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製朝服
靜泉宮,輝月殿。
嬴政跟嬴洪兩人,正聽著徐福談說起王陵風水的一些擴展,以及地宮的規劃建造。
顯然,那所謂的五爪黑龍風水勝局,讓嬴政深感興趣,畢竟對於這類「怪力亂神」的奇門秘聞,所有人都趨之若鶩,津津樂道。
自黃帝始,修道一門便盛行於世間,對於位及權利之巔的君王諸侯來說,得道長生便是權力之外的另一渴求,方士煉丹一法能夠長存於世間長河,不正是因為生養此道的「土壤」肥沃嗎?
雖說嬴政對得道長生不怎麼在意,但是涉及到風水大局這類奇異志怪的事情,總會不可避免地來了興緻,存兩分探求的心思。
徐福身為鬼谷門第嫡傳正統的方士,學術修養何其廣大,恐怕世間算上隱士高人之類的存在,在方士一脈上能夠超過徐福的人,都不超過十指之數。
這樣一位堪稱師長的存在,吹……談論起奇門八卦、五行陰陽來,那可要比什麼道家、陰陽家更加深刻,見微知著,引人入勝。
是以當下,徐福三言兩語侃侃而論,古往今來各種各樣的風水秘聞不絕於耳,聽得嬴政嬴洪二人兩眼放光,連聲讚歎。
「見過公主!」突然,從門外傳來內侍拜謁的聲音,殿內仨人聽到這兒,突兀地一頓,不約而同地停聲,朝著大殿門口望去。
很快,隨著光影閃動,正主身影顯現。
趙詩雨當先,小臉之上陰雲密布,一聲不吭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打眼看上去就知道情緒不怎麼穩定。
身後,盧生一隻手捂著半邊臉,指縫之間還能隱約看到條條紅印;另一隻手則扯著褲襠,亦步亦趨地跟著趙詩雨,姿勢看上去娘里娘氣的,彆扭極了。
「她(他)怎麼來了?!」看到這兩人,嬴政嬴洪包括徐福的腦海中,同時冒出了這麼個疑問。
「難道她對修建王陵一事有意見嗎??」嬴政瞄了眼趙詩雨身後跟著的盧生,略微思忖了下,隱隱有了些猜想。
不過,嬴政完全不慌,雖說王陵修建耗費人力物力,但是在嬴政的心中,對此事的優先順序一直不高,趙詩雨不同意那就暫且擱置,過些年再修建也不是不行,沒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嬴政今年也才十四,應該還有很多年可活,暫時用不上陵墓……
嬴洪這時就比較尷尬了,昨天趙詩雨才剛在宗室面前袒露心聲,為秦國定下未來幾年的發展歷程,簡直是嘔心瀝血啊~~!結果這才剛過了一天,「正事」還沒做順,就被徐福忽悠去修陵了,多少有點兒辜負栽培的感覺……
至於徐福……
「這逼,怎麼跟個鬼一樣陰魂不散!!!」徐福兩眼惡狠狠地盯伺著盧生,心裡就跟有一萬頭羊駝在奔騰一樣,滿嘴的MMP咽不下去,就跟含了一口屎一樣噁心,那灼熱狠毒的視線直把盧生盯得眼波忽閃、低頭扭捏,真是羞赧不堪。
徐福本想通過修建王陵一事,為嬴政打工賺些氣運,充盈下自己日漸消瘦的壽數,但是這道門的盧生就跟噁心人的鼻涕一樣,哪兒哪兒都有他,也不知道這狗崽子在嬴凰面前說了什麼,總感覺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了啊!
「若今日之事有個好歹……此仇不共戴天!!」徐福心裡惡狠狠地念道。
奪人財帛,就好比斷人生路,這是存亡之仇!辱及妻女、害人性命,這更是不世之仇!
要是修建王陵一事被盧生攪黃了,那可就是斷了徐福的壽數,這可是涉及生死的不世之仇!徐福當場就敢跟盧生翻臉。
而對面,被徐福這麼惡狠狠地盯著,盧生要說不尷尬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他也沒辦法,畢竟前面這位主子脾氣可不太好,只得低下頭任由徐福咒怨對視……
幾人各自懷揣著迥異心思,面上卻都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默然地看著嬴凰來到跟前,沒有吭聲。
「聽說你要修墳?」趙詩雨一上來就開門見山,一針見血,就是這表達得讓人有些……一言難盡。
「……」嬴政眼帘低垂,被這話搞得有些emo,神情更是頗感無奈。
「公主……」這時,旁邊的嬴洪适時出聲解圍:「此番只是王陵選址,勘探地脈,用不了多少人力,絕不會影響到秦國未來的大事!」
「而且……」嬴洪搓了搓手,訕笑著道:「常言道:陽宅斷財運,陰宅掌人丁!這王陵風水事關秦王族興盛,卻也合該早些籌計,不過公主放心,絕不會誤了公主的謀划!」
聽到這兒,趙詩雨也沒說啥,只是朝著嬴洪點了點頭,就看向嬴政:「是這麼回事兒?」
「嗯!」嬴政點頭應聲,神色間也穩重了不少。
「那修就修吧,反正提前準備好也行,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趙詩雨嘴上沒個把門,嘟囔著念叨了兩嘴,完全不顧及嬴洪等人那便秘般的表情,自顧自說道:「你要修陵的話,讓盧生也一同去修吧,我看他挺閑的,有事情做也不錯!」
「……」嬴政僵硬地動了動腦袋,沉著臉點了點頭。
「……」徐福盧生還有旁邊的嬴洪,俱都無聲低下了頭,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以免觸及霉頭。
趙詩雨見嬴政同意,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獨自一人走到桌案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緩解下口渴。
其實說實話,對於嬴政要修建王陵這件事情,趙詩雨並沒有多大的意見,反正秦國家大業大,抗造!
但是話說回來,建造王陵不是問題,但是你不能把王陵當成奇觀來整吧?!
要說往後整合天下之路順暢,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秦國國運昌盛,得以改命延續,那王陵修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就罷了!
可這是前期,一統大業還未開始,治天下之路也才堪堪起步,民生普及更是剛開啟了苗頭,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關鍵時刻!
這個時候就開始動用上百萬勞力造什麼阿旁宮、皇帝陵那等規模的無用奇觀建築,這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是什麼?
至於說什麼陰宅利人丁,王陵修好了風水大吉,呵呵~~
所以,趙詩雨這一趟過來,就是為了露一把臉,表明態度,不攔著修築王陵,但是絕不容許大奢肆建,更不想後世書中再出現那一句:「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
為此,來此之前趙詩雨已經給盧生好好「交代」了一番,想必盧生現在對「勤儉節約」這一華夏民族傳統美德的感觸頗深~~
有了盧生參與王陵的修建,趙詩雨也能放心不少。畢竟讓盧生幫忙可能不現實,但是讓這逼專程挑徐福的毛病,那顯然很有看頭的!
「咕嘟~~咕嘟~~~」想到此,趙詩雨灌水都暢快了不少。
「唉……」嬴政眼瞅著趙詩雨這樣,突然莫名地嘆了口氣,對著嬴洪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三人抬手一揖,恭敬施過禮后,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待眾人離去之後,嬴政抬手摁了摁僵硬的脖子,來到趙詩雨旁邊,輕聲問道:「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趙詩雨吊著眼皮看向嬴政,聳了聳肩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心口不一的樣子,看得嬴政不禁莞爾,笑著說道:「王陵修建,只是徐福太過閑暇討的一份差事,也只是安排了萬名囚徒參與,不會浪費太多人力物力在這上面。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分得清的!」
「切~你給你自己修房子,愛怎麼整就怎麼整,跟我有什麼關係?」趙詩雨不屑地嗤鼻,眼珠子斜瞥,滿眼皆是蔑視。
「或許將來會有關係呢~~」嬴政看著表情浮誇的趙詩雨,驀然間輕聲細語,黝黯的眸子波光閃爍,情切意深,莫有蘊意。
聞聲,趙詩雨微微愣神,迎著嬴政那雙星眸,突然感覺心神一晃,像是被扯動了一樣,莫名其妙地紅了老臉。
「……」目光閃動間,趙詩雨連忙低下頭,不去看嬴政的眼睛,移轉的動作中似有幾分慌亂。
嬴政嘴角勾起,看著低頭的趙詩雨,笑得分外明媚。
趙詩雨沒有抬頭,沒看見嬴政此時的笑容,只是感覺到氣氛有些焦灼,便開口打破沉寂,低聲道:「諸侯王陵的修建耗盡財帛,我只是不想秦國在這件事上耗損太多,於國於民毫無益處。」
「我懂!」嬴政聲音輕柔,緩聲念道,目光依舊低垂,矚目凝望著眼前低頭的人兒。
「你懂?你懂個der啊!!」哪知此言一出,趙詩雨立馬就斜著眼抬頭,冷聲叨了句:「我看剛才我沒來的時候,你們三個聊得很嗨呀~~那徐福把你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你確定你抻得住?」
局促間,嬴政眨巴眼睛,連忙收回了方才的幽深目光,回過神后又是一臉的無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算了~」趙詩雨沒發現嬴政的局促,對此倒也沒有深究,說了兩句就此揭過:「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王陵該修的也不能耽擱,畢竟這是傳統,注意別太鋪張浪費就行了!」
王陵修築從君王繼位就開始,算下來嬴政的王陵已經是推遲了,趙詩雨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要是執意不讓修的話,指不定底下人還以為這裡面有什麼事兒呢,到頭來惹了腥臊,反倒不美。
「哦!」嬴政應了聲,瞅見趙詩雨臉色轉晴,心裡也是鬆了下來,說道:「這事兒我會讓叔祖操持的,你就放心吧!另外,剛好今天你入宮,等下跟我去趟御衣署吧!」
「去幹嘛?」趙詩雨疑惑問道。
「你現在是我秦國客卿,算是朝中百官之列,怎能沒有襯身的朝服呢?」嬴政理所應當地回道。
「有道理!」趙詩雨想了想,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就回道:「行吧,那我們現在走?」
「可以~~」嬴政意味深明地回了句,深深地看了眼趙詩雨。
「(¬¬)?」趙某人不明覺厲。
殿外。
在出了靜泉宮之後,嬴洪轉身看向身後兩位大神,先朝著徐福說道:「徐福先生,這王陵修建一事,依我看還是徐徐圖之,不用操之過急,最初階段先徵發五千囚夫參與,等國務事畢,空出人手以後,再全面動工吧。」
「一切都聽宗正安排!」徐福拱手施禮,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
對徐福而言,人力多寡有關係嗎?沒有關係!
只要你讓我開工,哪怕是修五十年,徐福也沒意見。反正只要開始動工,就已經算是在出力了,別管修得快慢與否,這都是為秦國打工,都是有壽薪的~~!
換句話說,徐福還巴不得你多修十幾年,這樣也好愉快地摸魚,就是……
徐福轉臉掃了眼盧生,一臉的嫌惡。
要是沒這狗比在,那就更愉快了!
嬴洪見徐福很知趣,欣慰地點了點頭,心裡倒也有了幾分好感,隨即看向一旁的盧生道:「既是公主舉薦盧生先生參與王陵修建,屆時還望先生費心,二位一同協力,老夫相信修陵一事也會坦途順遂。」
「宗正放心,微臣定當竭力而為!」盧生恭恭敬敬地施禮,態度比徐福要端正不知道多少倍。
「有勞了!」嬴洪笑呵呵地點頭,隨即轉身離去,留下在原地持禮相送的徐福盧生。
待到嬴洪身影漸行漸遠,二人各自面帶假笑緩緩平身,氣氛一瞬間就變得焦灼、詭異。
「嘖嘖嘖~~~」徐福率先打破沉寂,嘴角掛著三分涼薄,三分譏諷,還有三分的漫不經心,一邊咂嘴一邊嘲諷開噴:「堂堂道門嫡傳,奇門正統,居然死賴著碧蓮摻和進旁人的風水局當中,這要是傳出去,可真是給你們道門長臉啊~~!」
顯然,對這個半道插進來的b人,徐福心裡的怨氣還是很足的,噴起來毫不嘴軟。
「哼!」聽到這麼「露骨」的話,盧生臉上僅有的一絲尷尬也瞬間消散,冷哼一聲,很不客氣地反懟道:「我準備的風水局比你高明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公主不給機會,哪用得著與你這賊子共事!」
龍首原天宮的修建,絕對會是這數百年來最偉大的風水局,但是奈何……事兒被主子推了,還挨了頓打,血虧。
原本,盧生還對今日之事有點兒介意,畢竟跟同行搶食確實是自己理虧。但是徐福這一陰陽怪氣,盧生這小暴脾氣立馬就上來了,這肯定就不能忍啊!
當即,就見盧生嗤之以鼻,桀桀賤笑道:「區區一個王陵,求我我也不會幹!你一個鬼谷傳人居然主動請纓給人修墓,傳出去鬼谷老先生的臉都臊得慌!」
此話一出,徐福的臉立馬就陰了下來,原本扇形統計圖般的神情立馬被狠厲所代替,怒聲喝道:「老狗,上次算計我的事情還沒過去,如今竟然還敢與我爭功,真以為我徐福怕你不成?!!」
「來呀!你個b崽子!有本事打一架!!」盧生兩眼一瞪,上下掃了徐福一眼,挺直了胸膛,不甘落後地齜牙咧嘴。
「老狗!!」徐福眼睛瞪圓,血絲密布,兩道粗氣從鼻孔噴出,崩天之怒即將爆發。
「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懂不懂規矩??王宮重地不能停留知不知道!」
就在兩人臉貼著臉耍狠斗勇,眼瞅著要打起來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呵斥,打破了僵局。
只見道路盡頭,一隊十幾個體型魁梧、人高馬大的持戟甲士緩緩走來,為首之人正是先前挨了板子的贏凡。
嬴凡雖然看起來憨,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能穩住的!
有嬴凡統領的郎中侍衛,堪稱這靜泉宮中的「城管」大隊,個個就跟練塊的土匪一樣,一臉的悍相,鎮守王宮重地半年多以來從未有失,連只鳥想飛過去都要被射下來檢查身體!
也就是前幾天栽在了趙詩雨的手上,要不然憑藉駕前小弟的身份,朝野上下誰人不給面兒?那可謂是橫的一批!
說話間,郎中侍衛就來到了二人跟前,左右合圍,將徐福盧生圍在正中。
「哪來的?不知道王宮禁地不可逗留嗎?」嬴凡上前一步,單手持戟搭在肩膀上,一臉的痞相,臉上橫肉聳動,惡貫滿盈。
那寬若門板一樣的身型,壓迫感十足,徐福盧生兩個方士疊在一塊都顯得瘦弱不堪。更要命的,是周圍一圈的大漢,個個都是這等體型,極具視覺衝擊。
「……」徐福、盧生對視了一眼,默然無語。
「頭兒問你們話呢,聽不見啊!」眼見這兩人沒動靜,不待嬴凡出聲,旁邊幾位高壯漢子就不耐地呵斥了句,連嘴皮子都抽了幾下,好像三言兩語不投機就要打起來似的。
眼瞅著周圍一圈壯漢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徐福緊忙朝著嬴凡拱手一禮,道:「太卜府卜丞徐福,見過這位大人!」
「卜正盧生,見過大人!」身邊,盧生也適時施禮,審時度勢,機靈得一批。
「太卜府的?」聽到這兒,嬴凡臉上神情一頓,神色間的痞相收斂了不少,正視著徐福二人,皺眉問道:「既是卜師,怎的在此逗留?」
在嬴凡的腦子裡,這世上有兩種人不能惹,一種是像大哥一樣的尊長,另一種就是詭異莫測的方士。
或許以後,還要加上一個女人……
前者惹不起……後者邪門詭秘,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下套,讓人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在一聽徐福的身份之後,嬴凡的表情語氣也都客氣了不少,這微妙的變化就顯得很從心。
被嬴凡問起,徐福自是從容對答,持禮道:「回稟大人,徐福受君上詔命,專職王陵修建,如今與這位盧生大人有了一些征程上的爭辯,也就在此停留了片刻!」
「是這樣嗎?」嬴凡濃眉大眼隨即轉向一旁的盧生,臉上還有些狐疑。
「對~對!嘿嘿嘿~~!」盧生兩手一拍,附和著說道,臉上還不忘表現出一張狗腿的諂媚笑容。
聽到此,嬴凡想了一想,也沒想個所以然來,不過看這兩人「和善」的樣子,倒也就沒再繼續難為,擺擺手道了句「下次注意」,便領著一眾壯漢前去繼續巡邏,不再理會。
等嬴凡一行人遠去之後,盧生轉過身,臉上諂笑還未褪盡,就跟滿臉鄙夷嫌棄的徐福對上了眼。
「哼!」頓了頓,盧生袖子一甩,臉上笑容立馬退去,甚至還晦氣地啐了一聲,直接轉身就走,背影孤傲決絕。
「sb!」徐福無聲地張了張嘴,口型經典又樸素,白眼一翻另開一條道,與盧生背對而馳。
蘄年宮,御衣署。
昔日為嬴政定做公子正服的地方,也是秦國歷代君王正服的生產地。
嬴政站在外堂正廳中,負手而立,眯著眼聽著內室當中傳出來的動靜,咧著嘴角笑容不止,滿滿地不懷好意。
「你就是外面說的那個嬴凰啊?不愧是我們秦王挑的人,這模樣就是俊~~」
「話說,老身活這麼久了還是頭一次見到秦王出兵討夫人的,這宮裡頭前前後後的王后貴妃就沒一個有此殊榮。姑娘,你這是頭一回呦!」
「誰說不是,老婆子聽宮裡人說,姑娘你跟王上走得很近吶~~都睡到靜泉宮啦?還聽說懷了我們王上的孩子,怎麼看肚子看不出來呢?」
「哎呀~~你怎麼毛手毛腳的,好端端摸人姑娘肚子作甚?也不看看你那雙手,跟個枯樹皮一樣,公主這皮質嬌嫩得滴水,剌疼人家怎麼辦?」
「我這不是關心姑娘嘛~~不過你還別說,看姑娘這腰肢~這身段,一看就是能生公子的……就是前面有點兒癟,這以後會不會餓到孩子?」
「你老太婆子瞎操什麼心,宮裡那麼多乳娘,還能輪到你不成~~」
「說什麼話呢~~我不就是關心一下嘛。」
「別說了別說了,趕緊量,姑娘都不高興了~~」
「嗷嗷~」
談話聲歸於平定,一段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內室逐漸無聲,隨後門帘被挑起,趙詩雨一臉陰沉地走了出來。
來到嬴政身前,趙詩雨眯著眼抬眼望去,彷彿眼瞅到了對方嘴角還未平復的一絲笑意,眼底瞬間變得陰冷。
「你故意的?」陰寒如三九天的凜風,帶著僵硬的冰碴子,刮到了嬴政的身上。
「呼哧~」嬴政吸了吸鼻息,一臉茫然又無辜,懵懵地問道:「什麼?」
趙詩雨沒有答話,只是深深地看了眼一臉「莫名」的嬴政,轉過頭沒有搭話。
「咳咳~」見狀,嬴政輕咳一聲,隨即輕聲說道:「你的朝服就按照公主長裙的樣式做,朝服的紋飾遵照朝中百官的樣版,布料我會讓王婆她們用最好的蜀錦,給你做幾身獨一無二的女子朝服!這幾天御衣署星夜趕工,下次朝議前就能做出來!」
「……」趙詩雨微不可察地一嘆,對朝服反而沒多大興緻了,有些頹喪地嘟囔道:「隨便吧~~我再也不想來這破地方了~!」
「哼哧……」嬴政一時失聲,反應過來連忙伸出手捏著鼻子搓弄,裝作不舒服的模樣,表情管理極度浮誇。
趙詩雨「核善」的小眼神兒掃向嬴政,定定瞅了好一會兒,最終因為沒有找到爆發的由頭,也就憋了下來。
「呼~~走,去吃飯吧,吃飯!」嬴政適時出面,看了看情緒有些不穩定的趙詩雨,在一旁輕輕念了幾聲。
趙詩雨悶著臉沒有反駁,跟著一同走了出去。
定製朝服,也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