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武風和文風
齊魯武風極盛,盡管官府不允許民間私人打造兵器——民間私人隻能打造農具、廚具等,打造兵器是官方兵工廠才能擁有的權力——但允許民間私人允許持有兵器,隻是必須跟官府相關部門進行登記注冊,還得每隔一段時間接受定期檢查驗核,同時另有很多規定進行約束,比如,民間私人持有的兵器隻能跟官方兵工廠購買,每件兵器上都刻有編號;每戶人家不能持有超過實際需求數量的兵器;未滿十八周歲的人不允許購買和持有經過開刃的兵器;如果遺失了兵器,必須前往官府備案,一旦該兵器被卷入刑事案件,兵器原持有人脫離不了幹係;刀、劍、棍、棒等近程攻擊兵器和短武器受到限製較為寬鬆,但槍、矛、戟、弓、弩等遠程攻擊兵器和長兵器受到限製非常嚴格;人口眾多的豪門大戶家中持有兵器的數量是官府進行管製、檢查、驗核的重點;不允許私人擁有鎧甲等等。這些規定自然都是孔明製定出的,在他製定這些規定時,曾有人極力反對:“如此,民間將會存在大量兵器,社會治安豈不是將會陷入混亂動蕩之中?不法之徒豈不是將會可以非常容易地造反作亂?”
孔明反駁道:“秦始皇曾收繳天下兵器於鹹陽鑄成十二金人(十二金人其實是十二銅人,因為秦朝時的主流金屬是銅,冶鐵煉鋼術還非常原始,兵器基本上是用銅做的。秦滅漢興後,十二金人被漢朝廷從鹹陽移去長安,一直存在到不久前,最終被盤踞長安的董卓全部熔化掉鑄成了小銅錢),結果呢?秦朝還不是完蛋了?這種防民之術既是毫無意義,也是毫無作用。什麽人最怕老百姓手裏有兵器呢?暴君、貪官、民賊。隻要我們讓我們治下不存在這三種人,何懼老百姓手裏有兵器?沒有哪個良善老百姓吃飽了撐得沒事做拿著兵器到處惹是生非,相反,隻有惡霸才會拿著兵器到處恃強淩弱。老百姓手裏有了兵器,社會上的那些流氓、地痞、無賴、混混還敢囂張嗎?至於不法之徒造反作亂?更是無從談起。老百姓在我們治下吃得飽、穿得暖、過得好,又怎麽會跟隨不法之徒造反作亂呢?老百姓如果用手裏的兵器作亂,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沒有盡到我們的職責,沒有讓老百姓吃得飽、穿得暖、過得好。另外,如果出現造反作亂的不法之徒,手裏有兵器的老百姓不但不會附逆,還會幫助官府一起剿滅不法之徒,因為老百姓是非常珍惜太平生活的,不會允許、坐視、協助不法之徒將其破壞掉,前提是我們給老百姓太平生活。另外,讓老百姓持有兵器,也是對我們這些當官的一種威懾、警告、監督,我們要時時刻刻地牢記謹記,不可欺淩老百姓,否則,老百姓不但不會用他們手裏的兵器支持我們,反而會用手裏的兵器反抗我們!我們不允許老百姓手裏有兵器,隻能說明我們不得人心、心裏有鬼,自知老百姓一旦手裏有兵器就會反抗我們。我們是那種人嗎?當然不是!既然我們光明正大,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又為什麽會害怕老百姓手裏有兵器呢?”
孔明的這番猶如黃鍾大呂般振聾發聵、義正辭嚴的話語讓反對者們盡皆啞口無言。
齊魯不但允許民間私人持有兵器,還允許民間私人開辦武館,另外,官府又廣建體育場、練武場等公益場所供民間練武人士進行練武和互相切磋(孔明規定民間練武人士進行切磋時使用的兵器都必須是未開刃的或木製的),如此,使得齊魯民間武風極盛,“行人刀劍各在腰”,武館、體育場、練武場遍地開花,“人聲呼喝晝夜不絕”,刀客、劍客、遊俠“猶如過江之鯽”。
跟典韋一起貼身保護孔明的大劍師王越也在孔明的支持下開辦了一家“劍心”劍道武館,從而讓他的精湛劍術得以發揚光大,並且培養出更多的劍術高手為國效力。聽聞大劍師王越開館收徒,前來拜師的人幾乎踏破了武館的門檻,但王越眼光極高,挑選徒弟時要求非常高,前前後後隻收了七個徒弟,都是天資極高的人,他的大徒弟叫史阿,二徒弟和三徒弟是一對兄弟,分別叫韓龍、韓虎。孔明見識過史阿、韓龍、韓虎的劍術,確實深得王越的劍道真傳。
除此之外,孔明別出心裁地創辦了“演武大賽”活動,也叫“演武大典”,在泰安縣城郊區建立“演武堂”,設立“演武廳”,每年舉辦一次“演武大會”,廣招齊魯武士以及外地武士參加大賽,第一名被授予“冠軍”稱號,第二名被授予“亞軍”稱號,第三名被授予“季軍”稱號,同時獎勵重金以及神兵利器。如此之舉,自然促使各地武士踴躍參加,進一步地推動了齊魯的武風發展,同時也讓孔明發現了大批的新秀人才。——參賽者使用的兵器都是未開刃的或者木製的,並且參賽者入場時必須身穿統一製服、佩戴麵具,隻有號碼沒有姓名。此舉出於兩個目的,一是防止裁判在打分評判時傾向於某個參賽者或參賽者互為熟人而故意放水之類的,二是防止某個參賽者的麵孔被大眾所知,影響孔明接下來秘密地招攬、使用他。
齊魯不僅武風極盛,文風也極盛。跟武館、體育場、練武場一起遍地開花的還有官辦的學堂和民辦的學塾,同樣比比皆是、處處可見,大街上既有佩刀帶劍的武士,也有手不釋卷、蛾冠輕袍的文士。孔明父親、青州牧孔融本身就是當代名士,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孔融身邊、齊魯境內自然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名士大儒。全國眾多的名士大儒、文人墨客,成為一方諸侯並且實力強勁的,除了荊州牧劉表外,就隻有青州牧孔融了,劉表是漢室宗親,孔融是孔子後代,顯然,孔融比劉表更能吸引全國的名士大儒——若把孔融和劉表進行對比,孔融的的政治、軍事能力大不如劉表,但劉表舞文弄墨、吟風弄月的本事大不如孔融,顯然,孔融更讓天下的文人墨客喜歡,畢竟孔融跟他們更有“共同語言”。眼下,天下大亂,處處兵荒馬亂、時局動蕩,自然而然,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天下的文人墨客們急需一塊安定的地方讓他們一邊享受太平生活一邊繼續舞文弄墨、吟風弄月,於是,齊魯便成為天下的文人墨客們最理想的搬家移居地點,並且孔融也非常好客,對跟他誌同道合、興趣相投的人可謂來者不拒。在這樣的大前提下,齊魯境內文風極盛,聚集了眾多的來自天南海北的名士大儒、文人墨客,著名人物有鄭玄、蔡邕、陶丘洪、陳琳、阮瑀、範康、檀敷、岑晊、涼茂、張範、王烈、邴原……等等,其中還有一位非常著名的隱士名士,就是以“割席斷交”而聞名的管寧。
管寧是青州北海國朱虛縣人氏,在數年前因青州爆發黃巾之亂而前往遼東避難(當時的青州刺史是焦和,無力平定青州境內的黃巾之亂),隨著孔氏掌控青州,青州恢複安定太平,他便返回了家鄉。素聞管寧賢名的孔融、孔明兩次登門拜訪,邀請他“為天下蒼生盡一份力”,孔明對他說道“我們請先生您出山不是為了讓您騎在老百姓的頭上作威作福,享受功名利祿,而是為了請您幫助我們讓更多的老百姓可以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管寧受到感動,投效了孔融、孔明。——華歆、邴原、管寧三人被世人合稱為“一龍”,華歆是龍頭,邴原是龍身,管寧是龍尾。三人裏,邴原早受孔融邀請而出仕了,如今,管寧也受孔融、孔明邀請而出仕。華邴管“一龍”,齊魯得龍身、龍尾,至於“龍頭”華歆,孔明沒挖,因為華歆會是曹魏的開國元勳和重臣,屬於不能挖的人才。
漢末的名士代表先後有“八廚”、“八顧”、“江夏八俊”、“建安七子”等,後來的繼承者便是魏晉時的“竹林七賢”等(孔融本人是“建安七子”之一,孔融五弟孔昱是“江夏八俊”之一)。此時,八廚、八顧都已經不在人世,江夏八俊還在,建安七子還未成形(屬於建安七子的七位名士目前隻有孔融、陳琳已經成年和成名,另外五人要麽還未成年要麽還未成名,並且“建安七子”這個說法也是在一二十年後才出現的),至於“竹林七賢”,更是沒影的事。毫不誇張地說,眼下的當世名士大儒,十有六七聚於齊魯境內,孔融就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如此,使得齊魯境內文風極盛,孔明創建的齊魯書院更是推波助瀾地促進了齊魯文風的發展。
還有一件文壇盛事可以證明齊魯文風之盛,就是著名的“月旦評”。
月旦評是豫州汝南郡名士許靖、許劭(二人是堂兄弟)發起和主持的一項對當代人物或詩文字畫進行品評褒貶的活動,常在每月初一進行和發表。由於許靖、許劭聲名遠播,經過他們的評點的人物或詩文字畫,立刻身價翻倍、世俗流傳、以為美談,該活動可謂膾炙人口、影響極大。“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便是許劭對曹操的評價,並且這還是曹操主動上門反複糾纏甚至威逼許劭而得到的評價。得到這個評價後,曹操沒有任何惱怒,反而喜不自禁。
由於天下動亂並且豫州還是重災區,許靖、許劭不得不背井離鄉,投靠了豫州刺史孔伷,孔伷死後,他們的好友王朗正好被楊彪推薦給孔明,王朗便向孔明推薦了許靖、許昭,二許欣然來到齊魯定居,同時繼續舉辦月旦評,並且他們的月旦評得到孔明的大力支持,於每月初一在齊魯書院附近竹林裏召開,從而幫助孔明發掘文政人才。因為齊魯境內名士大儒如雲,此活動被舉辦得更加盛大,成為當代文壇的一大盛事,吸引全國各地的文士趨之若鶩、源源不斷地來到齊魯。
據說,孔融曾邀請許靖、許劭對孔明進行品評,二許緘默不語,沒有給出一個品評結果,引得無數人好奇不已,後來,許劭某次酒醉吐露“孔明乃治世之聖王,亂世之霸主”,聽得周圍賓客盡皆駭然不已,但許劭在酒醒後對此給予堅決否定,估計他是出於保護孔明的目的。
正因為齊魯境內文風極盛、名士雲集、大儒匯聚,使得孔明一直不敢輕易地推廣簡體字,不過,他“發明”的漢語拚音、漢語標點符號以及孔氏數字(阿拉伯數字)、加減乘除符號、孔氏加減乘除法(用阿拉伯數字進行豎式計算)已經被他推廣開,受到熱烈歡迎和各界學者名士的交相稱讚,因為這些東西相當於“輔助工具”,既沒有動搖漢語文字的根本,也非常有效實用,自然深受歡迎、風靡全國。
十一月底的一天,孔明在家中招待了幾位文士。
孔融身邊有文士,孔明身邊也有,不過,兩人身邊的文士存在很大的區別,孔融身邊的文士非常多,孔明身邊的文士則比較少,孔融身邊的文士基本上都是成年成名的名士,孔明身邊的文士則基本上都是雖然才華橫溢但還未嶄露頭角的年輕人,比如楊修。楊修正是孔明身邊的頭號文士,他今年不過十八歲,另外還有徐幹(以後的建安七子之一,此時二十三歲)、阮瑀(以後的建安七子之一,此時二十八歲)等以及在後世被稱為“三國第一噴子”的禰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