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你飄了??
「好個鬼谷傳人,城府居然如此之深,比我還陰險!當真是同道中人啊!!」想通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盧生心中也不由得大讚,一時間甚至還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對眼下的境遇絲毫不在乎。
「這陣紋,是我們第一次交鋒時刻下的吧?手段隱蔽,連我都被瞞了過去,當真是好手段!可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你不壓住天道反噬,反而耗費靈力困住我,這對你有什麼益處?!」在這個關頭,盧生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反倒饒有興趣地詢問起那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困?呵呵~~」對此,徐福自然是沒有好臉色,嘴角血跡未乾,看著身在大陣當中的盧生,面含冷笑:「我鬼谷一脈卜天堪卦,每一次占卜都是在感應天道,深諳因果輪迴之理,又怎麼會沒有應對反噬之法?這極復之陣雖沒有多凌厲的攻擊手段,但卻是上通天道的規則大陣,即便你有欺天之手段,在極復之陣下,在因果規則之下,不論如何也逃不過天道的核查,更無法消除因果!」
「……」盧生眼皮子猛地一跳,徐福的話雖然說得拗口,頗具玄奧,但是方士一脈對於天道規則的運轉模式並不陌生,是以盧生聽明白了八分。
澤陰奪符的手段雖然可以奪天地之造化,逆轉災禍,但這個前提是得蒙蔽住天機,令天道規則無法探查,否則強逆規則之人,必有大禍臨身!
盧生能夠躲避占卜的反噬,原因就在於此。但若是徐福所言不虛,對方這大陣有著連接天道規則之能,那身在陣中的盧生,就好像是考試作弊被當場抓獲的小學生,不光本次成績為零,更要面臨重大的懲罰!
蒙蔽天機,奪取造化,本就為天地所不容!因果相互,大勢傾軋,不可扭轉!
想到這裡,盧生連忙低頭看向周遭,陣紋將大半個殿堂都括入其中,庭柱之上都能看到符印流轉,踩在陣中,感覺自身像是被緊緊吸附住了一樣,縱使用盡全身勁力,仍難以動彈分毫。
地上的陣紋玄妙異常,晦澀難懂,盧生才剛一用心感悟,就感覺頭顱昏沉失重,身形搖搖欲墜。
「好厲害的陣法!」盧生咬破舌尖,昏沉的腦袋瞬間被刺痛感激醒,滿嘴的血腥氣才讓靈識得以脫離陣紋的同化,盧生心有餘悸地抹去一把汗,幽幽目光看向徐福,沉聲念道:「沒想到,我還是小瞧了你鬼谷一門!」
「嗬!」徐福冷笑一聲,整張臉被陣紋的微光襯托,仿若仙神一般高深莫測:「道門傳世這麼多年,有什麼手段都不足為奇,跟你們這種人打交道,徐福豈能不事先籌謀一番?」
「若是你心無雜念,與我一同承受占卜的反噬,這極復之陣自然也就不必啟用!爾等藉助手段逃避天機反噬,更是想將全部災殃引到我的頭上,現在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侵犯天道規則之人,如何應對這天罰!!」
話音未落,徐福手中法印一轉,陣紋突然間發出刺眼的光芒,將盧生的身形徹底淹沒,大殿之上猶如升起了一個新的太陽,連天井頂上的高陽都遠遠遜色。
陣中,盧生抬起手臂放在眼前,眯著眼艱難地看著四周,頭頂上隱隱傳來的毛骨悚然的感覺,讓盧生心裡微微一嘆:玩脫了啊~~
無力地感嘆了一聲,盧生便放下了手掌,完全不去管束即將到來的天罰,甚至還撤去了周身浮動的靈力,專心致志看向身後演化不休的陰陽太極圖,一副坐以待斃的模樣。
說來也奇怪,這白光亮得刺眼,連太陽的光芒都避之萬分,但卻無法遮掩住一個陰陽太極圖,反倒成了太極圖的背景牆,讓盧生觀察得更為細緻……
「轟!!」隨著一聲暴響,白日當空,一道驚雷當頭劈下,徐福所在的大殿轟然倒塌,斷裂的木材,粉碎的磚石,瞬間向周遭彌散,周圍的院落小屋一片狼藉,殃及池魚。
「咳咳~~」大殿上,獨留半個殘缺的門框,徐福站在門框邊上,抬起手揚了揚,強忍著滿眼的塵沫,朝著殿內看去。
方才威嚴的殿堂,如今已是殘垣斷壁,被厚厚的磚石碎木掩埋,儼然成了一片廢墟,看不出半分的生氣。
「死了嗎?那樣也好……」看了許久,都沒有發現有半分動靜,徐福內心已經給盧生判了死亡,畢竟在天罰之下,人類之中至強的方士,也僅僅只是強壯一點兒的螻蟻。
太卜府內的殿堂倒塌,不多時就會有侍從前來,徐福倒也不急著為盧生「收屍」,而是站在一旁掐算起來。
又一輪的大命靈蓍術,也就意味著壽數的減少。身在秦國多年,徐福對這一切都看得淡了……
「八十年!!我*******!!!」幽寂的場內,瞬間爆發出一連串的甜言蜜語,徐福滿嘴芬芳,一個人在這廢墟之上隔空叫罵,但是卻壓低了聲音,不敢太過放肆,一時氣不過還踢在了身旁殘缺的門框上。
「吱呀~~」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開闔聲,大殿僅存的一絲門面也被徐福踹倒,毛都不剩,真就成了廢墟!
一陣的發泄過後,徐福才漸漸平復下心情,傻不愣登地杵在原地,悶著臉夾著嘴,一聲不吭地發獃。
八十年的壽數消耗,儘管方士一脈順應天道,壽祚延長,而且虧空的壽數並不會顯示在面上,但是真到壽終之日,縱然你面上看去仍是青少年,該死還是得死!
這八十年,還是在天罰之下,跟盧生平攤施術的反噬,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徐福算是「檢舉作弊」,對天道是有功的,還是有獎的!
就這,徐福還是沒了八十年壽數,可想而知,若是沒有極復大陣,若是真讓盧生嫁接因果、獨善其身,那麼在完整的反噬之下,徐福當場暴斃都是輕的,說不定死後立了碑還要被雷劈!
「看來這左樞星,確為天機變動之因了!」到了這個時候徐福終於認定了,趙詩雨就是此次天象大變的動因所在!
了解到這一關鍵性的問題,對於後面的應對,徐福就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災禍,盡量不去跟趙詩雨有什麼衝突,只是……
「唉~~~」徐福回想起盧生先前的表述,想到那趙詩雨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惡意,這讓徐福很是焦灼,一時不知該討好這位主,還是該躲著這位主,左右為難,忍不住唉聲嘆氣了一番。
能夠引起天機大變的存在,一般情況下都有天命加身,就像嬴政紫薇中座、氣運護身。在如今這個天機不明朗的情況下,徐福對趙詩雨,也唯有戰戰兢兢地避讓了。
「我是不是該找些事兒做了?要不然哪一天喝涼水嗆死,豈不冤枉?!」一想到入秦多年,毛沒有撈到一根,反倒是壽數損失過百,徐福不免惆悵萬分,一時間起了為秦國打工賺命的想法。
「若有秦王為靠山,或許能夠避免那嬴凰的挑難!」一想到此,徐福不由地點了點頭,對這個想法極度贊同。
遠處傳來下人的呼喊聲,這讓徐福從思索中走出,轉身看向不遠處的連廊,準備著解釋的說辭。
「嘩啦啦!」突然,徐福身後的廢墟當中,傳來礪石滾動的聲響。
「!!!」徐福的心猛地一抽,滿目駭然之色,當即轉身看向廢墟,驚魂不定。
「哎呦~~」隨著一聲艱難的呻吟聲,廢墟的木柱磚石微微隆起,顯露出盧生那塵土滿臉、破破爛爛的身影。
「嘎嘣~~」盧生在掙扎著出來之後,迎著徐福難以置信的目光,還雙手一叉挺了挺老腰,骨骼脆響聲不斷響起,滿臉塵土,還有一抹血跡淌下,看樣子是被頂梁砸到了腦門。
不過,雖然看上去挺慘烈,但是盧生的動作卻依舊穩健,也沒少胳膊少腿,看上去神氣充足,完全不像是將死之人……或者說已死之人。
「……」徐福一臉懵逼地看著對方,盧生「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這完全戳中了自己的盲區,讓徐福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天罰之下,這盧生還能不死!
「卜丞大人……」這時,下人們也終於是趕了過來,看到廢墟之中對立的徐福和盧生,下人侍從們也都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更不知道這大殿是如何倒塌的。
眾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徐福兩人,徐福也大小眼盯著盧生,一時間就這樣陷入了沉默……
「別都看著我呀~~你們太卜府這房子才多少年?完全經不起折騰啊~~剛剛盡興就塌了!」盧生見外人到場,當即吆喝了兩嗓子,伸出手指挖著鼻孔,形態非常不羈。
「……」徐福臉色陰沉,掃了兩眼盧生,便轉頭看向下人侍從:「這殿內沒有其他人,爾等收拾一下,這件事我會上報太卜大人,重新修築觀星大殿。」
「喏!」下人們當即領命。
盧生拖沓著步子走到跟前,朝著徐福抬手作揖,嬉皮笑臉地恭維道:「既然房子都塌了,那在下也就不耽擱卜丞大人公務了。今日還要多謝卜丞大人相助,來日方長,大人今日之恩典,盧生來日會慢慢回報給大人!」
「……」徐福冷臉相望,沒有回禮,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呵呵~~」見狀,盧生心也不惱,呵呵一笑轉頭就走。
旁邊圍觀的下人侍從,眼睛都明亮得很,看得見盧生和徐福之間的爭鋒相對,而且自家的卜丞大人的臉色還不太好看,於是都眼含敬畏地注視著盧生,乖乖讓出了一條路,讓盧生通行。
望著盧生悠然離去的背影,徐福心裡陰鬱,臉色也隨之陰晴不定,讓周遭的下人們看了都忐忑不安,不敢吱聲。
盧生,定會是我之大敵!此人背後有嬴凰,今日未能除盡,來日定會是大患!!
徐福的心裡,已經將盧生視為了生死威脅。
遠處,盧生走了沒多久就出了太卜府的大門,站在街上左右環視了下,找了個沒人的巷道就鑽了進去。
盧生伸手向懷中,掏出了一個焦黑的錦囊,小心翼翼地展開,取出了錦囊內的東西。
「大意了!!」看著手中的三個符紙紮成的小人,其中的兩個已經被燒得焦黑殘缺,破敗不堪,唯有一個還完好無損,這讓盧生頓時心疼難忍:「救命的替身法符啊!老子窮盡了半生搜尋靈材才製作了仨,沒想到一瞬間就用了兩個。」
「徐福……這鬼谷一脈竟然如此難纏!!」盧生老臉冷凝,轉頭探出身子,暗戳戳地掃了眼太卜府的門面,心裡惡狠狠地想道:「等著,等我入駐了太卜府,我還就不信了,治不了你個後輩!!」
「哼!」幽靜狹長的巷道之內,傳出了很不服氣的冷哼聲。隨後人影閃動,消失於無。
…………
宮中,朝議剛散,靜泉宮副殿之內。
嬴政在殿內緩步踱走,時不時還看向殿門口,臉上隱隱有些局促。
自從嬴凰入秦以來,二人單獨相見的場面,嬴政已經在腦海當中想象了無數次,但是臨到跟前,難免還是會有些緊張。
方才在朝議大殿上,趙詩雨的表現相當亮眼,震懾人心,一人便跟相邦一脈臣子分庭抗禮,即便是對上呂不韋也毫不示弱,嬴凰之才名足以響徹秦國!
但是嬴政心裡明白,方才表現出來的只是趙詩雨的表面,孤傲惑人、才情高絕,這些都只是趙詩雨的外表,都不是嬴政心裡想要聽到或者看到的。
「王上,嬴凰公主到了!」
嬴政忘神地思索著,門外也傳來了吳成的稟告聲。
「來了……」嬴政眼神微顫,呼吸不由地緊促了幾分,閉目調息了下,端正站姿,雙手背立,威嚴出聲:「讓她進來。」
話音剛落,殿門大開,門口那個身著素裙的絕美女子,就此呈現在嬴政眼前,比朝議大殿上離得還近,讓嬴政能看得更清楚……
「吳平,加油好好乾,以後你就是這宮裡的大總管了~~本公主看好你呦!!」奈何,被嬴政目光緊貼的趙某人,卻滿不自知,還伸出爪子拍了拍吳成的肩膀,自來熟地勉勵了一番。
「……」吳成低著頭顱,恭謹地回了一禮,就是看不見臉上的神情。
「吳成,你帶人先下去吧!本王有些話,要單獨與公主分說!」嬴政臉色沉穩,看了看笑眯著眼的趙詩雨,雖然沒有正對著自己,但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這讓嬴政心中甚感愉悅,心情大好。
「喏!」吳成領命,起身朝著周圍的侍者一招手,一同退了下去,臨行前帶上了殿門。
趙詩雨走進殿內,來到跟前,看著眼前的嬴政,英武挺拔、俊朗非凡,明明才十四歲,個兒比自己還要高一頭,心裡不免有些感懷:「才幾年不見,這小子長得真是賊俊了~~不愧是我一手帶出來的,這以後得禍禍多少小姑娘啊!」
想歸想,對於嬴政的這幾年的成長,趙詩雨還是感到很滿意。有文士儒雅之氣,更可見少年之堅毅血性,威嚴肅穆,頗具君王威儀!
對此,趙詩雨滿意地笑了笑,朝著嬴政展露笑臉,溫聲說道:「幾年不見,你成小大人了,更是秦國的王!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屁孩了!」
對此,嬴政臉上依舊平淡,默然注視著趙詩雨,居高臨下,沉聲說道:「既然知道我是秦國的王,為何不行跪拜?!」
這話,嬴政說得嚴肅冷漠,完全是個陌生人的口吻。
「……」趙詩雨臉上笑容一僵,有些愣神地看著嬴政,瞧見對方臉上的肅穆,趙詩雨似是剛反應過來,局促地退後一步,突然媚笑出聲,歉意訕訕地擺了擺手:「對對對~~呵呵呵~差點兒忘……」
「忘你MB!!!」小手虛晃一招,趙某人臉上的笑容倏然轉變,方才還溫和笑意的眯眯眼瞬間殺意暴漲,助跑一步猛地蹦起了身子,一記暴栗就朝著嬴政的腦門砸去。
看到眼前情緒激動的趙詩雨,還有那破綻百出卻又異常熟悉的進攻路數,嬴政嘴角微揚,眼神里充滿了懷念,終於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內心,站在原地不動,泰阿威勢散發,準備耍上一耍。
以前嬴政個子小,而且劍術也未練成,遇到事兒那就沒少吃趙詩雨的拳頭。不過現在嘛~~
看著面前矮自己小一頭,連敲腦殼都要蹦起來才能夠得到的女人,對方顯然還沒體會到差距啊!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由她揉圓搓扁的小孩子了……
然而,就在嬴政還臆想著如何「回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惡風」襲來,眨眼就看到趙某人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完全無視泰阿劍意,愣是在巍峨劍勢之下,蹦到自己面前,一榔頭敲了下去。
「嘣!」嬴政兩眼一呆,方才還臆想的美好畫面瞬間消散,毛都不剩……
正懵逼下,嬴政突然感覺到脖子一緊,衣領子被一雙白嫩爪子緊緊箍住,隨後一張惑人的小臉就湊到了眼前,明眸娥眉,瓊鼻玉脂,就是小嘴齜咧,臉上的怒氣破壞了那一股嫵媚,卻增添了幾分可愛。
「你個**崽子幾年不見就飄了是吧??是不是覺得自己當上了秦王,翅膀就硬了,沒人能治你了是不?半大小子就吃裡爬外了,以後還不得翻天啊!!飲水還思不思源吶?啊??!」一連數問,趙詩雨對著嬴政就是一頓輸出。
儘管敵我差距懸殊,扯又扯不動,揪對方衣領子還得墊著腳尖,但是事關原則性問題,趙某人覺得不能妥協!不能開這個口,讓著**崽子覺得自己拿他沒辦法!!
雖然……確實拿他沒辦法……但是這個氣勢不能輸!
「……」嬴政眨了眨眼睛,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的人兒,跟記憶中的那個少女緩緩重合。
「你聽沒聽到我~~哎哎哎~~!」見對方傻不愣登地看著,就是不應聲,趙詩雨剛張口呵斥,話還未盡,就被嬴政攬在了懷中。
感受到懷中之人的掙扎,嬴政手臂一緊,低頭靠近趙詩雨的側臉,嗅著對方身上熟悉的清香,低聲呢喃了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變……真好!」
若是尋常女子,被人這麼親密地抱著,還在耳邊竊竊私語,早就羞紅了耳根,落荒而逃。
可我們趙大小姐是何等人物?面對嬴政那聽起來毫無雜念的呢喃,趙某人還以為這是嬴政懷念過去,緬懷「師徒情誼」呢,一點兒也沒覺得怪異,反而還有點子惺惺相惜!
隨即,趙詩雨也不再掙扎,反手環住了嬴政,一本正經地科普起來:「我肯定沒變化呀,男人比女人發育得晚,我都二十了,以後肯定長不了個了,哪像你,幾年不見就躥這麼高,哈爺那個崽種都沒你能躥!!」
「……」嬴政的心裡本來還是純純的懷念,突然就被一股湧來的泥石流沖得渾濁不堪。
「好了,再捂我喘不過來氣了!」懷中之人的扭動,讓嬴政從思索中回過神,懂得分寸和時機,也沒有再強摟惹對方不快,適時放開。
「嘶~呼~~」被放開之後,趙詩雨仰著腦袋長舒了一口氣,像是被剛才的擁抱捂得有些氣短。
不過,這一副嬌俏模樣,卻讓嬴政看得眸光一閃,驀然有種低下頭的衝動……
「幹嘛?」但是,這一念頭才剛剛升起,就被趙詩雨略帶警惕的小眼神兒給掐滅。
「沒事!」嬴政面不改色心不跳,板正著臉回應了句,宛若修道高人,不理凡塵俗世之欲。
趙詩雨當即白了嬴政一眼,感覺嬴政也跟荊軻學的一個德行,愛裝!
短暫的埋汰過後,趙詩雨臉上重新現出笑容,退後一步繞著嬴政走了兩圈,不時還伸出爪子拍了拍嬴政的脊背前胸,邊走邊說道:「真沒想到,你小子現在簡直變了個人,體格也太有型了,臉蛋也不錯,剛才朝議的時候我一走進來,還以為走錯了呢,差點兒就扭頭回去……」
「呵呵~~」聽著趙詩雨的講述,嬴政的臉上也爬上了笑容,冰冷消融,笑得像個陽光少年一樣溫暖親和。
「咦?這平安扣你怎麼還留著呢?!」說著,趙詩雨抄起嬴政腰間的黑色繩結,看到當初那有些蹩腳的手藝品,老臉不禁一紅:「你現在都是秦王了,怎麼能戴這麼磕磣的佩飾呢?太掉價了~~換一個換一個!」
說著,小手一用力,就準備拽下來。
「不用!」嬴政伸出手,將趙詩雨的爪子捏在手心,觸手如溫熱軟玉:「我挺喜歡的,雖然不甚貴重,但是勝在新穎,比那些華而不實的禁步好多了!」
想要銷毀往日蹩腳手藝品的想法落空,趙詩雨也沒有強求,收回爪子,帶著玩笑的口吻道:「我當時編這個東西,主要是為了留住荊軻,那傢伙可是高手啊,能幹的事情老多了,簡直是上等的勞力,跑了多可惜……」
「鐺~~」話音未落,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啥玩意兒響?」趙詩雨耳朵一動,眉毛外八,滿懷詫異地舉目四望。
「許是外面哪個不懂事的內侍吧……」嬴政淡定地瞥向一個方向,又淡定地解釋了句。
「哦~~!」趙詩雨聽聞,也沒有再追問,而是看向了嬴政腰間另一側的佩劍,饒有興緻:「這就是傳說中的泰阿么?」
怎麼什麼好東西都是這小子的?這就是主角么??趙詩雨心裡有些酸。
「不錯!」看著趙詩雨臉上的艷羨,嬴政頓時心情大好,開玩笑地說了句:「要不我給你拔出來看看?」
「真當我弱女子啊~~連把劍都拔不出來?」趙詩雨嘴皮子一撇,很不爽地嘟囔了一嘴。
「不是你想的那樣……」嬴政有些哭笑不得。
泰阿和赤霄,都乃人主之劍,承載大道道則,唯有認主之人,方能無傷拔出!否則最後就跟那三百年前的楚王一個下場,暴斃而亡。
「這泰阿……」嬴政還欲分說,但是趙詩雨卻眼疾手快,趁著嬴政分神的片刻,一把拽住泰阿拔了出來。
「鏘!」金鳴之音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趙某人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怎麼樣,我厲害吧!」趙詩雨手持泰阿長劍,小臉激動得微微發紅,喜不勝收,手裡還晃悠悠地比劃了兩下。
「厲……厲害!」嬴政有點心驚膽戰,看著趙詩雨拿著長劍晃悠悠地劈砍,泰阿劍勢也隨之顯露,又是震驚又是無奈。
「泰阿乃當世神劍,非威震寰宇之人不可拔出!」當日徐福的說辭還振振有聲,回蕩在嬴政的耳間。
不過看著趙詩雨四處劈砍,小臉上滿是興奮,雖然手裡劍都拿不穩,但在泰阿劍勢之下,還是把木架都劈斷了好幾個。
嬴政生怕趙詩雨一個拿不穩,被手裡的劍誤傷,還是上前按住了趙某人的動作,將泰阿拿了過來:「小心些,別傷到自己了!」
「哦!」趙詩雨點頭應了聲,隨即一臉興奮地說道:「這把劍真不錯哎,用起來真順手,哪像荊軻手裡那一把湛盧,打起架來跟個板磚一樣硬拍,簡直粗魯!」
湛盧應天而生,雖是劍器,但卻滯鈍無鋒,無利劍兇殺之氣,去劍之狠厲,寬厚溫和,為仁道之劍!
只不過,在趙詩雨自己看來,那沒有開鋒的湛盧,哪有鋒利的泰阿用起來利手?!
不過這話音剛落,嬴政的臉上還訕訕微笑之際,不知何處又傳來了一聲輕響。
「鐺~~」跟剛才一模一樣。
「……」趙詩雨娥眉微挑,四下瞅了瞅,回過頭看向嬴政,撇嘴吐槽道:「你這宮裡的下人真不懂事兒,都被割了還這麼好動!」
「……」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