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抓地鼠
這天,虞南正在盥洗室刮胡子,忽然水槽下有什麽東西躥了出來,手一哆嗦,下巴處就留下一道傷口。他瞪著鏡子中的下巴,伸手一抹,甩去手上的血,猛地轉過身。
於是整個逸途公司都能聽到他那驚雷般的吼聲。
“抓地鼠啦——”
白易正在走廊中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就見虞南氣勢洶洶地衝出盥洗室。
一看到他就大吼道:“快,抓住那隻地鼠!”
白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牆角有一隻毛茸茸的爪子。
虞南右手聚集著念氣,用食指射出一發豆粒大的念氣彈。地鼠受到驚嚇後亂竄,終於出現在了白易視野之中。
全身長著長毛,數不清多少條腿,又細又長,就像一隻大號蜘蛛。最顯眼的是那條比身軀還長的尾巴,又粗又長,表麵帶有彩色的環形花紋,像毒蛇一樣嚇人。
地鼠是特殊類型的變異生物統稱,有大有小,奇形怪狀,外形可以是天差地別。
白易在執行任務時已經與地鼠打過交道,盡管如此長成這樣的地鼠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算地鼠擁有土屬性念氣,但地下室有完備的防禦,所以他很好奇這隻地鼠是怎麽進來的。
兩人追趕地鼠奔跑起來。拐過牆角虞南看到鄺和盛和陳倉立即大喊:“沒看到嗎?你們兩個快抓住那隻地鼠!”
恰在此時地鼠順著牆根鑽進了角落的雜物堆。
虞南對鄺和盛說:“你的能力最適合了,快弄死它,別讓它到處亂跑了!”
然而鄺和盛卻低著頭一動不動。虞南疑惑,陳倉看出了原因:“他是怕被人知道吧。”
“知道什麽?”虞南說,“他的能力?這裏也沒有外人吧?”。
“那是你認為的。”鄺和盛終於開口,“總之我不能使用能力。”
虞南簡直要笑出聲:“拜托,白易已經加入了逸途,是老大親自招的人。”
“他是他,我是我。我早就跟老大說過了不和他組隊。”
虞南一臉迷惑,問:“你在懷疑什麽?”
“他的身世我都聽說了,什麽躲在冬眠艙被你們發現,我可不信。在我看來他就是來曆不明。”
他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虞南想了想發現白易時他就在現場,那時他們四人都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是什麽原因呢?此刻他想不通,也不想在這裏爭論這種事。
總之事到如今白易已經加入了逸途,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鄺和盛在這個時候表現出的懷疑在他看來就像是一種病。
虞南皺著眉又搖著頭說:“鄺和盛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啊,是受什麽刺激了嗎?”
陳倉眼看兩人要吵起來,馬上當起和事佬。“哎哎,算了算了。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而且他的能力也確實比較特殊。理解萬歲,理解萬歲。抓地鼠就看我的吧。”
他正要出手,然而耽誤了時間地鼠又跑了。
虞南一邊跑一邊埋怨陳倉。“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責任,地下室的防禦是你做的,怎麽讓地鼠跑進來了?”
陳倉為難地說:“地下室太大了,很難做到那麽完美吧。”
“你說什麽?”虞南不可思議地說,“這話你敢當著老大的麵說嗎?”
陳倉眼珠一轉,立馬岔開話題:“你看老大不就在那裏嗎?”
有人正在上樓,正是餘子非。
“老大當心腳下那隻地鼠!”
餘子非聽到聲音低頭一看,地鼠慌不擇路恰好從他腳麵爬過去。
“哇啊!”他嚇得大叫一聲,差點兒沒蹦起來。
這反應讓白易大跌眼鏡。
而餘子非,他的眼鏡因為那一蹦真的掉了下來。
三人跑過身邊,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個人。
“麻煩你幫我把眼鏡撿起來好嗎?”接過眼鏡他感謝道,“謝謝你虞南。”
戴上眼鏡後再一看發現原來是白易。
白易感到一陣匪夷所思,眼鏡掉到地上都看不到,兩隻手像盲人一樣亂摸,這是多高度數的近視啊。
餘子非戴上眼鏡後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用兩根手指夾著眼鏡邊框往上一推說:“又有地鼠跑進來了?看我的!”
鏡片非常配合的在這時候反過一陣白光。
白易一看這架勢以為他要露一手,心下還很期待。
這時就聽虞南的聲音響起:“你的能力是最沒用的,在這兒老實等著吧。等我們抓到地鼠來找你領賞。”
餘子非麻木地看著三人拋下自己繼續追趕地鼠。
地鼠被逼入了死角,忽然消失在了門縫。隻有一指寬的門縫它居然能鑽進去。
虞南看了一眼門牌號,手在門上一按發現沒鎖,於是帶頭衝了進去。剛進門迎麵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就飛了過來,虞南頭一縮躲過。身後“咚”的一聲響,回頭一看竟是一塊鐵餅,陷進了牆裏。
如果是在野外,這隻地鼠根本活不過一秒。三人投鼠忌器有力使不出。但這個房間的主人卻沒有這種顧慮。
鐵餅從虞南頭頂飛過,多虧頭縮得及時,但發型變成了中分,可把他嚇壞了。
“你……”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想殺人嗎?”
門牌是十號,房間寬敞明亮,可見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材,有些看上去非常傳統。住在這裏的人是真良,可見他是一名健身狂人。
他隻穿著一件短褲,身材像健美運動員一樣。走上前來手中還不忘捏著一個握力器。他撓了撓頭說:“哎呀,不好意思,我也被突然出現的地鼠嚇了一跳的,沒想到你在這時候進門來。”
虞南在他結實的胸肌上一拍說:“下次小心點兒。”
推開衛生間的門,地鼠就在這裏,像壁虎一樣爬在牆上。房間唯一的出口已經被三人堵住,這下抓地鼠就如甕中捉鱉。
可就在這時令白易完全沒想到的一幕出現,隻見地鼠把頭一低,竟然鑽進牆壁消失了。
虞南大罵一聲:“追,我一定要烤了它!”
白易被這一幕震驚,可是他知道自己理應不該這麽震驚。一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這隻地鼠就像舊時代的老鼠,這個世界已經大變樣。他不該,也不能用過去的眼光看待現今的這個世界了。
隔壁是九號房。白易提醒道:“敲敲門啊。”
“來不及了。”虞南好像懷有某種期待,興衝衝的推開了門。
白易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須臾,虞南頂著一頭爆炸發型走出九號門。陳倉和白易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虞南發黑的兩眼過了一會兒才出現眼珠。大嘴一張冒出一股黑煙,同時吐出一個字:“追!”
來到八號房,門自己開了,門內站著大陽。一雙布滿白翳的眼睛顯得非常冷漠,也不知在看哪裏。
似乎是聽到了虞南之前的那聲咆哮,沒等人問,他便開口說道:“……”
白易沒有聽清他說什麽。本來聲音就很奇怪的大陽,此時嘴裏像含著什麽東西。
忽然他的下巴一動,嘴角出現什麽東西,像一截繩子。
虞南眼疾手快,用手指掐住“繩子”末端將它從大陽嘴裏抽了出來。
是地鼠的尾巴,白易啞然。他雖然知道大陽的體質非常特殊,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們沒能抓到的地鼠以這種結果收場。
大陽的嘴巴還在動,似乎是吃完了,他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還有嗎?”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轉身悻悻地離去。
虞南把地鼠的尾巴甩得像螺旋槳一樣。一旁的陳倉生怕他把它甩到自己身上,連連躲閃,又發現很不好躲。他厭惡地說道:“你甩那個尾巴幹什麽?還不如都讓他吃了。”
虞南答:“找老大領賞啊。”
陳倉站到了白易後麵誇讚道:“聰明。”
地麵上的酒館,午休時間無人。隻有茶桌上的餘子非與櫃台內的居晴嵐兩人。
戶外烏雲密布,狂風怒號,沙塵肆虐。熟悉的天氣不見半個來往的路人。
虞南緊緊捏著地鼠的尾巴,像一件用來邀功的戰利品,舉到餘子非麵前。
“好吧,你想要什麽獎賞?”
“我要的獎賞啊,隻有你能做到。”虞南清了清嗓子,十分鄭重地說,“你想讓那個美麗的姑娘等多久呢?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可是我們全體員工的夢想。”
所有人都沒想到他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這種話。
虞南還衝居晴嵐眨了下眼睛。但對方並沒有理他。
“你這家夥……”餘子非推了推眼鏡,因為鏡片反光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他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還全體員工,這裏除了白易隻有你吧。”
虞南回頭看,白易也回頭看。真的隻剩下了他們兩人。其他人什麽時候溜掉的呢?
虞南有些心虛地說:“要不這樣,老大你給我們唱首歌吧。”
餘子非答應了。
於是“老大獻聲”的消息傳遍整個逸途公司。
戶外惡劣的天氣,溫暖的逸途酒館,餘子非為眾人獻上了一曲美妙的歌喉。
“古老的愛情故事由我們演繹,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有我在的時候是鬧劇,有你在的時候是悲劇。你說讓我陪你跳最後一曲,我強裝笑臉,你亦戴上一副麵具。我們緊緊相擁,一句接著一句,又深情凝望,一曲接著一曲。永恒的誓言說著不離不棄,如動人的詩句,感動了別人也感動了我們的自己。千年亦如白駒過隙,就像我們的愛情故事,感天動地感動不已,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歌詞詩意感人,曲調婉轉悠揚,讓人為之動容。
白易內心百感交集,特別是“千年亦如白駒過隙”的歌詞讓他難以釋懷。
一千年,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一千年,真的就像白駒過隙。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我所留戀的那片豐饒大地,我所深愛的那些人……千年之隔,物人皆非。
我多想再看一眼那些美景,再與深愛的人兒深情相擁,互訴衷腸。然而當我再睜開眼睛,他們都已經消失在了時間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