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警告處分通知單
‘啪’!
我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瞪著他,嘴不饒人地說:“更年期到了,多吃點降火的東西,看你一臉的青春痘!”
說完走人。
走到天台上吹了一上午的冷風,感覺到真正的病入膏肓時跑醫務室挺屍,不管校醫怎麽趕,我就是賴著不走。
我隻是想安靜一下。外麵太冷,隻有這裏稍微能夠從被子裏感受到一點溫暖。
下午謝哲宇和冷璐終於找到了我,看著我一身狼狽樣怎麽也沒笑出來,沉默一陣,冷璐掏出了自己的小梳子,安靜地給我梳理亂成一團的頭發,謝哲宇討好校醫施舍了一條幹淨的毛巾,打來熱水輕輕地幫我洗手和洗臉,也仔細地彈了彈我衣服上的塵土。
當看到那些傷口的時候他也沒有如往常一樣取笑,拿來酒精和棉簽就幫我消毒,可是手勁太重,痛得我哭爹叫娘。冷璐受不了我的魔音穿耳,推開謝哲宇自己來幫我清理傷口。
沒一會三個損友也來了,手裏有幹淨的衣服,新的書本,新的手機。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覺得他們很好,沒有想其他人那樣指著我狂笑。
有他們在,在這個學校裏我什麽也不要了。
換裝完畢,我露出了虛弱的笑,告訴他們我沒事了。
他們也點點頭,帶著我去吃了東西。看我吃急了就遞上水,拍著我的背幫忙順氣,吃完後還恭恭敬敬地遞上紙巾,臨走時還幫我買單。
“好想繼續遭受幾次罪啊……”我拍著肚子笑嘻嘻地說。
他們聽見了一人一個爆栗打在我的頭上,說:“你怎麽不去死!”
“嘿嘿。”我揉著腦袋,對著他們傻笑。
他們同樣回敬一個笑容。
有他們的笑容,足夠了。
在回教室的途中,迎麵走過來兩個人。
女生身穿粉色的外套,頭發輕盈地披在腦後,臉上的笑容異常開心;男生穿著薄薄的衛衣,頭發稍微剪短了一點,眉眼裏全是笑,走到哪都吸引著所有人的注目。
我停頓了一下腳步,挺了挺胸脯,挽著冷璐和謝哲宇的手臂,趾高氣揚地往前走去。
自然,三個損友在後麵當小跟班。
沒走幾步,樸野陽發現了我的存在,對著我露出了迷倒眾生的微笑。
我依舊目不斜視地往前走,把他當透明人。
發現我並不鳥他的時候,樸野陽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很快又和蘇欠欠聊起了天。
待他們走遠,我才虛脫地倒在了謝哲宇的身上,鼻血源源不斷地從鼻子裏流了出來。
帥哥果然是帥哥……
頭一陣暈乎後,眼前一黑,終於暈了過去。
經醫生檢查我是發燒加沒休息好加三十六個小時未進食加吃得過快加喝得太多導致疲憊過度產生的暈倒。
謝哲宇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些哭笑不得,拽著衣領就從醫院把我拖回了家,主動說這幾天好好在家休息,哪裏都不許去。
“可是……過不了多久就要期末考試了……”我拽著被子的衣角,眨著眼睛看著他。
謝哲宇不吃我這套,抬手打住我要說的話,沒好氣地說:“你少給我裝,如果你死翹翹,我還不知道怎麽跟爸媽交代!你說你都老大不小了,還要我這個晚輩來照顧你,你好意思嗎?”
點點頭:“我可以把‘姐姐’這個位置讓出來!”
“我去!”謝哲宇扶額,不打算和我繼續扯,帶上門就出去想理由給我請假。
一休息就休息了兩天。
精神百倍地去了學校,不過在校門口我看到許多海報,裏麵都有一個女人,姿勢是各種撩人,衣服是越穿越少。毫無疑問那張臉就是我。
好吧,我承認那些人很瘋狂,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把這些照片P地這麽有模有樣,以後前途無量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合成的,但是那些學生的視線依舊如火一般在我身上燒,很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樣撩人。
早讀還沒結束,班主任就叫我去校長辦公室。
去了校長辦公室後我得到了一張警告處分的通知單。
拿著薄薄的處分通知單退出校長辦公室後,我感覺整個人都是虛脫的,不扶著牆根本走不出一步。
下了辦公樓,我突然失去了方向。
我是回教室接受那些人的嘲笑洗禮,還是在曠課一天等待退學通知書?
我不知道,好亂,我整個腦袋亂成一團漿糊。
讀這所學校不是因為謝哲宇要考這所學校,而是跟著樸野陽的腳步跨入了學校的大門。
現在,沒有了目標我還有力氣站在學校的操場裏對著樸野陽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嗎?
不對,應該說我還有臉在這所學校混到畢業嗎?
成績永遠吊車尾,經常惹是生非,讓同學和老師都蛋疼。現在又引起了全校的公憤。
我傻,真的很傻。為了一個人狼狽成這樣,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信步走著,抬頭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校門口,保安已經死死地盯著我了。
看來習慣還是改不了。
苦笑一下,轉身打算找一個地方躲一天。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視線看到了鐵門外的一個身影。
身穿灰色的外套,頭上戴著帽子,臉頰凍地通紅,依舊擋不住帥氣的光芒。
樸野陽?
他在幹什麽?
似乎在撕什麽東西。
能夠在校門口撕的東西也隻有那些合成的海報。
莫非……
不管保安怎麽看我,我一口氣衝出了校門,站在鐵門前看著樸野陽用凍得通紅的雙手把海報一張不剩地撕下來扔進了燃著火焰的鐵桶裏。
發現我的存在,他隻淡淡看了一眼,繼續撕海報。
我看了一眼幾乎貼滿整條街的海報隻剩下校門口的一小片,真不知道這人在這裏撕了多久。
保安追過來,拽著我的手往回來,“又打算逃課?走,跟我去校長室。”
我沒有理他,抽出手就衝到樸野陽麵前把他懷裏的海報扔到地上,大叫:“撕什麽撕!讓它貼在那裏讓路人都看看啊!”
樸野陽麵無表情地瞪我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海報扔進鐵桶,轉身繼續撕。
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嫌嘲笑的不夠?
“我叫你別撕了,你不是要繼續嘲笑我嗎?貼在這不就到畢業也可以嘲笑我咯。”我繼續把他手裏的海報奪過來扔到身後,語調有點沙啞。
樸野陽沒有說話,倒是保安衝了上來,拽著我的手繼續拖:“人家幫你把這些撕了是為你的名聲好,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識好人心?”
“好人心?”我轉頭看向了保安,開始冷笑:“居然說我不識好人心,那你知不知道他把我關雜物室十八個小時啊!”
聽了我的話,樸野陽終於肯轉頭認真地看著我了。隻是他眼裏全是疑惑。
把海報扔進了火堆,樸野陽走到我的身邊,讓保安去休息,最後才死死盯著我問:“誰把你關雜物室十八個小時?”
“嗬,做了不承認?得了吧你,少假惺惺地裝好人了!”
他握住我的手臂,非常嚴肅地說:“沒有證據別亂冤枉人。”
“喲,現在來說我冤枉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雜物事的門關上的,我可是從透氣窗看見那個時候隻有你一個人在外邊晃悠!”
他一聽,更加生氣,眼睛裏都開始噴火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要說雜物室的門的話確實是我關了一次,因為我看見裏麵沒人門卻開著,所以才帶上。但是並沒有上鎖!”
“哈?”我有點動搖地看著他,有些懷疑自己思考過後的真相。
如果不是樸野陽那會是誰?
等一下,就他這片麵之詞絕對不能相信。好不容易靠分析得出了‘樸野陽就是把我關在雜物室的人’這個結論,不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推翻。
看見我不說話,他呼出一口氣拉著我的手走進了校園,走上了教學樓,到達了頂樓才放開我。
“帶我來著幹嘛?”我揉揉被捏疼的手臂,沒好氣地說。
他靠著圍欄上下打量我,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平安夜那天你潑得挺爽的嘛。”
“還不是你自找的。”我小聲嘀咕了一句,開始奉承:“哎喲,您是何許人也啊,宰相肚裏能撐船自然不會因為那麽一點小事來欺壓我這樣的無辜良民的對吧。”
打狗要看主人啊!現在這裏隻有我和他兩個人,一惹他不高興,還不知道他是把我扔樓下去還是直接一刀砍了。
我還沒活夠,暫時拋開剛剛的事情,討好他要緊。
“‘好一個宰相肚裏能撐船’。我知道,你那樣做隻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而已。”
囧。我發現他的自戀程度讓謝哲宇都自愧不如。
“……”我不說話,安靜地聽著,找準地兒拍馬屁。
樸野陽又露出高高在上的表情,下巴微抬拿鼻孔對著我說:“那身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再去買一套。”我不假思索地說。
“買一套?你掏錢?”
“……”絕對不能答應,也不能否定,所以保持沉默為好。
他笑一聲,走到我的麵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說:“突然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我就勉為其難地給你一條路選擇……”
“?”我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