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冷的聖誕節
冷璐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安慰我說:“別擔心,我會讓謝哲宇幫你找出做這事的人的。”
我擺擺手,把自己的桌椅拖了出來,放正,拿出紙巾細心地擦幹淨。然而原本幹淨的桌麵上被人用油漆刷了一層黑色,並且還用紅色的油漆寫了大大的‘你怎麽不去死’幾個字。
吸了吸鼻子,拖著桌椅走到了操場的水槽旁,用水衝刷桌子,臭味除去了,但是油漆怎麽刷也刷不掉,刺得眼睛疼。
看著那幾個字,眼睛一亮,他們有本事把桌子弄成這樣,那我也用同樣的方法讓桌子變得漂漂亮亮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操場角落的雜物室裏有幾桶油漆。
看見我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一直陪著我的冷璐有些受驚,“你沒事吧?”
“冷璐,你去上課吧,不用管我。”我抓著她的手,歡快地說。
反正這樣的事情碰見的次數不少,當然不會因為這麽點事就哭鼻子。從小在打擊中成長的我,怎麽可能被這點事打敗呢?如果我越難過,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會笑得越開心。以我的個性怎麽可能會讓那些人看見我哭鼻子的樣子呢,哦嗬嗬~
一溜煙跑去了操場角落的雜物事,到處翻找。
裏麵的東西堆了很久,而且沒怎麽用過,到處都是灰塵。找了一會就把自己變成了乞丐,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灰塵,剛洗的頭發也髒了。
可是怎麽找都沒有找到油漆。
“不對啊,我記得上上個月用過後就放在這裏的啊。”從一堆木材裏爬出來,坐在地上回想著上次用了後放哪了。
為了不被人發現,上次我用來在校長辦公室門上畫了一幅蠟筆小新後就把油漆放在了最角落裏,並且還拿一塊布蓋住了。為什麽會不見了?
按理說也沒有人會知道雜物室裏會有沒用完的油漆啊,就算知道,我藏那麽隱蔽別人怎麽可能找到。
就在我思考還有什麽地方能夠藏油漆的時候,門口穿來了‘咯嚓’聲。轉頭看向門口,發現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了。
不好,心中的警鈴大作,難道我真碰上了電影裏麵才會有的情節?
從地上起來,跑到門口,握著門把手拉了拉,鐵門紋絲不動。使足了勁拉了兩下,還是沒有動,我用敲,可是並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
我知道,門被鎖了。
書包被我放在了教室,身上沒有能夠通訊的東西。而且最近嚴寒的氣息學生的體育課都在體育館上,很少有人活動與操場,更別提這麽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的雜物室裏了!難道我要在這裏呆到有人發現我不見了到處找,最後找到這裏來?
哦漏,不過就是一間雜物室而已,想困住我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哼哼,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老早就在雜物室的一個角落挖了一個洞防止鐵門被鎖上自己不能進來拿油漆作畫。哦嗬嗬~我就說我聰明嘛,這麽久遠的事情都被我想到了!
我再次鑽入了木材堆裏,慢慢往那個洞口爬去。一震動,木材上的灰塵灑我全身都是,忍不住咳嗽起來。
用手揮了揮,繼續前行。
可是爬到那個地方我絕望了。不知哪個殺千刀的居然把洞口給用木板封住了,並且一點光亮都沒有透進來。
這可是要多嚴實啊!
“咳咳……”
沒辦法,隻好按照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寬敞點的地方,發現我整個人都看不清長相了,隻看見一坨灰。
天啊,這是天要玩我嗎?
從隻有半個頭大的透氣窗裏看了看又開始飄雪的蒼白天空,嗓子陣陣發癢,讓我不停的咳嗽。
這一咳嗽就停不下來,差點把肺給咳出來。
我踩在了一把破爛的椅子上,想從透氣窗裏爬出去,可是怎麽鑽,腦袋還是鑽不出去,隻好放棄。
一歎氣,椅子發出‘咯吱’一聲,徹底報廢。我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疼得眼淚狂飆,又加上灰塵揚起讓我咳嗽不斷,狼狽地不成樣。
靠,連椅子都欺負我。
得,惹不起躲得起,一腳踢開爛成一堆爛鐵的椅子,揉著屁股站了起來,思考還有木有逃走路線。
很可惜,把雜物室翻遍了也沒翻到有什麽東西可以利用把鐵門砸了,或者是把透氣窗改大一點。
我頹廢地靠著門坐在地上咳嗽。
整個雜物室都彌漫著塵土,連視線都變得模糊。
我可以看見窗外的雪花由米粒般大小變成鵝毛般,‘簌簌’往下落,都快看不見前方的事物了。
這麽大的雪,可想而知現在的溫度有多低。
就算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見得冰冷的身體有任何溫度。
就算使勁運動,隻要一停下來沒一會就會冷到發抖。
靠,這裏連空調都沒有,讓人怎麽活啊。
很快早飯在肚子裏消化得連一點渣都沒有,我也渾身沒勁地坐回了地上,因叫喊沙啞的嗓子又癢又疼,頭也被凍地暈乎乎的,還陣陣疼。
每次請假都是生病下不了床為由,看來真的是要下不了床了。
我抱著雙膝縮在了牆角,屁股下坐著紙盒紙,身上披著一塊不用的橫幅,可是這樣的東西怎麽可能保暖啊!
也不知道到多久,肚子叫了一聲又一聲,頭暈到根本沒有任何力氣起來運動取暖,昏昏沉沉睡著了又被凍醒。
在第N次試著叫喊看看有沒有人來這個方向時,天空已經接近深藍色,雪已經停了,門外化掉的雪水從門縫裏流了進來,濕了一片地板。
沒有燈,我的視力不怎麽樣,光線稍微暗一點就不怎麽看得清事物。室內已經一半陷入了黑暗,我辨別起來稍微有點困難,想站起來再去翻找看看還有不有什麽紙盒子之類的東西可以禦寒。
然而手和腳在木材上的釘子尖上劃出了血跡。
靠,不帶這樣的吧。
繼續找了幾塊紙盒子,坐在了木材上,開始撿一些有分量的垃圾往門上砸去,希望有人能聽到聲音跑過來。
然而,我依舊是被人遺忘的小蟲子,直到半夜也沒有人來。
該死,謝哲宇這個弟弟到底怎麽當的?這麽久沒看見姐姐回家他也不知道打個電話找一找,遲早要我死了後他才後悔當初為啥不再多關心一下我。
不對,以謝哲宇的個性來看,估計看見我的屍體他也不會哭鬧。
艾瑪,真不知道爸媽是怎麽生出我和謝哲宇這兩個沒良心的人的。
躺在木材上,再次昏睡過去到醒來,我看見門被打開了。心中一喜,立馬坐了起來。
一條小薄被從我身上落下。
我撿起小薄被,上麵還有我的體溫,淡淡的清香味鑽入鼻子讓我打了一個噴嚏。
是誰幫我蓋上的?又是誰打開的門?
是誰打開後給我蓋上被子卻不把我抱到醫務室去睡覺的!
——不過比這個更加重要的是:是誰把我關在雜物室十八個小時的!
如果被我找出是誰,定讓他們十倍奉還。
停,想要殺人也要等我緩過勁睡醒後再說。
抱著小薄被,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操場的水槽旁,把髒兮兮的桌椅拖上走到了教室門口。一拉門,開了。
今天誰做值日,居然門都沒鎖就走人了。
打開燈把座椅放好,找來抹布把雪花和水跡擦幹淨,去關燈的時候看見了黑板的右下角的值日後麵寫著我的名字。
好吧,我已經無話可說了。
關了燈,裹著小薄被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
手掌放在桌子的桌麵上倍感冰冷。
可憐的小桌子,你也跟你的主人一樣被人遺棄在外麵被冰雪覆蓋,就算冷到渾身顫抖也沒有一個人來施舍關懷。
……真是過了一個寒冷的聖誕節啊。
我睡得很淺,醒了很多次,手腳凍得冰冷。
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麽不回去的話,那你就問對了。不是我不回去,而是我根本回不去。我在教室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自己的書包,所以我是身無分文。
平時都是坐公交,但淩晨三點哪去找公交啊!身無分文還怎麽打的回家!
直到睡到早上六點半不想再睡的時候,用冷水洗了臉,開始在校園內尋找我的書包。
六點半開始就有把書本當糧食的學生來學校,坐在圖書館裏看書學習了,路燈也全部打開,門衛室的保安也打著嗬欠拿著手電筒在校園內到處晃悠。
借著路燈昏暗的光芒,我最終在水池裏找到了我的書包。
撈起來把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來,那個叫一個慘啊。
全是一坨坨泥。
書本黑黑的,根本看不出它原本是幹幹淨淨沒有一個筆記;錢包裏的錢沒有少,但已經泡得軟軟的,稍微一用力就會爛掉一般;手機就更不用說了,直接散架爛成幾塊。
唉……我替這些東西悲哀,遇上我這麽一個主人,壽命大大地減短。
盯著這些東西到同學陸陸續續走進教室,看見我桌子上的東西都發出了笑聲。
我選擇了無視他們。如果我現在為自己討回公道指不定他們怎麽說我。
上早讀的時候,老師檢查作業,看見我的書本黑成一團,氣得火冒三丈,說:“你不學習就算了,有必要拿課本來反抗嗎?不想讀書就早點提交退學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