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驚
接受到警告的眼神,我隻好別別嘴不說話,百無聊奈地拿著幹樹枝去戳火焰中心。
不就是說了一半的鬼故事嘛,不就是嚇到了嬌小可人的蘇欠欠嘛,有必要拿厭惡的眼神看人家麽?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看了一眼崔白伊,他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火焰,自己也無趣地把樹枝一扔,不爽地站了起來說:“我去運動一下,坐著冷死了。順便找找回去的路。”
樸野陽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張口想說什麽,但被崔白伊搶先了。
“我陪你去,萬一有什麽事我還可以幫忙。”崔白伊說完也站了起來跟著我走了。
走了幾步,我回頭看了一眼樸野陽和蘇欠欠,發現樸野陽竟然轉頭拿生氣的眼神看著我。
艾瑪,我又哪裏惹到他了!
一腳踢向了草堆裏的石頭,結果石頭太大,沒有踢出去,反到把自己的腳尖撞疼,張大嘴就開始慘叫。
崔白伊立馬扶住我,責怪地說:“你要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來出氣啊。”
我一聽,看著他問:“你怎麽知道我生氣?”
“你的所有表情都表現在臉上,隻是樸野陽看不見而已。你離開不就是為了騰出空間給他們兩個嗎?”
我拿著電筒就往他臉上照,比出了大拇指。
“如果樸野陽能夠有你一半的聰明我就不用那麽累了,我的腳……”誇完崔白伊,開始抱著腳亂跳。
我們越走離蘇欠欠他們越遠,我前進的腳步也沒有剛剛那樣豪邁,感覺到千斤重。
直到那兩個人聽不到我和崔白伊的談話的聲音時,才停下腳步,問崔白伊:“你說我們在暗處製造一點聲響,樸野陽時不時會把蘇欠欠抱進懷裏?然後他們就成為了真正的一對?”
雖然沒有拿手電筒照著他的臉,但我還是感覺到他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身上,帶著不清不楚的情感。
許久他才開口說:“你不恨樸野陽了?”
“恨?”我坐到了地上,拿著手電筒照著湖麵,說:“如果你是說上次他說了很過分的話的話,我隻能告訴你我很大度的,不開心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也不會再去想。你看,你不是把我的臉給毀容了麽?如果恨,我這會還會和你平靜地說這麽多話?”
他聽了,坐在了我的身邊,低聲說:“對不起,你臉上的傷……”
“得,別說對不起了。對不起有什麽用?臉上的傷又不會消失,而且又不能當飯吃,所以省點口水吧。”雖然我的話聽起來有點嘲諷的意味,可是我本來就不想停留在過去,說出來的話相對比那些做作的人灑脫不少,當然更加沒有任何責怪別人的意思。
“……”
“其實我這個人也找抽啦,性格怪異,經常讓人又氣又恨。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帝的恩賜了,不管你還是樸野陽怎麽對我,我也恨不起來,隻是為了自己不再受傷就遠離你們。可是!”我四十五度斜視崔白伊繼續補充道:“可是你們為什麽這麽讓人頭疼呢……”
我要對著他們流口水,他們就躲瘟神一樣跑得遠遠的。當我看清自己的魅力點值為零時,他們又換著法子玩我。我這人性情溫和就這麽容易被他們當小狗玩?
得,姐我也不去糾結他們到底想幹什麽,隻有順其自然,他們想幹嘛幹嘛,姐姐我要做到心如止水!阿彌陀佛……
突然發現我被這兩個帥哥調教成了出家人了!
看著湖麵發了會呆,崔白伊感覺到無聊,就說繼續剛剛的那個話題,講鬼故事。
想了想現在回去怕打擾那兩位,也就點頭應了下來。
可是應了崔白伊把手電筒關掉後我開始後悔和他玩這個膽量遊戲了。我說出來的鬼故事根本不能跟他的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聽著他麵無表情地說出這些鬼故事的時候,感覺到四周的溫度更低,背部的冷汗濕潤了最裏麵的衣服,頭皮一陣陣發麻,隻好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用顫抖的聲音說:“別說了,算我服你了。照你這樣說下去,我快嚇得心髒停止跳動了。”
崔白伊聽了,輕聲笑了出來。
我翻了一個白眼,去摸放在草地裏的手電筒打開,好緩解一下剛剛的恐懼。
可是我去摸手電筒的時候發現自己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渾身一個寒戰,背部的冷汗更加多。
手指放在那個東西上麵不敢動,腦袋機械地去看崔白伊。
可是崔白伊借機嚇我,在我神經緊繃的時候大叫一聲,把我嚇到差點升天。
當知道自己摸到的是崔白伊的手臂時,嘴一裂把剛剛所有的恐懼全部發泄了出來,扯住他胸前的衣物就抹眼淚鼻涕。
“嚇死我了!”我大叫,順帶去扭他手臂上的肉。
他隻是笑,對於我的施暴沒有太多的反應。看見我真的哭了才拍拍我的頭說:“對不起啦……”
“我剛剛才說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又不能當飯吃。對不起你個頭!”為了懲罰他嚇我嚇到哭爹喊娘,抱著他的手臂就張口咬下去。
這一口可是真咬,清楚聽到崔白伊倒吸一口冷氣,可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咬著咬著,我才發現手中的手臂的溫度好低。摸了摸才發現崔白伊真的隻穿了一件T恤。剛剛在火堆旁我看見他身上的T恤還以為裏麵有一件保暖內衣。
知道自己霸占了別人的衣服,讓別人受凍,也不好意思繼續咬,隻好鬆了口,把身上的衣服還回去:“給,感冒了我不負責的。”
“你不是冷麽?”崔白伊接過衣服,問。
“活動兩下就暖和了,穿上吧。”我站了起來,象征性地做了做廣播體操,引來他的一聲低笑。
“笑什麽?”我不就做了廣播體操,有那麽好笑嗎?
他也站了起來,打開了手電筒,照著我的臉笑而不語。
白了他一眼,轉過身繼續活動,結果跳躍運動讓我腳下一滑倒進了崔白伊的懷裏。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另一束光亮照在了我和崔白伊身上,接著四雙眼睛對看。
我看見出現在三步之外的蘇欠欠的臉上有了解的笑容,以及樸野陽臭臭的表情。接著我又抬頭看抱著我的崔白伊,發現他正看著樸野陽,臉上全是勝利的笑容。
看著這些人的表情,我的腦袋有些暈乎。
之後我和崔白伊回歸大本營,四個人又開始默默無聞等待天亮找路回去。所有人都不說話,我也沒了興趣,抱著膝蓋坐在火邊不去感受崔白伊和樸野陽此時眼神交流摩擦出來的火花。
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崔白伊和樸野陽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卻被分成了一組,而且還是平安呆了一晚。
如果這個都不是奇跡,那還有什麽是奇跡呢?
嘛啊,我這個局外人也不能對其他人的舉動指手畫腳,他們要打架還是要殺人也與我無關,到時候我隻顧著拍照留紀念就行了。
四人都無言等到所有的柴火用完,火焰漸漸熄滅隻有煙霧升起,天際的一點白光漸漸變成金色灑向世界,才起身活動身體該找路回去了。
到了早上八點我們才被出來尋找已久的老師們給接回了旅館休息。雖然沒發生什麽重大的事情,老師還是把我們訓了一頓。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有錯,也鄭重地跟我們道歉,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看見崔白伊和樸野陽平安回來,眾多女生才鬆一口氣,然後把殺人的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說:“都怪你,讓崔白伊和樸野陽在山裏露宿一夜。”
靠,什麽時候又怪我頭上了?
行,我不跟這群沒腦袋的花癡交流,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說生病,要求老師把食物送上來,其他人都不見。
崔白伊、樸野陽和蘇欠欠來敲過幾次門,都被我打發了。
結果一躺就躺到了回去那天才從房間出來,整個人頹廢得如乞丐般。幾天沒曬太陽渾身沒勁,頭發也不想搭理,身上的衣服也皺皺的。出現在同學麵前時,那些人笑到肚子痛。
抓了抓幾天沒梳理的頭發,上了車,坐到來時的位置,蓋著衣服繼續打盹,以至於誰坐在我旁邊一直看著我到家門口也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車內的人已經隻有寥寥幾個,其他人都已經回家了。當我下車的時候,蘇欠欠叫住了我,想說什麽可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隻說了一句‘下學期見’。
“下學期見。”我回了一個微笑,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回到家,爸媽和謝哲宇,以及冷璐在家包餃子。看見我打著嗬欠進門,都招呼我去洗漱一下一起包餃子。
不得不說,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比在學校的日子舒坦多了。
可是爸媽一閑下來就問我成績怎麽樣啊,和同學們相處怎麽樣啊。我都回答還好,謝哲宇則不說話,冷璐隻是擔心地看著我。
當爸媽知道我這學期的學習有進步的時候,臉上笑開了花。可知道了名次是二百五的時候,就臉色一變說:“平時我們說你二百五,並不是叫你考試也考個二百五。那你怎麽不考而二百二十二名?”
“天,你們倆老還嫌我不夠二嗎?”
聽見我們的對話,冷璐也消除了擔心,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