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生子
第二百四十章生子
一晃眼春就到了，四月十七，是個好日子，園子裏的海棠花開了，茹閑來無事，便帶著兩個孩子，坐在鋪了軟墊子的石凳兒上畫了一日海棠，當然，福兒好歹畫得似模似樣兒，至於凡哥兒，他隻是來搗亂的，不一會兒就弄得滿臉的水墨，害得曉燕一直拎著帕子在一邊兒侍候著。
到了晚上開飯的時候，茹才命人收斂了畫具。
現在莊子裏吃的用的雖然不上短少，但都不豐富，外麵形勢不明，大家夥都盡量不出門兒，好在家裏留下的這些人，都不是吃不了苦的，沒那麽嬌氣，哪怕茹這個挑嘴的孕婦，在這種時候也不願意拿喬。
一大家子擺了飯，茹往嘴裏塞了半個餅，就了口肉醬，看著明顯見瘦的婆婆道：“娘，你好歹多用些。”
凡哥兒眨巴了下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很有眼力勁兒地從自己的碗裏舀了一大勺肉粥喂給老太太。
老太太愣了愣，趕緊喝了，臉上也露了笑模樣。
茹心裏歎了口氣，知道自家婆婆想樓易了。
如今自己的預產期臨近，馬上到了生產的時候，可樓易一點兒回來的兆頭都沒有，京裏又時不時鬧點兒動靜，駐守雲南的趙青將軍重病不起，現在由他的副將，當今王皇後的弟弟王坤執掌雲南兵事，也不知道朝廷怎麽打算的。這般糾結，也難怪老太太擔心。
老爺子似乎對他目前的對手十分顧忌，根本不許樓易和丁峰傳遞稍微要緊些的消息，鬧得茹多少也有些擔心，隻是到了這種時候，她縱然擔心，大約也幫不上忙，也隻能照顧好自己，安撫了婆婆，讓那家夥在外麵少些後顧之憂了。
茹慢慢吃著飯菜，心裏納悶，按實在不應該，皇上正當壯年，又是開明有為的君主，四個皇子年紀又，最大的不過四歲，最的才出生，奪嫡之爭還早得很呢，朝廷上下雖然不上怎麽平穩，確實有些亂，但是亂中有序，要不然，自家老爺子也不會早早地就琢磨退休之後的生活，怎麽就這麽一點兒兆頭都沒有的鬧起來了。
這麽看來，茹到更願意相信皇帝對局勢還是能把握的住，縱然一開始有什麽事情脫出他掌控，可作為一個能在亂世中拚出個下的人，他肯定有自己的底牌，要真是如此，那大概出不了大事兒，畢竟當今聖上對自家老爺子是亦師亦友，敬重有加，而老爺子這些年雖然名聲很盛，但知道進退，從沒做過踩皇家底線的事兒，無論怎麽看，這兩方也不可能變成敵對的，隻要老爺子確實和皇上站在一起，那就出不了大亂子……
茹腦子裏轉悠了半，忽然覺得腰有些酸，肚子有點兒緊，隱約有些疼痛，茹放下手裏的飯碗，抹了把嘴兒，不緊不慢地衝曉燕道：“把江依家送來的穩婆請來吧，我要生了。”
看著老太太也好，幾個丫鬟也罷，都有些愣神兒，茹笑眯眯地又重複道：“別亂，該預備的都預備好了，準備吧。”
疼痛一開始當然不會很劇烈，太陽都下了山，茹才在準備好的產房裏躺下，這產房是早就預備好的，消過毒，收拾得幹淨又亮堂，她本身是大夫，家裏的丫鬟們對於接生這種事兒也是熟練工了，她自己不擔心，到是陪在門外的婆婆如臨大敵一般戰戰兢兢，一個勁兒地念佛，還時不時地罵樓易幾句，他不像話，媳婦生孩子居然還不在家。
開始生的時候，家裏到是井然有序，比上一次生凡哥兒還利索些，江依送來的嬤嬤們都很有經驗，在有條不紊地張羅，還讓茹吃了一顆雞蛋，喝了一碗紅糖水。
產房外隱約傳來婆婆雜亂的詢問聲……甚至還有了咒罵聲。
婆婆一向是個慈祥的人，從來汙言穢語不出口的……茹有點兒想笑，她知道婆婆很焦急，她很想幾句話安慰她幾句，告訴她，自己不是個嬌弱的女人，不用丈夫陪著生孩子，再，女人生孩子，要男人在一邊兒幹什麽……
隻是……茹按照穩婆的指示咬著帕子用力，她這是二胎，可不知道怎麽的，比她生凡哥兒的時候疼得要厲害得多……茹想，也不是難產啊，會不會是心理原因？但她很快就什麽也想不清了，疼痛一瞬間猛地爆出來，像是要耗盡她的每一分力氣。
曉燕在一邊兒焦急的看著她，和她著些什麽，用力抓著她的手，外麵隱約傳來福兒和凡哥兒的哭聲，還有婆婆的喊聲，她似乎也叫了，聲嘶力竭地喊叫，她其實知道，自己不應該喊，應該把力氣留存下來，隻是，這一次就是忍不住。
這是第一次，茹很想罵樓易幾句，腦子裏開始幻想他就在眼前，自己的拳腳怎麽招呼到他的身上去，這麽一想，茹到像是有了力氣……
然後，茹就聽到了一聲兒啼。
很響亮的，很驚動地的，然後是漫的歡呼聲。
茹臉上的汗水被細細地擦去，過了一會兒，一個軟軟熱熱的繈褓塞到手邊，茹吐出口氣，抱住，笑了，孩子非常的輕，比凡哥兒剛出生時要輕的多……又是個男孩兒，茹很喜歡，不過，樓易和凡哥兒怕是要失望了，他們一直盼望著孩子是個漂亮的千金姐，甚至一開始就要求家裏的針線房做許多許多漂亮的女孩兒穿的衣物，凡哥兒更是固執地堅持這個一定是個香噴噴的***……還香噴噴？當孩子是烤乳豬嗎？茹聽了很無語。
看著跟個猴子一樣的孩子，茹眯了眯眼睛，哼哼著兒歌，哄了兩聲，真是奇怪，剛才還恨不得再也不生孩子的自己，這會兒寶貝兒在懷，她居然開始想，要不要在要一個，畢竟，樓易那麽想要個女孩兒，要是不滿足他的願望，那他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