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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初見受辱

  “住口!!”就在嬴政準備掙脫拉扯,衝上去教訓這年輕婦人之時,院門處傳來了一聲嗬斥。


  場中人不由一愣,朝著門口看去。


  一位氣質不俗,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正朝著院中走來。


  “夏太後!”院內的宮女見了這婦人,連忙屈身行禮。


  婦人,便是這宮中的另一位太後,子楚生母,夏姬。


  夏姬快步來到嬴政身邊,雖顯老態但卻貴氣不凡,無視身旁宮女的拜禮,抬手將嬴政的手從劍上拿下,平易近人,和顏輕聲:“政兒~快放下劍,不得無禮!”


  嬴政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聽著身旁宮女們的見禮聲,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放下了手,隻因老婦人給自己的感覺很親近,也很溫和。


  見嬴政聽話放下手,夏姬輕輕一笑,笑容和煦,暖人心神。


  隨即,夏姬轉頭看向殿門前的貌美女子,眉頭微皺,一臉不悅地說道:“羋珠,你是王上的夫人,更是政兒的長輩,怎能如此惡言相辱?”


  被夏姬嗬斥了一聲,殿門前的婦人羋珠也不敢反駁,滿臉順從,連聲告罪:“母後教訓得是,羋珠知錯了。”


  “以後記得,莫要再犯錯!”見羋珠認錯,夏姬也沒再多言,訓誡了兩句就讓她進去,隨後轉身看向身後的趙姬母子。


  “趙姬拜見母後!”趙姬福身一禮。


  “嬴政拜見王祖母!”嬴政也緊跟母親之後,躬身行禮。


  “好好好~~”夏姬一臉溫和的笑,麵容親切,攙扶起了母子二人,聲音親和,拉著趙姬的手說道:“子楚給我說起過你們母子,在邯鄲多年,你一個人帶著政兒,真是受苦了。”


  “母後~”夏姬的溫聲細語,如冬日裏的暖心蜜漿,讓趙姬感動得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好生安慰了趙姬幾句,夏姬轉頭看向嬴政,上下細細打量,眼中閃爍著慈祥的光芒,笑著說道:“政兒跟你父王說的一樣,英武不凡,少年風雅,真是個俊朗少年。”


  “謝祖母誇獎。”嬴政抬手恭聲回應,禮態周到。


  夏姬看了連連點頭,隨即又有些困惑,奇聲問道:“你們是來拜見華陽太後的嗎?怎麽在門口跟羋珠起了衝突?”


  見狀,嬴政出聲,為夏姬將方才的事由一一道來。


  當聽聞趙姬母子在殿外站立等候了將近一個時辰,還被羋珠出言相辱,饒是夏姬的溫柔心性,也惱怒不已。


  “沒想到,平日裏羋珠還挺乖巧的,今日居然做出如此乖張之事!”夏姬聽後也大為惱火,對羋珠的印象瞬間掉底。


  趙姬與嬴政常年流落在外,本就過得淒苦,沒想到回了秦國還要受此欺辱。


  夏姬看了看眼前的這倆母子,一想起二人遭受的委屈,就極為痛心,當即拉著趙姬的手,說道:“走,我們進去,母後為你們母子撐腰。”


  “母後~”趙姬感動得淚流滿麵。


  隨後,就見夏姬拉著趙姬,姬姬聯手,入了這華陽殿。


  嬴政看著夏姬的背影,心裏一暖,邁步跟了上去。


  待到殿內,嬴政一眼就看到方才那個惡言相辱自己的羋夫人,正麵露委屈,朝主位上的婦人傾訴著。


  嬴政進到室內,看著主位上的那個氣質華然、渾身貴氣的老婦人,衣著華貴氣質不凡,較之夏太後更為威凜。


  “這就是羋係之首,華陽太後?”嬴政眯眼觀察了下,便屏息凝神,跟隨夏姬的步伐,來到堂下。


  “姐姐。”夏姬朝著上首的華陽太後施了一禮。身後,趙姬和嬴政也隨之行禮。


  “趙姬拜見太後。”


  “嬴政見過祖母太後。”


  “嗯~”上麵,華陽應了一聲,眼線輕蔑,薄唇輕啟,輕聲問道:“妹妹來了~~正好我有事想問問,方才屋外吵鬧不堪,妹妹可知是誰家下人那麽不懂規矩?在我華陽殿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


  言語輕佻,神態鄙夷,雖未看及嬴政和趙姬,但是這話裏話外的,含沙射影,言語之意就很明顯。


  台下,夏姬輕輕一笑,氣質輕柔,柔聲說道:“都是自家孩子,鬧了些脾氣,沒什麽大不了的,姐姐切莫放在心上。”


  “哦?這哪來的自家孩子?我怎麽不知道啊?”華陽一臉詫異,疑惑地問了句,隨後像是剛看見嬴政與趙姬,很驚奇地說道:“難不成是這二人?我還以為是妹妹帶過來的下人呢!”


  這話一出,別說嬴政與趙姬,就連夏太後的臉上也不怎麽舒暢。


  驚詫過後,華陽看到嬴政的佩劍,頓時臉色一寒,冷笑著道:“哪家的孩子這麽不懂規矩?進了我這華陽殿,竟然還敢腰懸佩劍,還真是膽大妄為!”


  說完,華陽麵容一肅,手指著嬴政,朝著殿外喊道:“來人,傳侍衛前來,緝拿此逆子!”


  “姐姐~”夏太後麵上一慌,急切地出聲,想要解釋,卻被嬴政伸手阻攔。


  “王祖母~”嬴政上前,溫聲向夏姬告示了一聲,並給母親回了個安心的目光。


  隨即,嬴政麵向堂上,冷峻淡然,不卑不亢,目視著上首位的華陽,輕聲問道:“敢問祖母太後,嬴政所犯何事?”


  語氣沉穩,不懼不怒,盡顯君子之大氣風範。


  華陽老眼微眯,看著台下這個少年,雖然知道這少年是王族一脈,與自己立場不容,但這份直麵困境的氣度還真是讓人見之心喜,心中不由暗歎:可惜不是我羋係一脈所出,否則必定要扶你為王,好生輔佐!


  不過此時,卻注定了華陽不會給嬴政好臉色看。


  看著下方那個少年,華陽冷聲嗬斥道:“依我大秦律,非宗室及司掌宮廷護衛者,進入王宮不得佩劍;覲見王族成員,更不得佩劍入宮殿,違者杖五十。”


  “大秦律,嬴政也略知一二。不過嬴政記得,為王者以及王族太子,可不避於此。”嬴政臉色平淡,正視堂上的華陽太後,輕聲笑道:“祖母太後,嬴政所言可對?”


  “……”許是不常見到有人敢直麵反駁自己,華陽一時有些反應不及。頓了下,這才回過神來,皺眉道:“不錯,是有這個說法。”


  “嗬嗬~”聽到回應,嬴政一笑而過,緊接著說道:“嬴政是先昭襄王親封之嫡公子,宗室公認。依律,嫡公子之品製、規章、職權皆等同於太子!如此說來,還請祖母太後明鑒,嬴政可有觸及律法?”


  一番說辭,有理有據,周密嚴謹,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將近半個月,嬴政也不是白白虛度的,最起碼這大秦律法背得滾瓜爛熟。


  夏姬在一旁看得直點頭,目光也愈發柔和,對嬴政臨危不懼、不驕不躁的行為異常滿意,心中忍不住感歎:從容大氣,言語間不卑不亢,難怪子楚這般看重政兒。


  趙姬兩眼含光,看著前麵嬴政的背影,心中充滿了自豪。


  這時,堂上的華陽出聲了。


  方才被嬴政據理力辯,反倒顯得華陽有些恃強淩弱,欺壓小輩了,這讓華陽吃了個悶虧,心裏惱怒,冷哼道:“來了鹹陽半月不到,倒是把秦律看得挺仔細。不過,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嫡公子了?未經宗室大禮,隻不過是個聲名,就想用嫡公子來壓人,還敢以下犯上頂撞太後,你自己說說,該當何罪啊?”


  此言一出,二姬臉色微窒,一絲憂色又爬上眉梢。


  “嗬嗬嗬~~”不過,嬴政卻沒有絲毫色變,依舊保持淡然的笑臉,輕聲回道:“祖母太後多想了,嬴政並未有以勢壓人的想法,也不敢頂撞冒犯祖母太後。若有哪裏惹得祖母太後不悅,還請祖母太後多多包涵。”


  “隻是……”說到這兒,嬴政話鋒一轉,眼睛微眯,笑容逐漸變得異樣:“不論祖母太後願或不願,嬴政的嫡公子名號始終都在,即便沒有經過宗室大禮,那也是在冊的公子,我母親也是正式的秦國夫人。敢問祖母太後,若有人口稱秦國夫人為‘賤婢’,口稱秦國嫡公子為‘野種’,那此人該當何罪呢?”


  說完,嬴政將目光指向了華陽身邊的羋夫人羋珠,目光意味深明。


  華陽聽聞到此,臉立馬就拉了下來,眼睛微不可查地瞟了下身旁,當看到羋珠臉上的不自在,華陽麵色一冷,目光逐漸變得陰寒。


  這時,嬴政的聲音幽寒陰冷,似空寂的寒風,自堂下飄了過來:“依秦律,說辭言論冒犯宗室、王族者,罰錢五千,杖責二十;辱及公子者,杖責五十,施以黔刑;辱及當朝王上,為大不敬,所犯者抄家夷三族,充做苦役,服刑十年!”


  “嬴政身為嫡公子,母親為秦王夫人,辱及我二人者等同於言辱王上!祖母太後,嬴政所言可還合乎情理?”


  嬴政笑眯眯地看著華陽,隻是微眯的眼中,時不時閃爍著冷芒。


  羋珠這時已經坐不住身了,銀牙緊咬著下唇,麵上顯露出懼意,看向嬴政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怪物。


  這時,屋外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還有金戈甲衣的摩擦聲,應該是一群身著甲胄的禁衛。


  果不其然,殿外的侍女走了進來,向華陽稟告道:“回太後,侍衛已經到了,正在殿外等候。”


  聞聲,嬴政不管不顧,絲毫不為宮女的話而動容,依舊將目光注視在華陽等人的臉上,原地靜立,等候華陽的答複。


  華陽太後陰著臉,思慮了半晌,這才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悶聲說道:“無事了,讓侍衛下去吧。”


  “喏!”即便心裏再奇怪,宮女也不敢問,夾緊嘴巴出來,叫退了外麵的侍衛。


  這時,華陽輕舒了一口氣,看著台下那個與自己對視而不弱氣勢的嬴政,心中除了不滿和敵意,還剩下一絲絲的複雜心思。


  “妹妹說得不錯,都是自家孩子,鬧些脾氣罷了,用不著太過放心上!”華陽沒有理會嬴政,而是對著夏姬說了句:“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站著,都坐下吧!”


  “謝謝姐姐!”夏姬和聲一笑。


  “趙姬(嬴政),謝母後(祖母太後)!”


  嬴政一個標準的謝禮,眉眼含笑,輕飄飄地掃了眼上首,便退了下去,來到母親的身後,跟隨母親和王祖母之後,端坐在一旁的軟墊之上。


  三人方一坐下,就有好幾個侍者上前,添茶倒水擺放點心,照顧得甚為周到。


  見三人坐下,許是見到嬴政與趙姬心中不爽,又或許是嬴政方才的淡然輕視讓華陽心中不忿,不待三人喝些茶水吃點糕點,華陽又開口了。


  隻見華陽看向身旁的羋珠,就像是閑聊一般,語氣平淡,出聲問道:“羋珠啊,我聽說王上養的那條塞外神犬,前段時間在宮外與一條雜狗配上了,是不是真的?”


  羋珠聽聞,一時還有些愣然,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連忙應聲附和道:“母後,是有這回事!那宮外的雜狗還為神犬誕下一子,王上喜歡得緊,將那雜狗母子都接回了宮內,與那神犬一同吃喝著呢。”


  說完,羋珠還“咯咯”笑了笑,聲音有些尖銳,刺耳。


  堂下,嬴政剛端起茶杯,聽到兩人的交談,手上一頓,眼底閃過寒冽的厲芒,很快便消散了下去,俊臉冷如冰,緩緩飲下了這杯中溫茶。


  嬴政的上位處,趙姬還沒有聽出端倪,正端正坐姿,低頭注視著麵前的桌案。


  再前一位的夏姬,這時看了看堂上的兩人,心底有些擔憂。


  “不過是兩條雜狗,王上還真是重視,嗬嗬嗬!”羋珠笑完,華陽也跟著笑出了聲,還出聲吩咐道:“羋珠,等下你回去後,去把那兩條雜狗扔出宮去,不過是些低賤的雜種,怎配在宮中生存?”


  說著,華陽視線飄散,不經意間瞟了眼嬴政和趙姬,笑著說道:“雜種就是雜種,真以為進了這宮牆,就是上等人了?嗬嗬嗬~真是可笑!”


  “母後所言極是,羋珠稍後便將那一大一小兩條雜狗趕出宮去!”羋珠也跟上華陽的腳步,鄙夷的目光掃視著下麵二人。


  兩人這一唱一和,寓意顯明,就算是傻子,也大概聽出了一些端倪。


  趙姬身子一僵,眸子變得黯淡了不少,不過這些委屈,比起過往算不得什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吱吱吱~”隻是,從右手邊傳來的聲響,讓趙姬心神一震,連忙看過去。


  隻見旁邊的座位上,嬴政身子挺得筆直,麵無表情,平視前方,左手持著佩劍,將劍鞘捏得吱吱作響,手指捏住的地方甚至蔓延出了裂痕。


  見此,趙姬很是擔心,伸手附在嬴政的胳膊上,想要勸解一番。


  這時,其他幾人的目光都被這聲響吸引了過來,看到了嬴政的反常。


  夏姬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一沉,連忙笑臉相向,打趣地說道:“政兒這孩子,年少好動,想來與我們這些長輩坐在一個屋裏有些不適應。姐姐,還是讓政兒先出去透透氣吧!”


  華陽多看了夏姬幾眼,這才輕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照妹妹說的,讓他去外麵轉轉吧!”


  “嗯!”夏姬笑著應聲,隨即看向嬴政道:“政兒,你先去殿外轉轉,王祖母跟你母親等下就出來。”


  趙姬也在旁催促,想讓兒子出去避避風頭,以免再被華陽針對。


  聽著母親的催促,以及王祖母的眼神示意,嬴政逐漸冷靜下來,長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內心,起身朝著華陽一禮:“嬴政有些胸悶,想去殿外走走,還請祖母太後答允。”


  “去吧!”華陽見此,輕飄飄地應了句。


  嬴政聽到聲音,持禮的姿勢不變,眼睛上抬,看著堂上的華陽和羋珠,眼底一片死寂,宛如漆黑的無底冥淵,欲吞噬所有可見之物。


  嬴政的一雙墨瞳,仿若擇人而噬的深淵,這眸中的冷冽,讓華陽心裏忍不住發寒。


  在盯了華陽一眼後,嬴政沒有停留,轉身便出了門。


  一晃而過的目光,仿佛是虛妄蜃景,讓華陽還有些發蒙,愣愣地望著嬴政的背影,心中不禁沉思。


  此時,看著嬴政離開,夏姬也鬆了口氣,轉頭看向台上有些發呆的華陽,夏姬輕輕一笑,柔聲道:“姐姐方才所講的那兩隻犬種,妹妹也看到過。大犬身姿矯健,神俊不凡。小犬雖小,但卻有虎狼之相,凶悍異常,比之邊塞神犬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想來這兩隻犬,也並非是尋常之種,否則也不會被王上看重了。”


  “哦?”堂上,華陽回過神,聽到夏姬這話,眉眼微眯,似笑非笑著說道:“沒想到,妹妹對這些還甚為關注。”


  “姐姐說笑了,妹妹隻是在想,既然是王上喜歡的,那自然有王上的道理,我們這些做母親的,還是不要生太多事,在一旁支持王上便好!姐姐覺得呢?”夏姬語氣輕柔,緩緩回道。


  華陽在堂上,看著夏姬溫柔的臉龐,頓了良久,隨後輕輕笑出了聲:“妹妹說得是,倒是姐姐我多心了!”


  “姐姐說笑了。”夏姬笑著應聲,一臉溫和。


  殿內,好像又有了幾分暖意,卻又夾帶著一絲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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