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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王宮的冷漠

  殿外,嬴政走過長長的連廊,來到屋外的小院空地之上。


  “呼~”呼吸了兩口清涼的空氣,嬴政這才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來。


  看著院中枯幹的樹枝,嬴政皺眉閉眼,想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情,舒緩那不平之氣。


  這時,從旁邊飛來一個小小的藤球,撞到了嬴政的腳,彈開到一旁。


  嬴政疑惑地看著,看這藤球像是小孩的玩意,這宮裏哪來的小孩?


  “那個誰,給我把球撿過來!”就在嬴政疑惑之時,後麵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聲氣雖小但卻有那麽一絲威嚴。


  嬴政聞聲轉身,朝後方看過去,一個模樣清秀,奶氣十足的小孩,正頤指氣使地看著自己,小手還指著一旁的藤球,繼續念道:“把球給我!”


  嬴政眸光一閃,見那小孩眉眼與那羋夫人有幾分相像,與父王也有些神似,頓時明白過來,這應該就是那公子成蟜,自己的親弟弟。


  見到了成蟜,看其少不更事,偏偏一臉的傲然,看上去比燕丹還要稚氣,嬴政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想要球?”嬴政彎腰從地上撿起藤球,拿到手上拋了拋,見吸引了小屁孩的注意力,頓時嬉笑著道:“叫我一聲兄長,我就給你~!”


  那小成蟜本來還挺開心的,以為嬴政要給自己,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出,這直接把成蟜給幹蒙了。


  畢竟,在成蟜的印象裏,自己在這宮中向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旁人見了自己哪個不畢恭畢敬地喊聲公子?誰敢不順著自己的意?

  如今見到眼前這個人,不光捉弄人,居然還要自己喊他兄長,真是“氣焰囂張”!

  想到此,成蟜小臉氣得通紅,大聲吼道:“大膽奴才,信不信我讓祖母收拾你!”聲氣不錯,就是威嚴不足,反倒有種惱羞成怒的稚氣。


  “嘿嘿~~”眼瞅見成蟜惱怒,語氣稚嫩地威脅自己,嬴政心裏被華陽太後帶來的不平之氣瞬間消散,隻覺得這成蟜還挺可愛,當下來到跟前,蹲下來看著成蟜,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成蟜本不想理會,但是見嬴政不像是尋常奴仆,還把玩著自己藤球,頓時鼻頭一皺,悶聲回道:“我叫成蟜。”


  “成蟜~”嬴政念了一句,然後指著自己的臉,說道:“看清楚小子,我真是你兄長,我叫嬴政。”


  “嬴政?”成蟜歪著腦袋,念了好幾聲,突然恍然大悟,立馬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阿母常說的那個野種?!”


  聞聲,嬴政心裏一沉,卻並沒有動怒,隻因眼前這人,不像羋珠華陽太後那樣,隻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更是與自己有著血脈親情的親弟弟,這總歸是不一樣的。


  不過,被親人親口喚做是野種,這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心裏的失落感瞬間填滿心胸,嬴政的臉上本還有些笑容,如今很快便暗沉了下來,神情很是沉重。


  見狀,成蟜也意識到了嬴政的變化,當下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嬴政,小聲問道:“你怎麽了?”


  聽到聲音,嬴政抬起頭,入目便看到成蟜眼底滿是好奇,當下苦苦一笑,歎道:“連你也稱我為野種啊……”


  成蟜的小臉皺巴在一起,偏過頭撓了撓腦闊,一臉為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是野種啊?隻不過母親說過好多次,是不是你的小名呀?就像我的小名就叫蟜兒!”


  一聽這話,嬴政心中的陰暗頓時消散,不覺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那抹沉重心思也稍微釋懷了下。


  成蟜不過是個小孩子,常年都在宮裏,哪裏知道這些陰詭人心,不過是看樣學樣罷了。


  想到這兒,嬴政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溫聲說道:“我不是什麽野種,我是你兄長。來,叫一聲兄長聽聽。”


  “嗯唔……”成蟜紅著小臉,有些害羞,嘴裏嘟嘟囔囔了好久,就是叫不出口。


  嬴政見此,從腰間解下佩劍,拿到成蟜麵前,問道:“喜歡嗎?”


  劍鞘古樸大氣,劍柄華美,飾有彩玉,這先前是荊軻的佩劍,青鋒劍。


  自從荊軻有了湛盧,便將此劍傳給了嬴政。


  如今,嬴政將此劍拿到了成蟜麵前。還別說,對於男子來說,這劍器的吸引力那不是吹得,簡直是亙古俱來,深深刻入心靈的興趣。即便是個小屁孩,也對此欣喜得很。


  老話說得好:少年若有木中劍,十裏菜花盡身殘!

  成蟜一看到這把賣相不錯的青鋒劍,眼珠子立馬就看直了,愣愣地看了看,舔了舔嘴唇,一臉期待地問道:“真的給我嗎?”


  “當然!”嬴政回得很肯定。


  這劍,自己用著雖然不錯,但是外觀太花哨。符合荊軻的騷包品味,不過對於嬴政而言就不一樣了,還不如一柄樸實無華的長劍來得舒心。


  之所以一直未換,是因為這把劍除了外觀花哨了點,其他的整體品質還算上乘,嬴政也就一直沒舍得換。


  不過,這樣的好劍,對於小孩子的吸引力更大,不如就將此送給成蟜,就當做是自己這個當哥的送給弟弟的見麵禮。


  成蟜見嬴政應允,咕嘟咽了口口水,立馬張嘴,很利索地喚道:“兄長!”


  隨即,一把從嬴政手裏奪過,生怕嬴政反悔。


  “哈哈~”嬴政看到這一幕,輕輕地笑出了聲,搖頭無奈地說道:“成蟜,劍給你了,以後玩的時候可要注意,不要傷到自己。”


  “嗯嗯!”得了喜歡的東西,成蟜對嬴政很是親近,腦袋如搗蒜般連點,臉上的開心喜悅遮也遮不住。


  嬴政看著眼前的成蟜,開開心心無憂無慮,不免心生一絲羨意。羨慕成蟜的孩童生活,能有幾分安寧。


  就在嬴政入神之際,旁邊一聲尖銳的叫聲,打破了這院中的平和,瞬間將嬴政思緒拉回。


  “蟜兒!你在那裏做什麽?!”不遠處,羋珠滿臉敵意,杏眼惡狠狠地瞪著嬴政,腳步疾飛,一陣風似的來到成蟜身前。


  成蟜哪裏見到過母親這般模樣,頓時被嚇得戰戰兢兢,小聲回道:“阿母,我跟兄長玩兒呢!兄長還送我一柄劍!”說著,將懷中抱著的青鋒劍顯露出來。


  羋珠見狀,猶如無名火起,橫眉豎眼,滿臉的火氣朝著成蟜喝道:“不準要!他是個……你給我放開!!”似是顧忌旁邊的嬴政,“野種”二字終是沒有說出口。


  羋珠從成蟜手上抓起青鋒劍,甩手扔到一旁,仿佛扔得是不堪沾手的醃臢。


  扔掉劍以後,羋珠沒有看嬴政,拉起成蟜的手,退到了一旁。


  “政兒~”此時,趙姬與夏姬也出了殿,看到嬴政以後連忙呼喚了一聲,很是親切。


  嬴政聽到母親的呼喚,回過神,看了下目光夾帶怯意,在羋珠身旁偷偷看著自己的成蟜,方才還明亮的眸子,如今卻陌生得很,甚至還有些抗拒。


  或許,對於這個讓母親暴怒的兄長,成蟜已經沒有多少好感了吧……


  “唉~”嬴政仿佛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心中有些黯然,長歎一聲,麵色恢複古井不波,彎腰拾起地上的青鋒劍,抬步來到趙姬身邊。


  “政兒?”趙姬似是察覺到了兒子的不平常,有些擔憂,喚了一句,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母親,政兒無事!”嬴政笑了笑,以示自己無恙,隻是這笑意,卻未及眼底。


  “……”趙姬目光深切,知道兒子心中有事。不過兒子既然不想說出來,應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趙姬便也沒再追問。


  這時,夏姬見嬴政來到跟前,便笑著說道:“好了,不想其他了,隨我去我那裏,我們三人好好談說。”


  “是,母後!”趙姬淺笑應聲。


  嬴政點頭,頓了下,回頭看了看成蟜那邊,得到的卻隻有敵意和陌視。


  嬴政搖搖頭,無聲一笑,扭頭跟上母親與王祖母的步伐,心中暗自惆悵。


  這偌大的宮殿,自己的家,卻少有幾分暖意,貼心可依靠之人更是寥寥無幾。


  驀然,嬴政想起了趙詩雨,想起了在清荷院的時光。清荷院雖小,但卻無比溫馨,比這冷冷的宮牆更讓人心安。


  趙嶽,福伯,王永王貴,胡姨娘,蕭閆,綠奴姐,還有那些管事執事……這些人,雖然與自己並無血緣關係,但是每一個都坦誠對待,將自己完完全全視為了自己人。


  嬴政心中懷念著,將這一抹溫情深深埋藏在心底,讓自己能銘記於心,那遠在千裏之外的趙詩雨,嬴政期待著與其再次相逢。


  思緒落定後,嬴政看著身旁寬宏大氣的王宮,心中不再有空寂之感,充滿了對未知的期許。


  依賴,源於身邊人給予的溫暖與理解。但這種情感,卻異常脆弱,脆弱到經不起任意的質疑和猜忌,隻得小心翼翼地嗬護。否則,終將反噬其心。


  傍晚,華陽殿。


  華陽端坐於堂上,看著麵前的桌案,心裏想的全是白日裏,那個奮言駁斥自己的少年。


  華陽就這麽想著,那少年的風采、眼中的神光、周身淡淡的威嚴,讓華陽一時間失了心神,心沉於思量當中,就連弟弟羋宸的呼喚,都沒有注意到。


  “姐姐?姐姐~~”羋宸疑惑出聲,伸出手在華陽麵前晃了晃,大聲喊了句,這才將華陽的魂喊了回來。


  “嗯?何事?”華陽後知後覺,還不知羋宸喚了自己多少句。


  “姐姐你怎麽了?我喊了你四五聲了,你都沒反應,真是嚇人。”羋宸拍了拍胸膛,對華陽方才表現出的入神之態,仍心有餘悸。


  華陽無言,細細歎了聲,沒再多言。


  “怎麽了?”見狀,羋宸心裏就很沒底,連忙問道:“姐姐,可是今日的下馬威,沒有成功?”


  “嗯!”華陽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羋宸點頭,見姐姐有些心不在焉,連忙出聲安慰道:“姐,你也別擔心,這次不成還有下回。我都聽說了,今日夏姬那個老太婆把趙姬嬴政領進了自己的府邸,想來今日也是因為這個老太婆才讓姐姐失手的吧。”


  羋宸說得自信,但是華陽太後卻嗤笑道:“夏姬算不了什麽,在這宮內孑然一身,即便依仗王上撐腰,護持著他們母子也沒什麽用!”


  “那姐姐你怎麽……”羋宸這時有些迷糊了,想不明白姐姐方才為何那副姿態。


  華陽看了羋宸一眼,長歎一聲,說道:“今日我見了嬴政,這孩子真是給了我太多的驚訝。”


  說著,不顧羋宸表現出的一臉茫然,華陽感歎道:“如今,我終於知道先父昭襄王為何會重視一個身在邯鄲的質子!嬴政這個孩子,若是繼任秦國王位,未來定會是又一個昭襄王!甚至超越之,完成曆代秦王之願,也未可知啊!”


  “可惜……這孩子不是我羋係所出,要不然就算傾盡我羋係所有,也要助其成為下任秦王!嬴政這孩子,真是可惜了!若為我羋係所用,大秦就將是另一番局麵,一掃天下也不是空想!”談及此處,華陽不禁扼腕歎息,感慨嬴政之才。


  “姐,你這……”羋宸在一旁聽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滿臉的困惑得不到解答。


  見到此,華陽悵然道:“偶有所感,感慨下罷了。”


  “那~姐姐,這趙姬母子要如何應對?”羋宸探過身子,問道。


  華陽端起水杯,喝了口熱湯,目光一定,便有了籌算:“他們母子目下備受王上重視,尋常手段無甚大用。如今快到冬至國宴了,你下去準備一下,先在鹹陽城傳出消息,到時趁著國宴,就趙姬的出身,出麵打壓,將此事鬧大。這樣一來,一旦事成,趙姬這輩子都別想翻身!!”


  “隻要趙姬不為後,嬴政就不是嫡子,日後再有謀劃也好施行!”


  華陽的吩咐,羋宸聽得仔細。


  “姐姐放心,臣弟明白!”羋宸眯著眼,冷笑著應聲。


  “嗯!”華陽點了點頭,殿內終歸於平靜。


  …………


  旬日過後,王宮南邊,一處別院當中。


  嬴政獨身一人來到此處,四下轉悠,趁著名士還沒到此的時間,在這講堂小院中散散心。


  今日之前,嬴政早已做好了籌算,知曉今日講課的講師何時到場,為此也做了不少準備,畢竟今日之結果,也是關係到自己在秦國的未來,不得馬虎大意。


  為此,嬴政才在院中走動,為的便是鬆緩心神,養足精神“備戰”。


  “公子!”這時,旁邊一少年走上前來,一臉親和,向嬴政行禮。


  “你是?”看著眼前這個高自己一頭還多,體格健壯的少年郎,一時有些茫然。


  “公子,我是嬴凡,宗室公子。”那少年郎來到嬴政身前,兩個人站在一起,嬴政比之要小上好幾圈。


  “哦!我叫嬴政,我們都是同族,你喚我名字即可。”好容易見到一個對自己笑臉相迎的人,看樣子不像是假意,嬴政心裏也甚是高興,當下語氣就客氣了些。


  哪知,嬴凡聽了此言,當即搖頭道:“那可不行,父親說了,公子是我宗室的嫡公子,是以後要效忠的人,嬴凡斷不可直呼公子名諱!”


  說完還正兒八經地持禮,以表自己之心。


  嬴政見此,哭笑不得地回了個禮,連連點頭,心中暗歎:看樣子是個老實娃!

  對此,嬴凡臉上的正經立馬就變成了憨笑,還摸了摸自己後腦勺。


  “這娃……看起來就很實誠……”嬴政頭頂滑落一顆鬥大的汗滴,隨後輕咳兩聲,轉移話題問道:“嬴凡啊~你父親是誰啊?”


  卻是對方才嬴凡口中的人有些感興趣。讓自己的子嗣效忠自己,想來應該是忠於父親的那一脈。


  對於嬴政的問題,嬴凡自然如實回答:“父親是宮中禁衛統領,名喚嬴鐵!”


  “嬴鐵?!”嬴政吃了一驚,訝然道:“嬴凡你是宗正的孫兒?那來此地也是聽講的嗎??”


  來了鹹陽這麽久,這宮中近臣之名,嬴政自然不會不知。而禁衛統領嬴鐵,是宗正嬴洪的第四子,據說之前是在北境為將,近些年才被調回鹹陽,被昭襄王委任了禁衛統領之職,想來也是個極忠之人。


  沒想到嬴凡居然是根正苗紅的宗室一脈,這讓嬴政有些受驚。


  這時,嬴凡聽見了嬴政公子的詢問,當下點頭道:“是的公子。”


  “……”沒想到來上堂課都能碰到父王的嫡係,不過一想嬴政也就釋然了,這嬴凡身為宗族公子,宮中舉辦名士講堂,來學習一下也算正常。


  “好兄弟!!”想明白以後,嬴政立馬一臉親熱,喚了嬴凡一聲,與其拉近了些關係:“嬴凡你今年多大?”


  父王一脈的嫡係子弟,更是同族,還這麽老實,這簡直就是白送的小弟!


  作為秦國的嫡公子,日後極有可能繼任王位的人,嬴政表示在宗室當中找幾個夥伴小弟培養一下,也好日後用得上。


  不過,嬴凡的回答卻讓嬴政臉色一僵。


  “公子我今年十六了!”


  “……”嬴政臉皮子一抖。自己才十歲,雖然因為過往經曆和習武的原因,比之同齡人更顯成熟、高大,但是畢竟隻有十歲,要以年歲說服嬴凡喊自己一聲“哥”,恐怕有些難。


  好在,見嬴凡這一身健壯的身軀,嬴政又有了主意,出聲誇讚道:“嬴凡,你這身板挺硬實啊,是不是在練武?”


  “嘿嘿!”聽見嬴政誇自己身板硬朗,嬴凡憨笑了下,耿直地回道:“讓公子看出來了!公子不知,在宗室同齡人之中,論起氣力,嬴凡可是數一數二,周身經絡已打通十一條了,按照江湖的話說,馬上就是二流高手了!”


  “嗯~~厲害!嘿嘿嘿~~~”嬴政聽後,連連點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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