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吳孫之謀!(上)
“不……不太明白。”趙詩雨講得太過深奧,以嬴政目前的經曆哪能將其消化,能吃懂其中稍許就已經是難得了,所以嬴政以實相告,不會就是不會。
“不明白就對了!”趙詩雨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說道:“這些話不需要你現在就懂,但是你要記在心中,自己慢慢去領悟。現在的你隻需要牢記一點,要想以後不受欺辱,那就先立下一個小目標:先讓自己變得比肩趙偃就行,剩下的以後再說。”
趙詩雨挖著鼻孔,有些大言不慚,偏偏嬴政一臉鄭重地向趙詩雨保證:“嗯!”
“為了母親和胡姨娘,為了你……你對我的這些教導,我一定不會辜負。”小嬴政本想向趙詩雨表示自己的堅定決心,不過很無奈,話說到一半就被“敏感”的趙詩雨給冷眼截住了……
被趙詩雨的鳳眼冷對,嬴政的小心髒一抖,連忙磕磕絆絆地改口。
聽到嬴政那“真摯”的保證,趙詩雨頓時覺得,自己方才的一番口舌沒有白費,老懷甚慰。
“那個……”嬴政有些吞吐,眼神閃爍地看著趙詩雨。
“有話說有屁……咳,什麽事?”話未出口,自覺不妥的趙詩雨輕咳一聲,柔聲問道。
“你……你的心中有恨麽?”小嬴政問道。
聽到這兒,趙詩雨沉默了。
我有恨麽,當然!最大的恨就是被這賊老天弄到了這個坑爹的戰國,最重要的是被坑爹的“閹割”成了女人,還特麽碰到了這麽多的蘿莉少婦,最特麽氣人的是還被一國太子給逼婚,這就是趙詩雨心中的恨!!!
當然,這些是不能對他人坦言的,趙詩雨看著嬴政那滿是求知欲的雙眼,“蛋蛋”地說道:“我的恨就是生而為女身,我的恨就是不能自主而受人擺布,所以我這輩子要成為任何男人都不敢覬覦的女人!!”
“……”嬴政一臉懵逼。
由於年歲尚小,對於兩性之間的觀念還認知太少,所以嬴政心中沒感覺到什麽不對,隻覺得趙詩雨的“目標”貌似特別的偉大!
當然,以後的嬴某人就不會這樣想了……
…………
話分兩頭,出了清荷院的趙偃三人,卻沒有打道回府,而是來到了吳孫所在的忠正院。
趙偃等人進府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府內,雖然趙偃沒有通知吳孫,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吳孫可不敢舒服地躺在屋內等趙偃來拜訪,所以吳孫已是早早地拉來了張乾李駟二人,三人一行在忠正院的門口等候著趙偃的大駕。
吳孫三人遠遠地看到了步行而至的趙偃,連忙跪禮相迎,待趙偃行至身邊時,三人異口同聲道:“小人吳孫(張乾、李駟)恭迎太子殿下,殿下萬年!”
“嗯!”趙偃看見三人的恭謹,心中很是滿意,話語間也添了一份柔和:“吳孫啊,可以了起來吧。”
待得跪地的三人起身,趙偃緩緩說道:“今日來也無甚大事,就是想找你聊聊而已,都來吧~!”
說罷直步前行,徑直朝著屋內,步伐很是熟稔。吳孫等人見此,連忙跟上趙偃的步伐,順帶安排了下人守候,這才放心的進了屋。
“承蒙殿下沒忘記小人,小人謝殿下的厚恩,殿下有何事能用得到小人的,小人定全然相告。”當聽到趙偃想找自己聊聊的時候,吳孫等人還有些許憂心,幾人還以為與趙詩雨的協定之事落在了這位公子的耳中,盡管此事在吳孫的把持下幾乎是密不透風,但眾人的心中仍有些擔憂。
吳孫等人的憂疑也並無道理,在趙國這塊土地上,這趙王室的手還是伸得開的,若是真查到什麽端倪也不足為奇。不過趙偃接下來的話就讓眾人放下了心。
“無甚大事,就是想問問這段時間以來,清荷院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確切地說就是小雨這段時間有沒有接觸過什麽人?他院內的那名少年到底是誰?”趙偃一臉疑惑,他還是不放心被趙詩雨稱之為“小弟”的嬴政。
噓~~吳孫等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麵上不露聲色。
公子趙偃還真是對大小姐上心呐~~吳孫心中暗念,嘴上卻也不耽擱,一本正經地回道:“回公子,趙小姐那邊近段時間卻也比較平淡,這數月以來並未有幾次出行,且幾乎都是在府內轉悠,沒有什麽外人進入小姐的清荷院,隻是……隻是半月前小姐有絕食過……”
“什麽?”聽到趙詩雨絕食的消息,趙偃立馬驚得從坐榻上站了起來,厲聲問道:“怎麽回事吳孫?有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為何不上報給我?”
麵對趙偃的怒火,吳孫似乎受到了驚嚇,一副“驚恐”的表情,連忙跪下:“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非是小人隱瞞不報,實在是因為當時小的們不在府內,趙嶽出走震懾商會邊域,小人們也在外地布置暗手,所以當時沒有第一時間接到消息,待小人回府之後,這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小姐的身子好似變得更好了,小人也就沒有多想,也便沒有上報至公子那兒,還請公子明鑒。”
吳孫一把鼻涕一把淚,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趙偃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沒了找其算賬的心思,揮了揮手,頗有些不耐煩:“算了算了,這次就放過你了。但是你記住,日後再有關於小雨的情況,必須第一時間告知於我,再有違反我必將嚴加懲處!商會的事情放置一邊就好,現在合信商會的局勢明了,合信君有通天之能又能奈何?早晚都得臣服於我王族一脈之下。”
“公子英明!”吳孫獻媚地說道。
趙偃看了看台下稱讚自己的吳孫,見其還跪倒在地,抬手虛扶了一下,複又問道:“這個事情就不說了,我問你,小雨身邊的那個少年究竟是何人?什麽時候進這合信侯府的,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有這一號人?”
聽趙偃提到嬴政,吳孫的眼中飛快地劃過了一絲仇恨,然後抱禮向趙偃,回道:“公子不知,這少年本是管事胡雪兒從府外帶進來的,名為阿政,阿政的母親趙姬與胡雪兒有舊,再加上其母趙姬是歌姬出身,所以被當作歌姬之子來對待,此等身份卑劣之人,公子不知也是常情。而此子在府中意外撞見了趙小姐,而其母趙姬又與管事胡雪兒走得很近,是以這兩人就欲攀上趙小姐的高枝,這才經常往小姐所在的清荷院轉悠。”
吳孫說話的語氣雖是平淡,但言辭之中卻另有摻雜,卻是讓人心中對趙姬母子升起一陣的厭惡之情。
不過在場之人都沒有發覺,站在趙偃身旁的郭開聽聞吳孫之言後,身軀微微一震,低垂著頭顱,微眯的雙眼中散發著縷縷精芒,其中夾雜著疑惑與震驚。
“原來如此,看來果然是個品性卑劣之人!”趙偃聽聞吳孫之言,心有不屑,言辭間滿是鄙夷:“這種人居然還能存於世?小雨是被這等苟且之徒蒙蔽了雙眼啊!哼~!”說完一聲冷哼,“嘭”的一聲握拳砸案。
眼看趙偃已被自己的話語勾起了心中的憤恨,吳孫的臉上一喜,轉瞬即散,獻媚地說道:“公子所言甚是啊,小人也是見到這等品性惡劣之人待在小姐身邊,恐有不測,生怕小姐被這些‘惡人’所蒙蔽,做出一些不利於公子之事啊!”吳孫一臉的忠貞,一副為趙偃著想的神情。
“哦?不錯,你有什麽想法?”趙偃見吳孫這麽忠誠,凡事都為自己著想,心中大為滿意。
“公子過譽了,若公子應允,依小人之愚見,小人可派遣府中精銳死士,刺殺此二人,隻要在這合信府中,小人有八成把握得手!”吳孫一副為趙偃分憂的神態,口中之言卻甚是毒辣。
“這……不可,此事凶險,萬一波及到小雨,本公子追悔莫及啊,此事休要再提!”趙偃本是有些心動,但轉念一想趙詩雨就與其關係相近,若是刺殺出了什麽閃失,傷到了趙詩雨,一想到會有這般後果頓時就讓趙偃心有餘悸,連連製止。
“公子放心,小的早已經派人將其母子二人的作息與住所探聽清楚了,若要動手片刻即成,絕對不會將風波波及到小姐。”吳孫擲地有聲,一臉自信,向趙偃擔保道。
“嗯~~若真如你所言,此事倒也不是不可一試。”趙偃沉思良久,麵上頗有心動之色。
吳孫看到這一幕,頓時心中狂喜,正欲向趙偃保證,卻被一旁站立的郭開搶過了話。
“嗬嗬嗬。”一旁站立的郭開冷笑出聲,見趙偃不解的眼神望向自己,隨即麵朝吳孫,嘲諷地說道:“吳孫啊,你這張嘴可真是能說啊,你這般為公子著想,連我都頗覺感動啊。不過,這趙姬母子二人貌似與你有些仇怨呀,你確定這不是為了自己報私仇嗎?”
郭開此話一出,吳孫的臉上頓時就有些不自然,不過仍然裝作不解地問道:“郭大人此言何意呀?小的是真心為公子著想的呀!”
“嗬嗬,吳孫呀,這幾天邯鄲城中各種風趣傳聞中,我可是聽說了你兒吳平被廢一事,這阿政好像就是其中的參與之人呀!這般深仇大恨,都不見你提及,滿嘴說的都是為公子著想,依我看,你是擔心事有不測,屆時被趙小姐追究,所以想拉公子下水吧!!吳孫,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郭開方才有注意到吳孫的神情,知曉其肯定是心中對趙政有恨,想借公子趙偃之名來個公報私仇。
於是便直言諷刺,說到最後更是嗬斥出聲,一旁聽著的趙偃也是麵色一變,望向吳孫的眼神頗有不善。
看見趙偃對自己不滿的眼神,吳孫頓時滿頭大汗,心中恨死了郭開,但卻不敢出聲指責,隻能再次跪地向趙偃表露忠心:“公子,小人冤枉啊!小人心中是對趙姬母子有恨,但是這都是小人的家事,哪裏能與公子的大事相比呀~!小人是公子的忠仆,自當是要為公子盡心盡力辦事,公子的心頭之刺未除,小人哪敢以公子之名徇私啊,還請公子明鑒!”吳孫此時真是演技大爆發,聲淚俱下涕泗橫流,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趙偃見此,眉頭微擰,心中也是有些吃不準了,不過吳孫這番忠誠的表現,還是讓趙偃心中偏向其一分。見此隻得對郭開出聲:“郭開,我看吳孫之言不像是假,此事或許並沒有你想象的這般嚴重吧!”
郭開見狀,轉身向趙偃回複道:“公子,郭開並非有意刁難,實乃疑點頗多,郭開不得不問。如若真是郭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必定會向吳管事告罪。”
說完一禮,見趙偃點頭,隨即又轉身朝向吳孫,接著問道:“吳管事之言倒也讓人心中感念,不過我的心中還有一惑,還請吳管事能給予回答。”
“郭大人言重了,郭大人有何疑慮隻管問,但凡是小人知曉的一定實話實說。”吳孫見郭開還是緊逼不放,心中也有些緊張,不過場麵話還是要有的。
“好,有一事正想請教吳管事!郭開最近聽到線報,說是最近吳管事您這邊的動作有些讓人看不懂呀,甚至還有線報稱,吳管事您要和趙嶽和談啊!郭開不才,不知此事真假,還望吳管事請教一二!”郭開見吳孫回答得爽快,頓時心道一聲好,緊追著問道。
這件事還真是郭開手底下的人調查到的,收到消息後郭開趕忙稟告給了趙偃,甚至一並告訴了伯陽君趙涉,所以才有了三人一同至合信府的事。
如今見郭開將此事提出,趙偃也是端起茶碗,沉下心來靜靜地等待著吳孫的答複。
郭開的話問完了以後,還沒等到吳孫出口,另一旁的伯陽君趙涉就緊接著說道:“郭大人的疑慮也是我想問的,我問了底下的掌府,並讓其密查了你近些日的動態,確有頗多可疑之處,我們許多的暗手都被你調往明處,甚至有一部分安插在趙嶽榻下的釘子都被你給敲了出來,這又是怎麽回事?你吳孫究竟想幹什麽?莫非真如底下瘋語傳得那樣,你要與趙嶽並談和解?啊?”
說到最後,伯陽君趙涉的語氣頗為不善,富態的臉上滿是凶惡之氣,隻要吳孫待會回答得讓其不滿意,就準備動手清理門戶。
吳孫幾人說到底還是歸屬於趙涉管製的,雖說與其沒有直接的歸屬關係,但是趙涉手中掌握的商業板塊一直都是趙王的嫡係力量,是以吳孫等人既然是趙偃一派,那自然要由趙涉來做節製。
聽到趙涉這位君侯的震怒之音,吳孫還好,身後的張乾李駟等人卻是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吳孫聽到身後的動靜,不由心底暗罵一聲:兩個廢物。麵對趙涉和郭開的緊逼,吳孫努力調整好心緒,平靜的開口:“不錯,小的正有此意!”話語鏗鏘有聲,似是已成竹在胸。
“什麽?你這個叛徒!”趙涉驚怒出聲,臉上的肥肉連連顫抖,“鏘”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就欲上前砍殺吳孫這個叛徒。
“慢。”正在趙涉欲上前之時,後麵滿臉陰沉的趙偃出聲製止:“伯陽君且慢!吳孫,我給你一個機會,把這件事說明白了。”
趙偃的語氣很平淡,但就算是神經再大條的人都能聽出來,這平淡的話語中蘊含著的暴雨雷電,若是吳孫的回答不能令其滿意,那後果可想而知。
“謝公子!”吳孫見趙偃果然如自己所料,沒有一怒而失去理智,心中一安,連忙拱手謝過趙偃,起身說道:“此事要從小兒出事說起,前陣子小兒因言語冒犯了趙詩雨小姐,而被其於管事院致殘,這件事情想必公子已經知曉。而之後,小人本是打算以此為借口向福嵐一派下手,但是趙小姐卻在小人下手前,來與小人商議了一些事務……”
說到這兒吳孫一頓,故意賣了個關子。趙偃一聽此事與趙詩雨也有關,果然有些按捺不住,連連催促吳孫說下去。
收到公子的催促,吳孫連忙繼續方才的話題:“回公子,小姐來此就是與小人商議了和談之事,小姐代表福嵐一派,願與我等和解,我等占據之所也可保留,而合信府也僅僅保留米糧交易,其餘大行當均都由我等把持,他合信府絕無二話!”
吳孫添油加醋將商談的一些東西說了出來,當然與趙詩雨商定的那些隱秘事情自然不會透露出來,而商定的一萬三千金也被吳孫的嘴巴一過成了“三千金”,就這些內容都讓屋內的幾人負手苦思,半晌無話。
公子趙偃苦思無果,怎麽也想不通趙詩雨在做什麽打算,片刻後眼睛瞟了一下右手邊的趙涉。
趙涉接到公子的眼神後,沉吟了下,向吳孫開口問道:“福嵐等人與我等根本不是一道人,甚至心中都對我們恨之入骨,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嘲諷你吳孫兩句就不錯了,又怎會提出對他們這麽被動的方法?他們是否另有什麽要求?”
趙涉對此也甚為不解,按理說福嵐這個老東西對吳孫的恨意應當是不共戴天才對,不與吳孫死磕就不錯了,怎麽會任由趙詩雨和吳孫和談呢?尤其是還表現得這麽大方,將這合信商會的一大半都劃拉了出去,這怕是連趙嶽這個合信君都沒有這麽大的肚量啊,趙詩雨到底想要做什麽?趙涉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卻是另有要求!”吳孫大大方方地回答:“小姐放任這般的條件,就是要我等手下的人全是告明於她,並且將一眾暗手全都撤出合信商會的範圍,總而言之,小姐要我等麾下所有人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