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年味兒
第二百三十九章年味兒
終於過年了，廣東的氣也漸漸寒冷，比不得以往總是一副春暖花開的好時光，好在家裏就算缺了什麽，也少不了禦寒的衣物。
整個樓府上下，全是忙人，就孩子們、茹這個孕婦，再加上趙辛這個病患閑著。趙辛似乎有些想家，不過，麵上看不出來，就連剪窗花兒的時候，也總是板著臉，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兒。
茹的肚子大了，家裏人不許她做事，剪子也是不準碰的，隻好耐心地教導起福兒和凡哥兒來，教凡哥兒算數，教他背藥名兒——這下子聰明的緊，眉眼越長越俊秀，也越惹人疼愛。
至於福兒，確實是大了，有了一點兒淑女的模樣。對於醫學已經入門，如今，茹也時不時地訓練她針灸和診脈的技術，雖然因為年紀幼，不大熟練，但是，靈性十足，至少茹覺得，這孩子將來會比自己還有出息。
今年外麵世道很亂，幾乎每一都有或好或壞，或複雜看不懂的消息傳來，莊子隱匿在群獸環繞中，生人勿近，他們為了不惹人注目，也就沒鞭炮，年貨準備得也不算齊全，沒辦法，京裏老爺子處境艱難，誰又有心情關注這些。
茹幾個女人，也隻找出些紅紙來剪了窗花，寫了春聯。不過，家裏的下人們，還是盡心盡力地把這個年準備得有年味兒。
到了年三十兒，莊子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春聯已經貼了起來，有幾個屋子門前的字都是丁峰和樓易寫的，可算不上多好，還帶著股子急躁。
茹看得無奈，隻好自己扶著腰動筆——“春為一歲，歲歲祝福福滿門；梅在百花先，年年迎春春常在。”
雖然字寫的並不是像樓易他們一般出色，可是橫平豎直，清雅俊秀，也對得起她多年的練習了，橫批寫了‘納福迎祥’。
茹指揮著樓易把春聯貼正，曉燕係著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看了眼茹有些紅的臉，笑道：“院子裏冷，夫人快進屋去。大家準備一起包餃子了。”
堂屋裏已經準備好了麵板，麵盆，擀麵杖等等包餃子用的東西，老太太樂嗬嗬地坐著，招呼著大家夥兒動手。福兒滿手上沾滿了麵粉，凡哥兒顯得有些狼狽，衣服上，腦袋上，臉上，手上，都是麵粉渣滓，不過，他自己到是玩麵團兒玩得挺高興，屋裏嘻嘻哈哈的，即是熱鬧，茹也忍不住莞爾，讓樓易扶著進去坐好。
大家夥笑鬧了一陣，便開始包餃子，這一包，就看出女人們的能耐來，福兒還，可是人聰明手又穩當，沒一會兒就學會了，包的很不錯，還跟著老太太學了許多花樣兒……茹和趙辛就相形見絀了，她們倆也隻包得中規中矩，不算難看。尤其是趙辛，包個餃子就像是在戰鬥一般，連麵皮兒擀幾下，包多少菜進去，都要丈量一二，那副一本正經，認真工作的表情，看得大家夥樂得不行。
至於樓易、丁峰……咳咳，他們完全是來搗亂的，所謂君子遠皰廚嘛……
色漸漸暗下來，一屋子人團團圍著炭火坐著話守歲。
茹如今是雙身子，在樓家最得照顧的，身後墊了棉被，坐得舒舒服服，手邊兒擺放著紅棗花生核桃一堆零嘴兒，身邊窩著隻大老虎，老虎身上趴著個凡哥兒，福兒就膩在她身側，另一邊兒是樓易，時不時地把桌子上的花生去了皮，喂進自家媳婦的嘴裏。
眾人圍爐而坐，屋子裏點了好幾盞燈，人人穿的厚實暖和花色鮮亮，看起來好生熱鬧，由老太太牽頭，閑話，逗著丫頭們唱個調兒，逗著孩子們些童言童語，大家夥跟著開心。
新年就這般熱熱鬧鬧的過去了，隻是，包括茹在內，雖然大家麵兒上都是開開心心的，可是，心裏卻隨著京裏傳來的消息七上八下。
過了年，快樂的氣氛還沒有散盡，京裏卻忽然傳來布衣國師公孫止忤逆犯上，被下獄的消息……
樓家一眾人雖然都接到了老爺子身邊的侍衛傳來的報平安的安撫信，隻有八個字，那就是——‘不要擔心，注意安全’。
雖然丁峰和樓易這兩個國師的嫡係都沒有受到牽連的意思，就連國師身在京城的一些門人，也俱安全無恙，隻有幾個人受難，但最嚴重的也不過是尋了個由頭被罷官罷了，看樣子不像是出了什麽大事兒，茹更是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公孫止老爺子自己弄出來的幺蛾子，可這種時候，聽見這般消息，又不知道京裏具體情況如何，誰能真的安心？
什麽叫忤逆犯上？是不是雲南的事兒終究牽扯上了老爺子？一想到那封和老爺子的筆跡一模一樣的手書，一想到那地方的布置也好，擺設也罷，甚至是隨處可見的筆墨字畫，都很符合自家老爺子的習慣，丁峰就不寒而栗，他終於等不下去，樓易這一回也忍耐不住，他們哥倆兒商量了一夜，這麽七上八下，什麽也不知道的，還不如出去看看情況，兩個人猶豫了半，終究還是決定離開莊子，去外麵探查一二。
樓易和丁峰都是行動派，既然下了決心，那就毫不遲疑，第二便紅著眼睛吩咐丫鬟們給準備行囊。
老太太一看攔不住，隻好一個勁兒地吩咐她們簡略些，不要帶太多東西，省得累贅，可是，後來又免不了覺得這個也應該帶，那個也應該帶，好不容易收拾完，老太太手裏握著茹的手，暗自垂淚道：“他們這一出去，不知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知能不能探聽明白外麵的情形，可別再惹出禍端來……”
不過，事情沒有老太太想得那麽悲觀，雖然一開始消息全無，但不過十幾日，家裏就接到了樓易的平安信，雖然沒具體什麽事兒，但他們兩兄弟和老爺子匯合了，老爺子並不在刑部大牢裏，現在大家在一起，很安全。
接到這封信，茹和老太太都不自覺鬆了口氣，不得不，公孫止確實是個值得信賴的老人，似乎隻要有他在，茹就覺得，沒有什麽難關是過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