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前年一個鶯歌燕舞的上午，李小冰正推著輪椅上的母親，在二哥家附近街邊花園轉遊。夏母一團和氣，如沐春風迎麵徑直向她們走來。


  夏母知心著意，真心實意地對李小冰說：“父母年邁體衰了，兄妹就要照管病殘的骨肉手足。你堅持每日晨練提高身體素質。你發奮苦讀，以身作則，言傳身教。你給女兒輔導功課，講解疑難問題，孩子需要付出心血澆灌，引航成長。你女兒長得猶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你應該再生一個孩子。我風趣幽默，卓爾不凡，你覺得我的靈魂有趣可愛嗎？”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夏母發自肺腑的忠言相勸，啟迪心智。李小冰深有感觸地對夏母道謝：“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她佇立風中目送夏母的背影遠去，苦思冥想夏母一番點拔指教的醍醐灌頂之言……


  前幾天下午日暮時分，夕陽與護城河水相映成趣。一年多沒見，在李小冰二哥家的公路邊，她看見夏文哥哥推著輪椅上的夏母緩慢地前行。忽然，夏文哥哥停下輪椅，他耐心周到地給母親用衛生紙擦嘴上流下的口水。夏文哥哥細致入微地照顧母親，他不厭其煩地反複給母親擦嘴。


  夏母罹患重病，這飛來橫禍不由人產生惻隱之心，深表同情。夏母怎麽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就癱瘓了呢？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李小冰關心地詢問夏文哥哥，他母親的病情。夏文哥哥神情沉痛，擔心不已地對她說：“我母親患老年癡呆症，她不會說話，不能走路，隻能坐輪椅……”李小冰身臨其境，暗自傷神，哀歎老來難的心酸與悲淒。


  左鄰右舍低頭不見抬頭見，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每次，李小冰看見夏父拄著拐杖步履蹣跚，行動遲緩，他提著一個奶瓶到街道商店灌鮮牛奶，她不由得想到夏母嚴重的老年癡呆症，人老了病了殘了怎麽如此可憐可悲，艱難不易？夏文獨身主義，畢生不嫁。夏文一家一生坎坷，屢受挫折。李小冰惺惺相惜，患難與共，同舟共濟。她心裏升騰起一首心曲：我想要穩穩的幸福，能用雙手去碰觸；我想要穩穩的幸福，能抵擋末日的殘酷……


  千般苦萬般難，人生就怕老來難。