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絕境!
“呦?王振來啦,知道我叫你來是因為何事嗎?”趙詩雨冷著俏臉,冷笑一聲,嬌小的身軀之中散發出淩然的威勢,直衝向彎腰行禮的王振。
“……”趙大小姐找自己所因何事,王振方才自然已經尋人問過了其中曲折,現在麵對趙詩雨的冷聲詢問,即便趙詩雨的身高不及王振胸前,但王振卻感覺似是在麵對一尊山嶽一樣無力。
斜眼冷喵了下跪倒在地的店小二,王振心中暗罵了兩聲。隨後一臉苦澀,麵向趙詩雨,恭謹地回答:“回小姐,王振知曉此事,此乃王振管轄失職,還請小姐息怒!”
“哼!”趙詩雨冷哼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下人不懂事也就算了,你王振身為我合信府銀玄管事,難道你也不懂嗎?你等司掌之時,我可有向你等告誡這些事?如今才幾天過去,你就敢將我說過的話拋去腦後,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掌府?還有沒有我這個小姐了?”
王振滿臉大汗,趕忙低首認錯,腰身躬地更下了,顫聲說道:“小姐息怒,王振知曉了,此事小人定會徹查,違者嚴懲不貸,後續小人也會與下轄之人宣告此事,以此為戒!”
“哼!你給我等著!”趙詩雨冷眼瞪了王振一眼,便將其晾在一旁。
趙詩雨轉身,走到先前的醉漢身旁,醉漢雖說沒有反應,但是趙詩雨從其身邊放置的長劍,看出了這人應是江湖遊俠一類的人。
趙詩雨雙手執禮,歉意地說道:“壯士勿怪,此事是我合信酒樓的不對,也是我趙詩雨的失職,對此向您賠個不是,還望海涵。壯士放心,今日壯士所花費用,我合信酒樓分文不取,壯士也可自行在此飲酒吃食,後麵都算詩雨請客,如此可好?”
趙詩雨維持執禮之態,等候了片刻,還不見麵前之人有動靜,頓時秀眉一皺,上前一步,行至其身邊,伸出纖手輕輕推了推醉漢,出聲詢問道:“壯士~壯士?”
幾聲下來,醉漢還是毫無反應,趙詩雨頓時心中有些鬱悶,本來還想著此番下來,這醉漢定當感佩自己的深明大義,說些有利於合信酒樓的言語呢!不想這貨喝得有些大了呀!連動靜都沒了,趙詩雨極度懷疑這貨是不是已經喝死過去了~~~
不過在這麽多人麵前,趙詩雨當然不會傻到現場“驗屍”,萬一真出事了不就褲襠裏揣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麽?!
心思急轉之下,趙詩雨便想到了法子,隻見其扭頭向著王振說道:“這位壯士看來是喝醉酒了,你派人收拾一間上房,再安排幾個人將壯士攙扶到房內,好生伺候,待其酒醒之後,將壯士今日所點的菜品重新做一份送去,就當是我合信酒樓的賠禮了!”
王振聞言連忙遵從道:“喏,小人遵命!”語畢,向著身邊之人吩咐。
隻見趙詩雨在吩咐完王振之後,便轉身向大廳內的眾人,雙手執禮,鄭重地說道:“今日是我合信酒樓下人失職,卻是讓諸位見笑了,此事合信酒樓定當嚴肅處理。詩雨如此為之,隻因為隻要入我合信酒樓,不論官銜品級、身世顯貴,我合信商會都平等相待,這也是我合信商會的核心之理,決然不會隨意變更。即便日後滄海桑田,隻要我合信商會存於世,定不負任何一位消費之人,這便是合信商會!”
隨即接著道:“今日鬧出這等事情,是詩雨的不對,為此,隻要是今日在我合信酒樓用餐的各位,都免去所有的費用,就當是詩雨向諸位的賠禮!”語氣激昂有勁兒,雖是豆蔻少女,卻像個老練的掌事之人一般,說話圓滑而不漏失!
隨著趙詩雨的話落下,周邊像是炸開了一鍋粥,圍觀的眾人滿臉激動地出聲議論,到處都是讚揚趙詩雨和合信商會的話,趙詩雨欣然麵向眾人,時不時點頭回應,活像個主事之人,掌控著眼下的大局。
事情告一段落,算是完滿解決,趙詩雨向眾人歉然一禮,隨後與王振一同向著後院的掌櫃書房走去。
不過,趙詩雨卻沒看到,在自己的身後,被下人攙扶起身的醉漢,在其散亂濃密的發須之中,一雙明亮的眼眸綻放,凝望著趙詩雨,醉漢的眼底有著些許笑意,其中光芒隱露,似是在看一個稀奇之物,很感興趣!
而酒樓二層,隔欄旁邊的一桌,兩個衣著樸素的大漢,渾身肌肉隆起,右手老繭密布,眼中一股殺機若隱若現,一看便不是尋常之人!
兩人將方才的一幕盡收眼底,目光緊緊地盯著趙詩雨,在趙詩雨離開後,兩人相視一眼,隨後其中一人便直接走人,消失在邯鄲城中的人流之中。
而另一人,則繼續在原位坐著,又遣店小二叫了些酒菜,靜靜等待著。
對此,趙詩雨竟毫無反應,隻能說酒樓的環境為這些人提供了相當好的便利,這一點確實是趙詩雨沒有想到的。劍分雙麵,傷人亦會傷己。
消失的大漢在穿過人流,來到了一座規格不下於合信府的府邸,府邸上書“太子府”。
太子府內,一個不起眼的房間之中,依舊是頗為熟悉的喘.息呻.吟之聲,隻不過這次換了個地方,而男女對戰雙方依然是吳孫的夫人王氏和其手下刺客黑牛。
兩人正如膠似漆,抵死纏.綿,對外麵之人全然不知,隻道眼下的癡.纏之中。
那大漢來到此間,靠近門邊,向其中低聲說道:“頭兒,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報給你!”
房間內先是一靜,隨後喘.息之聲加劇,不消片刻,在一聲粗重的呻.吟聲中,陷入死寂。
之後,房中傳來黑牛狠厲的聲音:“進來吧。”
大漢進到其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衣衫不整的美婦人王氏。王氏潮紅的小臉,再加上裸露的頸肩上那一滴滴香汗,配上渾身散發出的淫.霏之氣,令剛進來的那人瞳孔一縮,喉結滾動,眼睛快要冒出火光。
不過當那人將目光轉到一旁赤luo著上身,眼含冷芒的黑牛身上後,連忙收回了亂瞄的賊眼,隨即低頭請示。
黑牛揮揮手,製止了大漢的客套,說道:“說吧,什麽事情這麽急?竟然敢找到這兒,要是沒說個好歹,小心你的小命!”說完狠厲地一笑,配合上身那錯綜交橫的刀疤,顯得殺氣十足。
大漢輕輕咽了口唾沫,臉上冷汗連連,連忙諂笑道:“頭兒,我和老八哥今天正在合信酒樓吃飯,結果碰到趙詩雨這個小娘皮了,現在人應該還在酒樓之中,老八哥還在酒樓裏麵守著,我先回來給頭兒報信。”
“什麽!!”黑牛和王氏異口同聲,驚訝出聲。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王氏猙獰著臉,獰笑道:“哈哈哈,沒想到終是等到這一天了,這小娘皮終於是按捺不住,自己送上門來了啊!黑牛,你趕緊帶人在其歸府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著,今天有你享.受的了,哼哼!”
陰冷的笑聲傳來,令下麵的大漢渾身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嗯!是有得享受了,嘿嘿!”黑牛想起了之前王氏的話,頓時心頭一陣火熱,Y笑兩聲,隨即扭頭向報信的大漢說道:“魁,立馬將兄弟們召集起來,等下在伍舍集合,今晚我們幹票大的!得手之後人人有份,都讓你們嚐嚐未來太子妃的味道!”
“喏,小的這就去!”大漢兩眼放光,腦海中想起了趙詩雨那張妖豔的小臉,雙眼放光,急跑著去傳遞命令。
屋內就剩下了黑牛和王氏兩人,黑牛見沒了人,還想再與王氏溫存一下,不想王氏將其一腳踹開,冷聲道:“什麽時候了還想著這事?還不趕緊去,得手了以後有得是~~”
說完嫵媚一笑,直激得黑牛喉結連動,直咽唾沫,隨後一把抓起衣服就走。隻剩下衣衫不整的王氏獨坐屋內,目光陰冷,陰森森地笑著。
一個時辰之後,合信酒樓,方才消失的大漢魁又一次來到了方才坐的位置,與盯梢的人一碰頭,兩人便起身結賬,徑直出了合信酒樓,消失不見。
另一邊的趙詩雨還不知道,一場針對自己的絕命之局正在隱隱待發!
這時的趙詩雨還在與王振核對著酒樓的事項,絲毫不忌諱一旁的小綠奴和小嬴政,這番豪邁的氣派讓一旁站立的王振滿臉黑線,偷偷抹了把冷汗。
之後,王振便也隨著趙詩雨一般,不再拘束自身,開始向趙詩雨稟告一些隱秘之事。
“這些天除了麵上的生意,暗地裏有不少探子都刺探過我們酒樓,目標都是廚房之所,不過小姐放心,有暗衛在,這些人都被小人布置在暗處的暗手給抓住了。”王振匯報道。
“嗯嗯不錯,看來起初我估算的不錯,隻不過沒想到這些人就這麽耐不住性子,這才多長時間就伸出爪子來,真是可笑。”趙詩雨聽聞,不屑道。
“小姐所言極是,多虧小姐的籌算,我等才以逸待勞,未被人打個措手不及,這全是小姐的計謀好啊!”王振附和道,順帶拍了個馬匹。
“哼!知道就好,但是你今天很讓我失望,別以為拍個馬匹就能豁免!”趙詩雨先是得意洋洋,隨即馬上變臉,冷聲說道。
“喏!”王振一臉的冷汗,連忙躬身認錯。果然女人都是變臉狂魔啊!
趙詩雨見其這般積極地認錯,便不再追究,和聲問道:“除了這些呢?我讓你做的事情有沒有做?”
王振見此連忙應聲:“回小姐,應小姐之法,我已抽空將小姐編纂的配方,‘不經意’間傳遞給了趙涉的探子手中,效果斐然!這兩天伯陽府中經常傳來有人中毒或者受傷的消息,甚至有線報說連伯陽君趙涉本人都受禍不淺,至今已臥床數日了!”
“哈哈哈哈!”趙詩雨聞言開心地大笑出聲,自趙詩雨來這戰國之後,還沒有如此暢快淋漓地大笑過呢。
隨後,趙詩雨開心道:“趙涉真是個蠢貨,他是以為世上之人皆是迂腐蠢笨之人,就他自己聰明一般。如今受挫,真是蠢到家了!哈哈!”
“小姐謬言了,非是趙涉蠢笨,實在是小姐智計無雙啊,任他趙涉如何翻搗,依舊無法逃脫小姐設下的圈套!”王振拍著馬匹。
“好了好了,別再扯淡了,再給我說說其他的吧!比如你手上的間者都穿插到哪裏了?”趙詩雨滿臉笑顏,嘴上還彪悍地說著王振,問道。
“喏!”王振乖乖地應聲,隨即向趙詩雨講起了合信酒樓暗中的發展,這些事雖然也有紙信稟告趙詩雨和趙嶽,但是到底還是不如現場詢問來得仔細。
更何況,現在其他城市的合信酒樓還在建設,還未建成相通的情報之路,所以就隻有王振這邊,這點距離還要靠書信指揮?趙詩雨對此肯定是不怎麽感冒。
一旁的嬴政聽著兩人間的對話,不免有些心驚肉跳,一臉震驚地看著趙詩雨。
本來趙詩雨雖然有提到過一些合信商會的定位,但是嬴政並未理解其中含義,今日經過王振這一描述,頓時心驚不已,才算是初步了解了趙詩雨的心中謀劃。
王振這一說就說了兩個時辰,待眾人用過晚飯之後,終於是告一段落。
“目前基本上能掌控到的地方,就隻有這些了,另外王宮之內因為戒律森嚴,目前還未有消息傳出!”王振麵色莊重,一字一頓稟示道。
“嗯,你抽空通知下去,王宮等重要府邸,不需要他們隨時傳訊,隻需要隱藏好,當個暗中的匕首,有重大消息再做報之就好。另外日後合信酒樓推廣之後,你這兒就暫時設為總部,所有情報會先由你整理,再傳於合信府!我會不定期來此巡視,有大事你也可以直接來清荷院找我,其他諸多小事自行決斷,定時上報即可。”趙大小姐分配工作。
“喏!小人定不負小姐重望!”王振激動莫名,鄭重起誓。
“好了,現在天色已黑,我也該回去了,酒樓之事便由你操持,有何事稟明父親與福伯便是,實在決定不了的再來找我!”趙詩雨一副傲嬌模樣,似乎自己就是合信府的幕後之主。偏偏王振還就信了。
其實不光王振,就連其他像福伯這類金玄管事,都從內心折服趙詩雨的安排,這一點趙嶽都不管,下人自然也就如此了。
所以趙詩雨這一說,王振連忙應答:“遵小姐令!王振必銘記於心!”說完跟在趙詩雨的腳步之後,將趙詩雨一路送到了酒樓外。
“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趙詩雨擺了擺手,開始驅趕王振。
“小姐,夜色已近,還是讓小人遣些好手跟隨小姐吧!”王振有些擔心,關心道。
趙詩雨一聽,滿臉不以為然,擺手道:“就這點兒路,本小姐一個人都晃回去了,更何況還帶了十來個侍衛呢,不會有事的!”說完便領頭往回走去,身後一眾侍衛連忙跟上前,將跑遠的趙詩雨護衛其中。
“那~~”王振思慮過後,才鬆下心,高聲應和道:“那小姐一路小心,小人便不擅作主張了!”說完深深一禮,駐足目送趙詩雨一行人。
聽見王振的囑咐聲,趙詩雨向後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夜色已深,寬敞的街道上死寂一片,黝黑的夜幕吞沒了一切,除了頭上的月光和侍衛手提的燈籠之外,再也沒有一絲的光亮。
“磐石路”是去合信府的必經之路,此路開闊平整,兩側高大的院牆圍著,之外盡是寬闊的莊園,方圓數百丈之內渺無人煙,安靜得可怕。
趙詩雨一行人從合信酒樓出來後,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回府的必經之路磐石路上。
這時候趙詩雨的心髒一緊,一種不可描述的緊張感頓生心底,這讓趙詩雨心中有些慌亂,望著兩邊漆黑如深淵般的夜幕籠罩之地,趙詩雨心裏沒由來地有些不安,心跳動得異常快速。
趙詩雨一手撫胸,一手環抱著自己,喘息聲漸漸變粗。
身旁的嬴政感覺到趙詩雨的緊張,頓時上前握住了趙詩雨的手,驚訝地發現趙詩雨的手中滿是汗水,這讓嬴政有些驚異,低聲問道:“怎麽了?”
這時另一邊的小綠奴也發現了趙詩雨的異常,麵上有些擔憂,連忙上前問道:“小姐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了嗎?”
兩人的聲音在黑夜中傳開,身邊的侍衛這時也發現了趙詩雨的異常,領頭的回身詢問道:“小姐,有何事嗎?”聲音嘹亮卻不像小綠奴和嬴政低沉,在這漆黑的夜空中傳播開來……
麵對兩人的關心,趙詩雨強壓下心中的不安,粗喘了兩聲,張嘴道:“沒事,剛剛……”話剛出口,夜空中一聲淒厲的嘯聲傳來,猶如凜冬之怪妖,刺人心神。
被這等淒厲之聲打斷,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趙詩雨更是滿眼驚懼,頓時明白了心中不安的來源,腦海中的影視作品一閃而過,月黑風高!黑暗的巷子!!不安的預感!!!這像極了電影中暗殺的場景,而近在耳邊異常的呼嘯聲更是讓趙詩雨確定了心中所想,立馬喊出聲:“不好!!有埋伏,快跑!!!”
隨後拉起小綠奴和嬴政,就向著來時的路跑去,以期望能跑到有人煙的街道上,尋求幫助。
一眾侍衛立馬反應過來,抽出腰間的佩劍,將趙詩雨三人護在人群中堅,向著來路急奔而去。
然而現實,卻是異常的殘酷,趙詩雨隻聽到夜空中傳來可怕的陰笑聲,隨即陣陣腳步聲傳來,身著黑衣蒙臉的怪人,像是黑夜中索命的恐怖死神,從兩旁的院牆之外翻越而過,一前一後將趙詩雨一行人堵在其中,無法逃脫。
絕境之地!趙詩雨心中一涼,借著火光看到前後總共約三十多號人圍堵這己方,頓時懊悔叢生。
若是自己聽從王振的安排,有王振安排的侍衛,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被動的田地。
現在對方三十多人,己方不算三個拖油瓶,也才十個出頭,就算是合信府的侍衛以一敵三,也不一定能全部擋住對麵的這群黑衣人。
更何況這顯然是預謀已久的暗殺,趙詩雨可不相信對麵會沒有吃掉自己這十來號人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