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割腕自殺了

  這就是他不接電話的理由嗎?這就是他放她鴿子的理由嗎?


  舒嘉芮不知道。


  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期盼見到某個人。渴望被他擁抱,被他親吻,甚至渴望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他。


  她想說,簡先生,對不起,以前是我太過懦弱了,以後我們就幸福的在一起好不好?


  她想說,簡先生,我們再也不藏著掖著了好不好?我去帶你見爸爸,見哥哥,告訴他們,你已經是我的丈夫啦!嘿嘿嘿,我想他們一定會嚇一跳吧!


  她想說,簡先生,其實我大概早就喜歡上你了,可是卻不自知,我保證以後都乖乖的愛你,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她想說,簡先生,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帥,身材有多好,說話的聲音有多性感,其實每一次我都是強忍著才能不對你上下其手耍流氓哦!


  她還想說——


  不,不用說了,現在什麽都不用說了。


  老奶奶告訴她要勇敢一些,可她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隻要小心翼翼邁出一步,迎接她的便是粉身碎骨。


  她的目光不肯離開病房內,她看著即使不再擁抱,卻依舊不肯鬆開簡奪昂貴襯衫的陸琪。


  你看呀,她攥的那樣緊、那樣緊,仿佛攥住了她的整個世界。


  而她呢?她的世界又在哪裏?


  舒嘉芮仰起頭,即使極力忍耐,可依舊感覺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僵硬的抖動著。


  她覺得自己是個多餘又尷尬的人,就和這走廊上的燈管一樣,蠢笨的趴在天花板上,非要做裏麵那對愛侶的電燈泡——


  哦,不,應該說是第三者?或者說是‘插足’?

  可,可她明明早就和簡奪說過了啊,是那人信誓旦旦的說,他和陸琪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啊!

  現在為什麽又要弄出來這種事情?為什麽、為什麽啊!


  像是有十幾把刀子在剜著她的心,舒嘉芮大口大口的喘氣,轉過身拚命跑出了醫院。


  裏麵的氧氣太少了,真的太少了,少到如果再不跑出來,她有可能會因為窒息死在裏麵。


  舒嘉芮突如其來的動作令艾裏克慌了神,他什麽都沒想,便邁開長腿追了出去,那句‘嘉芮等等我’也消失在了雨幕中。


  而此時,病房中的簡奪忽然轉過頭,盯著房門上的小窗——


  可那裏分明什麽東西都沒有。


  “怎麽了?”陸琪也順著簡奪的視線看去,可同樣的,她能看到的也隻是外麵空蕩蕩的走廊。


  “沒什麽。”


  簡奪下意識的捂緊胸口,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有一刹那,他覺得心口像是被誰用到刀割了一下,莫名的恐懼從心底升起。


  是的,恐懼,那種即將失去重要之人的恐懼。


  他揉揉太陽穴,從病床上站起來,道:“你早點休息吧。”


  “恩,”陸琪點點頭,臉上還帶著未幹涸的淚珠。她的手緊緊捏著被子,“你……你要走了嗎?”


  “恩,”簡奪站起身,拿過衣架上的西裝,麵容冷峻。


  “那……”陸琪忍不住又坐起來一點,“那你明天還會來嗎?”


  簡奪轉過頭,這次連聲音都是冷的,“陸琪,我以為自己剛剛說的很清楚,我以為你已經明白。”


  “明……明白……”陸琪死死咬著嘴唇。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簡奪扶著病房門的扶手,聲音冷漠的說:“你知道的,我並非良善之人,若是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就不要怪我不顧這麽多年的朋友情誼了。”


  “知……知道,”陸琪用指甲狠狠掐著自己的小臂,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如開閘般湧出來,大滴大滴的床單上。


  是從心底生出的悲痛,單是讓人看一眼,便覺得難過。


  或許換了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此刻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可沒辦法啊,誰讓她麵前的人偏偏是簡奪呢?


  陸琪垂著頭,根本就不敢抬起來,她實在太害怕看到簡奪決絕離去的背影。


  可房門關上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依舊顯得尤為刺耳。


  無聲的哭泣,終於逐漸轉變為嚎啕大哭。陸琪淚眼朦朧的撫摸著右手腕上厚厚的紗布,心中盡是絕望。


  她已經破釜沉舟了,放棄了作為一個女孩子的所有矜持、自尊、驕傲,成為那種自己最討厭討厭、最懦弱的女孩子——


  是的,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割腕自殺了。


  父親可憐她,甚至將整個陸氏都拿來做賭注,年近半百的男人使出渾身解數,終於讓簡奪來了醫院。


  她還記得自己被搶救過來、看到簡奪時激動、喜悅又不敢相信的心情。


  看呐,他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她的是不是?他對她還是有一些感情的是不是?

  於是她給父親使眼色,讓他們都離開,又偷偷關了簡奪的手機。那一刻,她想,原來會哭的孩子真是有糖吃的,她以前為什麽就那樣蠢鈍,為什麽非要逞強呢?

  如果早早就學會撒嬌,學會示弱,是不是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當病房裏就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陸琪死死抓著他的袖口,一邊哭一邊說:“我是不是在做夢?簡奪你掐掐我,告訴我這不是夢……”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簡奪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衣袖抽出來,又向後退了幾步。


  心中無數情緒翻滾,淚水向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湧出。眼看著簡奪避她如瘟疫,陸琪掙紮著要坐起來,簌簌淚下。


  她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他,“我……我就那樣讓你討厭嗎?以至於待在我的病床前都讓你感到厭惡嗎?”


  “不是,”眼看著她要從床上跌下來了,簡奪歎了口氣,還是衝上前製止住了她要繼續的動作,用有力的臂膀將人重新放回去。


  可他的手剛剛碰上衣擺,就被陸琪緊緊的抱住,像是即將淹死在深海裏的人,抱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簡奪……”她噙著淚水,哽咽的說:“我以為,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會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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