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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監正使章邯

  下午近黃昏,天邊現黃日。合信酒樓。


  後院當中,一小二疾步穿行,來到了一處房屋前,請示道:“掌櫃,廷尉府那邊有消息。”


  “進來!”趙厚的聲音從中傳來。


  小二連忙進屋,從袖中取出一竹筒,遞給了趙厚。


  趙厚正在核算賬目,接過竹筒後打開一看,臉色立馬一沉,呢喃道了句:“竟然查到我這裏了?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合信商會居然沒有一點兒反應?!”


  “掌櫃的怎麽了?”小二見趙厚自言自語,立馬有些懵,愣愣地問了句。


  小二話音剛落,屋外又傳來一人通稟:“掌櫃,廷尉府來人了,是監正使章邯,點名要見掌櫃你。”


  “……”屋內,小二一臉茫然無措看著趙厚,似乎有些察覺。


  趙厚臉色沉著,不聲不響地將手中的草紙放入了竹筒當中,遞到了小二手上,沉聲說道:“你去一趟公子府,將這一竹筒親自交到公子手上,請公子前來。”


  “是!”小二也意識到此事有些嚴重,連忙接過竹筒。


  這時,趙厚高聲向屋外應道:“將章邯大人接到主屋,我馬上就過去!”


  “是!”屋外傳來回應。


  “快去!公子隻要看了,就明白何事了!”趙厚叮囑了小二一句。


  “好!我這就去!”小二見此,連忙動身從偏室走出,去公子府通風報信。


  看著小二離開,趙厚深呼吸了一下,隨即鎮定心神,往主屋走去。


  來到屋內,便看到一冷目肅麵的男子,正端坐等候。聽到聲響,男子看了過來,一打眼便落在趙厚的身上。


  “商人趙厚,見過監正使大人!”趙厚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恭聲一禮。


  “掌櫃無需多禮,章邯此來隻是想問一些事情,掌櫃直接稱呼我名字即可!”男子也就是章邯,平聲道了句,言辭間多有和氣。


  合信酒樓的掌櫃趙厚,章邯來鹹陽之後多有了解,雖說隻是一介商人,但是牽扯到合信商會,那便要慎重一些。


  是故,章邯神色雖然依舊冷漠,但是言辭當中,已經客氣了不少。


  但是,趙厚卻並未因對方的客氣而鬆懈,心裏反而更謹慎了些。


  廷尉府的人上門,指名道姓要見自己。趙厚可不會天真地認為,這是來吃飯的。更何況這個章邯,在丹陽就很有名氣,是個典型的酷吏,是出了名的嚴法稽查!半點都大意不得!


  “大人有話問,小人定知無不言。”趙厚來到旁邊坐下,為章邯添了碗茶水,送到跟前,恭聲詢問。


  章邯看了看眼前的漆碗,目光上移,幽幽地說道:“掌櫃的可知,去年刺殺趙使一事?!”


  幽深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趙厚身上,看似和聲平淡,暗中卻隱有鋒芒。


  “大人,趙厚知道!”趙厚抬頭看了看,心思紛轉,口頭回應了下,開始思索應對之策。


  “那不知掌櫃有沒有參與其中呢?”章邯繼續問了句,目光逐漸冷凝,仔細在趙厚臉上巡察。


  “……”趙厚沉默了下,目光上抬,鄭重其聲問道:“大人想說什麽?”


  聞言,章邯嘴角一揚,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天色,漸暗。


  …………


  黃昏,公子府,嬴政、蒙毅和李斯正。


  “蒙毅,今天在王業那邊怎麽樣?”嬴政笑著詢問。


  蒙毅當即回道:“公子,沒有找出問題,王業他們應該事先就有所準備,賬目的缺口都有理有據,出處和來處都標明地很詳盡,沒有查出端倪。”


  “沒有端倪?看來對方也不是蠢貨啊!”嬴政感歎了句,隨後又問道:“我記得你先前說過,負責軍備盤點的共有三方,是也不是?”


  蒙毅聞聲,當即回道:“不錯!內史,軍需校尉以及廷尉,曆來軍備盤點都是三方交互審查。軍需校尉負責軍備從頭到尾的查核和記錄,因為生產的所有的步驟都要確認,一應信息也是三方當中最為詳盡的。內史則是依據軍需校尉盤點後的軍備狀況,進行財政記錄,從而估算內需。而廷尉,則是將內史和軍需校尉的盤點結果複刻歸宗,封藏於內府。”


  “那既然軍需校尉那邊的內容無誤,我等是否可以從其他地方的卷宗裏找尋到端倪呢?”嬴政又問了一句。


  “……”對此,蒙毅沉默了下,隨即說道:“內史的卷宗僅有軍備的總量和折損率,從中看不出什麽,剩下的也隻有廷尉那邊了……”


  “廷尉先前還是羋係的地方,恐怕那裏麵的記載多半也有問題!”旁邊的李斯冷不丁說了一句,言之有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要想深挖出軍備的事端,就必須先找到一個突破口,軍需官那邊既然查不出端倪來,也隻能看看廷尉那邊有何收獲了。”嬴政無奈地聳了聳肩,對於李斯的懷疑,嬴政也隻能期待廷尉府那邊能否帶來什麽好消息了。


  對此,李斯也是無可奈何,隨即看向蒙毅,出聲問道:“既然軍備的折損率有問題,那可有記載這些折損軍備最終的去處?”


  “這一點我也看了,基本上除了不能再次使用的,其他都複歸給了各大工坊,回爐重鑄。”蒙毅說著,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這是軍需官自己的記載。”


  “……”李斯無言以對,暗自沉默。


  這時,屋外傳來通稟聲:“公子,有情況。”


  “進來!”嬴政眉頭微皺,回應了一聲。


  房門打開,吳成走了進來,目不斜視,徑直來到嬴政身側,附耳低語了一陣,隨即從手中拿出一個竹筒,遞了過去。


  嬴政滿懷詫異,扭頭看了看屋外等候的那個人,連忙從吳成手中接過竹筒,查看其中內容。


  對坐,李斯看到這一幕,麵不動色地看了眼屋外等候的那個人,觀其穿著,心中立馬一動:“合信酒樓的人!”


  “看來,小師妹果然把寶都壓在了公子身上!”李斯暗暗思索,心中稍定。


  而這個時候,嬴政也已經看完了草紙上的信息,劍眉一挑,饒有興致:“這廷尉府的人有點能耐啊!居然能順著查到合信酒樓的頭上!這個監正使章邯,真有些手段!”


  對麵的蒙驁和李斯,都不約而同地望了過來,看著嬴政沒有說話。


  不過很快,嬴政突然想到,這軍備盤查與廷尉有關,如今這個章邯,不就正好是送上門的幫手嗎?


  “你們先商討後續,我出去一趟!”想到這裏,嬴政驀然醒悟,對著李斯二人說了句,便與吳成走了出去,與屋外那個合信酒樓中人交流了兩句,在那人的帶領下,筆直離去。


  “……”屋內,李斯與蒙毅對望一眼,一時有些無言。


  “公子說,讓我們談後續,依先生之見……”蒙毅此刻唯諾著聲,輕輕問道。


  “……”見蒙毅望過來,李斯也是無言以對,滿臉尷尬地應道:“咳咳~~還是……等公子回來再說吧……”


  後續用談嗎?根本不用談,因為談了也談不出什麽。人家主管所有流程的都把賬目給改了,一群外行人還想查出什麽端倪?

  “好!”出乎意料的,蒙毅回得也很是幹脆,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如釋重負,看來這心裏想得都跟李斯差不多,無奈得很啊!


  於是乎,兩人便這麽幹坐著,等候嬴政的歸來。


  …………


  合信酒樓。


  趙厚眉頭緊皺,滿眼憤恨,言辭當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悶聲哼道:“大人有什麽證據證明趙某與行刺趙使和公子的黑衣人有關?”


  對麵,章邯不緊不慢地抬起漆碗,小酌一口,悠然道:“東街的乞食者,曾經看到酒樓的護衛季馬,帶著十數人從趙使府邸翻出,時間正好是趙使遇刺當晚!這個證據,足夠嗎?”


  趙厚臉色一沉,憤聲再道:“大人僅憑一張嘴,便要給趙某定罪嗎?”


  章邯不動聲色,抬頭看了看趙厚,冷不丁說道:“掌櫃莫要多想,章邯此來也隻是詢問,若非如此,今天來的人就不是我了,而是廷尉府的執法隊!”


  “……”趙厚臉皮子抽了抽,見到章邯目中的冷芒,意識到對方的身份,還不能與之硬抗,當下語氣微微放軟,悲憤道:“大人應該知道,合信商會乃是趙國合信君所設立,趙厚也是正兒八經地趙人,又豈會在鹹陽謀害本國使臣?更何況,公子曾經還在我家小姐門下治學,我趙厚更沒有理由去行刺嬴政公子啊?趙厚不過是一個商人,本本分分賺些財貨,又豈敢奉養黑衣人去行刺官吏公子?還望大人明察!”


  趙厚泣血悲聲,愁麵悲苦,所言之意通明易懂,盡抒心中所想。


  章邯冷眼觀望,麵容沉寂,冷不丁問了一句:“掌櫃此言倒是有幾分道理,趙使與掌櫃同出一國,我聽聞趙國司空蕭默與合信君的關係也不差,掌櫃確實也沒有刺殺趙使的動機!”


  “……”趙厚鬆了一口氣,緊緊揪著的心剛放下,卻被下一句話提了起來……


  “但是!!”章邯語鋒一轉,繼而質問道:“趙使雖然與掌櫃沒有關係,但是我秦國嫡公子聲望高漲,爾等心懼公子未來會對趙國不利,如今下殺手也是合情合理,此又如何?!”


  趙厚當即憤憤出聲:“章邯大人,方才趙某已經言明,絕無害公子之心!”


  “絕無此心?嗬嗬~!”章邯冷冷一笑,目光冷如堅冰,寒透人心:“去年行刺趙使的黑衣人,與昨夜刺殺公子的黑衣人,都是同一夥人!去年趙使出事之時,整個驛館內就隻有趙國使臣和黑衣人,後來黑衣人脫逃,正巧有人看到你合信酒樓的護衛從趙使驛館逃出,這難道不是鐵證嗎?!”


  “……”趙厚臉色陰沉,但卻沒有張口辯駁,而是陰著臉沉默不語,心裏異常焦灼。


  “怎麽?難道掌櫃想說,這些人不是去刺殺趙使的黑衣人嗎?若不是黑衣人,那我倒想請問掌櫃,這些人究竟是去做什麽的?”章邯眯著眼睛,語氣清幽,緩緩道出。隻是這話裏話外,隱隱有些刻意引導的意味。


  “……”趙厚一臉漠然,抬頭看了看章邯,心裏頭明白,章邯這是另有所圖,想要從自己嘴裏套出話來。


  很明顯,趙厚並不是那種忙於脫罪而左右不顧的人,章邯的想法,無疑落了空。趙厚挺平著臉坐在原地,什麽話也不說,不解釋也不反駁,就這麽硬生生耗著。


  見狀,對麵的章邯坐正身子,輕佻神色盡去,認真說道:“趙厚掌櫃,章邯並沒有針對掌櫃的意思,隻是想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何內情,隻要掌櫃盡數告知,章邯定不會為難。”


  “……”回應的,依舊隻有趙厚無聲地沉默。


  章邯見之皺眉,見趙厚這副軟硬不吃的樣子,有些不悅地說道:“掌櫃的,若是你什麽都不說,那合信酒樓指派黑衣人的嫌疑就沒法澄清,這酒樓關門不說,掌櫃你也要進我廷尉大獄受苦,這又是何苦呢?”


  對麵,趙厚依然默然無語,還有些老神在在的感覺。


  “哼!”這下,章邯忍不下了,冷哼一聲,冷聲道:“掌櫃還是盡數說出比較好,否則別怪章邯不知禮數,壓你回廷尉府!!”


  這下,趙厚沒出聲,屋外卻有聲音傳來。


  “既然監正使想聽,那趙厚你便將這一切都說出來,也好讓監正使知道其中真相啊!”屋外,輕笑聲傳來,聲音鏗鏘有力,語調悠長,雖有些稚氣,但卻盡顯威勢。


  聞聲,趙厚心神一鬆,一副輕鬆的模樣,連忙起身朝著門口施禮:“見過公子!”


  “公子?”章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房門打開,一少年郎走了進來。


  少年身形高挺壯實,麵如冠玉,劍眉星目,身上華貴的黑底金紋雲正服,貴氣不凡。腰間黑金長劍,威勢盡顯,羊脂白玉環扣,更是添得溫文儒雅之氣,耀人眼目。


  “公……公子?!”章邯看到對方麵容,頓時心裏一驚,連忙起身行禮:“監正使章邯,見過公子!”


  “章邯是吧~~不必緊張,坐!”嬴政笑著應聲,來到章邯的對麵,在趙厚的挪位下坐了下來,手上還招呼著章邯,看上去很是親和。


  “是!”章邯見狀,連忙執禮坐下,言談舉止多有拘謹,看樣子嬴政的到來讓這位監正使也甚為緊張。


  章邯抬頭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旁邊一臉恭敬的趙厚,心裏隱隱有些所感。隻是這疑惑,卻分毫不減。


  “公子與掌櫃……”章邯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說著還看了看嬴政的臉色,一點兒都不像剛才那個冷傲逼問的酷吏模板,看上去略有幾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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