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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寧在想屁吃?

  感受到宗室前後的態度差異,趙詩雨滿意地點頭,知道初步的交心已經達成。

  接下來,就是動之以「利」。

  隨即看向嬴洪,認同地道:「宗室的顧慮,嬴凰能夠理解!畢竟涉及國本,即便我與政兒有師徒之份,但我畢竟是趙國宗女,若是真有蒙蔽君上之舉,對秦國將是大災難!你們心有疑慮,這也是人之常情!」

  見趙詩雨把話點明,嬴洪也就不再遮掩,悵然一嘆,道:「國之大謀,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公主才智超絕,這個道理應該明白!」

  「老夫知道,公主入秦定有一系列的籌算。老夫也相信,公主有輔佐我秦國之心。但是涉及國本,嬴洪當如履薄冰,還請公主原諒我宗室的小心,理解我等老臣的苦心!」

  趙詩雨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管是敲打相邦,還是拉攏羋系,嬴洪都一清二楚。

  可以說,就算沒有宗室輔佐,趙詩雨也已經在秦國站穩了腳跟。

  仔細想想,嬴凰入秦才過了多久?

  旬日不到!

  旬日不到的時間裡,趙詩雨壓制住了呂不韋的野心,拉攏了羋系作為盟軍,再加上秦國境內合信商會的直屬勢力,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

  而且,趙詩雨深受秦王嬴政的信任。

  這麼迅猛的擴張方式,如果再加上宗室支持,那麼在秦國境內,不論趙詩雨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的阻力。

  想想看吧~~國內有這樣的存在,一旦出了半點差錯,對秦國而言,都將是一場難以想象的動蕩。

  偏偏,嬴凰的背後就有這樣的危機存在。

  不論是趙氏宗女的出身,遠在邯鄲的合信君,還是廣為流傳的扼秦東出、十年之約,對秦國而言都是不可忽略的潛在風險,一有不測必將致命!

  為此,宗室如今的觀望,反倒成為了秦國對趙詩雨最後的戒備,同時這份防備也顯得尤為重要!

  這些道理,在場的眾人心裡都懂,趙詩雨也明白。

  當即,面對嬴洪的苦口婆心,趙詩雨輕聲一笑:「宗室的顧慮,嬴凰感同身受!不過,既然今天將諸位叫了過來,嬴凰也必定會給一個滿意的答覆!」

  隨著趙詩雨話音落定,旁邊的一名合信府下屬,牽著一匹馬走了過來。

  「躂躂躂~~」馬蹄踩踏在石板上,竟然發出了金石交擊之聲,清脆響亮,引人矚目。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不只是因為駿馬的品相和那硬朗的腳步聲,還有馬頭上纏繞的韁繩,以及馬背上的硬皮坎肩,整體看上去更像是一套器具。

  「這是……什麼??」眾人看著眼前全副武裝的駿馬,有點摸不清頭腦,一時沒看出這身行頭的作用。

  就連嬴政都皺著眉頭,眼前的一幕,嬴政在邯鄲的四年裡竟完全沒有見到過。

  也就是說,這是趙詩雨暗中準備的「私藏」!

  「宗正!」就在眾人目不暇接觀察,暗中議論交流的時候,嬴凰出聲喊了句。

  「公主!」嬴洪雖然心裡納悶,不明所以,但還是拱手應了聲。

  「宗正可知,趙國的立國之本是什麼?」趙詩雨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趙國的立國之本?」嬴洪被問得先是一愣,隨即沉下氣來思索了片刻,老臉鄭重地道:「胡服騎射!」

  「不錯!」趙詩雨含笑頓首,肯定了嬴洪的答覆,跟著解釋道:「趙國雖立身中原,但境內皆為平原高坡,無險可守,四方皆有虎狼敵對,四戰之地,常常疲於伐戰,難以休養生息。這也是為什麼,趙國軍力雖強,卻一直都難以稱霸的原因所在!」

  「但是……」趙詩雨話音一轉:「趙國自武靈王起,推行新制,舉國上下穿胡服,沐胡風,習胡術,精修騎射,往複十年,趙人個個都是御馬的好手,軍中騎射之術更是冠絕樓胡,生生打造出了一支無敵天下的胡服弓騎射!」

  「步卒殺傷有限,軍械又行動緩慢,弓騎射作為高機動的兵種,進可攻退可守,無往不利,即便是秦軍與之對壘,也不敢言勝敗!」

  「趙國沒有險關隘口的國境,反而成為了弓騎射馳騁的搖籃,至此以後,趙國但有戰事,弓騎射三日之內便可馳援戰場,縱使是霸業已成的大秦,也無法忽視趙國的鋒芒!」

  說到這裡,趙詩雨突然沒由來地白了眼嬴政,然後接著道:「你秦國兩年前耍詐謀奪了趙國的閼與,將趙國國土由太行山脈一分為二,但是最後卻只侵佔了太行腹地的四十餘縣,雁門、雲中二郡難以吃下,不正是李牧帶領二十萬弓騎射游擊襲擾,秦軍陣前難以安定嗎?」

  一提到這茬,宗室諸位君侯的臉上都有些黑,就連嬴洪的臉色都不太好。

  就單以地形而論,趙國雁門、雲中這兩郡之地與邯鄲的聯繫幾乎被切斷,而且兩郡無險可據,算得上是秦國嘴邊的一塊肉,雖說秦國並未舉國大行攻伐,但是這兩年來在邊境的各種軍事行動均沒有進展,確實也是傷臉。

  只是,被趙詩雨白了一眼的嬴政,反而挺平著臉,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攻伐閼與之策就是嬴政制定的,而奪了太行之後,對於雁門雲中兩郡,嬴政並未有出兵強奪的打算。

  駐守兩郡之地的是趙國的邊防軍,李牧的老底子,二十萬弓騎射機動性拉滿,再有李牧的指揮,就連匈奴大軍過來都討不了好,秦國若要強取,所耗費的代價太大。

  況且,雁門雲中地屬塞外,土地貧瘠,而且還與匈奴接壤,與其費老大勁攻下來日夜防備,還不如讓趙國和李牧替秦國守著。

  總的來說一句話,兩郡之地對於幅員遼闊的秦國而言如同雞肋,出力與得利完全不成正比,所以現階段沒有強取的必要。

  不過……為何要提起這個?難不成跟眼前有關係嗎??

  嬴政瞅了瞅眼前的馬具,再看了看趙詩雨,好像聯想到了什麼。

  這時,趙華突然眼前一亮,多年跑商鍛煉的眼力,讓趙華從駿馬這一身行頭上看出了些由頭,忍不住出聲問道:「公主,難道這馬……」

  見趙華兩眼放光地望來,趙詩雨微微一笑,在現場眾人的注目下,直接伸手從下屬手上接過韁繩,抬腳踩著馬鐙,翻身躍上。

  少女身形如蝶,單腳撐在馬鐙之上,宛若麟羽一般飛身上馬,裙擺暈開,英姿颯爽,美得不可方物。

  但在旁觀的其他人眼中,這就不一般了!

  「!!!」嬴政雙目大亮,灼灼地盯著趙詩雨,熱烈的視線讓人分不清楚,究竟是在看人,還是在看馬。

  「這!這這!!」嬴洪看到駿馬在趙詩雨的掌控下令行禁止,比精通馬術的胡人還要熟稔三分,頓時激動得老臉震顫,鬍子抖動不停,那神情簡直比馬上的趙詩雨還要興奮。

  「駕~~吁!」趙詩雨騎在馬上,小手攥著韁繩,控制著身下的駿馬在原地打轉,聲令之下,駿馬順從服帖,宛若一體。

  嬴洪等一眾宗室君侯看得眼睛都閃閃發亮,眾人都看得出來,趙詩雨能夠騎在馬上如履平地,跟馬身上那一身行頭脫不開關係。

  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這些器具的輔助下,都能如此輕鬆地御使馬匹,跟軍中百戰的猛將比起來都不遑多讓,這要是換成秦國的軍隊呢?

  恍惚間,宗室眾人彷彿看到一支無敵的大秦鐵騎在朝著自己招手。

  「吸!!」一想到此,嬴洪深深地吸了口氣,老臉激動得泛紅,心跳都比往常更強健幾分,雙目光耀,定定地看著趙詩雨。

  這時,趙詩雨騎著馬溜達了幾圈以後,見所有人都神情激動、目不轉睛地瞅著自己,頓時心滿意足,知道這個臉出得相當成功!

  不枉費寡人親身上馬溜這兩圈!

  末了,趙詩雨策馬來到眾人跟前,朝著王永招了招手。

  王永見狀,立馬心領神會,顛顛兒小跑過去搬來一個木凳,放到駿馬一側,搭把手將自家小姐攙了下來。

  趙詩雨手執韁繩,將駿馬牽到嬴洪等人面前,迎著眾人火熱的視線,微微一笑,道:「塞外胡民以放牧為生,馬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為生計便自小習練,久而久之便擅長御使,所以胡人個個都精通馬術,全民皆是馬上的好手!」

  「我中原的各國民眾以耕種為生,蓄養牲畜,無須像胡人那樣顛沛流離,流連於牧草豐沛之地,故此騎術遠遜於塞外,也屬常事。」

  「但是現在,在這一套馬具的加持下,我們中原人也可以達到胡人那般的御馬水平,甚至猶有勝之!」

  說著,趙詩雨指著這一身馬具,逐一介紹道:「馬鞍和固定好的腳蹬,讓人僅僅依靠雙腿的力量便能穩固於馬上,不受駿馬奔跑而晃動,可騰出雙手驅使弓弩長戟,增強騎兵的進攻性和突陣能力!」

  「此外,馬轡頭和馬蹄鐵的作用,一來可以讓騎兵更好地掌控身下馬匹,配合軍令調動轉向,令行禁止,使得軍陣更加靈活;二來,馬蹄鐵可以有效地保全馬掌,減少馬匹傷損,提升馬的耐力和速度。」

  隨著趙詩雨的娓娓道來,嬴洪和一眾宗室君侯宛若劉姥姥進大觀園,滿眼稀奇,眼睛里的晶亮就沒下去過。

  末了,趙詩雨不忘做一下最終總結,補充道:「趙國對秦國的唯一長處,便是機動性無可匹敵的胡服弓騎射!而如今有了馬具,秦國若是能夠組建一支配備完全的騎兵,稍加訓練,其作戰能力絕不遜於趙國的弓騎射!」

  「甚至,以秦國的軍紀軍力,騎兵的實力比之趙國將更勝一籌,趙國的唯一優勢也將蕩然無存,即便到時候李牧率騎兵穿插秦國腹地,秦國也有制衡之法!」

  「這,便是我送予秦國的禮物,也是我合信商會的投名狀!」趙詩雨平聲靜氣,看著嬴洪:「不知宗正以為如何?!」

  嬴政聞聲臉色一動,眼帘微抬掃向嬴洪,一雙墨瞳古井無波,幽深莫測,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嬴洪與趙詩雨對視了許久,老眼渾濁不堪,眼底卻有著一份清明,最終低頭一笑,言語當中不吝讚歎:「公主之才,真是高深莫測,世間罕有!」

  「宗正這麼說,看樣子對這份禮物是極為滿意了?」見到嬴洪如此,趙詩雨也是彎眉一笑,媚骨天成,恍若心扉。

  對此,嬴洪鄭重地點頭:「不錯!這一套馬具,足以彰顯公主的心意,我宗室受領!不過……」

  說著,嬴洪話音一轉,舉步來到駿馬身側,彎下腰伸出手,抬起馬前蹄,看著馬掌上的蹄鐵,伸出手指敲了敲。

  「噔噔!」鋥明白亮的馬蹄鐵,受力之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真是好料啊!」嬴洪不禁搖頭感嘆,隨手再抄起馬腹下吊著的馬鐙,與馬蹄鐵一樣明亮堅硬,成色極好!

  感慨過後,嬴洪神色鄭重,問道「秦地工匠繁多,不乏能人巧匠,尚無人能夠打造出如此上等的料材!不過是區區馬具,就要用上這等品質的鍛鋼,真是暴殄天物!難不成為了打造一支騎兵,我秦國就要砸鍋賣鐵不成?」

  見狀,嬴政唇角一彎,劍眉微挑,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扭頭看向趙詩雨。

  從剛剛王永將馬牽過來以後,嬴政的視線只在馬具上流連了一瞬,便被那白亮的馬鐙和蹄鐵所吸引。

  秦軍中長戟劍器雖以青銅器居多,但是鋒利的鐵劍卻也不少,不過礙於鍛鋼技藝不嫻熟,鍛造成本高昂,難以量產,所以只是少數。

  其實不只是秦國,就算是放眼列國,精鋼製的劍器都是少之又少,而且個個都是價值連城的寶劍,唯有一國之猛將才能染指,珍貴無比。

  可是那馬具上所使用的鐵器,打眼一看就不似凡鐵,那是精鐵百鍛成鋼、去除雜質之後,才能發出的純凈光亮。

  若是馬具必須要用這等鋼鐵加工的話,那即便是以秦國的體量,恐怕也得好幾十年才能組建出一支上規模的精騎,期間耗費難以估量啊!

  可若是,這百鍛鋼能夠批量生產的話……想到這裡,嬴政雙眸大亮,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這個想法絕不是虛妄!

  「呵呵~~」這時,面對嬴洪的詢問,趙詩雨莞爾一笑,小手連連鼓掌,誇讚道:「好眼力啊~~不愧是宗正!在無敵的騎兵面前,竟然還能穩住心神,看出這小小馬鐙的不凡之處!嬴凰真是佩服之至!」

  「敢問公主,這等鋼材是如何製成的?耗費幾何?」嬴洪見趙詩雨承認,當即抻著老臉,強自壓下內心的激蕩,盡量將聲氣放得平穩,緩緩問道。

  「嘿~一群老狐狸!」趙詩雨笑眯著眼,環視了一圈,發現所有人的眼中都壓抑著期望,定定看著自己,當下嘴角一咧,輕聲道了句:「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們,像這樣的鋼材,我合信商會要多少有多少!」

  「哄!!」一瞬間,場中的氣氛再度達到新的高峰,比之剛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公……公主!這……這鍛鋼……鍛鋼之法……可否……可否……」嬴洪喉嚨一噎,心跳都停了一下,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驚顫,吞吞吐吐了半天,連話都說不利索,手掌顫抖個不停,就像是得了老年帕金森一樣,都快站不利索了,可見其內心所經受的動蕩。

  要知道,剛才那一整套馬具,也只不過是讓嬴洪眼前一亮,稍稍「激動」了一下。

  「呼~~」嬴政長長舒了一口氣,感受到胸膛之中那顆加速躁動的心臟,所帶起的滿腔火熱。

  若說馬具對秦國來說,是帶來一支全新的大秦鐵騎!那麼鍛鋼法的普及,就是秦國國力的全方位崛起!

  一支鐵騎,對本就無敵天下的秦軍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可若是將秦軍的兵器都替換成精鋼製,那秦軍的實力將更上一層樓,強弓硬弩劍戟戈矛,全方位地提升!日後碾壓起六國來,那更加順手哇!

  毫不誇張地說,這鍛鋼之法,將引領當下這一時代兵器工藝的變革!而秦國,將會是最得利的一方!

  只不過……

  「你們想屁吃呢~~我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就把鍛鋼之法交給你們?」趙詩雨突然怪叫著喊了一嗓子,小臉似笑非笑,滿眼揶揄地看著磕磕絆絆的嬴洪。

  「……」這一嗓子,就像是寒冬天的一捧雪,直接塞進了宗室君侯的后脖領裡面,再沸騰的心血也都涼了。

  「哼哧!」一旁,嬴政看著陷入僵直的眾位叔祖,很不厚道地掩嘴輕笑。

  「這……」嬴洪這時反應過來,也不禁老臉通紅、羞臊不堪,面對一臉「怪笑」的趙詩雨,心裡暗罵一聲「小狐狸」,面上也只能遷就討好:「我等失態,讓公主賤笑了!」

  趙詩雨欣然點頭,表現得落落大方。

  禮數過後,嬴洪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忍不住再問了句:「公主哇~~不知這鍛鋼之法……」

  聞聲,趙詩雨笑著回道:「宗正不必心急!其實嬴凰本就有個打算,就是以後在秦國設立『神工坊』,將我合信商會的工匠、墨家匠師以及秦國本地的工匠聚集在一起,專門搞研發設計和鑄造。這鍛鋼之法……自然也會交由神工坊統一製造,為秦軍更替軍備!」

  「好~~好~~!」嬴洪在一旁聽得老眼放光,連連應好。

  「不過……」趙詩雨學著方才嬴洪的架勢,聲音拐了個彎兒,在嬴洪眼巴巴的注視下,嘿然一笑,道:「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對吧宗正?!」

  「額……對~對!」嬴洪無奈地搖頭應聲,一時還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嬴凰這是在跟自己討價還價呢~!

  照此看來,這馬具不過是拋磚引玉的手段,而這百鍛精鋼的馬鐙和馬蹄鐵,才是嬴凰今天真正想讓宗室看到的東西!

  只不過,偏偏馬具才是嬴凰給宗室的禮物,至於說鍛鋼之法……就像趙某人說的,那就要看宗室的態度了~~!

  這一套一套的,就等著宗室往裡鑽了!偏偏不鑽還不行,這東西是真饞人啊!!

  想到此,嬴洪心裡不由地再次「誇讚」了趙詩雨一句:真是個狡猾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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