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荊軻:差點兒忘了我是刺客出身!
「講重點!道門究竟是什麼地方?」嬴政白眼一翻,沉聲詢問道。
「喏~~」哪知,面對嬴政的詢問,荊軻仍舊是一副弔兒郎當的德行,壓根沒有正面答覆,而是看向一旁的天巳,嘴皮子一翻,隔空將話題拋給了天巳。
「……」嬴政在一旁暗搓搓地看著,臉皮子都忍不住抽了兩下,對荊某人這裝高深的逼樣子很是不滿。
「罷了!!」稍加思慮之後,嬴政放棄了「暴打裝逼之人一頓」的誘人想法,轉過頭看向天巳,準備聽聽這道門的來歷。
「道門??」天巳在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詫異地一瞪眼,愣愣地看著荊軻,彷彿很不可思議。
不過在看到嬴政望過來之後,天巳連忙恭聲相告:「王上,道門一詞,臣也只是在道家的文獻手札中看見過,神神秘秘,江湖之上從未有過這個門派的相關訊息,臣一直以為道門的存在只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嗯?」嬴政聽后一臉狐疑地掃了下荊軻,對其口中這個道門的真實性有些懷疑。
「道門的存在,可不只是傳說……」見天巳似乎說不出個所以然,荊軻幽然出聲。
旁邊,嬴政斜著眼瞅著荊軻,心裡暗暗腹誹:直說不行?非得卡著節點裝一波,顯著你臉了?!
荊軻臉上的戲謔逐漸消失,逐漸陷入了回憶當中,神情也隨之變得沉重了不少,目中隱有幾分陰暗,開始了講說:「這世上隱世門派不少,藏於山林之間的高人前輩更是數不勝數,鬼谷、黃石道、麻衣卜師、隱劍門……而道門,就是這裡面來頭最大的一個!」
「這些隱士,有的自詡堪破凡塵俗世,有的品行高尚,不願看這世間苦海沉浮,便入了山林,不再問俗塵世事。只不過,這些所謂的山野仙人,良莠不齊,其中也不乏自命不凡、妄稱天數的虛偽之人!!」
說著,荊軻的臉色又陰鬱了一分,彷彿觸及了往昔痛楚,有些悲愴、失落。
「……」嬴政在一旁靜靜相望,沉默不語,臉上沒有輕浮,沒有鄙夷。
認識荊軻這麼多年,嬴政頭一回從對方臉上看到這般神情,這個放浪不羈的豪俠,心中似是有一團鬱結不化的苦痛,長久不消。
荊軻悵然一嘆,沉聲回到:「道門,順天地而生,應大勢所趨!就好像,道門代表了這天地大道,代表了天意!那幾個老東西對此深信不疑,甚至還引以為使命,自詡為順天應人的仙師!」
「天意?什麼時候這天下事,是靠天意纂定的?」聽到這裡,嬴政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腦海中浮現出徐福的身影,以及站在九鼎之地悲呼天意的子楚。
自從子楚含恨亡逝,嬴政對徐福等方士口中的天命、天意尤為反感,若這命運被人既定,那這天下亂世還要什麼王者?春秋數百年,哪一年不是天下動亂民生凋敝,血流成河?若是這冥冥之上真有天意,這天意何不幹脆讓那些方士治國治天下算了?!
如今聽到荊軻談及道門之人的嘴臉,就好像昔日的徐福一樣,自命勘破這天象玄機,將這世間視為翻覆乾坤的棋局,那種高高在上、淡漠超然的感覺,讓人心生厭煩。
「在道門的眼裡,龜甲占卜所得,便是天意!」說到這兒,就連荊軻自己都忍不住嗤笑出聲,笑聲三分輕蔑,七分譏嘲。
嘲笑過後,荊軻卻也明曉分寸,生怕嬴政心生惡念,當下正經告誡道:「雖說這道門的嘴臉難看,但是道門之人個個都非凡俗之人,奇門遁甲,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星宿卜筮,這些都是道門的拿手絕技。其中修為高深者,一身實力出神入化,聚火招雷、呼雲喚雨。據傳聞武王伐紂的時候,就是請到了道門之人相助,才能輕而易舉摧垮朝歌,攻滅商朝大軍!」
「有這麼離譜嗎?」荊軻的話聽得嬴政心頭一跳,眉心瞬間聚在了一起:「武王伐紂,這都是八百載日月的舊事了,一個隱世門派,難道比周朝國運還要綿長??」
「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呢……」荊軻苦笑著撇了撇嘴,長舒一口氣,心氣有些不平:「沒有人知曉道門存在了多久,哪怕只是關於它的傳聞,所知者都少之又少,更遑談其來歷和深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絕對不要將對方視為尋常的勢力!!」
說到這兒,荊軻臉色變得異常凝重,甚至看上去都有些陰鬱:「哪怕你手上掌握著玄鷹軍這等國之利器,也不能有半分自滿,因為你根本無法想象它是怎樣的存在!」
「……」荊軻的表態,讓嬴政有些沉默。
旁邊,天巳的臉上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在玄鷹軍的心目中,唯有秦國的王才是這天下之主!也唯有秦王,才能操持天下權柄於一手!而玄鷹軍的作用,就是輔佐秦王掌控此權柄,成為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帝王!
但是道門的存在,就像是一柄劍,一柄懸於王者頭頂的劍!時刻威脅著君王自身,這樣的情況,自然是讓身為玄鷹軍軍主的天巳如鯁在喉,恨不得率隊覆滅了這所謂道門。
「道門的實力……如何?」想了想,嬴政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以你的實力,難道還逃不過其操控嗎?」
「我?呵呵~~」荊軻自嘲一笑,語氣悲涼,聽得嬴政眉頭緊皺。
「我們的存在不過是這江湖當中的一色,這江湖之大千千萬萬,卻都是道門劃出的一隅天地,生於局中,談何破局而出??」荊軻臉上滿是牽強,眼裡有著化不開的陰霾:「道門之人雖然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已經站在了世人望塵莫及的高度,那些精修方術的方士,揮揮手便是風雲色變,修士劍光閃爍間,縱然是江河,也會被一劍隔斷!」
天地之力偉岸,尤其是步入宗師之境的劍客,領悟了劍意之後,對天地的領悟也就愈發深刻,愈發感觸這天地之力,根本不可抗力!
但是眼下荊軻的描述中,這道門的劍客竟然能對抗洶湧江河,一劍隔斷川流河水,哪怕僅是一瞬,也難以想象究竟是何等偉力!
這樣的存在,別說是剛剛步入宗師的嬴政,就連實力可匹敵荊軻的百里天巳,都忍不住駭然失聲。
「這怎麼可能??這世間……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存在?!!」天巳目眥欲裂,瞪大的眼睛中透出近乎黯淡的微芒,數十年的認知都有點崩潰。
「這些東西,根本就超脫了世俗,你又怎麼會知道?」旁邊,嬴政牙根緊咬,攢拳緊握,良久才舒緩心神,沉聲問道。
「……」荊軻先是沉默,最終在嬴政的注視之下,悵然一嘆,道出了心底的隱秘:「因為……我就是從道門出來的!」
「什麼!!」嬴政目中冷光一閃,一顆心逐漸沉入谷底。
這道門的傳聞,難道是真的???
對此,荊軻不問不顧,獨自說道:「三十年前,那時我還少不更事,也就是那一年,我們慶氏一族因為過往的一樁舊案,被牽連到了齊宋兩國的舊怨當中,處身危難之中……」
「等會~~齊宋??」荊軻話音未落,嬴政就忍不住出聲打斷:「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宋國四十年前就被齊國滅了呀?再說了你好像是衛國人吧?這跟宋國又有什麼關係?」
「額……」荊軻被嬴政打斷,醞釀了半天的憂傷情緒瞬間卡殼,不上不下的,彆扭得要死,當下不悅地叫道:「莫要打斷我!」
「好,你繼續!」嬴政擺了擺手,點頭示意。
荊軻低眉著眼掃了嬴政一眼,滿臉的鄙棄,然後才接著說道:「我慶氏一族,早年與宋國國公有舊,兩家關係甚近。四十年前燕趙韓魏楚五國合縱伐秦之際,齊閔王貪圖宋國之土,欲借五國伐秦不得兼顧之時,傾一國之力攻滅宋國。」
「宋國公得知后,派人聯繫我慶氏一族求救……」荊軻眼波迷離,彷彿自己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只可惜……
「你再等會兒~~」嬴政再度伸出手打斷了荊軻的訴說,皺著眉頭疑問道:「宋國被齊國打,結果求救你們衛國??這算什麼?買一送一?抱在一塊赴死嗎??」
「哼~~~」兩道白氣,從荊軻的鼻孔竄出,荊某人陰著臉掃向嬴政,恨聲說道:「我慶氏一族,乃是江湖刺客世家,輩出高手!宋國公想讓我們慶氏一族派高手刺殺齊王,以解宋國之危,不行嗎??」
「行……」嬴政神色不變,眯著眼回應了句,語氣里藏不住的敷衍。
兩次被嬴政打斷,荊軻也不再醞釀了,吊著碧蓮直接說道:「之後的情況,慶氏一族派出去的人棋差一籌,齊閔王大難不死,宋國公的構想落空,宋國最終也被齊國滅國!在那之後的兩年,齊國被後來的六國共同舉兵攻伐,齊閔王也死於楚將之手……」
「這不是挺好,齊國也沒機會找你們報仇了~~」還是嬴政,撇著嘴嘟囔了一句,完全無視了荊軻那一雙要殺人的眼神,繼續吐槽道:「但是這跟你們衛國有什麼關係??」
「來來來你講你講!!」荊軻一把拽住嬴政的衣服,一副心累不想說話的樣子,怨氣足足的,就像是守了十多年活寡的村頭寡婦。
被荊軻拽著,嬴政卻一點兒都不在乎,還繼續拌嘴道:「這不是我多嘴,本來就是你扯得太遠,我們在說道門的事,結果你擱這兒扯了半天,還沒扯到關鍵上!」
「這不是馬上就到了嗎?你猴急什麼?難道還不讓人醞釀一下??」荊軻滿是戾氣地喊道,裝逼不成反受氣,心裡很不痛快。
「……」嬴政咂巴了下嘴,最後決定給個面子,沒有再懟過去。
天巳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心裡很是無奈。
荊軻一聲冷哼,隨即沉悶著聲道:「齊閔王身死,齊國將近滅亡,宋國雖然也被滅,這件事卻沒有牽連到我們慶氏一族的身上。本來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是誰也沒想到,齊閔王的兒子,竟然能夠在十年後復國!」
「齊襄王復國之後,齊國雖國力衰退,卻還是七國之間,不容小覷。所以,當齊襄王派遣安平君田單來到衛國逼問行刺其父的兇手,為了平息齊國之怒,衛國公也就將慶氏一族推到了齊兵刀劍之前。」
說到這裡,荊軻停頓了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那個時候的我,不明白什麼是禍,什麼是福。只知道祖父心死之下自裁謝罪,血濺宗祠,就因為當初襄助宋國公刺殺齊閔王的決定。父親在一夜之間愁白了頭髮,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全族上下遍是哭嚎之聲。」
「也就是那個時候,聽到族內的老人說起,我們慶氏一族曾經有一位劍術修為通天的高手,是父親的曾祖父,入了道門!若是能得到這位先祖的垂青,慶氏一族的危難或可化解!」
「為了贖清罪孽,父親帶著少不更事的我,照著族內老人給的訊息,探尋那個道門中的慶氏一族先祖。最後,在第三天的時候,我們終於見到了先祖,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真正見到了道門中人!」
嬴政眼中微光閃爍,從荊軻臉上那黯然的神情中,嬴政大致猜想到了後續的發展,這定會是一個可悲的結局!
荊軻雙目愣神,深呼吸了一口氣:「高傲,強勢,威嚴,彷彿謫仙一般,高高在上,也像仙人一樣,冷漠無情!」
「父親無論怎麼乞求,哪怕將頭皮磕破,也不過是換來一句『命運多舛,好自為之』。甚至,為了阻攔我們緊隨,那人揮手間一劍,便隔斷河流,獨自渡江而去!」
「最後,慶氏一族沒能得到這位先祖的庇護,全族上下二百餘人,全部被田單滅殺於衛國都城外,焚屍毀跡。而我,被父親遺棄在了道門,撿了一條命……」
「也許是憐憫,也許是施捨,我被道門收留了五年。這五年間,通過查看道門外院的卷宗,我大致了解了道門是個怎樣的存在,也正因為此,五年之後,我便離開了道門!」
說到這裡,荊軻解下腰間的葫蘆,仰脖順了一口,哈出一團酒氣,輕聲念道:「我從未怨恨過先祖不顧及宗族情誼,但是我看不起道門的嘴臉。江湖出自道門不錯,但是某些方面,江湖已經脫胎於道門!」
「俠,是江湖的底線,是正直忠義的體現!儒家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但是道門的人,明明有重塑乾坤的偉力,卻萎縮于山林之間,迂腐固守,荒謬至極!這樣的道門,雖然掌握著天底下最為崇高的力量,內里卻早已腐朽不堪,不如江湖俠士甚遠!」
聽到這裡,嬴政也忍不住對荊軻刮目相看,沒有想到平日里弔兒郎當的荊某人,內心中竟然也有這樣的家國情懷,可喜可賀!
「既然你也曾是道門中人,那麼對這個盧生,你了解多少?」嬴政出聲詢問道。
「完全沒聽過!」荊軻灌了一口酒,很淡定地回了一句。
「啥??」嬴政眉鋒一挑,詫異地道:「五年時間,你難不成就光混日子嗎?」
天巳也隨之看了過去,目光有些怪異。
「咳咳……」被兩人盯著,荊軻老臉忍不住一紅,輕咳兩聲聊表尷尬之後,臉色一拉,粗著嗓子喊道:「我都說了我少不更事,而且只是被道門收留,能接觸到的也就是外院的陳年卷宗罷了,頂多知道些上層的大概信息,就這還是我想方設法悄摸摸偷看的!」
說完,荊軻一撇嘴,很不爽地道:「至於那什麼盧生,那傢伙周身氣息不輸於我,而且還是道門正統的方士,顯然在道門當中地位崇高,不是我當年能夠接觸到的層級!」
「你好耿直啊……」嬴政內心無力吐槽,唯有一聲長嘆,表達心中的無奈。
無奈過後,嬴政思緒歸於正軌,開始思索一個問題:道門的人,為什麼要接近她?
驀然間,嬴政眼前一亮,想到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荊軻這麼晚進到宮中,難不成就為了給自己科普一下這道門的存在??
想到此,嬴政看向荊軻,問道:「你今天來,不只是為了說這些吧?」
「當然不是!」荊軻眸光一閃,有些詫異嬴政的表現,這麼快就從道門的訊息中緩過神來。
「說說看!」嬴政目中神光閃爍,隱隱猜想到了一些關聯。
荊軻見狀,知道嬴政已經聯想到了,當即回應道:「趙詩雨失蹤的那兩天,我懷疑有道門的人摻和其中!」
話音剛落,嬴政的臉色立馬就陰了下來。雖說剛才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這麼大的消息從荊軻的口中道出,而且對方一臉的篤定,證明荊軻對此已有所持證,這其中分量可想而知。
要知道,當初出事兒了以後,嬴政把潛影一隊全部的人馬都派了出去,隨行更有精通奇門遁甲的方士,將嬴凰消失的一整片山脈都翻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林中可辨別的腳印,最遠離營地也僅有二里之地,但是潛影的人翻遍了方圓五里的山林,都沒有發現一絲活人的跡象,好像真就憑空消失了一樣!能夠做到如此神鬼莫測之事的,貌似也就只有荊軻口中的道門了!
不過同時,嬴政也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私會什麼情郎就行……
看著嬴政的臉色,荊軻沒有顧慮,直接說道:「那天晚上她進入林中之後,我一直在留意氣息,距離營地最多不超過兩里地!但是瞬息之間,她的氣息憑空消失,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迹!」
說著,荊軻臉色逐漸鄭重,聲音也隨之沉悶了起來:「在發現她氣息消失的同時,我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但等到了地方,除了憑空隔斷的腳印之外,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周邊百丈之內,沒有任何的活物氣息。」
「這個世上,能夠從我眼皮子底下,憑空抹消一個大活人的氣機,唯有道門方士的奇門遁甲之術,方可瞞天過海!!」
說到方士,嬴政眼睛微眯,寒光吐露:「盧生呢?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這個不清楚!」荊軻低頭思忖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沉聲道:「但是等我回來之後,有問過監視盧生的密衛,這期間盧生從未出過帳篷,甚至在得知趙詩雨失蹤之後,盧生表現出來的神情略有些驚詫!」
「他驚詫?難道這背後不是道門所為?」天巳皺眉疑問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嬴政依舊冷著臉,目光轉向荊軻,問道:「那個鐲子,你問過她嗎?」
「問過……」荊軻點頭,接著皮臉一弔:「但是那妮子壓根就不說啊!不管我怎麼問,她就只說是個老爺爺給的仙家寶貝,跟個財迷一樣,還不讓人碰!」
「老爺爺?不會是被人迷暈出現幻覺了吧?」嬴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荊軻當即擺手應和道:「我也這麼認為,但是你說迷暈她的人圖啥?渾身上下沒半點兒損傷,還白拿一個玉鐲?」
「鐲子有問題!」嬴政神情冷寂,淡淡地道了一句。
「可問題是這妮子把鐲子守得很緊啊~~連睡覺都不卸下來,不過這也說明了手鐲應該沒問題,不然都這麼長時間過去,要有問題早都出問題了!」荊軻說得很無奈,隨後還兩手一攤,言辭鑿鑿。
「??」對此,嬴政和天巳不約而同地轉過頭。
「你怎麼知道她睡覺還戴著手鐲??」嬴政一雙招子掃過來,目中淡漠無光,黑瞳深邃幽深,威懾力十足。
「……」荊軻突然感覺到頭皮有些陰冷,神情微微一窒,緊接著才鎮定答覆道:「中午她在車裡午睡啊~~我本來想看看能不能順走的~~但是被發現了……」
得到還算滿意的答覆,嬴政也就沒再追究,掃了一眼就此掲過。
「如果我能從她手上把鐲子要過來,你能不能看出那鐲子跟道門之間的關係??」嬴政問向荊軻。
「不能!」對此,荊軻回得很乾脆。
嬴政在一旁看得眼皮子一跳,右手把在泰阿劍柄上,蠢蠢欲動。
這時,荊軻的聲音也緊忙傳來:「我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可以找其他人看看!」
「誰?」嬴政眉峰一聳,問道。
「徐福!」荊軻嘴角微微一笑:「徐福是鬼谷傳人,鬼谷的傳承縱然難以跟道門相媲美,但也存在了數百年之久,想必對道門的了解恐怕不比我少!」
荊軻的話,無疑是給嬴政打開了一個門路!這咸陽城中,剛好有個鬼谷派的方士,正好可以用來試探下道門的深淺,甚至是制衡一二!
「如此,甚好!」想到此,嬴政嘴角噙著笑意,意味深長。
眼見嬴政一臉的得意,荊軻仍不忘在一旁潑涼水:「你也別先高興,萬一那個鐲子真跟道門的人有關係,那就證明道門跟趙詩雨之間有一定的聯繫,這對她究竟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吶~~!」
「……」嬴政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心中也存有隱憂。
「不過,看那盧生在趙詩雨面前表現出的端正姿態,道門應該對趙詩雨沒有什麼惡念,即便是有所圖,想來也不會是禍端!」荊軻眉眼一挑,滿懷戲謔地看著嬴政。
「……」嬴政俊臉一弔,黝黑的眸子瞥了過去,頗有些不善。
「嘿嘿~~」荊軻嬉笑了下,在嬴政的注視下,再度搔首弄姿,怪聲怪氣地道:「但是你也不能太寬心,畢竟那道門的心思誰能弄明白?說到底萬一這道門是來給趙詩雨那妮子尋夫的,這可該如何應對哦~~~」
在荊軻這一臉賤兮兮的作態之下,嬴政終於是忍不了了,直接在這大殿之上張口即來:「你TM碧話真多!!!」
本來攤上道門的事情就讓嬴政心裡煩悶,結果荊軻還擱這兒~擱這兒呢,簡直是找罵!
「……」天巳。
「???」荊軻。
彪了荊軻一句之後,看著對方有些愣神的樣子,嬴政還覺得不解氣,冷笑著哼了聲,滿懷嘲諷地說道:「話說回來,你們慶氏一族是刺客世家,也算得上是江湖世家,百餘年來各國君王遇刺,總有不少跟你慶氏一族有關。但是可惜,你這個在江湖上混了二三十年的豪俠荊軻,偏偏違背了祖訓,連刺殺一道都給忘了個乾淨,可不可笑??」
「……」聽到這兒,荊軻先是一呆,隨後抬起酒葫蘆灌了一口,手背蹭了蹭下頜的鬍鬚,神情凝重,旁若無人一般,緩緩嘟囔道:「你還別說,這事兒我也想過不止一回,按理說以我的劍術修為,除了道門裡的先祖以外,應該沒人能夠匹敵了,我這麼厲害,該去刺殺誰才能不墮門風,更顯逼格呢??」
旁邊,嬴政正歪嘴嘲笑著,突然間眼皮子跳動,心裡沒由來的一慌……
「???」嬴政被這種無端的怪異感搞得一愣,很是彆扭,眼瞅著陷入沉思的荊軻,心裡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想法:這貨以後不會跟我過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