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靖王牌樓
翌日，天色蒙蒙亮，寒酥和張平凡就開車出去。
車上，
寒酥的臉色很難看，耳根還有些羞紅，張平凡不時的用餘光瞟向她，露出怪異的神情。
“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寒酥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他噗嗤一笑，見她瞪過來，急忙收斂。
“不笑……不笑……”
張平凡一本正經，可滴溜溜的轉的眼珠卻出賣了他，想起昨晚寒酥靠在他的肩膀上竟然睡著了，而且漸漸的他感覺到一陣濕潤，低頭一看，卻發現寒酥睡覺竟然流口水！
早上起來的時候寒酥尷尬的差點變身暴龍將他殺人滅口。
張平凡好說歹說才勉強將這件事翻篇，可一看到寒酥還是忍不住想笑。
沒想到這麽漂亮一姑娘睡覺竟然像個憨憨。
“大清早起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寒酥沒好氣的說道。
聊到正事，張平凡這才嚴肅一些，指了指前方的路口：“你往左拐，然後直走。”
“這不是出城的路嘛？你要做什麽？”
“不出城，那邊有一個建築群，到一個牌樓那裏停下就好了。”
聽到牌樓，寒酥想起這是什麽地方，營城最早雖然是個小漁村，但是靠近嶺城的地方有一個古建築群，據說那裏曾經是一個落魄王爺的封地，後來營城建立，政府便把這裏劃分為一個旅遊景點，但一般隻有外地人才去這裏，裏麵除了一些翻新的古建築之外就是一些賣紀念品的，本地人基本都不會去那裏。
“你不讓我去黑市來這裏，不會是以為偷盜者會把象牙做成紀念品賣出去吧？現在是旅遊淡季誰會來啊？”寒酥皺眉道。
張平凡雙手環抱，輕鬆靠在椅背上：“放心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牌樓距離不遠，清早沒有什麽車輛，開了十五分鍾也就到了，離得老遠就能看到一個紅褐色的牌樓，上麵還有模模糊糊的字跡，寫的是‘靖王牌樓’。
當年那個王爺的稱號就是靖王，這個牌樓也算是這裏唯一一個比較有年頭的東西了。
剛一下車，就能看到一條由青石板鋪設的街道，兩邊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築道邊上還有一些擺攤的商販，行人走走停停，偶爾會在攤位上蹲下停留，雖然人不多，但比寒酥想象的寂靜可相差甚遠。
“怎麽回事，這個時候哪來的這麽多人？”
張平凡下了車說：“靖王牌樓平常的時候是賣紀念品的，但每天清晨五點到六點半就是一個古玩市場，如果要是冬天來那就是個鬼市，裏麵有許多見不得光的東西，當然十個裏有九個半都是假的，這就要考眼力了，要是買到假貨也隻能自認倒黴。”
原來是這樣，營城的黑市是真正的黑市，那這靖王牌樓就是一個披著正經買賣的黑市，一般人都不知道這種地方，可張平凡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見寒酥狐疑的看來，張平凡聳聳肩沒有解釋，輕車熟路的道：“走吧，看看這裏有沒有你想要的。”
進到牌樓裏，雖然人不少，但都很安靜，偶爾有買東西的也都低聲討論，甚至還看到有人把手攥在一起討論價格，還真的有些“鬼”的感覺。
張平凡先讓她隨便看看，自己去打探一下消息，他離開後，寒酥就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溜達起來。
這些攤位上什麽都有，古到陶罐陶琬，新到手機收音機，就像是個跳蚤市場，可她主要在那些白色的東西上停留目光，說不定就會在這裏找到象牙的線索。
突然，她的腳步一頓，注意到一個小個子男人的攤位，在那塊藍布上排放著一些手串，核桃之類的小玩意，但是在中間放著一個小碗，看樣子像是骨製的。
她蹲下來盯著那個碗看，那小個子一看眼睛一亮，立馬說道：“姑娘，你可真有眼力，這可是當年老佛爺吃飯的象牙碗，你看這做工和包漿，十足的開門老東西，你要是有興趣就拿起來看看。”
寒酥聞言拿起那個碗，這的確像是骨製的，但她也不懂，隻能問道：“這東西真的是象牙的？”
“你看，我還能蒙你不成，見你也是一個內行人，你要是拿著我給你一個開張價。”
寒酥將碗放下：“買賣象牙是犯法的知道嗎？”
小個子臉色一變，旋即笑道：“姑娘，這犯法我知道，可你是警察嘛？”
“你要是看好了，咱們就來談一下，要是看不好就移步別耽誤我做生意。”
寒酥啞口無言，這小個子就是個普通人，她還真的不能把對方怎麽著，最多事後舉報一下，但她也清楚，這種事情就算是被抓到了，也就是充公，算不得什麽大問題。
有些賭氣的拿起碗：“那你開個價，多少錢。”
小個子眼睛眯成一條線：“這東西本來是配上一雙象牙筷，可惜象牙筷沒有，單賣的話，我虧點本，十個怎麽樣？”
“十個？”寒酥一時沒反應過來：“十塊錢？”
小個子的表情頓時僵住了：“你是來拿我打叉的是吧？十萬。”
“這東西十萬？”寒酥也被這個價格嚇到了，雖然這錢對她來說不算是什麽，但象牙竟然這麽暴利，她還真是沒想到。
“這可是老佛爺禦用的碗，要是上了拍賣行，起碼一百個，我這都是賠本賺吆喝了。”
寒酥有些猶豫，這要是真是象牙的，用十萬買了還真沒什麽，隻要能找到線索就行，可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猶豫半晌，她說：“十萬太高了，五千。”
她也就是隨便一說，還是等張平凡回來再說吧，見小個子不說話以為被自己還價給嚇到了，剛想放下就聽小個子叫道：“得嘞！五千就五千，我給你包起來。”
寒酥“……”
這下她是知道了，自己這是上當了，什麽狗屁象牙，要真是象牙對方能五千塊錢就賣了，怪不得張平凡說這裏水深，這價格也太假了，她急忙擺手：“別了別了，我不要了。”
她這麽一說，小個子的臉色當時就變了，站起來嚷嚷道：“不要了？開什麽玩笑，還完價你說不要了！不行，今天你要也的要，不想要你摔地上了也得掏錢！”
“你這是要強買強賣了！”寒酥有些生氣，你這東西是假的，我不想要還不行。
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攤主的注意，本來寂靜的街道開始多了一些喧囂，小個子一看別人圍上來更加囂張的喊道：“大家評評理啊，這姑娘在我這砍了半天價，結果我同意了她不要了，哪有這樣道理啊！”
“你……你這東西是假的……”寒酥辯解道。
她不這麽說還好，一說其他攤主臉色也是一變，在這裏賣東西，十有九假都是潛規則，大家心裏都知道，考的就是眼力，要是誰都像是寒酥這樣買到假貨就嚷嚷，那麽其他人還做不做生意了，就算是有些想要說幾句公道話的攤主也被她激怒了。
“姑娘，這行業的規矩就是還價了必須買，不然你就別問。”
“就是，買到假貨證明你眼力不行，不然你就出去左拐那有個超市，絕對不假，個包個微波爐專用。”
“哈哈哈……”
一人的調侃聲引起大家的哄笑，寒酥被擠兌的臉色又白又紅，她十分委屈，哪裏有這樣道理。
就當她想著要不要就花錢認栽了，張平凡突然擠了進來，一把抓住她：“你怎麽在這啊，我找你半天了。”
“平凡……”
寒酥從來沒有看張平凡這麽順眼過，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樣。
見張平凡要拉寒酥走，小個子不樂意了，叫道：“小子！不能走！要不你把東西買了，要不然我給砸了你掏錢。”
寒酥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拉了拉張平凡的袖口：“怎麽辦？”
張平凡翻個白眼，
怎麽辦？涼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