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黑暗中的聖印使者
癸一剛一離開，一名幹部非常氣憤的說道：“這個癸一簡直不識好歹，居然說出全麵戰爭這種話。他有多大實力？就憑燎組織中的兩個半人？真是可笑之極！”
另一人說道：“這夥人就像占山為王的土匪，目光短淺，狂妄自大。我看根本沒有與他們合作的必要，潛入古都的方法應該還有很多……”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
“能力者與帝國有著血海深仇，那血腥的回憶，刻骨的仇恨是能說忘就忘的嗎？”
正是那個坐在角落裏戴著麵具的人。
會議室因為他的話變得死寂。
白易有種感覺，沒有人知道這個戴著麵具的人是誰，除了歌圖。
“放下過去很難，但是自由之翼因為你走到今天，你是首領。我唯一希望的是當帝國的溫和派掌權，他們能夠放過能力者是真心的。”
沒有回答他的話。就像沒有人說過這句話，或是當這個麵具人不存在。
癸一離去後，會議室中議論紛紛，又有過一段長時間的討論。
歌圖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白易看出他很失望，他知道與燎組織聯合在他的計劃中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不過，盡管癸一在會議上表現出的態度決絕，但他並沒有真正拒絕。在白易看來這件事還是有轉機的。
因為他還沒有對歌圖講聖印的事情。關於簡儀交給他的那份簡畫的調查報告他也還未對癸一說明。
特別是這份調查報告，如果癸一知道了霍華受聖印控製，變異人對帝國的仇恨被幕後黑手利用了，他的態度是否會發生轉變呢？
白易動用他的關係，在會議結束後的當天下午將歌圖、癸一和徐步高三人召集到了同一間會議室。
他進行說明的第一件事就是聖印之謎。
簡而言之，這個世界上存在一種人類未知的如同魔法般的神秘力量，這種力量就是聖印。
第一種是黑色聖印。
擁有黑色聖印的是寒煙島的九頭蟒，在場的四人中隻有白易與歌圖參加了與變異九頭蟒的戰鬥。
於是為了對徐步高與癸一進行說明，白易特地展示了他手繪的九頭蟒照片，但是技法拙劣，根本看不出那是蟒蛇。但是他的記憶清晰，進行了很詳細的說明。
歌圖對那隻變異九頭蟒印象深刻，因為是他親手殺死的。他一直以為九頭蟒身上的黑色花紋很普通，所以他很好奇“聖印”這種稱呼。他也不明白他在這時提起那場多年前的戰鬥原因。
不過他沒有打岔，安靜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白易講述的第二種聖印是他在真言國發現的彩色聖印，除了彩色聖印外，還發現了彩色的晶石。這段冒險經曆證實了一件事，聖印來自晶石的輻射。
白易詳細的說明了發現聖印與彩色晶石的經過。並為三人展示了彩色聖印。
他擼起袖子，隨著他不斷集中精神，像彩色羽毛一樣的聖印漸漸浮現在他手臂的皮膚上。
“這就是彩色聖印！”
三人的眼神都很驚奇。
徐步高問：“你說這是聖印，為什麽你身上會有聖印？”
“不知道。”白易看向癸一，“如果有誰知道這件事那一定就是莊呂，但是他已經死了。”
癸一的臉上是無謂的表情。看上去他既對這件事不敢興趣，也對莊呂的死無感。
徐步高又問：“你說真言國死士因為晶石輻射擁有了聖印，之後變成了怪物？”
“關於這點我有種猜想……”這個猜想是白易和真薰共同得出的，“我的聖印是天生的，不是來自晶石。”
“你天生擁有聖印？”
“是的。我是在經曆了真言國冒險後才學會控製聖印，但也隻能做到讓它在皮膚上顯現。”
關於彩色聖印可以吸收物質屬性這點他決定先不在這裏說明。“我無法使用彩色聖印的力量，這也許是我不會變成怪物的原因吧。其實你可以放心，就算有一天我會變身，也還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
“我當然不會擔心這點。”徐步高嘴上這麽說，心下卻在想，站在人類這一邊的前提是變身沒有讓你失去理智。
白易說：“然後是第三種聖印，這是我今天所要說的重點。調查出第三種綠色聖印的人是簡畫。”
聽到這個名字，癸一一愣。“你說簡畫？”
“是的，就是你曾經的女朋友簡畫。”
“你怎麽會認識簡畫？”
“她有個妹妹，名字叫簡儀。”
“這我當然知道。”
“我在網絡上調查前幾年帝國研究所發生的事，包括那起轟動一時的寒衣節事件，所以關注到了簡畫這名女記者。她的妹妹簡儀通過網絡找到了我。然後將簡畫這份關於綠色聖印的詳細調查報告交到了我的手上。”
說明起因後，白易詳細的對綠色聖印進行了說明。
當聽到綠色聖印可以對人進行精神控製後，三人都感到震驚。
簡畫的調查報告依次在三人手中傳閱。
白易說：“因為這位名叫簡畫的新聞記者的付出，我才知道這種聖印已經出現在了帝國政府高層人員當中。如果他擁有足夠大的權力，能夠左右帝國的決策，後果不堪設想。”
當簡畫的調查報告陸續傳到癸一手中，他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如果之前他還懷疑過白易的話，這份報告則打消了他所有的疑問。
“你如何確定帝國尋找簡儀是在追殺她？”
“因為她手中這份調查報告就是帝國尋找她的原因。她的姐姐就是因為這件事被殺的。她本人將外貌偽裝成怪異的樣子也是為了躲避追殺。”
癸一看著白易，眼神極其複雜。“我知道簡畫是被帝國特工殺的……你拿出這份調查報告是想說簡畫真正死因是因為她發現了綠色聖印的秘密？”
“是的。”
“你想說的就是那個幕後黑手通過控製霍華間接利用了我們破壞帝國的非人實驗，簡畫在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引來了殺身之禍，是這樣嗎？”
白易很高興從他口中聽到幕後黑手這個詞。“就像帝國在天啟城動用所有警力尋找簡儀一樣，表麵上帝國在尋找簡儀，而真正想要抓她的人是那個幕後黑手。簡畫遇害也是如此。表麵是帝國殺死了她，但實際上是幕後黑手利用了變異人與帝國的矛盾。”
癸一顯得非常矛盾。他對帝國的仇恨不共戴天！他非常想駁斥白易的言論，想將手中的資料扔到他臉上，唾他一臉。但是攥著手中的資料——這是簡畫的親手調查報告。報告中的一字一句都出自簡畫，其中很多照片都是他非常熟悉的。甚至有幾張霍華的照片，他能回憶起他當時就在現場。顯然是簡畫在調查霍華時偷拍的。
“簡畫……”癸一聲音發顫，“她為什麽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
幕後黑手藏得如此之深，簡畫卻沒有將調查報告的結論告訴他。盡管他和簡畫經曆了同樣的事，卻對真相一無所知。他一直以為霍華幫助他們是因為“誌同道合”，根本想不到他們是被利用。
白易說：“這件事非常危險，她也許是為了保護你，也許是沒來得及……”
“簡畫……”
癸一低著頭，能看出他此時內心的掙紮。良久，他說：“雖然……有這份調查報告，證明擁有特殊能力的幕後黑手用他的能力間接利用了我們對帝國的仇恨。”說到這裏他冷笑一聲，“但是進行人體實驗與殺害變異人與能力者的劊子手都是帝國，這總沒錯吧？”
白易說：“帝國的罪行鐵證如山，洗脫不了。但是幕後黑手利用我們對帝國的仇恨也是真實存在的。”
癸一目光如同鷹隼盯著白易：“幕後黑手挑撥我們與帝國的關係，他有什麽目的？”
“你還不懂嗎？”白易走到他麵前放出巨神左手，在他的控製下彩色聖印緩慢顯現，這導致整個巨神左手變得如同彩色玻璃製品那般斑斕耀眼。
癸一問：“你想說什麽？”
“你看這花紋是不是很神奇？綠色聖印擁有精神控製的能力，是不是也像魔法一樣。我所見識過的黑色聖印讓巨蟒長出九個頭，而彩色聖印導致了真言人變成了怪物。所以，我的結論就是這個擁有綠色聖印的人，他有可能不是人。”
在場三人均大吃一驚。
“這就是我的結論。”白易說，“這個幕後黑手也許不是人，他偽裝成了人。而他挑撥人類之間的關係就是想要引發戰爭。蒼穹帝國代表人類科技文明的最高水平。所以隻要是對帝國不利的事，無論是挑撥人類關係還是阻礙帝國發展科技，他都會去做。”
一時安靜，無人出聲。
歌圖說：“聖印，人類未知的神秘力量，很不可思議。就如同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類未知的角落。出現這種神奇的力量並不奇怪。從聖印分布的地點來看，蠻荒大陸（金陽國），星荒大陸（真言國）還有我們所在的雲荒大陸，正好是人類已知的世界。這是否說明這股神秘力量正在從人類未知的世界向人類已知的世界擴散？”
他身旁的徐步高發問：“你是說赤荒大陸？”
白易回答：“我也有這種感覺。”
歌圖說：“不過我們當前還不必過分擔憂，這種力量還處在萌芽階段。”
白易也有相同的觀點。
徐步高則不太理解他是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看似非常強大的力量表現出的卻十分弱小。金陽國的黑色聖印，真言國的彩色聖印都是如此。綠色聖印在帝國內部潛伏，還不為人知。如果它足夠強大又怎麽會躲得這麽老實呢？那個擁有聖印的使者他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挑撥離間借刀殺人。這都說明他的力量十分弱小。”
歌圖最後又說：“白易剛剛說天啟城警方到處搜捕拿著這份調查報告的簡儀，這是聖印使者下達的命令，這說明他潛伏在帝國政府高層。所以我們當前知曉了他的存在，必須要小心提防他的陰謀詭計。”
徐步高皺起了眉頭。“如果他的職位很高，左右帝國的政策，挑撥人類矛盾，引發戰爭都不是不可能，這也太可怕了，我們必須想辦法！”
白易說：“我不知道這個聖印使潛伏在帝國政府高層多久，如果他的權力真的足夠大，我甚至覺得帝國迫害能力者都是他的詭計，挑撥帝國與念能力者的矛盾。”
徐步高愣了下，說：“你的這個想法很大膽！不過……”他想了想又說，“這個聖印使果然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不。”歌圖否認了他的話。“他是我們的敵人沒錯，但是我們當前最大的困難仍舊是能力者的生存問題。所以我們最大的敵人仍舊是帝國，或者也可以說是帝國中的鷹派人物。關於這個潛伏的聖印使，我們可以關注他對帝國的影響。我們沒有義務幫助帝國清除這個內鬼。但是我們必須幫助我們的同伴？”
“同伴？你是說……”
“是的，帝國內部的溫和派就是我們的同伴。”歌圖說，“這個聖印使會挑撥人類各國的關係，所以他必定不會放過破壞帝國與我們關係的任何時機。當前帝國對待能力者的問題上有強硬派與溫和派。這個聖印使必定潛伏在帝國高層內部中的強硬派也就是鷹派。溫和派的敵人是強硬派，聖印使者是溫和派與我們的共同敵人。”
徐步高略微沉思了一下說：“是啊，聖印使者挑撥帝國與能力者的關係，所以他鐵定是鷹派，鷹派的代表人物中必定有他。如此一來範圍突然就小了很多。我們是否可以借此製定相應的對策呢？
歌圖說：“白易，感謝你帶來的這份重要情報。這個擁有精神控製能力的聖印使潛伏在帝國內部鷹派當中，這讓我對鷹派人物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幹掉敵人的第一步必定是要知道他的存在，而在了解了敵人後才會有對付他的相應手段。你又立下了一個大功。”
白易懂得歌圖的意思，馬上說：“不，這個功勞絕不屬於我，而是是屬於簡畫。她同情能力者與變異人的遭遇，善良勇敢，意誌堅定，品德高尚。為了調查出潛伏在人類中擁有精神控製能力的惡魔獻出了年輕的生命。如果有一天人類世界迎來真正的和平，她的名字值得所有人銘記。”
歌圖說：“是的，那個品德高尚的女記者名字叫簡畫是嗎？她一個人麵對那麽大的困難，卻完成了這份調查報告，揭發了令人震驚的真相，她真的很勇敢，讓人敬佩！”
“我同意……”
歌圖、白易與徐步高三人看向桌邊的癸一。
癸一臉上仍舊戴著麵具，但是他卻低著頭，幾乎與桌麵水平。
“我代表燎組織，同意加入自由之翼。”
白易看到那張麵具下有什麽東西滴在了桌麵，不覺濕潤了眼眶。
歌圖與白易對視了一眼說：“我代表自由之翼歡迎你們，燎組織成員，我們的新同伴！”
他站起來，向他伸出手。
癸一起身握住他的手說：“燎，今天就會解散。”
“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癸一摘下了通紅的鬼麵！
白易是第一次見到他麵具下的臉。一如他記憶中熟悉的麵龐眉清目秀。隻是多年未見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和堅毅。
“傑明……”
白易在心中呐喊，兩人重逢卻不相識。
不過在這一刻他有種預感，距離他們真正重逢的那一刻不遠了。
癸一摘下了臉上的麵具，心中的那副麵具相信也會在不久後摘下，那將是他們真正重逢的一刻。
白易有些激動，記憶中的傑明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