北地之人,多是因罪流放至此,隱姓埋名也是常事,回頭查查戶籍,看有沒有符合之人便是。
抬了抬手,讓劉季起身,不滿的隨口說道:“起來吧,怎麽腰杆又彎了,不是說了嗎,站直了。”
老王爺的話雖然是斥責,可在劉季聽來,卻踏實了許多。因為這次的語氣中,那種如同長者的關懷,又回來了。刷的一下繃直了身體,劉季就像等候領導訓話的士兵,繼續的聽劉戈說了下去。
“可惜那位先生已然過世了,看來本王是無緣得了,還真是有些遺憾啊。你也要注意點,勿要太過傷懷。”從劉季的話中,赤陽王可能認為華佗是死於了那場屠殺,故而語氣緩和了許多,還勸解了一下劉季。
殊不知,華佗早已過世兩千多年了。對赤陽王的這個誤會,劉季心裏非常想笑,可臉上卻得做出一副悲傷的表情,為了害怕露餡,劉季不得不把頭低到了胸口,好隱藏住自己的表情,省的對麵那對父子發現不對。
劉季低著頭有些顫抖的神情,在劉戈和劉震看來,就如同是強忍悲傷一般。見此情景,劉戈也失去了繼續探查的興趣,打算到此為止了。揚起胳膊招了招手,便開口喚過了劉季。
“行了,小子,別哀傷了。華先生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不希望你如此。來吧,收拾收拾自己,別忘了,你今天來可是要幫本王療傷的。”
洪亮的嗓音,安慰的話語,無形間劉戈就拉近了兩人的關係,不過劉季現在煩惱的是,怎麽才能讓自己看著悲傷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