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失敗的贅婿
“二十五年前我母親在一次在境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他,那時候的他被騙到一個礦上做礦工,母親的任務就是調查出這個礦主的犯罪證據,所以找到他希望能夠幫忙探查出證據,他同意了,可惜東窗事發,我母親為了救他被壓在了礦洞下,而羅森,用自己的身體撐起一片區域,因此得到了寶貴的救援時間,當他們被救出來之後,他們兩人就在一起了。”
“沒有人知曉在礦洞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我母親很愛他,不顧家族的反對毅然決然與父親在一起,第二年就有了我,在我四歲的時候,有一天我依稀記得他們吵得很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發脾氣,最後的結果是我大伯將他打了一頓,關了三天禁閉才出來。出來之後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沉默不語,可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淡,半年之後,那是我的生日,我和媽媽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十二點一過,族內拉起了警報,深紅的研究基地被人入侵,實驗樣本丟失大半,深紅的種子也流失了一部分。而羅森,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長大後我才知道,當年他們吵架是因為我父親在外邊找了一個女人,甚至那個女人還懷孕了,我母親知道後讓那個女人打掉了孩子。從禁閉出來的半年,他欺騙了所有人,拿到了開啟基地的鑰匙,趁著夜深人靜,溜進研究基地,拿走了種子。”
“這件事是家醜,雪貂一族對外一直說我母親他們是感情不和才分開,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大家就得知這個消息,這也一度成為了我母親的汙點,她在這個位置呆了十年,就是因為當初這件事。”
“族內一直都以為羅森偷走的隻是一些種子,就算放出來也少的有限,可是當市麵上流傳出的深紅超出了當初丟失的種子時,族內這才知道,原來他不止偷走了種子,就連培育的方法都得到了,族內立刻封鎖消息,免得連累到雪貂一族。這些年外界的深紅一直都處於一個可控的數量,就連我都以為他可能放棄了培育深紅,但是沒想到今天我又看到了。”
這個故事在寒酥心裏憋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足以逼瘋一個人,當她說完的時候,整個人仿佛卸掉了千鈞重擔,但神情的落寞是掩蓋不住的。
羅曼心疼的上前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拍動:
“酥酥,這不是你的錯,或許都是我們猜錯了,當年深紅也是你的祖先找到的,或許這R元素是其他人找到了深紅呢。”
“曼姐,你不用安慰我,如果隻是深紅我也不會去這麽猜測,但是R元素的提煉方式是雪貂一族花費數十年的時間才研究出來,就算這件事的背後主使不是他,那也跟他脫離不了幹係。”
羅曼啞然,寒酥提起羅森這個名字的時候更像是在闡述他人的故事,但內容可以看出她承受了多少壓力和苦痛,羅曼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麽金所會不讓寒酥負責這個案子,或許也是為了保護她這根脆弱的神經吧。
“好了,不要說這麽多了,既然已經放假了,那就好好玩一玩吧,酥酥,我好久沒有逛街了,你陪我吧。”
寒酥點點頭,她明白這是曼姐想要讓自己不要再想這件事,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兩人離開後,張平凡神情複雜的站在原地。
久久不語。
……
晚上,張平凡坐在家中的院子裏,抬頭仰望著星空,平日裏的繁星今日都看不到,整個天空被一種壓抑的顏色籠罩,他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還是錯。
之所以今天回家,那是因為白天的時候,他看到寒酥臨出門在背後用手打下暗語,讓他回家等著。
張平凡明白寒酥的意思,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確定這麽對寒酥是不是一個好事。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點整。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月色下的棚戶區是寂靜的,腳步聲這才能清晰傳入耳中,聲音越來越近,寒酥一襲黑色修身牛仔出現在門口。
張平凡輕笑道:“你逛街就買了一套夜行衣嘛。”
寒酥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走進來見屋內漆黑,轉身麵向她,淡淡的月光映著她的臉勾勒出冰冷的輪廓。
“你答應幫我的。”
“我說了嗎?”
“不然你為什麽要等我。”
張平凡搖搖頭,說這個女人聰明,有的時候卻傻的可愛,可要是說她傻,有時候你想裝傻還瞞不過她。
“你想怎麽做?”
“抓住他。”
“我們已經停工了,這樣違反規矩。”張平凡嚐試勸說,這件事與古利一事還有所不同,那個時候大家都坐在同一條船上,可這一次,寒酥就算真的偵破案件,也會受到處罰。
可寒酥仰著頭,卻說:
“你在乎過規矩嘛?”
哎,幫朋友抓她老子,這種坑爹事也能落在自己的頭上,早知道白天就當沒看到好了。
“計劃呢?現在資料已經被行動隊拿走,別告訴我你想偷資料?”
寒酥神色一鬆,張平凡能說這話就代表他答應了,這個事情她不想把曼姐牽扯進來,所以找到了張平凡,但為什麽是他而不是其他人,她也沒有想過。
“現階段資料已經不是那麽重要,象牙被偷,無非就是圖財,隻要我們去黑市蹲守,總會找到線索的。”
“不,我們不去黑市。”
寒酥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不會想不到,他相信一個能夠隱忍這麽久從雪貂一族手裏偷出這麽重要的東西的人,不可能頭腦那麽簡單,更何況古利肯定也關注著黑市的動靜,他們要是去了碰在一起難免會打草驚蛇。
意見被否,寒酥也不意外,張平凡偶爾冒出稀奇古怪的主意也不是一兩次,說不定真的會起到奇效。
“那你說我們該怎麽做?”
張平凡神秘一笑,這個家夥又賣關子。寒酥已經有些免疫了,按慣例白了他一眼,脫鞋往屋裏走去。
後者見狀一愣:“喂,你幹嘛?”
“睡覺。”
“你沒家啊!”
“你家又沒人。”
“……”
深夜,
張平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一想到隔壁住著寒酥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心煩氣躁下想要出去倒杯水,一開門嚇了一跳。
一道纖細的人影半跪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月色,張平凡下意識以為是姐姐回來了,可隨後想到這個人影要比姐姐更嬌小一點,
是寒酥?
他走過去,寒酥一動不動的盯著月亮,“如果睡不著的話不妨聊聊?”
“沒什麽好聊的,他我一定要抓到。”
“不說他,說說你,你為什麽會來到營城,以你的家境,想要在總局有番作為不會很難吧?”
從寒酥對刁南砯的態度來看就能看出,寒酥在雪貂一族的地位肯定比刁南砯在石貂一族的地位要高,所以哪怕刁南砯職位比她高,她也沒有給對方什麽好臉色。讓張平凡不解的是,如果真的是負氣家中的事情,為什麽要來到營城呢?她母親也是總局的高位,如果真的想要她回去,也就是一紙調令的事情。
所以寒酥來營城當一個小小的組長絕對不是她所說的那麽簡單。
聽到他的話,寒酥轉過頭來,
“當年的事情很複雜,我雖然嘴上說著父親是錯的,可如果讓我嫁到其他家族寄人籬下,每天承受著他人的非議和異樣的眼光,我也會選擇逃離。”
張平凡有些明白,這就像是一個贅婿文,羅森就是主角,她的妻子身居高位,他身份普通,入贅豪門卻被人各種瞧不起,久而久之自然難免生出不滿的情緒,或許這就是他出軌的主要原因,可惜他沒有主角的金手指,隻能帶著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逃離。
有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因為感情事很難分辨絕對的對與錯,羅森縱有不對,但寒酥的母親在這段關係中又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她對於自己這個老公是否瞧得起?張平凡搖搖頭不做分析。
“如果你抓到他,是想問清楚當年的真相嘛?”
“法不容情。”
說完,她突然靠在了張平凡的肩膀上,後者身體一僵,整個人都石化了。
“別動,借我靠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