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路
我張開嘴,叫喊聲卡在了嗓子眼,往後退了一步,腳下打滑往後倒去,手電筒也從手中滴落在草堆裏,照著兩個身影。
一切發生太突然了,我的腦袋根本沒有轉過來,全是那張猙獰的臉,嚇得呼吸差點停止。
就在我快倒進湖裏時,一隻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用力拖了回去,刹那我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裏。
同時頭頂傳來鬆一口氣的呼吸聲。
回過神,我用力推了一把,撿起腳邊的手電筒就照過去。崔白伊被照得有些突然,用手擋了一下光源,不高興地說:“是我,不是鬼。”
“崔白伊?”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走了過來,用手遮住了一部分光才看清真的是他。
回想起剛剛的情境,還以為自己碰上什麽壞人了,雙腿開始發軟,吸了吸鼻子,很想大哭一場。太驚險了,太刺激了,心跳都快停止了。
可是蘇欠欠的叫喊打斷了我醞釀出來的眼淚,和崔白伊往蘇欠欠的光源方位走去。
“野陽,你怎麽了?”
我看了一眼崔白伊,才反應過來他和樸野陽是一組的,就走到了蘇欠欠身邊,用手電筒一照,發現樸野陽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臉上有幾條細小的傷口。
樸野陽對哭出來的蘇欠欠搖了搖頭,說自己沒事。然後坐在了地上休息,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偏過了頭,繼續安撫繼續哭的蘇欠欠。
看見蘇欠欠那個樣子我已經無語了。別人還生龍活虎,怎麽她哭著哭著就感覺對方已經死翹翹了呢?
做作!
當然這些想法不能說出來,不然不止蘇欠欠一個人想殺我,連樸野陽也會幫忙動手,崔白伊就一旁看好戲,我就是一隻等著人來宰割的小綿羊!
為了防止蘇欠欠以為樸野陽受了很嚴重的傷,崔白伊坐在了地上休息,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解釋說:“我們下山的時候後他不小心滑了一下,周圍的石頭比較尖,衣服就成這樣了。”
樸野陽雖然不是很高興,也摸了摸蘇欠欠的頭,點頭確認:“不礙事的,別哭了。”
看著樸野陽這個樣子我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兩眼放光地看著他。他感應到我的視線後,斜睨了我一眼,便不再看我。
艾瑪,第一次發現樸野陽心裏還是有一點王子細胞嘛。可是為啥麵對我就那麽粗暴?敢情我不是千金小姐和漂亮女生?
他們兩個都休息了一會,我才想到一個問題,拿著手電筒在崔白伊和樸野陽的眼前晃悠,問:“你們怎麽都這麽狼狽,而且手電筒也沒在。幹嘛去了?難懂趁月黑風高搞基去了。”
樸野陽看見我用手電筒照著他,表情有些緩和,可是聽見我的問題的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表情和崔白伊一樣成黑炭了。樸野陽想發作,可是我離崔白伊比較近,語落就被崔白伊抓住了手腕拖了過去。我拿手電筒照著他的下巴,發現他的嘴角在抽搐,再配上從下而上的光亮,活像一個鬼,讓我的小心髒受不了驚嚇快速跳動了起來。
我被崔白伊的表情嚇到了,立馬移開視線,看見蘇欠欠手電筒的光亮下樸野陽的表情也很不好,恨不得把我吃了,快速把視線又換了一個方位,看著夜色裏的雜草。
這樣的郊外,這樣怪異的氛圍,這樣糾結的組合,可是我的嘴巴還是走獨特路線,想也沒想地說:“難道我猜錯了?”
聽到這句話,樸野陽和崔白伊兩個人頭上同時冒出紅色的‘井’字,我隻好用手捂住嘴,搖搖頭,可憐地看著崔白伊。
崔白伊對著我比了比拳頭,便歎了口氣,鬆開了我的手腕,站了起來,奪了我的手電筒,就環視周圍的情況。當光源固定到一個方位的時候他說:“那邊有塊平地,我們過去生火。”
大家聽了也都點點頭。
在開春的夜晚還是得有外援溫暖,不然很難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不生病。
樸野陽也站了起來,順便把蘇欠欠也拉了起來,兩人就往崔白伊找的方位走去。
看了看往前走的三位,我隻好歎口氣一個人在後麵跟著,結果沒有了亮光,我成功被一塊石頭給絆了,膝蓋磕在石頭尖上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但我還是逞能咬著嘴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沒走兩步光亮打在了我的腳下,抬頭就發現崔白伊離我隻有一步之遙,並且他的手很自然地伸了出來。
看見他的動作我稍微感動了一下,眼裏的液體差點包不住。為了自己的囧樣不被他發現,隻好一直低著頭,把手放在了他手裏。
他沒說話,拉著我往樸野陽和蘇欠欠的方向走去。
走到那塊空地上,樸野陽正在生火,而蘇欠欠的視線停留在他臉上,有擔心又有甜蜜。
看見這一幕,就感覺看到了一家兩口,沒有豪華的房子,沒有華麗的外表,沒有金錢的誘惑,僅僅就兩個人在一個茅草屋裏,丈夫在做菜,妻子幸福地看著。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反正都是心裏怪怪的,疼痛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還是崔白伊捏了捏我的手才把我的神喚回來。
火很快就生好,隻是光雜草很快就燒沒了,崔白伊就讓我和蘇欠欠在這裏等著,他和樸野陽去找些幹樹枝來。
樸野陽離去時蘇欠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至始至終沒有移開。
我癟癟嘴,把思緒從蘇欠欠身上移開,直接躺地上看著天空發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更加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就快睡著的時候有人把我拉了起來,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毫無感情地說:“披著,會生病的。”
聽見這個聲音我愣住了,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站在我身旁的人。
可是看見他不情不願的表情時,心中的一點點喜悅立馬消失,腹誹一句:不情願就別把衣服給我啊,沒看見一旁搓著雙手的蘇欠欠滿臉的失望麽?
我看了看蘇欠欠,她感應到我的目光也看了過來。我瞟了一眼坐在我旁邊把幹樹枝往火堆裏扔的樸野陽,立馬蹭到了蘇欠欠的身邊,把衣服給她:“你披上吧,我不冷。”
蘇欠欠看了一眼樸野陽,有些推辭:“這……”
二話不說,我把衣服披到她身上,說:“廢話少說,反正他又不冷。”
看見樸野陽點了點頭,蘇欠欠才苦笑一聲安心地披上了衣服。
過了一會崔白伊抱著一堆幹樹枝回來,席地而坐,拍了拍手說:“我想這麽多應該能夠撐一段時間了。”
我挪了兩步,離火堆進一點,裹了裹衣服。剛剛睡了一會起來,還真有點涼。
崔白伊看見了,把外套脫了下來,扔給了我。
“幹嘛?”我把衣服拿在手裏看著他,結果他無視我的問題,視線放在火焰上,時不時往裏麵加柴火。
既然他都大大方方把衣服給我了,那麽就不客氣披上。
沒一會蘇欠欠笑眯眯地來到我的旁邊,小聲地說:“你和崔白伊的感情真好。”
我聽了瞟了一眼崔白伊,他還是看著火焰,沒有發現我打量的視線。又看了看一旁看不出有任何情緒的樸野陽,壓低聲音回蘇欠欠:“看見樸野陽把衣服給了你,他也是男生,怎麽也得裝裝樣子啊。”
蘇欠欠聽了就笑,不再說話。
我也裹緊了衣服看著火焰發呆。
要說關係好的話,身邊的三位沒有一個與我關係好。隻不過對與樸野陽來說,我更加喜歡與崔白伊相處,被打總比被無數次的心靈傷害痛得輕一點。
安靜了許久,耳朵裏隻有風吹和雜草東倒西歪的‘沙沙’響,感覺有些不舒服,而且身邊的幾個人身上的氣息也讓我有些壓抑,便冥思看看有沒有什麽話題打破沉默,讓氣氛活躍起來。
想來想去,腦袋裏的燈泡亮了起來,賊笑出聲地看著其他三人。
適合這樣的環境,又適合這樣的氣氛,更加適合這樣的情緒,我用拇指和食指摩擦著下巴說:“我們來講鬼故事!”
其他三人聽了,除了兩位男生表情比較鎮定外,蘇欠欠的臉瞬間蒼白。
“還是不要了吧……”蘇欠欠縮了縮脖子,聲音顫抖地說。
我一把把蘇欠欠拉過來,讓她坐在樸野陽身邊壯膽,說:“哎喲,不找點話題來聊,氣氛會更加陰森。”
聽了我的理由後蘇欠欠繼續說:“說笑話不就好了。”
“冷笑話你要聽麽?”我看著她,扮小貓眼裏閃爍著光芒看著她。
果不其然她搖了搖頭。
“既然不聽冷笑話,咱們就來講鬼故事,找點刺激,那樣才會活躍氣氛嘛……”我又看了看其他兩位沒有反駁,我就首當其衝地說:“我先來吧。”
想了想以前看到過的鬼故事,隨便說了一個簡單的。
然而我發現蘇欠欠不是一般的膽小,我隻是說了一半她就已經抓住了樸野陽的衣袖,身體微微發抖。
樸野陽攬住她的肩安慰了幾句,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